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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鎧甲破爛不堪,但是這確確實實表示,他們曾經是兵。

我小聲問白狐:「我們要等到小鬼拜完血墓嗎?」

白狐嗯了一聲:「他們拜完之後會離開山頂,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墳山上很陰冷。我趴在土堆上,過了一會,就感覺有絲絲涼氣從地上冒出來,讓人很難受。

幸好,這時候鬼丈夫叫了一聲:「屏住呼吸,他們要來了。」

然後,鬼丈夫仰麵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而我摀住口,瞪大了眼睛向前看。我看到那些小鬼三三兩兩的走下來。他們身上縈繞著一團黑氣,臉上的神色凶巴巴的,無論怎麼看,都確實是厲鬼無疑。

而在他們中間,走著一個目光呆滯的人,他穿著很破舊的褲子和外衣,那副打扮是現代的。這個人,估計就是蔡婆婆的父親了。

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盡量把自己想像成一塊石頭。而那些小鬼,則從我身邊飄過。

眼看最後兩隻小鬼就要離開山頂了,我緊張得等著。然而,他們兩個卻在我身邊停住了。

胖一點的小鬼說:「你有沒有聞到人的味道?」

另一隻小鬼說:「有嗎?」

然後他在周圍聞來聞去。

我知道,如果被這些厲鬼抓住,我的命運會很不樂觀,多半要被他們吞掉,以便於他們能夠再苟延殘喘幾年。所以我使勁憋著氣。

但是我已經有點缺氧了,我感覺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腦袋有些發脹。

幸好,那兩隻小鬼搜索了一番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從我身邊走過去了。

我等他們進入到自己的墳墓之後,才敢張開嘴,使勁的呼吸了一下。

鬼丈夫指了指血墓:「該我們了。」

血墓是紅色的,血墓周圍的土也是紅色的。連同他的墓碑,像是被人血染過一樣。

我把白狐放下來,小聲說:「咱們怎麼進去?」

白狐想了想說:「進屋之前,要敲門吧?」

我疑惑的看著他:「敲門?敲什麼門?」

然而,鬼丈夫已經在敲門了。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用帶血的手掌在墓碑上拍了拍。

墓碑發出空洞的聲音,這個聲音和敲門的區別太大了。

隨後,我聽到血墓中傳來了一聲長%e5%90%9f,像是有一個睡著的人正在被驚醒一樣。

我驚慌失措的看著白狐,白狐衝我笑了笑,低聲說:「別害怕,想要讓血墓醒過來可不容易。」

我們說話的工夫,那紅色的石碑忽然裂成了兩半,向左右兩邊分開了。而原來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地洞。

我看到地洞中有一級一級的台階,直接通到很深的地方。而在台階的兩旁,燃燒著一隻一隻的蠟燭。

鬼丈夫小聲說:「咱們輕一點,慢慢地走下去吧。」

然後他在前麵帶路,小心翼翼的走下去了。而我背著白狐,跟在了他身後。

這些蠟燭是真的嗎?看起來不像,不然的話,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還沒有燃盡?更何況,它們發出的火焰青幽幽的,與人世間的蠟燭區別太大了。

我走到青幽幽的火光中,地下的一切都被染成了青色。我有些恐懼。

這時候,地洞深處又傳來了一聲長%e5%90%9f。

我驚訝的看著白狐。

白狐在我耳邊笑著說:「好像是血墓裡麵的人在打呼嚕。」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打呼嚕?鬼不是不用睡覺嗎?」

我跟著鬼丈夫向下走了一段路之後,那長%e5%90%9f聲又響起來了。

看來白狐說的沒有錯,他確實是在打呼嚕,不然的話,這聲音不會這麼有規律。以諷東技。

第三百二十七章 樹人

藉著台階上的燈火,我們走到了最下麵,這裡應該是墳山的山腹了吧。外麵就有不知道多少墳墓在包裹著我們。

想到這裡,我就有點不寒而慄。

走在最前麵的鬼丈夫忽然說:「咱們到了。」

然後,我看到了一棵樹。以諷司巴。

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看到一棵樹,實在是有些奇幻。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發現我並沒有看錯。

這棵樹很高大,幾乎把整個山腹都佔滿了,而它的根須向四麵八方延伸出去,紮在腳下的泥土中,也紮在四周的土層裡麵。

我正在看著那些枝葉發呆,忽然有一聲清晰地低%e5%90%9f從樹幹上發出來了。我嚇了一跳,因為這分明就是血墓的聲音。

白狐站在我身邊,他笑了笑說:「別害怕,他不會醒的。」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我發現這棵樹雖然有樹幹,有樹枝。但是它的樹皮並不粗糙,甚至很細膩,有點像是人的皮膚。

我猶豫著伸出手,輕聲問白狐:「能摸嗎?」

白狐嗯了一聲:「能。」

我伸手在樹幹上摸了一把,更加堅信我的判斷了。我對白狐說:「我怎麼感覺……這棵樹像是人一樣?」

鬼丈夫指了指樹幹:「沒錯。他就是人,你看這裡。」

我趕著他饒了半個圈子,走到樹幹跟前。我看見樹幹上麵有一個人。

這人不是綁在上麵的,而是長在上麵的。他就是樹,樹就是他。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腦袋以及軀幹,至於他的四肢,已經和周圍的枝葉融合在一塊,區分不出來了。

他正緊閉著眼睛,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像是一個陷入沉睡中的人一樣。

我向後退了一步,指著他說:「這是什麼東西?這是樹妖嗎?」

白狐搖了搖頭:「這是樹人。」

我疑惑的問:「什麼是樹人?」

白狐說:「人的壽命很短暫,幾十年之後就要麵對死亡。有的人不想死,於是就要千方百計的活下來。他們發現有的古樹可以活上千年。於是就希望自己能像是樹一樣活著。」

他歎了口氣:「他們會請一個高明的術士,用利刃把樹幹剖開,小心翼翼的把樹心挖去,但是不損壞樹皮。然後把人填進去。用奴隸的鮮血澆灌這棵樹。並且在大樹周圍誦經唸咒。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人和樹就會長在一塊。」

我指著前麵的樹人:「就會長成這種東西?」

白狐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理解的說:「把自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有什麼好的?」

白狐笑了笑:「人在臨死的時候,什麼辦法都能想得出來。為了活命,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旁邊的鬼丈夫就很有感觸的說:「是啊,為了活命,什麼都顧不得了。」

白狐指著大樹的樹根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樹根直接紮進了外麵的墳墓裡麵,纏繞著那些屍體。他靠著魂魄和屍體的氣息來養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

我有些後怕的說:「幸好咱們沒有直接把鬼丈夫的屍體偷出來。不然的話,不小心弄斷一條樹根,是不是就會驚動他?」

白狐點了點頭。

我歪著頭看樹人,看了一會就奇怪的說:「可是……他為什麼是睡著的?」

白狐說:「是血墓的主人故意讓他睡著的,這樣一來,他能最大限度的保存力量。隻要我有異動,他就會驚醒,讓我有所顧忌。」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我早就知道墳山上麵有古怪,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裡麵會有這樣的妖怪。幸好他正在沉睡,隻要我們小心一點,應該能安全的離開。

白狐對鬼丈夫說:「他們的軍籍在哪裡?」

鬼丈夫指了指樹枝:「好像在上麵掛著。」

我看到樹枝上掛著很多片竹簡,每一片竹簡上都寫著姓名和生辰八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軍籍了。

白狐揮了揮手:「找出當年的那幾個人來。」

鬼丈夫答應了一聲,就輕飄飄的攀爬到樹枝上,挨個查看那些竹簡。樹人的枝葉像是人腦袋上的頭髮,而鬼丈夫就像是頭髮裡麵的虱子。

我皺著眉頭說:「這麼多竹簡,要查到什麼時候?」◢思◢兔◢網◢

白狐笑了笑:「別擔心。軍籍都是分門別類記錄的。或者是同鄉。或者是出身類似。所以很好找的。」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樣倒也挺容易管理。」

過了一會,我聽到鬼丈夫在樹上衝我們說:「我找到了。」

白狐淡淡的說:「你取下來就可以了。」

鬼丈夫猶豫著說:「我取不下來,你最好來看看。」

我和白狐都不解的向那邊看了一眼。

白狐現在是紙人,行動不便。我隻好把他背起來,抓著樹枝向上爬。這些樹枝軟軟的,像是人的手臂一樣,抓起來感覺怪怪的,我的心裡麵有些發毛。

幾分鐘後,我總算走到了鬼丈夫身邊,他指著一個竹片說:「就在這裡了。」

他把竹片輕輕地抓起來,指著上麵的一條紅繩說:「這紅繩繫在樹上,沒有辦法剪斷。紅繩斷了之後,樹人會被驚醒。」

我想了想說:「那咱們把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抄下來不就行了嗎?」

鬼丈夫苦著臉說:「他的竹片磨損的有點嚴重,我實在看不清楚。隻能認出來他的名字,武乙丁。加上他的原籍,是當年害我的人,錯不了。」

我奇怪的說:「這個名字真奇怪啊,武乙丁。」

白狐笑著說:「那時候的窮人大多沒有名字。乙丁就像是軍隊的編號一樣,估計是他被編入軍籍的時候得來的。」

他看著鬼丈夫說:「有沒有其餘的人?換一個生辰八字清楚一點的。」

鬼丈夫搖了搖頭:「武乙丁是當年那夥人的頭目,所以我認識他。其餘的人,我已經認不出來了。」

白狐有些不快的說:「看樣子,是天意不讓你重獲自由啊。」

我問白狐:「就沒有其餘的辦法了嗎?」

鬼丈夫小聲的說:「倒也有一個。就是有點危險。」

第三百二十八章 偷梁換柱

我坐在搖搖晃晃的樹枝上,像是坐在什麼活物上麵一樣,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好。我看著鬼丈夫說:「你的那個方法是什麼?該不會是要殺了樹人吧?」

鬼丈夫聽了我的話眼前一亮,然後又是一黯,他有些期待的看著白狐,小聲問:「可行嗎?趁他睡著的時候。把他給殺了。」

白狐搖了搖頭:「樹大根深。無法準確的找到魂魄的位置。頂多是傷到他。到時候,仍然不免一場大戰。」

鬼丈夫歎了口氣:「看樣子,還是得用我那個辦法了。」

他指著樹枝上的竹簡說:「過一會,我把竹簡拽下來。竹簡斷掉之後,樹人很快就會醒過來。」

我問鬼丈夫:「然後呢?」

鬼丈夫乾笑了一聲:「憑我這麼多年和他打交道的經驗。他醒了之後,會迅速的把這裡封起來。到時候,誰也逃不出去。然後他會慢慢地搜查,直到找出搗亂的人為止。」

我無奈的說:「你這個辦法,確實挺危險……這不是送死嗎?」

鬼丈夫搖了搖頭:「但是在拽掉竹簡之前,我會準備另外一個。把我的生辰八字寫上去。然後掛在上麵,等於是冒名頂替。樹人發現竹簡沒有丟失,也就不會下殺手了。」

白狐看著鬼丈夫說:「你的意思是,把武乙丁的竹簡取下來,把你的換上去。可是你要想清楚了,這樣一來。你就正式取代了他的位置,你的魂魄也就無法離開墳山了。」

鬼大人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所以這就要你的承諾了。如果你承諾把武乙丁找出來,把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