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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方棗 4065 字 1個月前

得不這樣做……」

「事關重大?」天黑%e5%94%87角上揚,一麵衝著方金烏詭異的笑,一麵展開手掌。就在這一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心忽然憑空多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方金烏瞇起眼眸:「你不是天黑!你到底是誰?」

「嗬嗬,我是誰?」對方捲起衣袖,手中匕首冷不丁朝下劃去。冷冽的寒光閃過,隻見她的手臂立刻多出一條三公分長的傷口來,鮮血瞬間冒出來。「不管我是誰,但這具身體可是貨真價實的屬於尤天黑。所以,現在告訴我,石眼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方金烏麵色鐵青,牙縫裡迸出幾字:「我不知道。」

可是話音剛落,陡見寒光倏地一下閃過——天黑的臂膀上又添了一道新傷。

這是第二刀,直至第三刀劃下的瞬間,方金烏縱身而起,單手接住了這一刀。

可對方力大如牛,絲毫不把方金烏裹在刀刃上的手放在眼裡,反而推著那手將刀刃一點一點往自己臂上貼去,眼看就要落到皮肉之上,方金烏終於被迫說出對方想要的答案:「讓林姨帶你去取石眼,她知道我放在何處。」

得到這一句,對方終於收手:「很好。」說完這兩個字,天黑好像被抽空了氣體的娃娃,軟軟滑下來,幸得方金烏眼疾手快托住她。

等她真正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方金烏的懷中。匕首如同出現時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腦中立刻警鈴大作——就在剛剛,她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給附體了。

怪物不僅傷了她,還傷了方金烏,思及此,她立刻捉起方金烏的手查看,果然皮肉翻開,不忍直視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神經,她眼淚一下湧上來:「一定很疼吧……」

「沒事的,天黑,別擔心,隻是皮肉傷。」他不甚在意,抬起手抹去她滑下的淚水,「別哭!你哭,我這裡會痛。」他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

聽他這樣說,她眼淚就掉的更凶了。「對不起,我剛剛被附體了。」她一麵從裡衣下擺撕扯下一片棉質布料,一麵捉過他的手,然後十分細緻的為他包紮傷口。

「我知道。」他安慰她,「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我甚至都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天黑仍然有些自責。

方金烏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傳說中侍奉惡神的奴僕,他叫塔隆。」

天黑陡然記起,成珂生前最後一次同她告別,曾說過這是一個以收割亡魂精魄為目的的怪物,整隻右手為骷髏手。

方金烏繼續道:「他穿梭陰陽兩界,沒有形體,隻能以意識形態存在。所以,如果想要現世於人,一定需要載體,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附體。」這些,都是聽林宛晴所說。

之前雖然身體被控製,但她所有的感官都是清晰的。她聽見了他說的那個壓在心頭許多許多年的秘密,抿了抿%e5%94%87,她有些猶豫:「所以,十九年前,你姐姐的那場事故,其實那個綁架你們的領頭人就是塔隆?」

「可我不明白,這跟林姨有什麼關係呢?」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那位和林姨相像的故人。

「我大姐和我其實是同父異母。她的母親與林姨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不光如此,天黑。她們同你的親生母親也是姐妹。」

「你說什麼?」天黑怔住。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她一時有些消化不了。首先,親生母親?她疑惑的看向方金烏。

「是的,秋明鳳和尤傑禮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你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而且,你也不姓尤。如果隨母姓,應該姓黑。你的母親、林姨,還有我大姐的生母,她們都來自遠古的巫師一族——黑氏家族。」

這個信息帶給天黑的衝擊實在巨大,她久久不能言語。半晌,才呆呆冒出一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們說,祖母石要用人血來養。這個人血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吧?」聯想到自己幾次遭人綁架,她心裡已經猜到七七八八。

「你猜的沒錯。」方金烏耐心解釋給她聽,「他們費盡心機想要找到的祖母石其實是黑氏家族的祖先遺傳下來的寶物,不僅蘊含了天地間自然的能量,也蘊藏了歷代巫師的靈力。據說,得到它可以扭轉乾坤,逆天改命,而啟動這份能量需要黑氏傳人的心頭血。它分為石體與石眼兩部分,石體也就是之前藏在佛龕裡的那塊石頭,而石眼被我熔在了送你的手鐲裡。」

天黑抬眼,一副吃驚的表情。

「那原本就是你的東西。我不過是借花獻佛。雖然你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我仍希望她的遺物能夠陪伴你左右,保佑著你年年歲歲平平安安。」在月圓之夜,

聽到那句你母親已經不在了,她忍不住哆嗦了下:「她……是怎麼死的?」

「好像是難產。」

天黑有些惶惑:「連巫術也救不了嗎?」

「這個……林姨沒有說。」

「那我的父親?」

「抱歉,天黑。這個,林姨也沒有說。」

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中大痛,這也就是他一直不願告訴她真相的原因,怕她傷心,怕她難過。

他歎息一聲,伸臂攬過她:「什麼都別想,雖然他們不在你身邊,但是還有我。我會照顧你一輩子,傾盡所有去保護你,愛你,直到我死。」

☆、第73章

今晚是月圓之夜。

事隔十九年再次回到這座山中墓%e7%a9%b4,方金烏的心情實在糟糕透頂。他知道,萬事終有了結,和十九年前一樣,今晚在這裡會有一場活人祭——用黑氏傳人的心頭血開啟祖母石法陣。

所不同的是,曾經的黑氏傳人是方明淨,而今的傳人卻是尤天黑。

至於這場人祭的目的……方金烏看了眼領頭那位黑衣人的背影——即使對方又換了一具軀殼依附,但他知道,那副皮囊之下真正的靈魂必來自惡魔塔隆。

就像林姨說的,這位塔隆隻存在於人的意識中,因此不受空間約束,穿越陰陽兩界。但凡事有利也有弊,擁有了對意識的絕對掌控力,現在又想打破規則,擁有夢寐以求的實體,而這一切都需要借用祖母石的能量來完成。

當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他們幾人被k先生的爪牙蒙了眼睛帶到這裡。

夜晚的深山寂靜的可怕,樹的影子在月光下婆娑不定,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的魑魅魍魎。當然,這裡還有比魑魅魍魎更可怕的東西——惡魔塔隆。

儀式選在內墓室舉行,巨大的石棺如今成了祭台,上麵置有燭火,動物骨,還有叫不出名字的法器。

被附體的領頭人一直看著不停流動的沙漏,沉默不語。而k先生似乎更蒼老了,原本勉強挺直的腰板似乎有些佝僂,他不時看向墓道入口……

顯然,大家都在等待。

雖然他們等待的目的都各不相同,但共同的目標都是——林宛晴。

昨天,林宛晴被黑衣人押著返回公寓去取祖母石石眼,誰知行到半路,她竟然逃脫了。

k先生似乎比他的主人塔隆更焦急,這已經是他第三遍詢問領頭者了:「林宛晴要是不來,可怎麼辦?她會不會真的不來啊?」沒有石眼,今天的儀式就無法完成,那麼他們誰也別想得償所願。

「噓,安靜。她一定會來。」領頭者做出噤聲的動作,並吩咐手下,「放血吧。」

隨後,天黑被人推出來,按到一張凳子坐下,同時眼上的罩布被揭開,還沒看清週遭的景況,隻覺得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

低頭看去,自己的一條胳膊被人抓在手裡,腕上被鋒利的刀刃劃破,皮開肉綻的傷口霎時湧出汩汩鮮血,而鮮血順著她的手腕一滴一滴落入擺放在下方的一隻容器內。

雖然被關在外墓室,但先前領頭者所說的放血二字,方金烏還是聽見了,被繩索束縛的雙手緊緊攥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忽然,與他綁在一起的令望舒開口道:「你會沒有後手?我不信。」

方金烏勾勾嘴角:「這也正是我要說的。你,一定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這是肯定句。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忽然,幽冷的墓道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哨聲。緊接著,不知打哪裡黑壓壓飛進來一群蝙蝠。奇怪的是,這些蝙蝠好像有意識似的露出尖牙瘋狂的攻擊那些圍守的黑衣人。

「既然來了,就現身吧。」久不發聲的領頭者終於開口,對著空曠處道,「別忘了,你外甥女在流血。」

果然,隨著他話音落下,從石壁後走出一人來——正是林姨小冤家,你別怕!。

而另一邊,就在黑衣人遭受蝙蝠攻擊之時,有一個矮胖的身影偷偷摸摸溜進外墓室。

「月亮,我來了。」羊駝低下`身去給令望舒解綁,解完了這個又去解方金烏的。

看著眼前的矮胖子,方金烏問令望舒,「這就是你的後手?」

「沒錯。」令望舒一把扯掉繩索,活動了手腕,一麵對方金烏說,「沒有羊駝,我們現在可還被綁著呢。不過,你的後手呢?」

聽言,方金烏的目光轉向前方的林姨,看著那道屬於老嫗一般消瘦的背影,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來。誰想到就在他分神之際,旁邊忽然有黑衣人襲來。

幸好被令望舒發現,眼疾手快替他接下這一拳。

伴隨著雙方不斷的過招,很快有人發現了這裡的動靜。

k先生大吼:「快點,抓住他們!」

立刻有數名黑衣人湧向他們,其中,為首的正是與令望舒不睦的王發君。

令望舒回身對方金烏道:「這幾個人交給我,你去救尤天黑。」

看了眼祭台上臉色逾發蒼白的天黑,方金烏沒有拒絕。不過臨去前,他問了令望舒一句話:「為什麼要幫我們?」

令望舒搖了搖頭,撐起嘴角:「我不是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此刻,腦中不由迴盪起那句話:在還可以選擇的時候,還可以選擇的時候……

「多謝。」方金烏點頭,與他別過。

內墓室,林姨手持石眼:「我可以把這個給你,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人,你得還給我。」她伸手指了指祭台上的天黑。

領頭者抬起眼皮:「你在說笑話嗎?不過是二十年未見,你已經老到糊塗的地步了嗎?人給你了,我還怎麼完成血祭?」

林姨冷冷道:「你別忘了,我也是黑氏的傳人。」

「所以?」領頭者倨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