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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站在大門附近的九表姐。

李凝被賈琮的這一驚一咋,當場便嚇到了。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

「你去門外守著,」賈琮指了一下跟在他身邊的小廝吩咐了一句,便拉著李凝進了屋。

屋裡就隻有唐淨小朋友在呼呼大睡,李漱和李決都不在家。賈琮把李凝拉到堂屋的榻旁才小聲地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娘說,小嬸子家裡沒有人了,一個人住著會害怕,便住到我們家了。說是可以幫忙照看我和弟弟。」

「…那,那李漱是啥時候成的親呀,我咋沒有聽說過呢?」賈琮非常肯定以及確定,那人便是自己的表姐。

表姐嘴角的紅痣,小的時候賈琮總會當成偷吃留下的證據。

還有小兔子說什麼家裡沒人了,可不是沒人了嗎?滿門抄斬呀。

李凝聽到賈琮的問話,歪了歪頭想了想,「小叔沒成親呀。」沒有放鞭炮,也沒有發喜糖,這些都沒有。應該是沒有成親吧。李凝不確定的想道。

賈琮聽到這話,又差一點跳了起來,這不是,這不是無媒那個啥了嗎?不對呀,李嬤嬤應該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李漱那小子也不能。

「那你什麼叫她小嬸子?」

「我媽讓我叫的。」

「你們家這麼大一點,多了個人,住哪呀?」其實十來歲的賈琮是想知道他表姐在這個家裡是怎麼住的。

「媽媽沒進府時,小嬸嬸是跟外婆和我住那屋的。等媽媽進府當差了,我和小嬸嬸還住在那屋,外婆陪弟弟住這屋。」李凝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唐婆子的屋子和唐朝的房間。

「噢,」賈琮放下了心,原來如此。

「那你小叔準備什麼時候成親?」都叫上小嬸嬸了,不能是白叫的吧。要是那樣,他表姐多虧呀。

李凝一笑,「這個我知道,我媽說,再過個三年,就給我小叔辦喜事。不過」小女孩又想到了什麼,有些難過的說,「我爹不要我們了。」

李凝六歲了,卻仍是有些天真不知事。這也怪唐朝總想著她年紀小,把她當成現代的小孩來看待,不過也幸好唐朝不靠譜,李漱未來的媳婦卻是實打實的教導了李凝多年。這才讓李凝不至於輸在起跑線上。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賈琮把來意說了,又把手邊的一個小包袱打開,給李凝看兔皮子。正開心間,張雲姬卻走了進來,端著一個托盤。

裡麵兩碗酸梅湯,一碗溫羊奶。

「三,爺,凝姐,天熱著呢,解解暑。」這會兒張雲姬早就把初見熟人的緊張勁緩過去了。

賈琮二人接過,道了句謝,便低頭小口喝了起來。倒是張雲姬隻看了二人一眼,便拿起溫羊奶,走到了唐淨身邊,輕輕地將小孩抱了起來。果然,這孩子這會已經是要醒不醒的了。

摸了一把小%e5%b1%81%e5%b1%81上的尿布,張雲姬便將唐淨抱出去把了回尿,然後再抱回來餵了奶。抱著哄他玩了一會兒。

賈琮見了,莫明的,眼睛便有些酸。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又待了片刻,賈琮也沒有跟張雲姬說些什麼便走了。

他走了,張雲姬也有些悵然。短短數日,家裡家外的活,她竟然都能井井有條的做出來。無論是照顧唐淨,教導李凝,還是喂%e9%9b%9e,喂鴨,餵人。都熟練的很。

這樣的生活,在以前張雲姬是想也想不到的。她一直以為她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如同張家其他的姐妹一般過著相夫教子的貴族女眷生活。現在想來,那樣的日子好像早就離她好遠好遠。

以前隨手打賞下人的賞錢都比她紅著臉與貨商討價還價省下來的銀錢還要多。

如今想來,如入夢中。

再看到自小便淘氣異常的表弟,她是驚訝的。也是害怕的。可剛剛的事情,也讓她知道了,什麼是————物是人非。

王氏的後事,漸漸走完了。懂事的元春總會過來看看幼弟的情況。隻是做為喪婦長女的元春心中對這個幼弟的到來,既是傷感於親娘的過逝,又是同情這個自落草便沒有得到親娘庇護的孩子。

可元春畢竟是經受過多年教導的少女,此時的她並不是天真的現代少女。所以長姐如母地擔任起了教導和撫養幼弟的責任。

唐朝看著元春有些消瘦的麵容,心中總有一種物傷其累的感覺。本想著多句嘴,讓廚房的人給她做些補身子的東西。後來又想到孝期飲食的忌諱,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氣轉眼便入了秋。天不熱了,迎春得到張氏可以出門的允許,總會讓丫頭下人領著過來去看小弟弟。

雖然小弟弟總會留口水,但看見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孩子,迎春就覺得好興奮。

不過寶玉更喜歡唐朝一些,看他總要找唐朝抱就知道了。

半歲左右的寶玉也能吃一點輔食了,唐朝常常用奶水熬了粥餵他。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長了,還是平時吃的好,喂的好。所以身體竟然漸漸好了起來。也沒有了剛出生時的那種弱氣。

唐朝每隔個三五天,便會出府回家看一看老娘和孩子。唐婆子仍是在針線房。不過現在活計也不多了,畢竟二房全房都在守孝。就連守孝最短的賈政,也是要守上一年的。所以還算輕鬆。

李決現在的功課也多了起來,除了小書房的功課,唐朝也會給他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題,讓他去思考。當年折磨了唐朝好多年的兔子%e8%85%bf和%e9%9b%9e%e8%85%bf,終於傳給了李決。讓李決去頭疼的那百隻的兔子和%e9%9b%9e裡,倒底有多少是%e9%9b%9e,多少是兔子了。

等到冬天收租子的時候,唐朝又決定還是讓李漱把李決一併帶出去。他是長子,在沒有父親的時候,必須要立起來。將來家裡收租的事情,總不好一輩子都要靠李漱。

而且唐朝讓兒子讀書考取功名,不但是因為這個時代這個職業綜合地位上,比其他工種更好一些。也是希望自己家的兒子能有個好前程。但這並不代表,她想要養出一個手無敷%e9%9b%9e之力,分不清精食和種子的書獃子。

長子的未來,唐朝覺得按著現在的軌跡,是不用再過多的乾預了。再一個男孩是要散養的。管的太多,也不好。很容易讓孩子產生逆反心理或是遇事沒有主見的。

而幾次回家來,最讓唐朝覺得驚喜的便是李凝了。也不知道雲姬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這小丫頭片子不但懂事了,身上還出現了一點點似有若無的氣質。要知道這才半年左右的時間呀。

因此整個家裡,除了唐淨因著總喜歡坐在學步車裡往外麵瘋跑,所以曬的有些黑外,其他人都挺好。

這麼長時間,李狗蛋失蹤所帶著陰霾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

唐朝偶爾也會想著,從來時間都是如此的。讓很多的美好,變成了回憶,讓很多的傷痛,變成了永恆的傷疤。

日子是真的很平靜。直到一封江南的來信打破了這份寧靜。

「老太太,奴婢帶著寶二爺來給您老請安了。」唐朝抱著寶玉,自碧紗櫥過來便聽到史氏的說話聲。

「哎呦,祖母的寶玉來了。快抱來,就放在榻上,」史氏一看到二人過來,連忙笑著指了指她身處的榻。

唐朝彎了下膝蓋,輕輕地行了一禮,便將寶玉放了上去。

半歲大的寶玉長的很是可愛白淨。自從上個月開始,史氏便總說寶玉長的像賈代善。倒也多給了三分偏愛。■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雖不及大房的三個孫子,卻比他哥哥賈珠小的時候強多了。

側站在一側,微笑地看著祖孫逗話,唐朝心中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無法言語的低落。

她家的那個傻子,總喜歡將兒子放到脖子上。還告訴兒子是騎大馬。

她想他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她是真的不報任何他還生環的希望了。

可是她仍是希望他還能活著回來。

。……

「唉,老二媳婦也是個沒福的。年紀輕輕便去了。留下這三個孩子,可真疼死老婆子了。」史氏看著天真不知事的寶玉,心中難掩悲傷。

「老太太說的是,自弟妹嫁進來,我們妯娌一直和和睦睦的,從未紅過一次臉。自來都是你敬著我,我敬著你。哪想到,會這麼早,就到了天人永隔的這一天。」頓了頓,張氏拿著手帕試了淚,又接著說道,「再過幾天,便是十月了。回頭在家廟裡,請幾位京城裡有名氣的高僧。念上七七四十九日的經文。老太太看,可使得?」

十月一,燒寒衣。這是和清明節一般的日子。

史氏點頭道好,又想了想,補充了幾點。人活著的時候也罷了,死後的頭一個十月一,怎麼也要風光一回。這一點無論是史氏還是張氏都覺得非常有必要。在張氏看來,隻要不違了製,怎麼風光怎麼來才是。

「對了,二弟妹還在的時候還和媳婦說,珠兒的婚事,看來卻是需要等到三年後了。隻是可憐的了大姐兒。」

史氏一想,也是覺得頭疼。也幸好珠兒今年十五,姐才十一歲。

「對了,瑚哥兒媳婦剛出了月子。她二嬸過十月的事情,也讓她避一避吧。」想到賈瑚的妻子水氏,史氏就又是對自已二兒子這一家上火頭疼。

「嗯,媳婦明白。但再怎麼說那也是她的長輩。應有的禮數卻不能丟。」對於這位長媳,張氏還是滿意的。知書達理,管家理事樣樣都不錯。做為長媳,非常的合格。

「敏兒那裡,送消息的人可回來了?」賈敏又懷上了一胎,算了一下日子,明年二三月份就生了。

「正好請老太太示下呢。自從哥兒沒了之後,聽說敏妹的身子一直不怎麼好。這一回懷像便弱了些。前兒宮裡放人出來。我想著尋個有些功底的嬤嬤給敏妹送去。您可看好?」

對於一直親自己的小姑子,張氏也是非常的惦記。當年剛嫁過來的時候,小姑子小小的一個人,很是招人疼。那些年,她沒有孩子,是一直將滿腔的憐愛寄在了小姑子身上的。

尤其是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堅難的情況。小姑子竟然隻是在來往通信的時候,因著自己隨口一句話,便記住了自家親侄女的事情。

想到家裡的那幾個侄女的下場,張氏便特別的感激小姑子的維護。所以,這有了好事,也不願意忘記給小姑子一份。

「你不說,我差點也忘了。之前就說要為她們姐妹尋個教規矩的嬤嬤。可是有消息了。你這會想要為敏兒尋個幫忙養胎的嬤嬤,這個不容易吧?」

之前聽說宮裡放人的時候,張氏和史氏便商量著挑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