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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你師父托我把你帶回去。好了,你現在可以跟我走了。」

我心想:「原來這個女人不是天厭子。她現在要帶走無名?我恐怕救不了無名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躺在這裡。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然而,那女人忽然又停下了腳步,我聽到她低聲嘟囔著說:「不行啊,不行啊。我的兒子還沒有冥婚,我擔心他走的不安寧。反正也是到這裡來一趟,不如選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回去。」

隨後,我聽到她的腳步聲又折返回來,分明是向我的床走來了。

我嚇得頭皮發麻,我咬了咬牙,決定掀開白布逃走。雖然這麼做成功的幾率很小,但是也強過躺著等死。

可是我要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身子動彈不得了,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隻能乖乖地躺在那裡。

我感覺有一隻手,正在慢慢地拉白布,然後,我的臉就露出來了。

有一隻冰涼的手摸了摸我的臉:「姑娘,把眼睛睜開吧,讓我看看你脾氣怎麼樣。」

我的心臟砰砰的跳著,我哪裡敢睜眼?

女人笑了一聲:「就算你不睜開眼睛,我也知道你是活著的,在我麵前,你就不用裝了。」

我聽她這麼說,就把眼睛睜開了。我看到我床邊站著一個中年婦人,長相很平庸,但是一臉笑容卻很詭秘。

我心想:「現在白狐受傷了,等他養好了傷,早晚會找你算賬。」

女人淡淡的說:「你睡醒了?那可太好了。咱們抬起棺材來,回去辦冥婚吧。這裡的屍體太多,我不喜歡。」

她朝我招了招手,我的身體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身不由己的坐了起來,然後走下床。和無名並排站在一塊。

無名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顯得很無奈。

那女人指了指床上的屍體:「來吧,把屍體抬起來,咱們要走了。」

我和無名把床上的屍體抬起來,裝進了棺材裡麵。然後扛在了肩膀上。

這棺材可真重啊,但是我現在根本不覺得累,隻是和無名一前一後的向外麵走。土雙反號。

我一邊走,一邊奇怪:「這女人明明把我們製住了,為什麼沒有帶走天厭子的肉身?難道他不打算要自己的肉身了?他要奪舍取走無名的身體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好像還有機會……」

緊接著,我又開始盤算肩膀上的棺材:「棺材裡麵的人好麵熟啊。我到底在哪見過?我一定見過,可是怎麼想不起來了?」

我和無名機械的向醫院外麵走,路上的時候曾經遇到了不少人。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理會我們三個,因為我們這種人實在太常見了。

我們一路上離開了醫院,向市郊走去。走到了沒有路燈的黑暗之處。

第四百二十五章 師徒相見

等我們進入到黑暗中之後,路上就再也沒有行人了。這時候,那女人擺了擺手,讓我們停了下來。

隨後,她拍了拍手掌,像是在跟人發信號一樣。

幾秒鐘後。從黑暗中走出來一隊人,這些人全身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五官。他們與周圍的黑色融為一體,走起路來飄飄飄蕩蕩。

我忽然驚訝的發現,他們全都是鬼。

那女人笑%e5%90%9f%e5%90%9f的看著我:「新娘子怎麼能做體力活呢?應該坐轎子才對。」

果然,那些小鬼抬出來了一頂轎子,幾乎是押著我鑽了進去。而無名則被小鬼們捆起來,推搡著向前走,一副犯人的樣子。

轎子被小鬼們抬得搖搖晃晃的。他們身上沒有帶著樂器,但是從嘴裡麵模擬著婚禮中吹吹打打的聲音。他們模擬的不太像,這聲音遠遠地傳出去,聽起來像是哀樂一樣。

我聽到耳邊有一陣輕笑:「你和冥婚還真是有緣。」

這聲音分明就是白狐的,我雖然全身動彈不得,但是不妨礙我在心裡麵大叫:「你不出來幫我就算了,還在旁邊看熱鬧。」

白狐笑著說:「別著急。咱們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等查探清楚了,我就帶你走。」

我不高興的說:「過一會見到了天厭子和浮塵,還走的了嗎?」

白狐輕聲說:「你放心吧,我有辦法一擊必殺。」

我疑惑的說:「一擊必殺?你現在能做到嗎?不對不對,你以前明明告訴我,養好傷之後才有可能做到。」

白狐卻沒有理會我的質疑,而是自顧的說:「無名身上的那本書很不尋常,有機會的話。你可以看看。尋找既能隱藏八字,又能保證肉身不腐的辦法。時間緊迫,我可能來不及教你了。」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在心裡麵大喊:「什麼時間緊迫?有什麼緊迫的?你要做什麼?要和他們同歸於盡嗎?」

白狐隻是微笑。不回答我。

我大聲說:「你幹嘛要和他們同歸於盡?咱們一塊逃走不就行了嗎?」

緊接著,我心中一凜,忽然想到:「沒錯,我們沒有辦法逃走。天厭子和浮塵會很快把我們找出來。」

我著急的說:「你死了,我怎麼辦?我們兩個命運相連。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我說完這話之後,忽然明白白狐讓我隱藏八字的用意了。或許他死了之後,我一直將八字隱藏下去,就可以苟延殘喘。

我歎了口氣,對白狐說:「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實在是太殘忍了。」

白狐笑了笑:「誰說我要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了?我可捨不得你。」

我心中一喜,緊接著又有些不相信的說:「可是你剛才……」

白狐歎了口氣:「我剛才隻是說一種萬不得已的可能罷了。你相信我,這種可能性不到萬分之一。就算到了那一步,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們兩個都活下來的。有你在。我對這個世界很留戀。」

我嗯了一聲:「那就好。」

幾分鐘後,轎子忽然停下來了。然後那女人高聲叫了一聲:「新娘子到了。」

隨後,有兩隻小鬼,攙扶著我走下來了。

我看到這又是一片墳地,隻不過墳頭之前沒有墓碑,這說明這裡不是祖墳,而是一片亂葬崗。

古時候車馬很慢,有很多人出來討生活,客死異鄉之後,茫茫千裡,屍骨無法回去,所以就會埋在亂葬崗。

埋葬他們的,是他們的同伴,這種同伴聊盡人事,不會花錢幫他們立碑。久而久之,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外鄉人聚集起來的亂葬崗。

久而久之。很多村莊裡麵,也多了些苦等到終老,不見丈夫還鄉的女人。

我在地上站穩之後,發現亂葬崗中有兩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人,一隻鬼。

那個人很年輕,分明是洗乾淨之後,又剃掉頭髮的乞丐,我知道,這肉身裡麵的魂魄是浮沉。土雙叨號。

而另一個鬼看起來也很年輕,他的臉很陌生,但是身上穿著道袍。

我心想:「這一隻鬼,是天厭子嗎?」

浮沉揮了揮手,對女人說:「把他們兩個放開吧。」

女人不知道在我們身上按了一下哪裡,我和無名忽然能夠行動了。

那個道士冷著臉,看著無名說:「好徒弟,你做的事,可真是讓為師忍不住喝彩啊。」

我心想:「這個人,果然是天厭子。」

無名不知道把那顆藥丸含在哪裡了,至少他說話很流利,看不出破綻來:「師父,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天厭子淡淡的說:「我有過太多張臉,已經忘記自己的真麵目是什麼了。這件事我本來打算瞞著你,可是你卻自己打探出來了。哎,看樣子,我也不得不想一些辦法了。」

無名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很顯然,他已經猜到了,天厭子決定取走他的肉身了。

浮沉忽然對女人說:「我們讓你把無名帶過來,你怎麼多帶了一個?」

女人指著我,微笑著說:「這個丫頭,躺在床上裝死。我正好把她抓過來,和我的兒子配冥婚。」

天厭子無奈的笑了笑:「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兒子的魂魄已經投胎轉世了,沒有必要配冥婚了。」

女人搖了搖頭:「那也不行,我們這裡的習俗,下葬的時候一定要成雙成對的。」

浮沉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忽然咦了一聲:「師弟,這個姑娘很麵熟啊。」

天厭子點了點頭,神色之中有些得意:「沒錯,她就是當年的……」

天厭子說到這裡,聲音忽然放低下來了,幾乎是貼在浮塵的耳邊說的。我即使再怎麼豎耳朵也聽不到了。

浮沉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原來是她。嘿嘿,師弟,真有你的,這個人都能讓你找到。」

天厭子一副很謙虛的表情:「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大聲地說:「你們在說什麼?我是誰?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反正現在已經被抓了,不用再想辦法掩飾了,我倒不如直接問出來,看看天厭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第四百二十六章 聆秘

天厭子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卻沒有答話。好像根本不打算理會我一樣。

我忍不住又說了一聲:「當年是不是你,幫我的肉身來到世上的?」

天厭子緩緩地點了點頭:「不錯,就是我。」

我見他承認,也鬆了一口氣:「果然是你。」

隨後,我心裡麵冒出一個念頭來:「他當年為什麼幫我?聽他和浮塵的對話。他們好像認識我。既然如此,他們今天是不是也不會殺我了?」

我越來越確定這個想法,於是也就慢慢地放下心來了。

我對天厭子說:「你當年為什麼那麼做,能告訴我原因嗎?」

天厭子和浮塵對視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不能。」

他們兩個一臉堅決,看樣子是真的不會告訴我了。

天厭子慢慢地走到我身邊,微笑著說:「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陷入迷茫之中了:「等到了那一天?那一天是什麼時候?」

天厭子走到無名身邊:「徒弟啊,你既然和師父撕破臉了,我也就不用瞞著你了。有些事,我不想做,恐怕也得做了。」

無名的牙在打顫:「你要做什麼?取走我的肉身嗎?」

天厭子不置可否,隻是冷笑了一聲。他對浮塵說:「師兄,你幫我一把?」

浮塵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

天厭子向無名招了招手,無名的身體晃了兩晃。坐在了地上,然後盤起%e8%85%bf來了。

天厭子坐在他麵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浮塵站在他們兩個身邊,雙手合十,念起一串咒語來。我看到天厭子的魂魄慢慢地變成一縷金光,向無名的身上灌進去了。

我心想:「為什麼天厭子的奪舍,和浮塵不一樣?不需要再寫生辰八字,燒黃紙了嗎?」

無名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著,他張了張嘴。然後做出了一個吞嚥的動作。看樣子,是要把那顆藥丸嚥下去了。

我心中不安的看著無名,嘴裡麵默默地念叨著:「出來啊,你快逃出來啊。」

我希望無名的魂魄逃出來。然後把天厭子困在肉身裡麵。雖然逃出來之後,我們還要麵對浮塵,但是至少有談判的價碼了。

幾秒鐘後,我看到無名的身體在劇烈的抖動,隨後,有一縷金光從他身上鑽了出來。

這金光慢慢地化作一個人形。不是無名,而是天厭子。

浮塵有些詫異的看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