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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滿的說:「你怎麼還有臉呆在這?」

無名厚著臉皮說:「這道觀是我的,我當然得呆在這了。」

白狐冷笑了一聲,回頭對木盆中的小鬼說:「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互相吞掉魂魄,就能變回原來的樣子,那些忘掉的往事,也就能想起來了,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忍心下口,那我就幫你們一把。」

隨後,無名就移動了幾支蠟燭,我感覺有一陣風正在木盆的上空盤旋,但是這陣風始終沒有刮出木盆的範圍。

裡麵的小鬼似乎很焦急,在路麵不住的亂轉,交頭接耳,似乎在想辦法。我看到他們的身體正在迅速的衰老,魂魄也在一點點的消散。

我對白狐說:「裡麵的時間,流逝的很快嗎?」

白狐嗯了一聲:「比外麵快幾百倍。」

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常聽人說,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是不是類似這個意思?」

白狐聽了我這話之後,忽然臉色一變。

我嚇了一跳,問他:「怎麼了?」

白狐笑了笑:「沒什麼。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我疑惑的看著他,卻見他輕聲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安樂

那幾隻小鬼驚慌失措的在木盆中團團轉,但是卻根本沒有任何脫身的辦法。

開始的時候,這幾隻小鬼還聚在一塊商量對策,隻可惜他們的力量太弱了,就算是加在一塊,也不可能衝破木盆組成的小天地。畢竟他們隻是一縷殘魂。就算合在一起,也隻是一隻普通的魂魄。

到後來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七隻小鬼不再聚在一塊了,反而分散開來,後背緊貼著木盆的邊緣,眼睛狐疑的盯著對方,看樣子,他們已經不再相信彼此了。

果然,幾分鐘後,這些小鬼鬥做一團,在求生的壓力下,什麼兄弟姐妹,什麼友誼,全都顧不上了。剛才還親密無間的七隻小鬼。轉眼間像是仇人一樣,互相撕咬,場麵很慘烈,我有點不敢再看了。

我扭過頭去,對白狐說:「這也太慘了。」

白狐點了點頭:「是啊,確實有點慘,人世間最悲哀的莫過於手足相殘,而他們七個,比手足相殘還要淒涼。」

我奇怪的看著他:「你既然也這麼想。為什麼還要把他們關在小天地裡麵?」

白狐對我說:「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他們就沒有辦法想起來以前的事,生死關頭,很多塵封的記憶會冒出來。隻有這樣,活到最後的那一個魂魄,才擁有了完整的記憶,算是恢復正常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時間不長,白狐說了一聲:「可以了。」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正在吹熄那些蠟燭,而木盆中隻剩下了一隻小鬼,她頭上留著長髮,身上穿著裙子,很顯然是一隻女鬼,而且看她的打扮,應該死去不久。

白狐把女鬼放了出來,問她:「你現在想起來了嗎?」

女鬼點了點頭,有些木然的說:「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原來我們七個,真的是同一個人,隻不過被人煉化了,變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她嘟囔了幾句,就向白狐拜了下去,嘴裡麵很是感激的說:「多謝你了,不然的話,我不知道還要渾渾噩噩的生活多少年。」

白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他對女鬼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泥人天王要幫你?」

女鬼茫然的看著我們:「泥人天王?這個……我還是想不起來。至於我是誰,我是安樂啊。」

我皺著眉頭說:「安樂?」

女鬼點了點頭:「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卻知道你,你叫趙如意。」

我苦笑了一聲:「沒想到你恢復記憶之後,還能認識我。」

女鬼看著我說:「我之所以認識你,是因為你們宿舍的方齡。你們兩個經常在一塊。所以我就認識你了。」

我驚訝的看著她:「你認識方齡?你們兩個是朋友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你如果是方齡的朋友,怎麼從來沒有見她在你的忌日燒紙?」

女鬼歎了口氣:「我們兩個怎麼會是朋友呢?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做朋友。」

她看著我說:「排骨和我分手以後,就和方齡好上了,所以我心裡麵特別恨她。」

我驚訝的看著女鬼:「你……你是排骨的女朋友?」

女鬼慘然一笑:「是前女友。」

我心中震驚無比,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你……你把自己的魂魄分成了七份,放在了泥人裡麵?」

女鬼點了點頭:「是啊,然後再作為禮物送給排骨,這樣的話,我們兩個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女鬼每說一句話,我就向後退一步,到後來,我幾乎想要轉身逃跑了。這倒不是女鬼有多可怕,而是她的話太驚人了。

有誰願意把自己的魂魄封在泥人中,送給自己的戀人呢?

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排骨不願意砸掉泥人,原來送他泥人的人已經死了,這可真的是留一個念想了。

女鬼說,她忘記了泥人天王是誰,不過據我猜測,也許是泥人天王也被她感動了,所以才按照她的要求,把她封在了泥人當中,甚至在我毀掉泥人之後,他又偷偷地把泥人捏了起來。

我長歎了一聲,看著女鬼說:「你現在已經死了,何必再和排骨糾纏呢?不如去投胎轉世吧,下輩子可以遇到更好的人。對你也是解脫。」

女鬼低著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她點了點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可以投胎轉世,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我奇怪的看著女鬼:「你還有什麼要求?」

女鬼笑了笑:「我隻是想再見排骨一麵而已。」

我看了看白狐,白狐輕輕點了點頭。

於是我拿出,撥通了排骨的電話。

排骨在電話那邊又驚又喜:「有消息了?」

我含糊不清地說:「嗯,你來道觀把,你女朋友在這裡等你。」

排骨歡呼了一聲,連聲道謝,我沒有聽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二十分鐘後,排骨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了。他是肉眼凡胎,隻要鬼不現身,他就無法看到,所以他隻能看到站在院子裡麵的我和無名。

他看著我們兩個說:「方齡呢?方齡在哪?」

我看到女鬼的臉上露出一絲難過來。

我歎了口氣:「不是方齡,是你的前女友,安樂。」

排骨一聽這話,頓時嚇了一跳,我看到他半轉了身子,像是隨時要逃走一樣。他的這幅樣子,讓我想起一句俗語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無奈的說:「你不用害怕,有我們在這裡,她不會傷害你的。」

排骨幹笑了一聲:「這是什麼話?我一個大男人,會怕她嗎?不過……我讓你在方齡麵前幫我說情,你怎麼把安樂找來了?你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嗎?」土縱夾扛。

我也懶得和他解釋那麼多了,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安樂是來跟你到別的,別管真假,你說幾句好聽的,讓她安心的走吧。」

隨後,我沖女鬼招了招手,而她也慢慢地在排骨麵前露出形貌來。

她一步步走過來,沖排骨微笑著說:「好久不見。」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冒名鬼

排骨看到安樂現身的時候,已經開始哆嗦了,等到安樂走到他麵前的時候,他幾乎要轉身逃走,我猜他之所以仍然站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排骨艱難地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這是鬼嗎?」

我點了點頭:「是鬼。」

排骨苦著臉說:「為什麼要找一隻鬼來害我?」

我無奈的說:「怎麼是害你呢?安樂想要和你道別,她要投胎轉世了。」

女鬼雙目含淚,看著排骨說:「你就這麼討厭我?現在我要走了,你還要說這種話?」

排骨向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我說:「人死了之後,模樣會發生變化嗎?」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無名在旁邊代為解答說:「絕大多數的人,死了之後,和活著的時候一樣。」

排骨已經退到我和無名身邊了,他指著女鬼說:「可是……可是她和安樂長得不一樣啊。」他長舒了一口氣:「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聽到過安樂的死訊,她恐怕還活著呢。」

這一次,輪到我們麵麵相覷了。

我問女鬼:「你是怎麼死的?」

女鬼搖了搖頭:「我忘記了。」

排骨掏出來:「我給安樂打個電話就知道了。」

他沒有翻電話本,而是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幾秒鐘後,電話通了,我聽到一個女生帶著哭腔說:「你總算想起我來了。」

排骨幹笑了一聲:「我想要看看,你有沒有出事……」

隨後,這兩個人交談了幾句。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排骨的前女友安樂,確實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這一次,我們都看著女鬼,問她說:「你是誰?」

女鬼茫然的看著我們:「我是安樂啊,我真的是。」

然而我們卻沒有人相信她了。

我問白狐:「這是怎麼回事?」

白狐走到我身邊。排骨忽然一抬頭,看到白狐現身,先是嚇了一跳,叫了一聲:「又是一隻鬼?」隨後。他又鎮定下來,小心的說:「是白狐大人?我聽方齡說起過。」

白狐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和排骨客套。

我對白狐說:「會不會這個才是真正的安樂?她的肉身被一隻小鬼給佔據了?」

旁邊的排骨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剛才已經確認過了,活著的安樂是真的。」

我奇怪的看著他:「就憑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你就能確定那是真的安樂?」

排骨嗯了一聲,簡直有一些不容質疑的意思了。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白狐想了一會說:「不如把安樂也叫來,讓他們兩個當麵對質一下。」

無名在旁邊嘟囔了一句:「今天晚上我這道觀可真夠熱鬧的,快要湊成兩桌麻將了。」

排骨猶豫了一會,還是按照我們的吩咐,給安樂撥通了電話。在電話裡麵,他並沒有說要做什麼事。隻是說自己正在道觀裡麵,希望能見她一麵,而安樂欣然同意了。

時間不長,安樂也趕到了。我看到一個有些柔弱的女生走了進來,和方齡的熱情古怪不同,她顯得有些沉穩。

她走進院子裡麵之後,馬上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了。排骨低聲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害怕。」

安樂猶豫了一會說:「你是不是想說,這裡有鬼?」

我們都驚訝的看著她:「你能看到鬼?」

安樂笑著搖了搖頭:「我是感覺到的,這裡鬼氣陰森的,比外麵要低好幾度。我以前見過鬼,所以很熟悉這種感覺。」

既然安樂見過鬼,那白狐和女鬼就直接現身了。

安樂看到他們之後,仍然嚇了一跳,不過見有幾個活人在場,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她問排骨:「你把我叫來。是想做什麼?總不能是單純的看鬼吧。」

排骨指著女鬼說:「她自稱是你。」土縱木劃。

安樂愣住了:「什麼意思?什麼叫自稱是我?」

女鬼看著安樂說:「我叫安樂,我是排骨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