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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歎了口氣:「原來你也懂得這個道理。斷絕了貪嗔癡三毒。就有機會頓悟,頓悟之後,就有可能成佛。」

「而你呢?一心要見到佛祖,是為貪。不滿當年老方丈的選擇,是為嗔。盜取遺骨舍利,是為癡。貪嗔癡三毒都沒有去掉,又怎麼可能頓悟,怎麼可能成佛?」

這一番話,說的河神抬起頭來了。他驚訝地看著老和尚,嘴%e5%94%87有些哆嗦:「那我……那我。」

老和尚指著河神週身的黑氣說:「這些黑氣,是從什麼時候有的,你還記得嗎?」

河神猶豫不決的說:「我注意到這黑氣的時候,已經離開出家的寺院了。那時候,黑氣已經很濃了。我想,它最初出現的時候,是在選擇傳人的大會上。」

老和尚點了點頭:「是啊。你沒有得到祖師的衣缽,所以心生怨恨。從那時候起,你就走到岔道中了。再後來,你麵壁苦思,有一多半時間是在怨恨。眼看著黑氣越來越濃,你已經要踏入魔道了。」

河神一臉驚惶的問:「我應該怎麼辦?」

老和尚笑了笑:「本來你天資聰穎,以你的才智,能夠放下一切的話,自然可以頓悟。隻可惜,是傳承衣缽,選撥傳人的規矩害了你。」

河神麵流冷汗,一個勁的說:「不錯,不錯。自從知道有這個規矩之後,我就日思夜想,做夢也想要勝過別人。我雖然把佛經背的滾瓜爛熟。但是已經不是為了悟道,而是能%e8%88%8c燦蓮花,在辯經的時候將別人比下去。」上丸雙劃。

老和尚點了點頭:「所以,當初達摩祖師曾經說。他這一宗,隻能傳六代,六代之後,就不行了。哎,他老人家已經看到了。到那時候,經,不再是經了,這是一種工具罷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魂魄種子

老和尚的一番話,讓河神變了臉色。他坐在蒲團上,身子鬆鬆散散的靠在木柱上,嘴裡麵喃喃的說:「修行是什麼?什麼是修行?我這麼多年,到底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他忽然抬起頭來。奇怪的看了老和尚一眼:「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大徹大悟了呢?」

老和尚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心中還有掛礙,還沒有大徹大悟。」

河神又奇怪的問:「你連上一世都沒有,被玉鐲製造出來之後,一直呆在黃河底,從來沒有出去過,你能有什麼掛礙?」

老和尚笑了笑,卻沒有回答。

他慢慢地坐在蒲團上,然後把手伸進了嘴巴裡麵。用力一掰,把一顆牙掰下來了。

我看見那牙周圍散發著一圈淡淡的五彩光芒。

老和尚微笑著說:「這是遺骨舍利。你們之前見到的金光,就是它發出來的。那時候,我的肉身隻是一道虛影罷了,所以金光能穿透我的肉身。現在我已經白骨生皮肉。變成了真正的人。金光也就被困在佛牙當中了。」

他隨手把佛牙遞給我,笑著說:「如果有機會的話,請你把佛牙還給報恩寺。」

我驚訝的看著他:「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不留下來嗎?」

老和尚搖了搖頭:「我的肉身,和當年的佛祖肉身一模一樣。不過,他已經修成了三丈金身,我卻還沒有。這顆牙留在我體內,反而對我修行有礙。」

我點了點頭,就把佛牙接了過來。佛牙握在手中,有些涼意,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老和尚又把兩隻玉鐲褪了下來,交在我們手裡。微笑著說:「物歸原主。」

我拿過玉鐲,心裡麵很是有些失望。原來玉鐲不僅能白骨生皮肉,還能生魂魄。如果我真的拿著玉鐲復活白狐,到時候。恐怕會造出另一個白狐來。這可不是我的願望。

所以我神色黯淡的結果了玉鐲,心裡麵沒有半點歡喜。

我抬頭看了看白狐,白狐隻是衝我笑了笑,輕聲說:「按照當年的預言,遇到你之後,我就會復活的。所以你別擔心。也許,還有別的寶物。」

我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而我心裡麵卻再想:「當年的預言說,你可以復活。可是,萬一預言指的是,可以復活另外一個你呢?」

我歎了口氣,輕聲說:「咱們走吧,不要耽誤河神唸經了。」

實際上。河神現在心緒煩亂,他一直靠著木柱喃喃自語,哪還有心思唸經呢?我這麼說,隻是想離開這個傷心地罷了。

河神千辛萬苦。造出來了一個佛祖,卻發現佛祖把一切都忘了。

而我千辛萬苦,找到了玉鐲,卻發現玉鐲不能真的復活白狐。

我們走出大殿,走到雷音寺的小院中。我看見滿院的蓮花正在盛開。這景象聖潔又美麗。

我歎了口氣,甩手把一對玉鐲扔了出去。

白狐笑著說:「價值連城的玉鐲,就這麼扔了?」

我這時候快要哭出來了,鼻子一酸,聲音有些暗啞的說:「不能救命,價值連城有什麼用?」

我們剛剛說到這裡,卻看見雷音寺的老和尚。從蓮花中走出來了。他手中托著玉鐲,微笑著問:「小姑娘,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它丟掉啊?」

我揉了揉鼻子:「我不想要它了,所以扔了。」

老和尚隻是看著我笑。上丸尤扛。

然而,白狐忽然說:「玉鐲質脆,掉在地上,必定會摔碎。可是你手裡的玉鐲卻是完好無損的。這說明,在它們落地之前,你就接在手裡了。」

老和尚笑了笑:「是啊,小僧的手腳有點快。」

白狐搖了搖頭:「不是有點快。是匪夷所思。你剛才還在大殿中的蒲團上坐著,眨眼間,就能出現在玉鐲掉落的地方。這份功夫,再強大的厲鬼都做不到。」

他兩眼盯著老和尚:「你已經頓悟了,對不對?」

老和尚笑了笑,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我奇怪的看著老和尚:「可是你剛才在大殿中,為什麼要騙河神?」

老和尚歎了口氣:「他一旦知道我頓悟了,那成佛的心思,就會重新燃起來。連我也不能抑製了,反而對他的修行不好。」

無名在旁邊說:「可是你剛才又說心中有牽掛。你在牽掛什麼?」

老和尚指了指大殿:「我在牽掛他。」

無名乾笑了一聲:「你是被他創造出來的,難不成,為此還有了香火之情不成?」

老和尚微笑著搖了搖頭:「你們以為,這魂魄是憑空來的嗎?」

我們都驚訝的看著老和尚:「不是憑空來的?」

老和尚嘿嘿笑了一聲:「玉鐲固然神奇,可就算是要復活肉身。也需要一段遺骨作為種子,才能慢慢地生出皮肉來。魂魄怎麼會憑空出現?」

我們都驚詫的看著他:「那麼,你的種子是誰?」

老和尚指了指大殿:「就是河神。」

他不理會我們驚訝的表情,繼續說:「其實,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他念念不忘的守著玉鐲,而玉鐲就取了他一縷魂魄,將我創造出來了。」

「他不知道我是從哪來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哪來的。所以這些年,我一邊參悟佛經,一邊思考這個問題,可是我想了很久,都一無所獲。直到第二隻玉鐲戴在我手上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了一幕幕往事,我徹底明白了,原來,我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我們三個人已經被震驚了。我結結巴巴的問:「那你……你打算怎麼樣?」

老和尚笑了笑:「我等著他頓悟,然後我與他合二為一。到時候,才算是真正的得道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那可要恭喜河神了。想不到他用這種方式,獲得了自己想要的。」

老和尚把玉鐲遞給我,然後雙手合十,慢悠悠的向大殿中走去了。

我很珍重的把玉鐲藏在了身上。而白狐笑著問:「怎麼?不扔掉它了?」

我笑著說:「不扔了。這東西價值連城,我打算賣給吳三舅,然後買點衣服鞋子什麼的。」

第二百五十章 往生咒

我們三個人走出了雷音寺。把河神與老和尚徹底拋在腦後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回過頭去,想要再看一眼,卻發現身後是空蕩蕩的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對白狐說:「雷音寺去哪了?」

白狐笑了笑:「也許在淤泥下麵,也許是河神的障眼法。總之,玉鐲已經到手了。咱們就讓他安心修行吧,別再打擾他了。」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如果河神真的成佛了,不知道會不會記得我。將來寫下經書,普度眾生,也許裡麵也會有我的名字。哈哈,想想就覺得挺好玩的。」

白狐和我說笑了兩句,就摟住我的腰,身子慢慢地向水麵上浮去了。時間不長,我們出現在了黃河之上。

魂魄很輕,踩在浪花上,像是踩在地麵上一樣,絲毫不會下沉。我和白狐拉著手。向黃河岸邊走去。

然而,我們走了很久,眼看著河岸就在前麵,卻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頭。

我心裡麵一驚,對白狐說:「糟了,凡是下水的魂魄,永遠都不能出去。」

無名在旁邊皺著眉頭說:「河神不是已經放棄玉鐲了嗎?為什麼還要把咱們困在這裡?」

白狐笑了笑:「也許,他早就忘記水麵上的事了。」他笑著問無名:「你會念往生咒嗎?」

無名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往生咒這麼簡單的東西,誰不會念啊。」

然後他就大聲的開始念了。四字一句,朗朗上口。我聽到他念的是:「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鎗殊刀殺,跳水懸繩……」

無名一邊念,一遍帶著我們大踏步的向前走。可是他的咒語一點作用都沒有。我們在黃河上團團轉。根本出不去。

無名嘀咕了一聲:「這咒語沒錯啊,怎麼不管用?難道怪我不虔誠?」

我疑惑的說:「無名,你剛才念的咒語,又是急急如律令,又是什麼的……好像是道家的咒語啊?」

無名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道家的了,我是道士,又不是和尚,當然要念道家的往生咒。」

我無奈的說:「河神是和尚,你念道家的往生咒,他肯放咱們出去就有鬼了。佛家的會不會念?」

無名搖了搖頭。上丸布亡。

我又看著白狐問:「你呢?」

白狐笑著說:「我也不會。」

我們三個人正在商量。忽然水下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唸經聲。這聲音一會在前,一會在後,像是有一個人。在我們身邊盤旋纏繞一樣。

白狐向虛空中指了指:「跟上這個聲音。」

我拉著白狐,聽著這聲音輕輕念著梵文句子。時間不長,河岸就在眼前了。我們三個人輕輕鬆鬆的跳了上去。

我問白狐:「唸經的人是誰?是那個老和尚嗎?」

白狐點了點頭:「念往生咒,需要一個得道高僧。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了。」

我們三個人歎息了一會,就匆匆的向城隍廟趕去了。

我們在水下耽擱了半夜,這時候已經將要天亮了。等我們趕到城隍廟的時候,聽到裡麵時不時傳來方齡的尖叫聲。

我嚇了一跳,心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城隍笑裡藏刀,要害了方齡?」

我急匆匆的跑進去,看見方齡坐在蒲團上,抱著雙%e8%85%bf,正一個勁的發抖。而城隍一臉無奈的坐在旁邊。至於方齡身前,有一隻小鬼。正手舞足蹈的講鬼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