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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襲人便告退著出去了,隻是臨到門邊的時候,特意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鴛鴦會意,悄悄地跟了出來。

「鴛鴦姐姐,我們姑娘在那府裡過得實在是艱難得很。那府裡的二太太真真不顧一點子大家的體麵。起早半夜的讓我們姑娘做繡活。姑娘小小的手上,都是針眼子……我也不敢求別的,姐姐若是方便,還請多在老太太麵前提提我們姑娘。好歹常接了我們姑娘,過來鬆泛鬆泛。」

鴛鴦一聽,心下也是不好受。應付了兩句場麵話,這才打發襲人離開。襲人離開後,鴛鴦轉身進屋。看著老太太帶著老花鏡在那裡跟著大太太說話,便將此事掩了下來。

都是沒了爹娘的人,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

隻是昨天忙,轉身功夫就將此事忘記了。等到再想起來,還是看到自家乾媽帶來的這些東西,這想了起來。不過此時雖然想起史大姑娘不容易了,倒也更想起來自家乾娘對襲人的惡感了。於是自然而然的就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哼,就她會賣巧。這話一傳出來,被人知道了。這史大姑娘的處境豈不是更加艱難。拿著主子的私事說嘴,也是個能為的了。」

對於襲人說的話,以及史湘雲的處境,唐朝卻並不會當真。史湘雲那丫頭的心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是年紀小,沒有父母吃了些虧。但那張嘴卻是比林黛玉還要利索的。

前腳將人姑娘比成了戲子,後腳又覺得人家姑娘不應該生氣。就連不高興的情緒都不應該有。不然就是小肚氣量。

這一對主僕,到也沒誰這麼般配了。

史家再怎麼說,也算對得起史湘雲了。小小年紀,跟黛玉同歲的姑娘,就早早的定下了親事。可賈家這些姑娘呢,不的黛玉,也不提惜春。隻說探春和迎春。

迎春可是親爹自己做的主,五千兩銀子的『聘禮』出的嫁呢。探春更好,直接和親去了。相比之下,許以王孫公子的史湘雲豈不是要更幸福一些。

人家也是嫁妝一抬抬地將史湘雲嫁出去的。人家也是自小便領著史湘雲出門見客的,不然也不會認識南安太妃了。可就是這樣,還讓人背後說閒話,也夠可憐的了。

本來就不是親閨女,差上一星半點,本也無可厚菲。可是卻沒有想到史湘雲會這麼敗壞人家主母的名聲。這在唐朝看來,就有些個不太懂事了。

都是六七歲的年紀,人家黛玉雖然有些小性,卻比她要得人心一些。

「女兒一直想不明白,乾媽為什麼不喜歡襲人那丫頭。女兒看著,她還算是本份。」這一點,鴛鴦尤為好奇。當初襲人一上來的時候,她乾媽對襲人的態度就有些個冷淡。等到襲人升上了二等,正式改名珍珠的時候,她乾媽的臉色都黑著了墨汁子了。

等到後來,史大姑娘小住的時候,襲人被派去服侍,她乾媽竟然在老太太和太太那裡說道,「……看這丫頭也是個穩妥的,不如就將她給了史大姑娘使喚吧。」

要知道自己乾娘是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的,可這麼些年竟然因為襲人而破了規矩。怎麼不讓眾人起疑呢。

而自己呢,因著這話是自己乾媽說的,鴛鴦想也沒想的就附和著她的話。在老太太麵前很是誇了襲人一番,又指著史大姑娘身邊的翠縷說是年紀小了些,不同襲人會照顧人。老太太在她們娘倆的裡外夾攻下,樂嗬嗬地將襲人指給了史大姑娘,讓她帶回了史家。

不過,長輩賜下的丫頭,一般到了主子身邊都是要改名字的,尤其是老太太這裡的名字,那都是有著『職業職稱』功能的。像是鴛鴦,珍珠,琥珀都是換人不換名。寶二爺身邊的可人,媚人,也是如此。

自家乾娘一直不喜歡那些名字叫得特別好聽的丫頭。就連晴雯這丫頭的名字,乾娘也是過了好久,這才算是習慣了。

可就算是習慣了,乾娘也一直讓晴雯幹著二等丫頭的活,平日裡隻管著房中針線。不許有一點越過可人和媚人的地方。

可襲人呢,因著襲人被賜給了史大姑娘,是必須要改名的。而正當史大姑娘和寶二爺,芝哥商量如何改名時,寶二爺的一句『既是姓花,何不花氣襲人知晝暖?』,而成功奪魁。

鴛鴦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乾媽那渾身上下往外冒黑氣的樣子,以及在接下來的日子寶二爺經受到的各種鍛煉。

一想到寶二爺小小年紀,被打包送到老大爺那裡去習武,打獵。每每回來不是一身的傷,便是一身的灰塵。鴛鴦就不得不感歎自家乾媽的『心狠手辣』。

弄得到現在寶二爺都不敢太接觸她們這些小丫頭。可見當時這件事情,對寶玉爺的打擊力度有多強了。

不就是取了一個名字嗎?至於這樣嗎?還是因為是改襲人那丫頭取名字,才會讓寶二爺受這無妄之災的?

「那丫頭,一看就是個麵憨叼。看起來倒是一副忠厚老實的相,實際上最有心眼子了。能壓下一眾家生子,踩著家生子的名頭爬到二等丫頭的位置,能是個什麼老實人。」

看到鴛鴦還有些似懂非懂的樣子,唐朝拿指著一點鴛鴦的頭,接著說道:「做丫頭下人的,有點心機手段,那無可厚非。便是有一腔子上進心,那也沒有錯。但錯就錯在不應該不顧別人,踩著別人往上爬。你們也是不爭氣的,竟然讓外麵來的野丫頭打你們這些家生子比下去了。」

「乾媽,你老消消氣。」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上,弄得鴛鴦都有些個著急。

「那丫頭,我一看就是個不好的。剛進來沒兩天,便湊到我跟前,話裡動不動的就是羨慕鴛鴦姐姐有個好乾媽疼著,她要是也有這麼一個乾媽疼,便是千金也不換。」這話倒是真的,剛開始這襲人進了院子時,倒是也真的到唐朝這裡念過經。當時唐朝也沒有多想,便順口問了幾句。

這一問,才知道,這丫頭姓花,京城人士,有個哥哥叫花自芳。別的也不用問了,再看看那張還沒有長開,看起來也不出色的臉,這人是誰,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心下對這個丫頭早就煩上了,記得當初寶玉十歲左右初試雲。雨。情的,就是跟著這麼一個丫頭。

無論怎麼說,唐朝一下子便記住了她。再加上前世今生的立場和印象,能喜歡她那才是奇了個大怪了。

「呀,她還這麼過做?」因著鴛鴦有這麼一個乾娘,院裡院外,府裡府外,有多少人羨慕,想要挖牆角的人又有多少呢。鴛鴦自然看不上這種人了。

「可不,遠的且不說,隻說近的。那丫頭怎麼說也算是史家的丫頭了吧。竟然堂而皇之的說什麼史大姑娘在史家過得不好,這是說當家主母慢待遺孤,還是在說史大姑娘心中怨懟。我看著,就是這丫頭在裡麵作妖呢。這話要是讓史家的太太聽到了,史大姑娘以後的日子還有好。」

鴛鴦一聽,可不是嘛。沒爹沒娘的孩子本來過得就不好了,再讓人覺得不知感恩,敗壞主母名聲,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難。

就在鴛鴦和唐朝說話的功夫,院裡的小丫頭便來喚了,說是老太太那邊叫人呢。

二人一聽,連忙收拾了一番便去了正房。

到了之後,才知道是老太太史氏要打牌,正好三缺一,喊兩人去搭牌架子。

當然,唐朝是那三缺一中的一個。而鴛鴦則是坐在老太太那邊,幫著老太太往裡麵贏錢的小助攻。

玩了一上午的牌,輸了半吊銅板,唐朝揉了揉發酸的腰,終於等到了午膳。

☆、第81章°思°兔°在°線°閱°讀°

第八十一章

近些年來,榮國府或者說史氏院子裡的午膳很有規律。大太太帶著大兒媳婦和侄兒媳婦侍候老太太用膳。為了不影響食慾,二太太邢氏和璉二。奶奶秦氏,是不在飯前到老太太這裡打轉的。

其他人,成親的都在自己的院子裡吃。沒成親的都在老太太這裡吃,當然這個沒成親的,是不包括二房兩個庶出子女的。

史氏上了年紀,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張氏等人自然不會上趕子去說這兩人的事情,再一個自年輕的時候,史氏還知道一個道理,那便是想要讓庶出子女好好的活下來,就不能讓庶出子女紮了嫡出子女的眼,是以很少在人前抬舉探春姐弟的。

史氏的這一番想法,看在別人眼裡,自然是另一種意思。

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但也沒有那麼強烈的要求。也因此,七歲多和剛要滿七歲的寶玉賈芝仍是和姐妹們一起用膳。

席間很多的菜色都照顧到了林家姐弟守孝的身份。林小弟年紀小,看不出來,但心較比乾多一竅的林妹妹卻是看得分明。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也沒有了一路上的忐忑不安。心也跟著落了定。

原著中老太太院中的飯菜,是將天下菜餚寫成流水牌轉著吃,一道小菜茄子七八隻%e9%9b%9e來配,一碗湯用模具來做,一個鵪鶉蛋一兩銀子的奢侈誇張的。

但自從出孝,賈敏出嫁後,史氏院中的飯菜就按著張氏的方法弄著。將應季的菜蔬,肉類,水果,點心等等,都寫成四五個大菜單子。四個按季節排著的菜單冊子。一個是為了宴席準備的菜單冊子。

每頁隻有兩道菜,或是點心。每頓飯前,或是前一天,身邊侍候的人就會將這個季度的菜單子捧上來,請史氏挑撿。

丫頭們記下史氏點的菜。然後傳到廚房讓人去採買,去做出來。既免了鋪張浪費,也給無所事事的老太太找了點營生乾。

「媳婦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在外麵的酒樓裡吃過飯。聽說那裡的菜品,都是製成了單子,讓客人去點的。媳婦就想著,咱們家倒是也可以將菜品,點心都製成單子。每日吃什麼,用什麼,都自己來點,豈不是比讓下人們作主來的強?」

史氏一聽,也覺得有趣。出了孝,閨女嫁了,孫子還小,她正覺得沒意思的時候,有點什麼話頭,都想著要試一試。今天正好有這麼一出,便絕定讓張氏去設計一些個來。哪知道話剛落,張氏便示意跟著來的小丫頭將製好的菜單拿出來。

「媳婦哪能讓老太太等著,早就先製了出來。老太太若是喜歡,咱們便用上,若是不喜歡,咱們再改。若是嫌麻煩,就丟到一旁去。豈不是媳婦的孝心。」

張氏是個雅致,有才學的。她弄出來的菜單也是非常精緻的。薄竹子刻了梅蘭竹菊的花樣做頁麵。裡麵都是硬厚的灑金紙。一頁分上下兩部分。每部分最右側留有一條,是寫了菜品名字,然後是用工筆畫畫出來,又按著繡樣的方式添了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