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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沒有,思想又是老封建。」

我和白狐說說笑笑,一下午都在計劃將來的事。我們說了很多荒誕不經的未來,每一種都讓人憧憬又期待。我越來越期待四十九天之後,白狐復活的那一刻了。

整個下午,我們去了很多地方,先是買了一口棺材,然後是香燭紙錢,我看到白狐買了很多紙人紙馬,幾乎要把紙紮店搬空了,心想:「難道他還想用這些紙人給自己當殉葬品不成?」

一切準備好之後,我們通知了方齡葉菲宿舍長幾個人,太陽落山之後,我們在十字路口匯合了。我看到無名也跟來湊熱鬧了。

白狐沖大家抱了抱拳:「多謝各位了。」

葉菲笑著說:「這麼客氣幹什麼?今天叫我們來,是不是讓我們給你抬棺材?」

白狐說:「那倒不是。今天是請你們幫我點蠟燭。」

他那過一匹紙馬來,在蠟燭上燒著了。當紙馬變成飛灰的那一刻,我忽然聽到周圍有一陣馬嘶聲,緊接著傳來馬蹄踩地的脆響。煙霧之中,居然出現了一批高大的駿馬。

方齡驚歎了一聲:「像是變魔術一樣。」

白狐笑了笑:「隻是障眼法而已。」

他又點燃了一輛紙車,幾秒鐘內,就有了一輛馬車,然後把棺材放在了馬車上麵。

白狐捧著通紅的心臟登上馬車,看了看棺材。對我們說:「神棺的位置,向來是一個秘密。所以我們入葬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蒙蔽暗處的眼睛。」

我向周圍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問:「暗處的眼睛。這裡有眼睛嗎?」

白狐點了點頭:「昏暗的街道,漆黑的角落,不知道有多少個四處遊蕩,百無聊賴的小鬼在窺探。過一會我入棺之後,一路上都不能出來。你們就要在每一個十字路口燒一個紙人,千萬不能少。」

我們都點頭答應了。

白狐看了我一眼,衝我笑了笑,然後捧著心臟躺在了棺材裡麵,而我和無名把棺材蓋蓋上了。我們沒有用釘子,因為白狐總有出棺的那一天。

無名看了看我:「咱們走?」

我點了點頭:「走吧。」

隨後,無名一手拉著紙馬的韁繩,晃了晃手裡的哭喪棒,現在哭喪棒充當馬鞭了。

我們一切按照葬禮的規格,在路上拋撒紙錢。我看到從黑暗的角落裡,經常伸出一隻乾枯的手來,爭搶落在地上的紙錢。不過,隻要不去看他們,就沒什麼可怕的。

我們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無名拽著韁繩,穩住了馬車,而我和葉菲,方齡,宿舍長四個人,分別向四麵八方燒了紙人。

當紙灰燃盡的那一刻,我看到街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正在想遠處跑去,一邊跑,一邊在路上點蠟燭,隻不過這蠟燭青幽幽的。

我向其餘的三麵看了看。也是同樣的情況。

無名讚歎著說:「這一路點下來,估計半個城都要被點亮了。那些小鬼自然記不住這馬車去哪了。咱們走吧。」

我們不像是在辦葬禮,倒像是在辦喜事,一路上說說笑笑,都很開心。然而,走到一半的時候,無名忽然伸手一拽,連忙把馬勒住了。

我看到前麵出現了十幾口紙糊的棺材,數不清的童男童女。都靜靜地放在地上,像是兵馬俑一樣。不過把街道擋了個嚴嚴實實。

無名看了看我,低聲說:「這也是白狐安排的?」

我搖了搖頭。

方齡對我說:「咱們怎麼辦?換一條路走?」

無名在旁邊說:「不能換路。入葬有講究,選好了路之後,不能臨時更改,不然來生有很多坎坷。」

方齡嘀咕了一聲:「這又不是真的下葬。」

無名歎了口氣:「就算不是真的,也得按照規矩來,沒有壞處的。」

他想了想說:「我過去看看,把那些紙人移開。」

我點了點頭,幫他把馬勒住了。無名走過去之後,向周圍張望了一下,看到確實沒有人,於是搬動了一個紙人,可是他把紙人搬在路邊之後,自己也不動彈了。

我心裡麵有不祥的預感:「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我低聲喊:「無名?無名?」

無名像是睡著了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我把韁繩交給方齡,自己一步步的走過去了。

我走到無名麵前,拽了拽他:「你怎麼回事?」

無名瞪著眼睛,張著嘴,但是口眼歪斜,口水從嘴裡流出來,把前襟都打濕了。我嚇了一跳,連忙問他:「你病了?」

無名使勁的向我使眼色,像是急於告訴我什麼一樣,但是他偏偏不能動。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剛剛要退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我背後說:「不要動。」

緊接著,有什麼東西抵住了我的後心,我全身一涼,就動彈不得了。

在動彈不得的那一剎那,我緊緊地閉住了嘴,我可不想像無名那樣,把口水流的到處都是。不過後來想想,都被人綁架了,那還顧得上流不流口水?

方齡和葉菲幾個人見我們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結伴過來查看情況,結果毫無疑問,全都被人抓了。

到目前為止,我甚至不知道抓我們的人是誰,不由得心中忐忑。

過了幾秒鐘,有個聲音在我耳邊嘿嘿一笑,隨後,我感覺那陣涼意下去了一半,可以小範圍的活動了,但是逃跑仍然不行。土叼狂號。

我慢慢地回過頭去,看到身後的紙人,兩隻眼睛正冒出綠光來。

我驚訝的看著他,慌亂了好一陣子,才問出來:「你是誰?想要幹什麼?」

那綠光冷笑著說:「咱們幾個,生前是打家劫舍的強盜,死了之後,做的仍然是沒本的買賣。隻要你們配合,我們隻劫財。如果不配合,不僅劫色,而且還要命。」

第五百八十五章 劫財

紙人這麼說了之後,周圍的紙人全都陰慘慘的笑起來了,我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被小鬼包圍了。

我苦著臉看了看無名,埋怨說:「你怎麼搞的?這麼明顯的陷阱都沒看出來?」

無名也是一臉無奈:「這能怪我嗎?今天晚上本來就鬼氣瀰漫的。」

我們想要反抗,奈何一開始就被人製住了。現在也使不出力氣來了。

方齡在旁邊打著哆嗦說:「你們別吵了,這幾位鬼大哥不是說了嗎?劫財不劫色。咱們把錢給人家不就行了嗎?」

葉菲和宿舍長連忙從身上拿出很多紙錢來,慌亂的說:「這些都給你們,都是你們的。」

紙人冷笑了一聲:「這點小錢,我們兄弟還看不上眼,你們還不如燒給路邊的叫花子。」

我頓時愣住了,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打算要什麼錢?」

紙人看了看我們身後的馬車,以及馬車上麵的棺材,笑瞇瞇的問:「你們為什麼半夜出殯啊?」

無名腦筋轉的很快:「因為……風水先生說,這個時辰比較好。」

紙人點了點頭:「下葬都要找風水先生,由此可見,你們還真是孝子賢孫。」

我們都沒有說話。

紙人笑著說:「那麼下葬之後,會不會經常上墳燒香呢?會不會?告訴我。」土叼歡弟。

我點了點頭:「當然會。」

紙人拍了一下手:「好。那就行了。」他指了指旁邊的紙棺材:「看到沒有?那棺材裡麵有我們兄弟的生辰八字,還有我們的一點遺骨,你們把棺材抬到馬車上。和你們的人一塊下葬。」

我嚇了一跳:「一塊下葬?」

紙人點了點頭:「不錯,葬下去之後,也要在墓碑上寫上合葬墓。將來燒紙上供,我們兄弟也要分一份,你們覺得怎麼樣?」

如果換個地方,就算答應了他們也無所謂,大不了第二天早上再把這些傢夥挖出來。可是今天晚上我們要去的地方太神秘了,絕對不能洩露給任何人。

我咬了咬牙,心想:「大不了把白狐的棺材打開。今天不下葬了,換個時間再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紙人見我猶豫不決,有些不滿的說:「這點事你都不肯?」

我賠笑說:「從來隻聽說過夫妻合葬的,沒聽過和陌生人合葬的。我擔心葬下去之後,死人也不安寧。要不然這樣,我另外幫你們挖一座墳,也是同樣燒香上供行不行?」

紙人搖了搖頭:「不行。」

他的同夥說:「我們做了十幾起這樣的事了,你們還是第一個拒絕的,真是有意思啊。」

無名嘀咕了一聲:「十幾起?你們一連接收了十幾家的供奉,恐怕真的要發了。」

紙人得意洋洋的說:「那是自然。」然後他瞪著眼睛說:「你們到底同意不同意?」

我小心的問:「不同意會怎麼樣?」

紙人嘿嘿笑了一聲:「不同意的話,我們就……」隨後,他的手向我%e8%83%b8口伸過來了。

我心想:「你隻要敢碰我,我就把白狐叫出來,到時候魂飛魄散,那是你自找的。」

可就在這時候,無名喊了一聲:「同意,我們同意還不行嗎?」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能私自做決定?」

無名使勁的向我使眼色。然後笑著說:「反正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葬在一塊,燒紙也方便。做了鬼也有個伴,不寂寞。」

紙人聽了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對了,你們早這麼想,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隨後,我們把那幾口紙棺材也搬上了馬車,和白狐的棺材放在一塊。

然後無名揚了揚鞭子,馬車又晃晃悠悠的向前走了。

我趁紙人不注意,低聲問:「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無名回答:「我正在想。」

我瞪了瞪眼:「你還沒有想好辦法就答應他們了?你到底能不能搞清楚先後?是%e9%9b%9e生蛋,還是蛋生%e9%9b%9e?」

無名苦笑了一聲:「我搞不清楚,你搞得清楚嗎?咱們先用緩兵之計,拖上一會,實在不行,再叫白狐。」

我長舒了一口氣:「希望今夜長一點。夜長夢多。」

我們走的很慢,每個人都心懷鬼胎,不住的交換眼神,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幾個紙人在監視著我們,寸步不離。

眼看到了下一個十字路口,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再點燈。如果點燈的話,那些紙人肯定會問,我們在搞什麼鬼,可是如果不點的話……

我心亂如麻,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發現無名並沒有勒住馬,任由它從十字路口走過去了,我忍不住拽了他一把:「你怎麼?」

結果我聽到刺啦一聲,無名的一條胳膊給我撕下來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方齡在旁邊嚇得大叫了一聲。

緊接著,那幾個紙人也被驚動了。他們跑過來看了一眼,氣得跺腳:「他媽的,跑了一個。」

我這時候才發現,無名不見了,隻有一個紙糊的人,掛在馬的韁繩上。之前他根本不是拉著馬在趕路,而是任由馬拖著他向前走。

其中一個紙人說:「老大,咱們今天算是栽了,兄弟們玩紙人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到後來被人用紙人騙了。」

領頭的擺了擺手:「還說這些有什麼用?先下葬再說。」

他們剛剛商量到這裡,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冷笑聲。隨後,我聽到丁丁噹噹的聲音。

這聲音很熟悉,我抬頭看了看,發現黑暗中出現一個人影,他的手中拽著一根鐵鏈,鐵鏈拖在地上,發出一陣響聲。而這人黑衣黑帽,分明就是黑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