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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拿了下去。他在我們周圍來回的踱步,一邊踱步,一邊淡淡的說:「當初我偷窺長生的法門,被一僧一道發現。我逃了幾百裡,仍然擺脫不了他們。幸好有老友仗義相助,我才撿了一條命。」

「在和老友交談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很癡迷長生。當時我雖然知道長生的法門是什麼。但是我卻不願意給他。」

黑袍客冷笑了一聲:「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來?我都替你臉紅。」

白袍客苦笑了一聲:「老友,你可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給你?因為我所知道的長生法門,並不完整。我隻偷看到了三分之二,還有一小半,沒來得及看就被發現了。如果貿然教給你的話,你可能會走火入魔,變成怪物。」

黑袍客沉默了一會,然後幽幽的說:「可是後來,你還是把這法門教我了,也成功地讓我變成了怪物。」

白袍客歎了口氣:「我自小出家,拜名師,做了道士。我很精通相麵術,當日我在道觀裡麵一見你,就知道你的陽壽不久了。我曾經旁敲側擊的問你,願不願意轉世輪迴,再生為人。你告訴我說,在你看來,輪迴和魂飛魄散沒有區別。你一心想要長生。」

「我思量再三,決定把長生的法門傳給你。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至於後麵缺失的那一小半,我希望通過我對道術的理解,自己悟出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泯恩仇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一分鐘前,還在恨得咬牙切,結果對方三言兩語,就可以讓他怒氣全消。

黑袍客看著白袍客,有些動容地說:「你當年傳我長生的法門,真的是為了救我?」

白袍客苦笑了一聲。然後指著無名說:「這位小兄弟,好像是道門中的人,你不妨讓他好好看看你的臉。」

黑袍客當真就轉過臉來,讓無名看。

無名端著蠟燭,仔細照了一會說:「我的相麵術並不怎麼樣,隻是跟著師父學過一點皮毛而已。不過你這個麵相很明顯,是短命相。」

黑袍客點了點頭,然後苦笑了一聲:「這麼說,我不應該恨你,反倒應該感謝你了。」

白袍客歎了口氣:「感謝也不必,因為我實在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從小入道門,所有的典籍,一看就會。所有的道術,一學就精。在十五歲那年,就已經青出於藍。超過了我師父。他老人家經常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或許是我這一生太順利了,所以我就漸漸地自大起來了。」

白袍客倒背著手,低著頭走了兩步,低聲說:「藝高人膽大,藝高人膽大,當年我把長生的法門傳給你,真的很大膽。我滿以為,等你煉成那三分之二的時候。我已經把剩下的三分之一悟出來了。誰知道,我苦苦思索了一年,竟然一無所獲。」以見豐圾。

黑袍客也歎了口氣,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

白袍客的聲音中滿是歉疚:「我眼看著你越練越深,身體在一點點的屍化,卻束手無策,那一陣子,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了不得。因為我知道,等下一個月圓之夜的時候,你就會變成殭屍,魂魄被永遠困在身體當中,再也出不來了。到時候,別說是長生,就連投胎轉世都做不到了。」

「也是急中生智,我忽然想了一個辦法。假意請你喝酒,要把你灌醉。沒想到,你的身體起了變化之後,居然千杯不醉,我隻好用道門中的手印,將你打暈了。隨後,我把你的心臟取了出來。」

黑袍客瞪著眼睛問:「你為什麼要取走我的心臟?」

白袍客說:「取走心臟之後,你的屍變就停止了。可以再給我爭取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怎麼治好你。」

黑袍客點了點頭,低聲說:「怪不得,怪不得我變成殭屍了,卻始終保留了神智,原來是失去心臟的緣故。」

他苦笑著說:「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白袍客無奈的說:「我擔心你不肯讓我取心。而且,我把你害成那副樣子,也沒臉告訴你實情了。」

黑袍客拍了拍白袍客的肩膀,笑了笑:「老友。原來你一直在想辦法救我,這一次,我可錯怪你了。」

白袍客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倒也沒有錯怪,畢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他們兩個對視了幾眼,忽然仰天大笑起來。

這笑聲中,沒有絲毫的陰謀和諷刺,全都是發自內心的暢快。

無名歎了一聲:「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雖然被殭屍環繞,但是感覺這裡的邪氣被一掃而空了。」

黑袍客問白袍客:「老友,我走了之後,是不是出事了?你怎麼也落到這步田地了?」

白袍客歎了口氣:「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尋找你,一邊找你,一邊思索醫治你的方法。有很多次,我可以將你帶回去,可是我心中有愧,不知道怎麼麵對你,所以隻是暗中跟著你罷了。就這樣,三年過去了,對於長生,我仍然一籌莫展。這時候,我發現你自己悟出來了一個辦法。」

黑袍客指著周圍的殭屍說:「你指的是飲殭屍的心頭血嗎?」

白袍客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既可以保留理智,又可以長生不老。隻可惜,需要殺傷人命,我是道門弟子,我不能這麼做。老友你隻是半路出家的修行人,這麼乾就沒事了。」

黑袍客苦笑了一聲:「我這麼幹,心中也是有愧的。而且,這樣活著,不知道饑飽,感覺不到冷暖,滋味實在不怎麼樣。」

白袍客笑了笑:「我看到你用殭屍的心頭血延續生命之後,就有點放心了。於是我回到你的家裡麵,潛心思索。你的那些子孫很懂事,知道我不是壞人,所以有什麼事情,都會盡力幫著我。」

「我思索了很久之後,覺得總是空想也沒有用。不如找一個人來試驗。於是我找到了一個忠心耿耿的人,跟他說清楚了利害關係。而他也欣然同意了。於是我把長生的法門傳給他,讓他在月光下練習,而我觀察他的變化,不斷地改進方法。」

「這個人失敗了,最後要化作殭屍的時候,我挖去了他的心臟。然後,我找了第二個人。等我找到第七個人的時候,我已經垂垂老矣了。我知道,我恐怕沒有時間再找第八個人了。於是……我做了第八個。」

黑袍客驚訝的看著他:「你知道這樣練下去,會變成殭屍,為什麼還要這麼幹?」

白袍客笑了笑:「萬一,我這一次就成功了呢?而且,我還不想死,我想留在世上,等待機緣。如果有幸能夠見到剩下的一小半長生,我們不就能夠得救了嗎?」

他指了指其餘的七尊神像:「這就是當年的七位義士了。我不知道他們算是被長生誘惑,把自己變成了這幅樣子,還是大義凜然,願意捨棄生命,助我悟出長生的法門來。總之,他們當得起我一拜。」

白袍客說到這裡,就跪了下去,向周圍的神像磕了個頭。

然後他站起來,繼續說:「我死了之後,用了你很多錢,在這裡修了一座墳墓。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早晚會回來找我的。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

黑袍客聽了這話,歎息不已,他對白袍客說:「老友,你也不用再站在這墓地中了。跟著我走吧,那些殭屍的心頭血,可以分你一半。」

白袍客搖了搖頭:「老友,你既然到這裡了,就不要再走了。聽我一句話,跟著我躺進棺材裡麵吧,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至於你的殭屍,給他們服下硃砂,殺掉就行了,免得失去控製,害了無辜的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讀魂魄

凡人想要得到長生,而長生的人卻希望死亡。我們身邊有兩個永遠不會死的殭屍,他們正在商量身後事。

黑袍客看了看黑乎乎的地洞:「你讓我躺進去?」

白袍客點了點頭:「不錯。」

黑袍客看了看自己的殭屍:「你讓我殺了他們?」

白袍客點了點頭:「正是。」

黑袍客幽幽的說:「沒有殭屍的心頭血,我會失去意識,像是一塊石頭一樣,永遠躺下去。直到身體四分五裂。魂飛魄散。」

白袍客歎了口氣:「這個結果,我也知道。可是老友啊,你不能再取殭屍的心頭血了。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害的人越多,身上的罪孽就越重。我擔心有一天,你會受到雷罰,被晴天霹靂給劈死。」

黑袍客聽了這話之後,沉默不語。過了一會,他緩緩的說:「可是,像石頭一樣躺在棺材裡麵,和魂飛魄散有什麼區別?」

白袍客笑了笑:「等我們找到長生的法門,就可以再醒過來了。」-思-兔-網-

說到這裡,白袍客從身上掏了掏,拿出來了一本書。

他兩手捧著那本書,對我們說:「這就是長生的法門。當年我在月光下寫出來的。你可以先把這個交給陰間人。」

白狐把那本書接了過來,說了聲:「多謝。」

白袍客笑了笑,對白狐說:「我還有一個請求。等你找到了完整的法門之後,能不能再來這裡一趟?把我們哥倆喚醒,讓我們擺脫做殭屍的痛苦。」

白狐緩緩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白袍客感激的看了我們一眼。

白狐問:「那一僧一道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白袍客沉默了一會,他看著黑沉沉的墓地說:「我也不清楚,我隻是無意中撞見他們兩個罷了。他們從哪來。往哪去,叫什麼,我根本不清楚。」

白袍客說到這裡,又看著白狐說:「你要去找他們嗎?千萬不要去。他們的本領太強大了,簡直不可思議。」

白袍客苦笑了一聲:「我自詡是修煉道術的奇才,但是讓我再練上一百年,也到不了他們的高度。」

白狐笑了笑:「也許,因為他們兩個長生不老,練了很多年,所以才那麼厲害也說不定。」

白袍客點了點頭:「這倒是有可能。」

隨後,他向我們拱了拱手:「好了,三位,咱們就此別過。希望有一天,我們會被喚醒。」

白袍客和黑袍客雖然臉上故作輕鬆,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們並不想躺在棺材裡,像是一塊石頭一樣。渡過千百年的光陰。

白狐笑了笑:「你們兩個睡著之後,就無知無識了。我即使過一千年再來叫醒你們,你們也會覺得隻是睡了一刻鐘而已。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痛苦的呢?」

這一番話,頓時讓白袍客和黑袍客愣住了。

隨後,他們兩個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來:「多謝,多謝,真是金玉良言啊。」

黑袍客搖動著腰間的銅鈴,讓殭屍背起了神仙像,然後慢慢地向地洞走去了。

我聽到黑袍客問:「老友,我們的心臟還在嗎?」

白袍客笑著說:「當然還在,我用玉盒把它們妥善的藏起來了。等咱們找到長生的法門之後,再把心放回去。」

他拍了拍黑袍客的肩膀:「墓室當中,藏著硃砂,過一會,咱們把這些殭屍全都殺了。以免留下後患。」

黑袍客問:「那剩下的這七位義士呢?」

白袍客笑著說:「咱們兩個躺進棺材裡麵,他們七個在棺外擺一個七星陣,萬無一失。」

他們兩個一邊交談,一邊走到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了。幾秒鐘後,銅鈴聲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