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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神棍的養成 亦狸 4058 字 1個月前

母請了大師,齊喬喬當然不會走了,使了顏色給盛洲之後,盛洲果然給士南翠的父母說想要見識見識。

到了下午兩點鐘,大師到了。

大師約莫有四十歲,穿著一身道袍,看上去倒也頗有幾分意思。士南翠對這個道人畢恭畢敬,盛洲剛才問了,這個道人是l市最有名的袁大師的六弟子的記名弟子,手底下有幾分真功夫。

——當然,這是士南翠的父母說的。

照盛洲看來,這個道人,一臉就寫了四個字……「招搖撞騙」。

果然,這個張大師,看了看士南翠之後,就說,「令愛得的病,是有鬼怪在作怪!」

這話一說,士南翠的母親險些暈倒,當即哀嚎起來,「我的女兒命怎麼這麼苦啊……」

士南翠的父親連忙掏出來包的厚厚的紅包,「求大師救命啊!」

張大師也不含糊,接過紅包感受了一下厚度,這才沉%e5%90%9f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耗費功力,請神上身!」

盛洲與齊喬喬圍觀了下士南翠父母慌裡慌張給張大師準備東西的樣子,等到一個小時後,張大師開始請神上身,來驅鬼了。

哦對了,齊喬喬對盛洲說,這個跟瘋了一樣的舞,叫做跳大神。

而張大師所信奉的神不是佛教的菩薩,也不是道教的神仙,更不是基督教的上帝,而是各種動物修煉得道而成的精怪,類似於原始的圖騰崇拜中的各路神仙。做法前,張大師說要在病家正對大門的後牆上掛一塊白布,但是因為士南翠家住小區,所以將白布掛在了客廳,上麵寫著胡大仙的名字,還有畫像。

齊喬喬附耳給盛洲說,「胡大仙就是狐狸,這個男的信奉的是個老狐狸精。」

那塊畫著東西的布猶如諸位神仙的神位。他們幾個人在神位前放置了一個供桌,上有香爐燭台果品酒菜等。供桌前有桌圍,桌圍中間有個大圓圈,中間繡個「仙」字,左右一副對聯,上聯「有求必應」,下聯「普渡眾生」,橫批「誠則靈」。

士南翠的母親一臉緊張,士南翠的父親將士南翠扶到炕上,盤%e8%85%bf坐著,頭上蓋一塊紅布,麵朝北。

這時張大師隆重登場,一手拿小鼓,另一手拿著點燃的黃表紙,嘴含燒酒,一口一口往點著的黃紙上噴,冒起陣陣火焰。

這鼓的周圍掛有串串銅錢,搖動時嘩嘩作響。

張大師以某種舞步走到病人跟前,向蓋在士南翠頭上的紅布噴燒酒,邊噴邊胡亂打著緊密細碎的鼓點,在病人頭上不停旋轉敲打。

然後士南翠又回到供桌前三跪九拜,這是懇請大仙出場附體,登台表演。嘴裡還唱著:

哎,我左手拿著文王鼓,

圓又圓呀!

文王鼓,是柳木圈,羊皮鞔呀,

橫四豎四八根弦,

八根弦掛金錢……

……

盛洲被吵得腦子疼,「這是在逗我?騙錢的吧。」

士南翠父母目不轉睛地看著張大師,眼睛裡全都是期翼。

齊喬喬倒是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張大師,「我剛開始也以為是騙子,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盛洲覺著有點呆,「就這種跳大神,還有點意思?」

齊喬喬還沒有回答,忽然張大師開始渾身發抖,身體扭曲,做出種種奇形怪狀,盛洲覺著……像是一隻狐狸狀。

這是附體了?

張大師渾身發顫,瞪大眼睛,邊敲鼓邊跳,猶如瘋癲狀,非常恐怖。他張開了嘴,開始自報家門。

☆、第40章 何方神聖

「本仙乃是清虛大仙,」張大師瞪大眼睛,一臉肅穆,「從那清虛山上而來。」

雖然不知道清虛山在哪裡,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士南翠的父母連忙說,「大師有禮了!」

張大師嚴肅地點了點頭。

士南翠的父親連忙說,「清虛大仙,您老人家一路辛苦,我們怎麼感謝您老人家呢?」

「本大仙隻需要你們誠心準備,便好。」這麼說著,張大師看著兩人。

士南翠的父母連忙遞上去信封,張大師摸了摸信封,感覺了一下厚度,點了點頭。

盛洲看到這裡搖了搖頭,悄聲對齊喬喬說,「又是一個騙子吧。」剛才齊喬喬還說有點意思……這完全是見錢眼開的神棍啊。

齊喬喬也微笑,「其實,這個請神上身,一般是兩個人一起完成的。」

「哦?」盛洲看到張大師已經開始點香熏了,手中敲鼓震、鈴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你是說……托?」

「是的,」齊喬喬有些好笑,「這個張大師看來混的不怎麼好,就自己一個人上陣,自力更生了。」

「那兩個人請神上身的話,怎麼說?」盛洲看的無聊,跟齊喬喬湊在一起閒話。

「這請神上身,也就是跳大神,多數是兩個人共同表演。兩個人中,主演的是大神,大神的助手叫二神;有神仙附體的是大神,二神是沒有神仙附體的,就是普通的凡人。二神的角色經常由大神的徒弟充當,作為病家的代表向大神說好話,希望得到神的垂憐,求神發慈悲,從實踐中向師傅也就是大神學習業務經驗,主要是裝神弄鬼的本領和欺詐病家的方法。大神所信奉的神不是佛教的菩薩,也不是道教的神仙,更不是基督教的上帝,而是各種動物修煉得道而成的精怪,類似於原始的圖騰崇拜中的各路神仙。」

「就是剛才這個狐大仙?」盛洲也有些無語,「原來信奉的是個妖怪。」

齊喬喬笑瞇瞇地看著張大師,然後湊過去,在盛洲的耳邊說,「我看這張大師,尖嘴猴腮,長得有些像是狐狸呢……」

「你什麼意思?」盛洲悚然一驚。

「沒什麼……」齊喬喬一笑,「隻是一種猜測嘛……瞪那麼大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沒見精怪,這麼可怕?」

盛洲無奈,他可真沒有見過狐狸精!

印象中的狐狸精不都是聊齋裡的美女嗎?怎麼是張大師這麼一個中年神棍……

齊喬喬撇了撇嘴,「那些不重要啦,精怪就是修煉的時間長了就有了,有什麼稀奇,我正在給你講話呢!」

齊喬喬的話語裡,不自覺地帶著些嬌憨,盛洲聽的無奈,「好好好,你繼續說。」

真的不是自己少見多怪,這狐狸精……也太醜了,他還想看看傳說中的美艷狐狸精呢!!思!兔!在!線!閱!讀!

「哼,」齊喬喬哼了一聲,還是繼續說,「大神和二神配合起來,看病的過程這樣表演:大神和二神時而對唱,時而聯唱,有時又合唱。這唱的目的主要是啟發誘導病人主動與大神配合,按照大神和二神的要求,以鬼的口%e5%90%bb與大神二神說話。病人若是不配合,就用香熏、燒酒嗆、敲鼓震、鈴鐺擾,逼使病人就範,按鬼的口氣說話。當然,咱們這個張大師沒有二神,所以隻能自己一個人來了。」

與此同時,張大師盯著坐在地上的士南翠,「你還不走?若是要再害人性命,我可就饒不了你了!」

士南翠一臉懵逼,「你在說什麼?」她才十六歲,連日來的事情幾乎已經將她擊垮。吃了安眠藥睡的暈暈乎乎的時候,被爸媽叫醒,然後就坐在客廳看著張大師折騰。她頭真的很疼,很暈很想睡覺。

「妖孽,還不現形!」張大師伸手拿起案桌上的燒酒,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後照著士南翠的臉噴出去,隨後敲鼓震,搖鈴鐺,「你莫要再害人性命,還不走!?」

士南翠被燒酒噴了一身,一股濃烈的味道讓她幾乎暈倒,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還聞到一股騷臭味道,似乎像是某種動物的味道。她嘴%e5%94%87一哆嗦,眼前被熏得發黑,「……爸媽,我想回去……」

張大師大喝一聲,「妖孽!還想控製宿主!還想逃跑?休想!你們按住她!這妖孽已經坐不住了!」

士南翠的父母急得要死,連忙按住士南翠。

張大師從懷中掏出來軟鞭,照著士南翠身上打過去。

齊喬喬看著張大師,搖了搖頭繼續悄聲說,「如果病人按正常人身份與大神對話,大神就說鬼太狡猾,說的全是假話,隻有在說鬼話時,才是以真實身份說實話。一旦病人被逼與大神合作,看熱鬧的人就全被鎮住,服了:可不真是鬼嗎,病人身上的鬼架不住了,都開口講話了!萬一病人死活不開口……」齊喬喬搖了搖頭,「甚至用鞭打和禸體折磨逼使病人就範,以鬼的身份說話,反正他所打和折磨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躲在他身上的鬼。總體來說,絕大多數病人最終都會跟大神配合,畢竟倔強而有誠實的人是少數。」

「……咱們這麼看著?」盛洲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是一個騙子。」

齊喬喬奇怪地看著盛洲,「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張大師是個狐狸精,總是有兩把刷子的,如果他是一個凡人想要騙錢,那麼我肯定讓你阻止了,但是張大師不是……」

「那他裝神弄鬼做什麼?」盛洲急道,「直接收鬼不就行了?」

「精怪不過是植物動物成精而已,」齊喬喬搖頭,「他們本身沒有多少法力,不過是有些異處罷了,然而鬼魂則就不一樣。若是普通的鬼魂,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但是若是心有不甘不肯輪迴,便會生出來怨氣,怨氣不得化解,便成了煞氣。若是放任下去,便會成了厲鬼,此時的鬼的能量,已經遠遠超出一個精怪的能量。」

「……你是在說,士南翠身上真的有東西,而且這玩意兒還挺厲害?」盛洲怎麼看士南翠,都是一個普通的女生啊。

「是啊,」齊喬喬說,「所以張大師才大費周章,不過我覺著……想要驅鬼容易,捉鬼難啊。」

這麼說著,士南翠已經被張大師的鞭子抽的渾身發疼,她忍無可忍,還被自己的父母按著,恨不得張口就說自己是鬼。

然而這個時候,她忽然覺著頭腦一沉,似乎有什麼尖銳的東西要從腦子裡跑出來,她不由地尖叫一聲。

盛洲與士南翠的父母連忙摀住了耳朵,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士南翠的聲音實在是太尖銳了!尋常人說話隻是吵,士南翠的聲音簡直要刺穿耳膜。

張大師的臉色肅穆起來,他伸出桃木劍,向著士南翠刺過去,然而眾人的尖叫聲還沒有發出來,就看到張大師桃木劍上麵的黃符急速地燃燒起來。

張大師臉色一變,轉身向著反麵刺去。

這一次,卻刺了個空。

他轉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