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莓這個人雖然背靠穆家,但本質上卻又不是穆家人;拜入了齊老爺子門下,但卻是齊老爺子的徒孫……

這樣既緊密又遊離的關係,讓林莓在行動時能擁有更多的自由。穆行方不能做的事情,她可以做;而與此同時,她還能借助穆家的力量,自由度高出很多。

再加上以林莓小小年紀,就眼光高絕,招安了飛鼠,可見此女也並非池中物。

因為這些興趣,複眼才會在飛鼠提出林莓需要一個管理人才的時候,主動自薦,來到了林莓這裡麵試。

林莓和複眼愉快地聊天,看起來倒不像是在麵試,反而像是兩個久未見麵的老朋友在彼此寒暄。

因為這種莫名的熟悉感,複眼對林莓的好感度更是大增。如果說麵試的一開始,他隻是出於好奇想來看看,現在他卻是真心實意想來林莓這裡做事了。

林莓對複眼也很滿意,即便是年輕一些的複眼,在很多關鍵性的問題上依舊是眼光犀利。有這樣一位大管家鎮場,林莓手上的攤子亂不了。

又約定好了待遇福利,林莓手下再添一員大將。

複眼的出現,讓林莓想要收攏前世故交的心思更甚。

但無奈沒什麼好的理由,貿然上前結交,反而還會讓別人誤會自己圖謀不軌。

林莓也不想強求,索性隨緣。

不過林莓還是給了複眼一串名單,讓複眼幫她盯著。

有了複眼為她處理大小事務,林莓當甩手掌櫃當得甚是開心。最近還在考慮再次出國旅遊,時間還能定長一些,最好能把歐洲好好轉上一圈。

但穆行方不讓她單獨出遊,林莓也隻好等到放寒假,穆行方也休假的時候再出去。

而這一等,在林莓歡歡喜喜收拾行李的時候,卻是等來了複眼另一個消息。原本訂好的歐洲遊,也變成了華夏窮鄉僻壤遊。

在林莓給複眼的名單上,有身份確定的人物,也有信息模糊的角色。

而複眼帶來的消息,就是和信息模糊的鄧山有關。

鄧山是林莓前世認識的一個打手,身手矯健,武力值高得可怕!就是智商不太夠用,不然以他的實力,怎麼也得混個二把手,而不是隻能在老大手下當打手或者保鏢。

林莓前世和他並不算特別熟悉,但對他的武力值卻是印象深刻。

今生有機會,林莓也想將他招到自己手下。有武力沒智商的手下,用起來總是讓人格外放心。

不過因為不熟,林莓能給複眼提供的信息,也隻有鄧虎的名字、年齡,大致相貌還有口音。

隻有這麼一點消息,複眼還能把人挖出來,她開出的那麼一大筆福利獎金總算沒有白費。

根據複眼傳來的消息,鄧山最近正在四處借錢,隻為給他的養父治病。

林莓眨眨眼,覺得自己找到了鄧山前世當灰社會老大打手的原因。

一分錢難死英雄漢。

鄧山恐怕就是為了給養父治病,才會在最後無可奈何走投無路之時,被灰社會老大找去當打手。

林莓摸摸下巴,覺得機會難得,直接取消了歐洲遊,而是坐著火車去了鄧山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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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山小時候是棄嬰,如果不是養父把他從山裡撿了回來,他恐怕早就餓死了。

從小就比其他的孩子木訥的鄧山,就連說話都學得特別慢,在別的孩子已經能夠流暢地表達自己的意願時,鄧山說話還是模模糊糊、顛三倒四。

村裡的村民都在私下說鄧山腦子有問題,才會被家人丟棄,可憐鄧山的養父撿回一個傻子給自己養老送終。

但鄧山的養父卻從未放棄過鄧山,鄧山說話說不清,他就反覆教;鄧山腦子不夠用,他就教他習武,至少不受人欺負……

對於鄧山來說,能夠遇見他的養父,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

有養父的精心照顧,鄧山健壯的長大了,還練出了一身好武藝,就算日後每日去山裡打獵,也能養活自己。

就在村裡人說鄧家的生活終於有了奔頭時,鄧山的養父卻突然病了。

一項項檢查和治療搾乾了鄧家的存款,鄧山不得不開口向鄰居村民借錢,但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裡刨食的農民,能借到的錢也是杯水車薪,完全補不上養父的醫療費。

而且,醫院那方也說了,鄧山養父的病是沉痾宿疾,在他們這種小醫院治不好,最好能轉院去大城市的三甲醫院。

鄧山想治好養父的病,但卻沒錢。

別說三甲醫院的治療費,光是去大城市的車費他都出不起。

二十多歲的高大漢子,在養父的病床前哭得像個五歲小孩。

「鄧山,人生而有命,這場病是我的劫數,我認了。」鄧山的養父被疾病折磨得蒼白的臉上是對命運的妥協,「我隻要求你,無論如何,不要走上邪道。我教你武藝,不是為了讓你逞強抖狠、欺淩弱小,隻是為了讓你有自保之力……」

話還沒說完,鄧山養父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聽得鄧山揪心。

「爸!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鄧山大吼一聲,就衝出了病房,去找前幾天那個說能借自己錢的男人。

不就是幫忙打架嗎?

隻要能治好父親,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不過,在鄧山找到那位自稱虎哥的男人前,另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睛,一舉一動都和這窮鄉僻壤格格不入的斯文男人攔住了他。

「你是鄧山?」眼睛男問他。

鄧山粗聲粗氣道,「我是啊!你是誰?」

「能借你錢的人。」眼睛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初次見麵,我是複眼。」

敷衍?

真是個古怪的名字。

鄧山智商雖然不太夠用,但也知道沒人會叫「敷衍」這種奇怪的名字。

不過……能借錢嗎?

「你能借我多少?」鄧山直白問。

複眼拿出一個存折,把上麵的數字指給鄧山看,「個十百千萬……這張存折裡存著五十萬,如果你能讓我老闆滿意,那就都可以借你。」

五十萬!

這筆巨款,瞬間就讓鄧山的腦袋當機了。

自從養父住院,鄧山不得不接手家裡的財政大權後,鄧山才對錢財有了一定認識。

在這個人均年收入連五千都沒有的窮地方,五十萬是村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巨款。

就連最有錢的虎哥,也不過說借他五萬塊。

但這個名字奇怪的眼鏡男,一開口就是五萬的十倍——五十萬!

「真的可以借我嗎?」鄧山咽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紅色存折,簡直控製不住想要上手搶!

複眼揮揮存折,「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鄧山將複眼帶回了家,原本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房子,因為主人的突然病重,而變得亂七八糟。

鄧山在混亂的房間裡收拾出一把乾淨的椅子讓複眼坐,自己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陡然想起以前養父都會為來訪的客人泡茶,又連忙翻出了茶葉和茶杯。但家裡沒有熱水,鄧山又急急忙忙要去燒水泡茶。

還是複眼叫住了他,「不用麻煩了,我們還是來聊聊醫療費的事,畢竟早日治療,痊癒的可能就多一分。」

提到了養父的病情,鄧山總算冷靜了下來。

因為和虎哥打過交道,鄧山現在也知道,想要借到錢,就要有所付出。

虎哥借五萬就要自己幫他打架,那眼鏡男借五十萬,難道要自己幫他殺人嗎?

鄧山有點緊張道,「幫你打架可以,但殺人不行!我爸不讓我殺人!」

複眼覺得鄧山這個傻大個挺有意思,逗他道,「隻能打架不能殺人?你知道五十萬我可以請多少打手幫我打架嗎?」

「可是他們都打不過我!」鄧山急忙辯駁,「我很厲害的!不信我打給你看!」

複眼攔住擺開架勢的鄧山,「不用給我看,要給我老闆看。我隻有一個問題問題,你的武藝,能夠教給別人嗎?」∫思∫兔∫網∫

這是林莓讓複眼問的,她欣賞鄧山的武藝,也就好奇鄧山的武藝能否傳給其他人。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林莓想讓鄧山把一身好武藝教給穆行方。

鄧山猶豫道,「我爸不讓。」怎麼辦,眼鏡男會不會就這樣不借他錢了?

好想上手搶啊!

但爸也不讓自己搶別人東西啊!

鄧山不夠用的腦子,再度攪成了漿糊。

「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鄧山艷羨地看著複眼拿出一個手機給人打電話。

別說手機了,鄧山家連固定電話都沒有。

「情況怎麼樣了?」林莓輕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複眼低聲道,「和預計的一樣,鄧山不能做主。」

「那還是要去拜訪鄧山的養父嗎?」在來之前就調查了鄧山情況的林莓,現在當然知道鄧山一身的好武藝都是來自於他的養父。

能夠教導出武力值超群的鄧山,這位養父顯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林莓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和這位隱士大俠交好。

因為親自上門更有誠意,林莓才會不遠萬裡,放棄歐洲遊來到這個窮鄉僻壤。

和複眼約好了去醫院拜訪鄧山養父的時間,林莓掛斷電話,開始準備拜訪的禮物。

而複眼則是對鄧山通知林莓的決定,「我老闆想去拜見你父親,順利的話,我們會幫你把你父親送去京城就醫。」

「真的!」欣喜若狂的鄧山興奮地給了複眼一個擁抱,粗糙的大掌在複眼背後用力拍著,「謝謝你!你真是個好兄弟!」

被拍得快斷氣的複眼:……等著,等你到了我手下看我怎麼收拾你!

鄧山的養父見多識廣,一看複眼等人帶來的厚禮,就對他們的來意猜到了一大半。

他直接了當道,「各位還是帶著東西走吧,我不會再教給任何人武藝。」

鄧山養父躺在病床上,明明狀態無比虛弱,但卻態度堅定,眼睛中閃著精光,不容人置喙。

「爸!」深怕林莓等人一怒之下就離開的鄧山,主動開口道,「你的病還得治呢!」

「我就算是病死,也不會教給其他人。」鄧山養父微微合眼,「山子,你若是違背家規,將武藝擅自傳給別人,那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林莓想過這會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沒想到居然這麼難啃。

自己的來意還未說出口,居然就被直接拒絕了。

真是太打擊!

林莓一行人躊躇滿誌的來,最後卻不得不灰心喪氣的離開。

「你爸很固執啊!」林莓對著鄧山感歎。

鄧山已經知道這個小姑娘就是能借自己錢的大財主,對林莓的態度也十分小心,「他一直就是這個脾氣,以前村裡人想學武,他也不肯教,不是針對你們。」

「我知道。」林莓琢磨著凡是必有因,鄧山養父不願將武藝傳給他人,背後肯定有原因。說不定還是什麼陳年舊恨,或者滅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