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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他居高臨下的盯著我:「你以為,我千裡迢迢來救你,隻是為了讓自己復活嗎?」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我不想接他這句話。於是來了句:「山村距離這裡。隻有二百裡。」

白狐被我說的一愣。他臉上的怒容還沒有消退,眼睛裡麵卻有了笑意。他指著我:「你呀,你呀。」最後還是撐不住,笑起來了。

白狐笑的很開心,我卻笑不出來。我發愁的說:「你不能殺這隻厲鬼嗎?那可怎麼辦?總不能由著它害人。」

白狐看了厲鬼一眼,隨手一招。厲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它驚慌失措的向周圍看了看,但是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它爬起來,怨毒的看了我兩眼,嘿嘿冷笑了一聲:「今天有人護著你,我就不動你了。不過,咱們來日方長……嘿嘿……」

它獰笑著走了。

我著急的直跺腳:「你怎麼把它放走了?萬一它再來對付我怎麼辦?」

白狐看著我說:「厲鬼就像是一團火。它的戾氣能殺死人,但是最難受的還是它自己,它每分每秒都被仇恨折磨著。沒有人願意做厲鬼。」

我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白狐說:「冤有頭,債有主。它之所以做厲鬼,生前必然受了很大的委屈。隻要幫它解開心結,它自然就走了。」

我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誰來幫它解開心結?」

白狐指了指我。

我驚訝的看著他:「我?為什麼是我?我不敢,我害怕鬼。」

白狐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髮,柔聲說:「勇敢點。以前你很勇敢的。」

我皺著眉頭說:「我怎麼不記得?我一直膽子很小。」我歪著頭想了一會,問他:「你會幫我對付這隻鬼嗎?」

白狐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離開山村太久。隻有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才能暫時趕過來。」他拉起我的手,微笑著說:「隻要我們夫妻同心,距離我滅掉那座血墓的日子就不遠了。到時候,你就不必害怕了。」

第四十七章 牛皮道士

我怔怔的看著白狐,對他的那些什麼夫妻同心之類的話,根本沒有聽進去。因為我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為什麼是我去對付那隻厲鬼?」

我心裡麵有一百個不情願,可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又明白,再不情願也沒有用,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歎了口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眼前一亮,指著無名說:「他可以幫我。他能對付鬼。」

白狐回頭,看了無名一眼,淡淡的說:「這是誰?」

聽他的語氣,好像剛剛注意到附近還有一個人一樣。

無名臉上的表情很嚴肅。他伸手把背後的包袱解下來,從裡麵掏出一把暗紅色的桃木劍。他把木劍豎在身前,一字一頓地說:「道門,薛無名。」

白狐根本沒有被他唬住,臉上仍然帶著淡淡的微笑:「道門?好大的靠山。你拿著桃木劍做什麼?要殺人嗎?」

無名立了一個門戶:「桃木劍不殺人,隻殺鬼。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是一隻鬼。」

白狐輕輕搖了搖頭:「你殺不了我。你連剛才那隻厲鬼都對付不了。」

無名眼睛瞪得滾圓,卻沒有說話,顯然是認可了白狐的說法。

白狐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月光,長歎一聲:「如意,我該走了。你別害怕,那隻厲鬼傷不了你,有我在暗中幫你。」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白狐身子變得虛幻起來,有點模糊不清。過了一會,我發現不是他的身子變虛幻了。而是天上的月光被遮住了。這條小巷子在幾分鐘內變得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我驚慌失措的喊:「你在哪?」

白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來:「別怕,我一直在你身邊。」

隨後,月亮重新露出來了。小巷慢慢亮起來,而白狐卻不見了,他已經走了。

無名仍然握著桃木劍,像是一尊雕像一樣站在那裡。直到郊區傳來一陣%e9%9b%9e叫聲。他像是忽然脫力了一樣,向後退了兩步,後背靠在磚牆上,然後一個勁的擦冷汗。

他長舒了一口氣,嘴裡嘟囔著:「可怕,真是可怕。」

我歪著頭看他,有點不解的問:「誰可怕?」

無名站起身來,把桃木劍裹在包袱裡:「剛才那個穿白衣的男人,很可怕。」

他把包袱背在身上:「剛才他隻是看了我一眼,但是那種氣場,就已經讓人心驚膽戰了。如果不是修煉過道術,我的心智比別人堅定一點,剛才已經嚇倒了。我敢肯定,這傢夥活著的時候也是個人物。」

我笑了笑,心想:「這話恐怕誇張了一點。」我微笑著問:「既然他那麼可怕,你剛才為什麼還拿著桃木劍,口口聲聲說要殺他?」

無名一臉的道貌岸然:「所謂正邪不兩立。無論對方多麼厲害,我都得和他鬥一鬥。」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傢夥我算是認清楚了。捉鬼的本事不怎麼樣,吹牛的能耐是一流的。」

第四十八章 鬼臉燈

%e9%9b%9e叫之後,百鬼迴避。我和無名大搖大擺的從巷子裡麵走出來,再也沒有人能害我們了。

我猶豫了一會,問無名:「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救了我的舍友?」

無名點了點頭:「我師父經常跟我說。學道術的人,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幫忙的。」

然後他很謹慎的問:「你和那隻鬼什麼關係?」

我瞪了瞪眼:「哪隻鬼?」

無名小聲說:「就是那一隻,穿白衣服的。我聽見他說什麼夫妻同心之類的……」

我聽見他這麼一說,臉上有些發燒。幸好天還沒有亮,他應該看不到我臉紅了。我歎了口氣:「小時候他救過我一命,然後逼我和他冥婚。我一直在拖延,想找個道士擺脫他。」

無名點了點頭,搓著手說:「那就好。那就好。」

我奇怪的看著他:「什麼那就好?」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我不就是道士嗎?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

我咧了咧嘴:「你雖然是道士,可是你的道術,實在是有點……」

無名擺了擺手:「其實我隻學了三個月而已。我師父才是真正的高手呢。等他老人家從外地回來,就能幫你殺了那隻鬼,你放心吧。」

我聽見他師父是高手,心裡麵一喜。可是再聽到要殺了白狐,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不忍心。

我還沒有想清楚,無名已經在前麵叫我了:「咱們趕快走吧,趁著天亮去看看那隻厲鬼怎麼樣了。%e9%9b%9e叫之後,陽盛陰衰,正是咱們行動的好時候。」

我點了點頭,就跟上他的腳步向前走。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簡單的互通姓名,說了一下雙方的情況。然後我把宿舍鬧鬼的事講了一遍。希望無名在捉鬼的時候心裡有個底。可是我總感覺他對這個興趣不大,反而旁敲側擊的問我關於白狐的事。

我忽然想起來白狐跟我說的話:「血墓有主人。墓是死的,主人是活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心生警惕,覺得血墓的事,不應該對任何人說,至少不應該對剛認識的人說。萬一洩露出去了,那可就糟了。於是我顧左右而言他,不肯透漏關於白狐的事。無名問了兩句,見我不肯說,也就不再問了。

東方泛白的時候,我們來到了湖邊。這時候學生們都還沒有起床,校園裡麵靜悄悄的。

無名蹲下`身去,看了那湖麵一會。然後他從包袱裡麵掏出來幾樣東西。

這些東西當中,有一盞油燈,有一個瓷瓶。油燈碧綠,像鬼的臉。瓷瓶赤紅,像人的血。

這幾樣東西就夠邪門了,看得我心裡發毛。而無名又從瓷瓶裡麵倒出來一團渾濁的油脂,放到油燈裡麵。那油脂被風一吹,發出一陣惡臭。

我掩住鼻子,扭了扭頭:「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難聞?」

無名嘿嘿笑了一聲:「你想知道?這就是屍體身上的……」

我連忙擺手:「你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四十九章 水神

我沒有問無名那是什麼,因為我已經猜到了。那就是屍油。我強忍著噁心,瞪著眼看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無名把那盞燈點燃了。屍油被熱氣一蒸,臭味猛然散出來,比剛才濃烈了十倍不止,我這次真的要吐出來了。

我轉到上風口,總算避過了臭味,然後問無名:「你為什麼在這裡點燈?想幹嘛?」

無名看著人工湖說:「我要看看,湖水裡麵到底有什麼東西。」

他說了這話,就伸出手,從湖麵上舀了一點水,淋淋漓漓的澆到油燈上麵了。

湖水被熱氣一蒸,頓時發出一陣嗤嗤聲,冒出大團的白氣來。緊接著,這嗤嗤聲變成了鬼魂的嚎叫聲,而白氣當中,若隱若現出現了一個黑影。她正在掙紮,哭喊,似乎很痛苦,很害怕一樣。

我驚呼了一聲:「這是方齡。這是方齡的聲音。」

就在這時候,平靜的湖麵上忽然起了一陣旋風,我感覺一陣涼氣,挾裹著湖水劈頭蓋腦的打了下來。我和無名躲閃不及,被澆了一身。

幸好狂風很快停歇了,周圍又恢復了安靜。而擺在湖邊的那盞油燈卻被打滅了。

無名在臉上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在擦汗還是在擦湖水。他歎了口氣:「湖裡麵的東西知道咱們在窺探它,所以把燈吹滅了。」

他手腳麻利的洗淨了油燈,蓋上了瓷瓶。背著包袱衝我擺了擺手:「咱們走吧,裡麵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一個大概了。」

我跟著他向遠處走了兩步,問他:「你知道什麼了?」

無名想了想說:「你的舍友還活著。她的魂魄被人取出來,困在草人裡麵。獻給水神了。現在就困在湖中。」

我瞪大了眼睛:「真的有水神?」

無名笑了笑:「哪有真的水神,我看也就是一隻厲鬼罷了。剛才那陣狂風,應該就是那所謂的「水神」弄出來的。它的力量,好像比徐夢背後的小鬼更大。」

我坐在石凳上,皺著眉頭說:「那隻小鬼控住了徐夢的身體。然後把我們的魂魄獻給水神。難道它是水神的幫手?」

無名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我繞著一張石桌,著急的團團轉:「應該想個辦法,把方齡救回來,可是怎麼救呢?你有沒有辦法?」

無名撓了撓頭,乾笑了一聲:「辦法倒是有一個,不過,需要你做出點犧牲。」

我很警惕地問:「你想讓我怎麼樣?」

無名說:「徐夢念念不忘,要把你們的魂魄送下去。現在隻送下去了一個人而已。我猜她今天晚上還會來的……」

我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咱們在這裡守株待兔?」

無名躊躇了一會:「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畢竟咱們兩個加一塊也不是那厲鬼的對手。我倒有個計策,你可以假裝被徐夢抓住了。等她要取走你魂魄的時候,你就忽然出手,措手不及,把她給製住。」

無名越說越興奮,搓著手說:「我可以教你幾個專門對付厲鬼的辦法,到時候肯定能傷了它。」

我忍不住說:「為什麼是我假裝被抓住?你是道士,這事由你來辦不行嗎?」

無名委屈地說:「徐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