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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其他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的。

邢氏比唐朝更鬱悶。當然了,看到元春如今天的春光,邢氏就有了一些妄想。

啥妄想呢。她不是還有一個親侄女呢嘛。

自從元春封妃的消息傳到了南邊,邢大舅一家倒也是得了消息。連忙讓人稍信過來,想要上京城。邢氏本來還不願意。但現要想想,也許她還可以效仿一下當初送元春進宮的方法,將她的好侄女送到宮裡來。

她侄女的相貌雖然不如元春姐幾個,更比不上林丫頭,但是卻比李家的凝姐強了不少。那凝姐的父母當初都是家生子的出身,姑娘都能嫁到國公府當少奶奶,憑什麼她邢家的姑娘就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幾人出了宮,唐朝便跟張氏打了聲招呼回自己家了。而張氏帶著滿臉憧憬的邢氏回了府。

到了府裡,報了平安,也說了一切都好的話後,張氏才說了忘記跟元春提薛家的事情。

「薛家的事情,總要給他們一個說法的。老大家的,你是怎麼想的。」史氏倚在榻上,皺著眉問張氏。

初七的事情,距離現在也有半個多月了。這件事情,卻是要盡快解決,不言遲之生變。雖然她們是不怕薛家的,但是那也畢竟與自家有姻親的關係。

而且中間還隔著一個王家。

張氏皺著眉,想了想,才說道,「本來此事,是想著問問娘娘之意的。隻是剛到了娘娘宮裡,還不等媳婦說什麼,太後那邊便來人了。其實媳婦心裡也想過這件事情,隻是還是拿捏不好輕重。」

「哦?你是怎麼想的。」

「一個便是咱們家出個人,將此事認了下來。自去衙門自首。一個便是讓我們老爺上一份請罪的折子。那薛家畢竟是皇商,紫薇舍人之後。」

「隻是這樣一來,會不會影響宮裡的娘娘?」兩個辦法,史氏更傾向第一個。自來他們這樣的家族,子孫犯了事,都是推個奴才頂上去的。

可是現在他們家不比從前,元春在宮裡正得勢,就算是推了個奴才出來,若是遇到那想要挑事的人家,估計也會說出個一二三來。別的且不提,那個吳貴妃的娘家,可就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呢。

自古後宮爭鬥,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元春好了,他們家也會跟著好。他們家好了,元春在宮裡也能壓各宮半頭。反之亦然。

「媳婦更傾向後者。當今新帝,又是剛剛登基。咱們家的娘娘若是聖寵過於隆厚,也非喜事。而且此事,錯並不在娘娘,也不在我們老爺,呃,也不能全怪我們老爺。不過是下人下手沒個輕重,才會如此。但我們老爺也是在維護娘娘的名聲,皇室的名譽。這樣一來,功過相抵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史氏雖然滿意兒媳婦向著自家兒子說話,但也不得不說,這張氏的心是偏到了一定份上了。那薛家可就隻有這麼一個哥兒。現在已經是雙%e8%85%bf齊斷。將來不說站不起來了,還有可能影響子嗣延綿。

這樣的事情,老大家的竟然還能說出這麼一番道理來,也是人才了。

每個當娘的,都喜歡這樣的兒媳婦。史氏也是如此,更別提在她的心裡,自家兒子還真的沒有多大的錯呢。

若不是那薛家的薛蟠詆毀敗壞娘娘的名聲,老大這個大伯父的也不能跟他『理論』。進而失手傷了他。

說來說去,還不是他自找的嗎?

「老太太容稟,這件事情鬧到了禦前,待陛上做出了處理,以後便是再有人想借此事說事,也要思慮再三。」張氏覺得這樣做,可以一勞永逸,藏著揶著,早晚都會被人翻出來。到了那時,豈不是又要多一翻周折。

而且那個時候,若是處境不如現在呢?且不是讓家族更加的被動。

史氏這些年,雖然有些老邁,但是心境眼界卻仍是在的。張氏把話說的這麼透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此時自家把事鬧了出來,既給了王家的麵子,薛家的交待。也讓這件日後可能會出現波折的事情,先化為無形。

雖然可能免不了一頓訓訴,但太大的責罰卻是不會有的。

「…不過,此事還是要讓宮裡的娘娘有個準備。不然這事一鬧出來,娘娘擔心再做出什麼事來,便會很被動。」忙中出錯也是有的。

張氏點頭,她在宮裡還有一些眼線,讓人捎個口信進去便是了。若她再進去,便有些太過於醒目了。

這對婆媳決定了事情的走向,張氏便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讓人叫來了賈瑚。

賈瑚的文采是整個賈家最出彩的,由他執筆,想來會更能將『中心思想』,表達出來。

第二日,辰時三刻左右,元春宮裡的大太監便來了。說是有元春的口喻下來,請府裡的當家人以及族長聆聽。

賈政去上朝了,沒有上朝和無所事事的賈赦和賈珍,很快就到了。其他在府裡的人也都陸續過來了。等人都到齊了,那太監才將元春的口喻背了出來。

一大串的錦繡言詞,也難為了那傳話的太監。其實口喻的意思就有兩個,一個是邢氏為人孝順恭謹,賢良佳婦。對待庶出子視如已出,特下口喻於族長,改族譜,將庶出子賈環記於邢氏名下,充繼嫡子教養。允其百年後由名下繼嫡子奉養。

第二個意思,便是聽邢氏說了趙姨娘不會養孩子,元春特別擔心自己弟妹的教養,因此特下口喻將庶出三女探春的教養之職也交給邢氏。

那太監背完了口喻,領了紅包,拍拍%e5%b1%81%e8%82%a1走了。可賈家這邊呢,卻是鬧了起來。

賈珍自然是按著口喻的內容回府裡改族譜去了。而賈赦和張氏對看了一眼,就繼續回去背今早兒子上朝前給他送過來的那份自檢的折子去了。

老太太瞇了瞇眼,搖頭笑了。讓鴛鴦扶著回自己屋裡了。邊往回走,還不忘記讓人將黛玉叫過來。省得跟邢氏和趙姨娘鬧騰。

至於鳳姐,老太太是不擔心的。

正如眾人所想的那樣,邢氏和趙姨娘鬧了起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而探春和賈環也是跟著生母一起折騰。

整個梨香院比過年時唱的大戲也不差什麼了。

鳳姐將親生閨女送到了老太太的榮慶堂,然後便讓人搬了把靠椅,坐在自己院中,隔院聽戲了。

「瞧見沒有,咱們的老太太就進了一次宮,這現成的兒子就到手了。」天太冷了些,鳳姐抱著暖爐坐在鋪了大毛皮子的椅子上,悠閒地對著身邊的豐兒說道。

豐兒低頭給鳳姐倒了杯茶,一臉笑嗬嗬的,「環三爺都這麼大了,現在才抱養過來,咱們太太輕省了不少呢。奶奶喝茶,這有什麼好聽的,大冷的天,可別冷著了。奶奶還是進屋吧。」

鳳姐聽了也隻是挑眉一笑,牆那邊趙姨娘殺豬的叫罵聲,雖然粗鄙,但想到直麵這些叫罵的是她的那位好婆婆,鳳姐這心裡就像是抱了個暖爐,又暖和又舒心。

趙姨娘現在是什麼也顧不上了,兒子都養到這麼大了,說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了。這可是她下輩子的依靠。

那該死的老女人,自己不生卻來搶別人的孩子,她咋不上天,她咋不去跟皇帝老兒搶兒子呢。反正都不是她生的。

邢氏這會也懵逼了,她也是在那道口喻下來以後,被趙姨娘這麼一折騰,才想起昨天元春的話來。

泥煤呀,這是給她下套子呢,還是底都是剛針的套子。

這賈環要是剛出生,她就算是頂著罵,也會將這孩子抱養過來,都不用元春下什麼口喻,可是這賈環好不好的都十歲左右了。再有個三五年,都能成親了。這還能養的熟嗎?

還百年後讓賈環奉養自己晚年?嗬嗬,這是連她最後的一點私房都要打劫了嗎?

她就說嘛,那死丫頭又怎麼可能突然就對自己和顏悅色了呢。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邢氏看著麵前的娘三個,一個罵罵咧咧,指桑罵槐,一個一臉算計防備,還有一個竟然還敢用隱晦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屋中擺設的。↙思↙兔↙在↙線↙閱↙讀↙

邢氏瞬間便頭疼了起來。

而這一邊,從唐淨那裡知道消息的唐朝,先是愣了愣,然後便笑的東倒西歪。這元春真真是好手段,好心思呀。

這狗咬狗的大戲,估計以後會天天在梨香院那邊上演了吧。

「看到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心機手腕。你媽我也不求你多長進了,多看看多學學,夠你受用小半輩子了,可別天天就知道吃吃吃的。」唐朝看著李凝從過年以後又出現的雙下頜,有些發愁。這孩子隨了她,一胖就胖臉。

「哎呀,媽。您這話都說了多少遍了。」李凝聽了賈家二房的八卦後,有些無語地看著她老娘笑成那樣。

至於嘛,不就是這麼%e5%b1%81大點的事情。

「我說多少遍,你聽不進去有用嗎?一說你,你就找你姥姥。你也不想想,你不是我親生的,我願意費力說這個。」

李凝一看老娘這樣,就低著頭不吱聲了。

唐朝瞪了一眼李凝,「回頭讓人把琮兒送過來的肉乾點心拿過來。別天天半夜三更的自己給自己加餐。」

「噢」。

幾日後的大朝,賈赦將自己收拾了一翻後,便跟著兒子一起上了朝。雖然他不覺得打了人有啥不好的。不過既然媳婦和老娘都讓他來認錯。那他就來唄。

反正媳婦說了,一定要把自己約束賈家子弟不能仗勢的事情和知道別人家拿娘娘的名頭出來的事情說一說。

果然賈赦這渾人上了朝,先是認錯。然後又來了句死不悔改,弄得新皇無語半晌。最後也不過是輕輕地罰了俸祿了事。

薛家母女聽了這事,當即氣個半死,一個一等將軍的俸祿能有多少,就那麼一點的銀錢,還不夠薛大傻子吃頓花酒的呢。

可是她們要的交待,賈家也給了。不但給了麵子,也給了裡子。人家賈家不但送了厚禮來,還在朝。廷上自己參了自己一本。

人家皇帝的判決都下了,他們薛家就是再不滿意也要把這苦水嚥下去。

不然,又能怎麼辦呢?

薛寶釵的眼睛都哭腫了,可哥哥今後都要躺在床上的事實,卻是再也無法改變了。想到托人請來的太醫說是,哥哥今後可能不會有子嗣這件事情,薛寶釵就不敢看向自已母親崩潰的樣子。

他們薛家是不是就要完了。

這個樣子,她又如何能夠毫無顧忌的進宮去。

如果榮國府二太太真的能讓自己進宮的話。

母親那個性子,哥哥又變成了這樣。薛寶釵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