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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緊了衣服。輕手輕腳的下樓。

這個酒店設施還算不錯,但是畢竟是小城市,管理沒有那麼嚴格,更何況我們四個人是一塊來的,所以沒有費什麼力氣,我就從前台那裡要來了萬足的房卡。

我捏著房卡走到萬足的房門前,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裡麵的動靜,房間中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然後我把房卡貼了上去。嘀的一聲。在安靜的走廊裡傳出去老遠。

我緊張的握著門把,確定裡麵的人沒有醒過來,然後才推開門,慢慢地走進去了。

當我進門的時候,心裡麵一個勁的想:「我這是幹嘛呢?大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間來,真是瘋了。」

我進屋之後,就蹲下了地上。一是擔心萬足發現我,而是方便找他的鞋。

我繞著床轉了一圈,他的鞋果然不在。我又低著頭向床下看了看。那雙鞋確實被藏在下麵了。

我心裡歎了口氣,心想:「真的被道士給說中了。我和萬足算不上特別熟悉,但也算是朋友了,忽然得知他要死了,心裡麵還是有點難過的。」

我一邊悄悄地向門口走,一邊想:「也許那個道士有救命的辦法,我不如加點錢,好好求他一下。」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萬足說:「如意。」

我嚇得一哆嗦,蹲在地上馬上不動了。我心中忐忑的想:「他醒了?那我今天的行為可就解釋不清了。」

想到這裡,我的臉頓時紅了,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兩個耳光。

然而,萬足緊接著又咂了咂嘴,模糊不清地說:「我給你寫了很多情書,在高中的時候。」

我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見萬足閉著眼睛,像是正在說夢話:「那些情書都不敢給你,後來被何幾看到了。我請她吃了很多冰激淩,她才答應幫我保密。」

我無奈的想:「這是難為你了。不過可惜,我們兩個沒有緣分。」

我悄悄地離開了萬足的房間,然後輕輕地鎖上了房門。然後走到前台,把房卡還上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何幾跟何凡還在睡覺,我這一趟算是神不知,鬼不覺。

我坐在床上,把鞋脫下來了。正要脫衣服,忽然何凡從床上坐起來了。

我看見她的身子有些僵直,像是體線的木偶一樣,一搖一晃,走到我的床邊,然後蹲下`身子,把我的鞋塞到了床下。

我又驚又怕,瞪大了眼睛,我看見何凡的眼睛是睜著的,但是她的瞳孔根本沒有聚焦:「她在夢遊?」

我的聲音都有些哆嗦:「何凡,你在幹什麼啊?」

何凡嘿嘿笑了一聲,聲音很詭異的說:「我擔心穿錯你的鞋。」

我驚訝的看著她:「穿錯我的鞋是什麼意思?」

何凡的嗓音陰陽怪氣的:「我的鞋藏起來了,想要走路,當然要穿你們的了。所以……大家的鞋都藏起來,那樣才安全。」

第三百三十八章 念珠

我坐在床上愣了很久,才慢慢地反應過來了。我看著何凡:「剛才……也是你把鞋藏到床下去的?」

這一次,何凡卻沒有理我。而是晃晃悠悠走到自己的床邊,然後慢慢地躺下去了。她不動了,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一下我不敢穿鞋了,我光著腳走下去。走到她的床邊。

我摸了摸她的手,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我又摸了摸她的心臟,我感覺不到她的心跳。我的頭皮開始發麻,我把手伸到她的子下麵,感覺不到一點呼吸。

我向後退了一步,怔怔的看著她:「何凡死了?」

一個將死的人,會把自己的鞋藏在床下。原來除了萬足以外,何凡也是將死的人。她不僅藏了自己的鞋,還把我們的鞋也藏起來了,就是擔心自己的魂魄會趁著夜色偷偷溜掉。

現在,何凡不是將死的人了,她真的死了。我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何幾,讓她給自己的妹妹料理一下後事。

可是我剛剛想到這裡,就看到何凡翻了個身,然後咂了咂嘴。

我的頭皮有點發麻:「她還沒有死?那她為什麼沒有呼吸和心跳?」

在這一瞬間。我忽然發覺這間屋子很冷,一陣陣的陰風從我背後灌進來,我像是呆在一座墳墓裡麵一樣。

我走到自己床邊,哆嗦著穿上鞋,然後拉開房門逃了出來。以樂見血。

我急匆匆的向酒店外麵走。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離得越遠越好,這裡太古怪了。

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我的腦子裡麵想起來一個詞:「活死人。」

何凡已經死了。或者說,她早就已經死了。所以她在冬天的時候穿著單衣而不覺得冷。

有誰能不怕寒冷呢?除了神仙,就是死人了。

不過,我感覺何凡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她白天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來。可是……一個死了的人。為什麼可以四處走動?

我的腦子裡麵亂紛紛的,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件事。這時候,我的身子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我疼得咧了咧嘴。而對麵的人則哎呦起來了,嘴裡一個勁地喊著:「你可把我撞壞了,沒有五百塊錢你今天走不了。」

我心裡麵無奈的想:「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怎麼還遇見碰瓷的了?」

在這北國小城,人生地不熟的,惹上了這種人,也就隻好認命了。於是我無奈的說:「你哪裡被撞壞了啊?」

那個人抬起頭來,我看了他一眼之後,馬上拽住他了,我快要急哭了:「老神仙,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被我撞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稱手眼通天的道士。

道士依然穿著那一件髒兮兮,破爛爛的道袍。他顯然也是剛剛把我認出來,笑著說:「咱們兩個真是有緣啊,又在這裡遇見了,正所謂,百世修來同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

我呸了一聲:「什麼同船渡。道長,我沒有心思和你開玩笑,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道士伸了伸手:「你剛才撞傷我怎麼算?」

我知道他是在訛我的錢,但是人命和錢想比,實在是不值一提了,於是我打開錢包,把錢給他了。

道士笑瞇瞇的接過了錢,塞在了自己懷裡麵,然後得意洋洋地說:「怎麼樣?你的朋友是不是要死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緊張的說:「不是一個朋友,是兩個朋友。」

道士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驚訝。

他不驚訝,我就開始驚訝了,我看著他說:「你知道?」

道士笑了笑:「我知道啊。男的將死而未死,女的已經死了。」他長歎了一聲:「死亡是無藥可醫的絕症,它在傳染,所有的活人都會染上這個絕症,然後離開人世。」

他看著我:「你知道世人想了一個什麼辦法,對付這絕症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道士笑著說:「居然是生孩子。趁著沒有死,趕快把孩子生下來。這樣一來,人死了,人類卻活了。是不是很蠢的辦法?」

我皺著眉頭說:「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隻想知道,我那兩個朋友是怎麼回事。」

道士又伸了伸手。

我把最後的錢拿出來,拍在他的手裡麵:「這是最後的錢了。」

道士點了點頭:「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那個女娃,死的時間不短了。但是她居然能像活人一樣,在世上行走,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至於那個男娃,嘿嘿,他也快了。」

我跺著腳說:「我知道快了,有沒有辦法救他們?」

道士歎了口氣:「這種事,我是不能插手的。免得老天爺震怒,一個雷罰下來,我這麼多年的修行可就全都毀了。」

我看道士似乎又要吹噓自己的道術,心裡麵越來越著急,對他說:「你不能插手,那你教我一些辦法,我自己來做行不行?」

道士居然點了點頭,我感覺他一直在等我這麼說似得。↓思↓兔↓網↓

他從懷裡麵拿出來一串念珠,放在我的手裡麵:「你把念珠帶回去,今天的事,跟誰也不要說,不然的話,你也會有性命危險。」

我緊張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怎麼救我的朋友?」

道士神神秘秘的說:「死了的沒有辦法了,你隻能救還活著的。回去之後,你隻要跟著那個死了的女娃,就會看到一個人。一個眼睛,頭髮,鬍子,皮膚,全都是白色的人。到時候,你把黑色的念珠掛在這人的脖子上,那個男娃就得救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疑惑的說:「那個人是誰?你能不能把前因後果告訴我?」

道士搖了搖頭:「我這麼做,老天爺已經大大的不高興了。我說的越多,自己就越危險。小姑娘,恕罪恕罪,我可不能再說啦。」

我猶豫著說:「可是,你神神秘秘的……萬一你在設計圈套害我怎麼辦?」

道士聽了這話,像是有點生氣,他不屑的笑了笑:「你們幾個,還需要我害?我要害你們,還需要用圈套?」

第三百三十九章 山廟

道士瘋瘋癲癲的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而我站在酒店門口猶豫了一會,就捏著念珠回去了。

我預感到這一次旅行會不太平,但是我不能離開,我得想辦法把朋友給救了。

我悄悄地回到房間,然後脫了鞋,主動把鞋藏在了床下。然後慢慢地躺下去了。

何凡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死屍一樣,沒有任何動靜。而何幾個睡得很沉,甚至有輕微的聲。

我歎了口氣,心想:「何幾這個當姐姐的,自己妹妹死了都不知道,真是夠粗心的。」

我想到這裡之後,又愣了一下:「何幾知不知道何凡已經死了?」我閉著眼睛想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肯定不知道。何幾的心裡麵藏不住事,如果她有察覺的話,肯定會說出來的。」

我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再看看表,已經五點多了。這個地方的夜很長,估計要過很久太陽才會出來,於是我閉上眼睛。也沉沉的睡過去了。

我睡了很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仍然是晚上,我有點慌了,忍不住說:「這是怎麼回事?」以樂爪扛。

我說了這話之後,才發現何家姐妹已經起床了。她們兩個笑著說:「這個裡的夜特別長。不過你也挺能睡的。」

我笑了笑,起床穿衣服。在這個過程中,我不住的偷眼看何凡,我看到她一切正常。有幾次,我甚至裝作不經意的去摸了摸她,發現她的身上恢復了一點溫度。

我奇怪的想:「難道她晚上就會變成屍體,白天就會變成活人?」

我摸了摸衣兜裡的念珠。心想:「這些事可真是夠奇怪了。」

我們收拾好的時候,外麵的天終於亮了。我們叫上萬足,走出酒店,打了一輛車,向山家樂出發。

在路上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的問何凡:「你覺得身體怎麼樣?」

何凡奇怪的說:「什麼意思?我的身體很好啊。」

我笑了笑:「我的意思是說,你穿這麼少,不會覺得冷嗎?感冒之類的。」

何凡歪著頭想了一會:「說起來也奇怪,剛來東北上學的時候,我也聽怕冷的,和我姐姐一樣。最近一段時間,忽然感覺不到冷了,而且身體也比以前好了,發燒感冒之類的都沒有了。」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