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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到佛奴。」

我笑了笑:「感覺不到不就對了嗎?他在閉關,一定不希望你找到他。」

白狐嗯了一聲:「所以,必須要親自去看看才能確定。」

無名躲在廟外的一棵樹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月奴出來。最後,他決定去廟裡麵看看。

陳舊的廟門上掛著一塊匾,上麵寫著:「偷生寺。」

我看到這個寺名,心裡麵就有點犯嘀咕,為什麼是這麼奇怪的名字?而且「偷生寺」這三個字,初看起來,字體很好看,可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三個字綿軟無力,充滿了無奈和悲傷,真的稱得上是「偷生」二字了。

無名沒有去推廟門,而是慢慢地飄起來,翻過了院牆,走到了小廟當中。

這座廟很小,隻有一個小院,和一間大殿罷了。院子裡麵種著蔬菜,而大殿也有些殘破了。看樣子,這裡的人信仰並不虔誠。

小院裡麵沒有月奴,於是無名進了大殿。

大殿中倒是點著一盞長明燈,隻不過燈光也很昏暗。

藉著這燈光,我看到神壇上站著一尊神仙。隻不過……這神仙並不是佛教中的神佛菩薩,反而穿著戰袍,拿著兵刃,像是一個武將。

我心想:「這座小廟真是太奇怪了。名字很奇特,供奉的神仙也很奇特。」

無名在大殿裡麵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月奴的影子。這小廟並不大,月奴能逃到哪去?土乒共才。

無名在牆上摸索了一會,然後伸手一推,推開了一扇小門。

當小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我聽到一陣吶喊聲,呻[yín]聲,求饒聲,野獸的咆哮聲,大火嗶嗶剝剝的燃燒聲。像是有人忽然把音量開關給打開了一樣。

我嚇了一跳,驚慌地說:「這是怎麼回事?」

白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大聲說:「無名,快回來。」

然而,無名根本聽不到我們說話,他已經走到那扇小門裡麵去了。而我們的視野也隨之一變,我看到了門後的世界。

我看到紅色的殘陽,紅色的落霞,紅色的山峰,紅色的河流。而這些紅色,全都是被血染紅的,因為地上躺著數不清的屍體。

我們在門外的時候,聽到臨死時候的慘叫聲。我們在門裡麵,卻見到了死亡之後的寂靜。

無名已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聽到他嘀咕了一句:「我這是在哪?」

白狐大聲說:「無名,你快回來,這裡很危險。」這一次,他用上了千裡傳音的功夫,無名很顯然聽到了。

他的身子一震,然後轉過身來,像是打算逃走。可是等他轉身一看,發現身後的那扇門,早就已經消失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縫屍

這間寺廟叫做偷寺,可是裡麵卻有很多死人。好像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赴死一樣。

無名聽到白狐的警告聲之後,馬上轉過身來,想要回到外麵。可是等在他身後的,隻有一道閃電。

隨後,他的頭被砍下來了。紅色的世界頓時變成了黑暗。

我看著這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很久之後,後悔,自責,慚愧,各種念頭湧了上來。土乒布技。

我不應該讓無名幫我們的忙。月奴明明詭計多端,我們卻讓他去跟蹤。唉,這大概就是古人所說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正亂紛紛的的思考這些的時候,白狐低聲說:「別擔心,他沒有真正的死掉。」

我這才發現,無名雖然身首異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他的頭顱和軀幹都沒有消失。

無名現在是魂魄,如果他死了。會魂飛魄散,徹底消失。

我想到這裡,也就定下心來了,我問白狐:「這是怎麼回事?」

白狐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隻不過,這個世界很詭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我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了。」

我想了想說:「剛才那一道白光是什麼?是閃電嗎?」

白狐說:「是刀。」

我吃了一驚:「刀?」

白狐嗯了一聲:「很快的一把刀。」

我又問:「拿刀的人是誰?他到哪去了?我為什麼看不到?」

白狐歎了口氣:「不僅你看不到,連我也看不到。這個人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驚訝的說:「誰有這麼快的身手?難道是佛奴嗎?」

白狐說:「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不是他。那把刀很奇怪,不像是人間的東西,倒像是……虛幻不存在的一樣。」

我和白狐討論了一會,什麼結果也沒有討論出來。我們隻能確定,無名還活著,但是他為什麼要身首異處的躺在地上,你不肯站起來,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和白狐打算尋找到偷生寺,把他救回來。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天邊出現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開始的時候是兩個黑點,眨眼之間就到了麵前,他們的速度真的很快。

我看到他們之後,就吃了一驚。因為他們其中一個穿著黑衣,另外一個穿著白衣。

這……這是黑白無常啊。

白無常歎了口氣,笑嘻嘻的說:「老兄,怎麼弄了個這樣的下場?真是可憐。」

然後他從身上拿出來一個針線包,穿針引線,像是裁縫要做衣服一樣。

而黑無常把無名的腦袋捧了起來。接在了他的脖子上。白無常靈巧的動著十個手指,很嫻熟的把他的頭縫好了。

隨後,白無常拍了拍無名的頭頂:「老兄,站起來吧,地上涼,躺的時間久了,容易生病。」

黑無常冷著臉說:「做了鬼,還怕生病嗎?」

白無常把無名拉了起來,笑嘻嘻的說:「做了鬼當然不怕生病了。不過萬一投胎轉世的時候,把病帶到娘胎裡麵,那可就不好治了。」

無名雙目迷茫,狐疑的向周圍張望著,像是不知道自己到什麼地方來了一樣。

他看到白無常之後,倒也不太害怕,低聲問:「我在哪?」

白無常笑著說:「現在嘛?還在人間。」

黑無常冷冷的說:「過一會,就到陰間了。」

黑白無常齊聲說:「咱們走吧。」

無名踉蹌著。跟著他們向前走,嘴裡麵一個勁的嘀咕:「這麼說,我是死了?不對啊,我怎麼死的?我怎麼可能死呢?我師父說我能活到八十歲。」

黑無常冷笑著說:「江湖術士,誇大其詞,不可信。」

白無常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感慨:「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老兄,你看開一點吧。你看這漫山遍野的屍體,他們誰抱怨了?」

無名點了點頭,然後奇怪的問:「這裡是哪?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屍體?」

白無常歎了口氣:「這裡是橫死城。凡是死在這裡的人,都是橫死的,死狀淒慘,苦不堪言,曝屍荒野,無人收斂。」

無名又問:「那我呢?我是怎麼死的?」

白無常看了他一眼:「你的腦袋被人砍下來了,應該就是這樣死的。嗯……這把刀還是挺鋒利的,一刀就下來了,死的時候沒有什麼痛苦。老兄,你很走運啊。」

無名苦笑了一聲:「腦袋被人砍下來了,還叫走運嗎?」

白無常歎了口氣:「我們兄弟,見到的死人太多了。那些鬼魂談論起自己臨死時候的感覺來,個個苦不堪言。像你這種,不知不覺到了另一個世界的,當然算走運。」

黑無常淡淡的說:「你如果實在好奇臨死時候的情景,可以到陰間照照鏡子,到時候,一切不言自明。」

他們三個人走了一會,天就越來越黑,到後來,不見星星與月亮,隻見愁雲慘淡,鬼哭狼嚎。前麵有一座高大的城門,上麵寫著三個字:「鬼門關。」

他們到陰間了。

我問白狐:「這是怎麼回事?無名被陰差抓走了?」

白狐說:「他們並不是真正的陰差,我感覺不到他們身上有任何靈魂力量。」

我奇怪的說:「我看他們,和黑白無常長得很像啊。」

白狐笑著說:「你真的仔細看過黑白無常的臉嗎?每一次,大概都是憑借衣著區分出來的吧。」

我仔細想了一下,不得不點了點頭:「沒錯,我確實是靠衣著分辨的。原來衣著太有特點的話,會讓人忽略他們的臉。不過,這個假的黑白無常,要把無名抓到什麼地方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狐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們跟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鬼門關已經開了。裡麵來來往往,無數的孤魂野鬼。我看到一堆堆火焰,火焰上麵是銅鍋,裡麵的熱油翻滾,烹炸作惡的小鬼……

這個陰間,和我們曾經去過的那一個很像。唯一的不同之處是,上一個陰間,冷冷清清的,而這一個,熱鬧非凡。

第四百七十六章 地獄

我看著這個熱鬧非凡的地獄,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可能。

我對白狐說:「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地獄是真的?」

白狐奇怪的說:「這怎麼會是真的?地獄裡麵明明很蕭條。」

我接著說:「可是……如果佛奴進入地獄裡麵了呢?他手下有很多小鬼,這些小鬼幫助閻羅王經營地獄,彌補陰間人手不足的缺陷。作為交換,閻羅王幫助佛奴提供庇護。讓他在這裡安心的練功。」

白狐想了想說:「這倒有可能,畢竟躲在地獄裡麵,確實很安全。不過……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無名。無名被帶到了閻羅殿裡麵。

可是等我們看到閻羅殿的時候卻愣住了,因為這明顯是一處佛堂。

我看到西天的各種神佛,全都跪在地上,靜靜地聽著一個人講經。這人全身都籠罩在金光中,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能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而從他的嘴裡麵,發出不知名的梵音來。

我問白狐:「這是不是佛奴?他既然號稱佛主,能弄來這麼大的排場,也不過分。」

白狐笑著說:「那就太矛盾了。閻羅王不敢譭謗佛法。他如果真的收留了佛奴,也不敢讓他在閻羅殿裡麵這樣侮辱西天神佛。」

黑白無常把無名帶進來,對一個人說:「我們抓來了一隻小鬼。」

那人跪在隊伍末尾,正在虔誠的聽金光講經。他心不在焉的說:「先打入無間地獄,等我聽完經之後再說。」

黑白無常答應了一聲,拽著無名向外麵走。

無名緊張的說:「怎麼好端端的,就要把我打入無間地獄啊,我可是什麼壞事都沒有做。」

黑白無常歎了口氣:「這有什麼辦法?閻王老爺的話,誰敢不從?老兄,你就認命吧。」

無名又問:「他什麼時候聽完經?」

白無常說:「也許一年。」

黑無常說:「也許一百年。」

無名幾乎要哭了:「那我豈不是……」

黑白無常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歎了口氣:「去吧。」

隨後,無名的身體猛地向黑暗的深淵墜落下去了。我驚呼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身子也在墜落。這時候,有一隻手扶住了我,把我拽回來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然站在道觀裡麵。

我看著白狐:「怎麼回事?」

白狐說:「無名被關起來了。咱們無法跟過去。」土乒冬巴。

我著急的問:「他被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