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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無辜的人,將壞人繩之以法。

但在現實中,卻多得是有權有勢的混蛋,鑽著法律的漏洞,遊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帶,甚至以法律為武器傷害其他人。

以守護和懲戒為目的的法律,對某些人來說,不過是玩物罷了。

恰如雷歐,在林莓和齊老爺子談心的時候,他已經被帶到了警局,接受問詢。

「在我的律師沒到前,我什麼也不會說。」雷歐臉上掛著禮貌疏離的微笑,若無其事地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不管警官對他說什麼,除了要見自己的律師外,什麼都不回答。

負責問訊的趙警官,也不可能威脅恐嚇雷歐這種外賓,隻能在嘗試過誘供後,將人扣留在警局。但他也最多隻能扣留四十八個小時,沒有確實的證據起訴雷歐,他隻能在時間到後將人放走。而且,等雷歐的律師來了,肯定不會同意自己扣留雷歐四十八小時,估計二十四個小時自己就得放人,不然說不定還會被雷歐投訴。

端坐在審訊室的雷歐,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警察抓到把柄。他做的很小心,就算人是被迷暈在他眼前,也不能證明他有任何犯罪事實。現在,隻要等他的律師到了,這群愚蠢的警察就得乖乖放他離開。

甚至都不會影響到他過兩天要參加的黑市拍賣會。

完全不為被抓捕煩心的雷歐,更關心,為什麼會剛剛好有警察埋伏在地下車庫,就為解救屠和殷這兩個沒什麼背景的小人物。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說明有人盯上他了!

從來不缺乏仇家的雷歐,開始思考是哪一方人馬會和京城的警方聯手,隻為抓他現行。但腦中的名單轉了一圈,他也找不出一個會和公安係統這種官方力量搭上線的仇家。

還是說,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時候,得罪的新仇家?

雷歐陷入沉思,至於對麵問話的警官的喋喋不休,則被他完全當作噪音屏蔽了。

齊老爺子給林莓做了一番心理疏導,但林莓卻完全沒能被說服。

就像是同樣半杯水,樂觀的人看到的是擁有的那一半,悲觀的人看到的是缺少的那一半。

同樣的社會現實,齊老爺子看到的是光明的那一麵,林莓看到的是黑暗的那一麵。

看到的世界不同,齊老爺子和林莓的三觀自然也不可能相同。

再加上林莓本身心理上已經成年,三觀基本已經定型。除非發生什麼重大事件把她的三觀打碎重建,林莓恐怕很難附和齊老爺子的觀點。

離開醫院回到家,林莓坐在床上,一夜難眠。

她本來以為她重生之後,就可以跳出前世的桎梏,活出嶄新的人生。

但事實上,她雖然避開了前世的悲劇,但卻並沒有感到自由。

名為道德和法律的枷鎖,再次套住了她。

如果是前世,自己多得是手段修理雷歐這種卑鄙小人,但那些手段,毫無疑問都是見不得光的。

而現在,不能使用這些陰謀詭計的自己,又有什麼方法保護她的老師,要回她的遊龍硯,懲戒雷歐這個混蛋呢?

她無能為力。

接受了世俗規則的自己,要戴著沉重的道德和法律的鐐銬,去和無所顧忌的犯罪分子爭鬥!實在是太難了!

難得讓人想放棄原則,再度墮入黑暗。

如果是穆行方,他會怎麼抉擇呢?

孤獨地坐在床上,被黑夜所籠罩的林莓,突然想起了穆行方。

想起了前世,那個因為堅持原則,被活活打死的男孩。

那張倔強不肯服輸的臉,再度浮現在林莓的腦海。

林莓咬咬%e5%94%87,跳下床,拖鞋踩在寂靜的夜裡發出軟綿綿的啪嗒啪嗒。

腳步停在穆行方房間門口,林莓也沒顧及現在已經是半夜,咚咚敲響了穆行方的房門。

「是誰?」穆行方的聲音很清醒,似乎也沒有睡著似得。

「是我,林莓。」林莓覺得說自己的名字有點傻乎乎的。

門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很快被拉開,穿著睡衣的穆行方背後是一扇窗。透過玻璃流洩進來的月華,給他週身鍍上了一層銀色的月光。

「做噩夢了嗎?」穆行方還以為是今晚的經歷,讓林莓做了噩夢。

林莓搖搖頭,「我能進去嗎?」

穆行方立刻側過身,讓林莓進來。

林莓也不見外,幾步走進去,脫了拖鞋坐到穆行方床上。

半夜,女孩子,坐在自己床上……

穆行方有點不知所措,眼睛四下看了看,本打算把椅子搬到床邊自己坐,但剛動一下,就被林莓叫了過去。穆行方動作有點僵硬地走到自己床邊,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

林莓直接把他拽到床沿坐下,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穆行方,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林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句話,但在回憶起前世經歷後,還能看到活生生的穆行方,她真的鬆了一口氣。

就好像,隻要有這個傢夥在,她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像前世一樣,徹底淪落成罪犯。

果然還是做噩夢了吧?

而且還是夢到自己死了。

穆行方安慰地拍拍林莓的後背,低聲溫柔道,「我在呢,別擔心。」

擁抱的姿勢,讓林莓心安。

所以她繼續賴在穆行方懷裡,半響後才不甘心道,「沒抓到雷歐,老師以後還會有危險,遊龍硯也沒拿回來……木頭,我好想找人套雷歐麻袋,把他扁一頓啊!」

其實她更想找人把雷歐先x再殺,但對著純潔的穆行方,她隻能說出套麻袋這種純潔的報復方式。

「以暴製暴是不對的。」經過最近的一係列事件,穆行方已經發現林莓和他的三觀有微妙的不同,處事手段也千差萬別。但因為那是林莓,穆行方選擇了沉默。不過,在林莓來找自己谘詢看法的時候,自己還是要說出他的立場的。

被駁回建議的林莓,不開心地在穆行方後背抓了一爪子,像是被冒犯的貓。

穆行方:「……」

「木頭,如果有人以你的生命威脅你,讓你做犯法的事,」林莓強調,「隻是小偷小摸這種級別的,不是殺人放火。你會做嗎?」

「不會。」穆行方沒有半點猶豫。

「死腦筋!」林莓嘟囔一句,「偷東西又不是殺人,你就不能先權益之舉一下嗎?」

「一步退,步步退。」穆行方態度堅定,「與其骯髒苟活,不如乾淨赴死。」

林莓沒說話,隻是收緊了抱住穆行方的手臂。

她有很多陰謀能讓雷歐生不如死,

她有很多詭計能讓雷歐身敗名裂。

但值得嗎?

值得讓自己再次墮落到和對方一樣骯髒無恥的地步嗎?

好不容易有了重來的機會,

真的要為了這種人,再度手染黑暗嗎?

「真的沒有什麼,能讓你打破原則嗎?」林莓多問了一句,但自己也覺得這個問題太多餘。連死亡都不畏懼的人,還有什麼能威脅他打破原則?

穆行方本想斬釘截鐵地回答一句沒有,但在話說出口前,一個突然閃過的念頭,讓他不能坦率地說出那兩個字。

真的沒有事情,能夠讓他打破原則嗎?

穆行方深深看一眼埋在自己懷裡的林莓的發頂,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說。

林莓本來也就是隨便問問,穆行方沒有回答,她也沒放在心上。

自顧自接著說道,「我的原則真是超薄弱啊!差一點就忍不住打破了……幸好還有你在。」

聞言,穆行方微微一怔,旋即抬手,輕輕撫上了林莓的髮絲。

放心,我會看著你,不讓你走錯路的。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穆行方暗自做出了承諾。

這個晚上,林莓拉著穆行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許多,直到天色破曉,兩人才抱在一起,模模糊糊在床上睡了一會。

星期六不用上學,外公還在住院,也沒人來專門叫兩個小孩起床。於是,等林莓從睡夢中清醒,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對於自己蜷縮在穆行方懷中睡覺的姿勢,林莓有點淡淡的羞恥。

她還是第一次和異性睡一張床!

雖然對方還是未成年。

林莓放輕動作離開,但還是意外驚醒了穆行方。

「早上好。」穆行方沒有起床氣,隻是眨眨眼,就從睡意朦朧轉為清醒。

林莓乾巴巴接道,「早上好。」

穆行方朝她微微一笑,揉揉林莓的頭髮,「你去洗漱一下,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吃的。」

林莓因為穆行方摸她頭髮的動作愣住,傻傻「哦」了一聲。

一夜時間,小弟突然轉職成boss是怎麼回事?

你揉我頭髮的動作要不要這麼熟練!

快把我調戲一下就臉紅的純情小弟還回來!

昨晚,除了聊天外,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莓叼著牙刷,嚴肅地思考。

吃過早午飯,林莓和穆行方坐在小書房裡,握著筆,對著一張紙,思考如何合情合法地解決掉雷歐。

「現在雷歐應該還在警局,趙叔叔最少也會關他二十四小時。」穆行方分析道,「屠老師和殷老師那裡暫時不用擔心,趙叔叔會安排人保護他們。隻要雷歐不傻,三個月內,是不會動老師們的。」

「所以說,我們要在三個月內,不違背法律和道德地解決掉雷歐嗎?」難度好高!林莓幽怨地想著:真想直接給雷歐來個仙人跳,讓他身敗名裂!

「會找到辦法的。」昨晚過後,穆行方對待林莓的態度有了微妙的改變,不再像從前什麼都隨著林莓,在事關原則的問題上強勢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態度。「雷歐的棘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的身份。」

「奇利亞家族什麼的,不好得罪啊!」林莓嘟起嘴,「說真的,我懷疑我們就算抓到他持刀殺人的現場,他們家族也能把他洗白。」

穆行方沉%e5%90%9f,「就算不能洗白,奇利亞家族也能想辦法把人引渡回國受審。」

最後,抓了和沒抓一樣。

最多就是讓雷歐的名聲在英國上層階級中被毀掉,但等風頭過去,雷歐還是能紙醉金迷瀟灑的活著。

「要徹底解決雷歐……」林莓若有所思道,「就要斬斷他和奇利亞家族的聯繫。沒有了家族,他想做壞事,也沒有手下聽令。」

沒錯,對於雷歐這種紈褲子弟來說,被抓被判刑都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真正嚴重的,是失去家族的庇護。

沒有了家族做後盾,雷歐也隻能夾起尾巴做人,更不可能報復屠老師和殷老師了。

「但斬斷雷歐和奇利亞家族的聯繫,比抓他犯罪現行更難。」穆行方理智道,「不管怎麼說,雷歐都流著奇利亞家族的血,血脈親情,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被抹消的。」

「你是獨生子吧?」林莓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穆行方被問的一愣,還是老實回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