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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

如今細想下來,淩遙便覺得,淩□好似並不是聽了她的那些話就轉變了那麼簡單的,淩遙心裡忽而就有了一種猜想,她遂低聲問道:「二公子是不是最近又在夜裡去找你了?妹妹把我教你的話說了沒有?」

淩□也沒有打算瞞著淩遙,原本就是預備過一會兒告訴淩遙的,沒想到淩遙這時候問起,她見周圍四下無人能聽見她們這邊說話,便低聲答道:「二公子昨夜就來了。說是來跟我道別的。」

淩□把狄晉崇同她說的那些話都複述給淩遙聽了,而後才道,「我聽完他的話,告訴他我會好好照顧和保護自己的。然後他就要走了,我記起姐姐教我的那些話,知道不能讓他走,不然下次要說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就把他留下來,把姐姐教我的那些話都跟他說了。結果他就問我,這些話是不是姐姐教我的。我並沒有提起姐姐,也不知他是怎麼知道的。」

淩遙聞言,沉%e5%90%9f片刻後問道:「二公子是怎麼同你說的?你還記得他的語氣和動作麼?如果妹妹願意說,可否給我描述一下?」

淩□也不知淩遙為何要知道的這麼細緻,但是既然淩遙想聽,她對自己的姐姐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便把她是如何說的,狄晉崇是如何答話的,以及她看見的神態和語氣都跟淩遙說了一遍。

淩遙聽罷,默然片刻,心裡卻猜到了狄晉崇為何能猜出來了。實際上,以淩□的心性和閱歷,實是說不出那樣的話的,而淩□身邊能夠教她說這些話,並且讓淩□這麼聽話的人,除了馬氏和淩琥就隻有她了。

但是,馬氏和淩琥知道這件事的話,就不會這樣處置了,所以,隻能是她說的。

而讓淩遙滿意的是,狄晉崇對這件事的處理很果斷,也是她預期之中的處理。隻要狄晉崇不再私下同淩□見麵,而淩□也決意放下他的話,那麼,淩□的這一段感情也不會再發展下去,將來對於狄晉崇來說,這也不會成為一種麻煩了。

隻不過,淩遙還在想,既然狄晉崇能猜出淩□的那些話是她所教的,那麼,不知道狄晉崇有沒有看出來,淩□心裡已經喜歡他了啊。

淩遙心裡有疑問,卻也知道這個疑問不方便去問狄晉崇。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那就是到此為止,隻要狄晉崇不再來招惹淩□了,那麼,淩遙也不必再就此事多做文章了。

想到這裡,淩遙便望著淩□抿%e5%94%87道:「他既然果斷走了,可見對你是無心的。這下,你也知道他的心思了,日後,也該慢慢下,不要執迷不悟才好。」

淩□點點頭,表示她都明白。

終於,還是到了要分別的時候了。

淩遙送齊灤上馬,眼中依依惜別,儘管昨夜已經所有想說的話,想要囑咐的話都囑咐了,但是此刻看著即將啟程遠行的齊灤,淩遙還是有滿肚子的話要說,隻是千萬句話梗在喉間,當著眾人的麵,淩遙到底還是凝眸鄭重道:「殿下,遠行在外,還請你多保重身體,多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齊灤點點頭,亦凝眸沉聲道:「太子妃放心。孤會照顧好自己的。」

啟程的時辰已到,齊灤翻身上馬,緊接著,淩琥和狄晉崇也跟著翻身上馬,緩緩而行,走到隊伍的最前頭後才準備策馬而行。

淩遙和淩□一直都盯著三個人的背影在瞧,但因為淩□跟淩遙說了那些話,淩遙就一直很注意狄晉崇的神色,見狄晉崇由始至終都目不斜視,並不看淩□一眼,淩遙還覺得挺不錯的,但進而心念一動,又覺得狄晉崇若是自自然然的還好些,這樣一眼都不看,反而太過刻意了些。

就在淩遙心中犯嘀咕的時候,她忽而看見狄晉崇在馬上回頭,往她們身邊深深的看了一眼,淩遙看得很清楚,狄晉崇的目光是落在淩□身上的,而此時的淩□因為正在低頭抹眼淚,並沒有看見這一幕。

原本淩遙就懷疑狄晉崇今天一眼都不看淩□實在是太過刻意了些,如今看見狄晉崇臨走之前用這樣的眼神看淩□,淩遙心中的懷疑就越發的重了。

狄晉崇對那位柏姑娘肯定是無意了的,那他這樣,是對淩□有意嗎?

淩遙尚且還不能確定,但是她卻覺得,狄晉崇心裡對淩□,應該是有幾分特別的,恐怕心裡也是有些在意的。隻不過到底怎樣,大概是隻有狄晉崇自己心裡才是最清楚的了。

隻不過,在這一層心思未明之前,淩遙也不打算把她看到的告訴淩□,不管狄晉崇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目前來說,淩□還是不宜再對他如此上心了。

淩遙打定主意後,果然什麼都沒有對淩□說,隻是同淩□一起站在那裡,目送著他們遠去,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她們才回去了。

淩□和狄晉崇的事情,淩遙自認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若再有後續,那也是他二人之間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說,是狄晉崇從雲南之後回來的事情了,而且淩遙覺得,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宜插手過多,所以,自那日齊灤走了之後,她就將這件事給放下了,沒有再放在心上。

如今齊灤不在身邊,她平日裡倒也不覺得孤單,因她每隔幾日就要進宮跟賢妃一起處理和商議後宮庶務,還要去承恩侯府看望向氏夫婦,進宮給元熙帝和高太後請安,然後還要去明王府看望馬氏和淩□,隔三差五的還要將淩嬛留在王府裡住幾日,有時候安王妃還會來串門子與她說說話,日子真的是過的很充實的。

除了這些事兒之外,淩遙還要繼續在竹園裡讀書,回真的那些古書典籍才讀了一小半,回真話還要繼續學,還得將成婚之時就決意要把齊氏送的那塊白玉雕成她和齊灤的像的活兒繼續做,這活兒因為之前事多事忙都給停掉了,如今才得空撿起來。

這些事一忙起來,淩遙甚至都沒工夫去把關在府裡的秦家那女人弄出來試毒,還想著什麼時候空閒一點了,再拿著老鼠血製成的毒丸去用那女人試毒的。

淩遙就這麼一直忙到六月中旬,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隻有這日進宮跟賢妃商議完宮中庶務,才從賢妃口中得知,原來齊溢是在今日回京了。

淩遙對於齊溢回京,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也沒有很特意的去關注此事,隻是與賢妃議定,若是四皇子回京後安安分分的,她們也不必剋扣他身為皇子該有的用度,在皇子所中,齊溢的一切還是照舊,也吩咐了宮中諸人不可怠慢他,還如對待皇子那樣對待他,不可因為蕭氏就苛待於他。

淩遙覺得,這對於齊溢來說,也算是寬待了。不過,隻有一條,齊溢是不能去冷宮探望蕭氏的。對於這一點,不僅僅是淩遙和賢妃達成了共識,就是元熙帝和高太後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齊溢與蕭氏母子連心,他回京回宮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冷宮探望蕭氏,不過,因為淩遙和賢妃的嚴令,他被攔在冷宮之外,根本就見不到蕭氏。

齊溢一人站在冷宮之外,眸光陰鷙,一言不發,心中翻滾的卻全是恨意,他不過才出去了三個月,京中宮裡竟是大變樣了!

母後被廢為庶人,寧王卻成了太子,還要明王府的那個妾生女,居然成了太子妃!居然比他的地位還要尊貴,這叫他如何忍得!

他臨出宮前,母後還同他說的好好的,說什麼他此刻雖是含屈去了皇陵,但是沒關係,他去皇陵避一避也好,因為她和明王府的老明王妃聯手,要做一件大事,而且,她們都已經籌劃好了,這件大事若得以成功的話,他回京之時,就能取代寧王的位置,成為皇上最看重的皇子,不出幾個月,他就能成為太子,而淩玥,就能成為太子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溢記得,那時,他還追問母後,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竟能有這般成效。當時母後神神秘秘的不肯說,說是他不必知道,隻管到時候來享受結果就是了,這一切的事情,自有她和老明王妃去籌劃就好了。

可結果呢!結果她們卻把自己給折騰到了這個地步!

齊溢在皇陵時,聽到元熙帝派去跟他說話傳旨的人說的那些話,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她們竟是一敗塗地了!

父皇說,母後和老明王妃是故意尋了個跟文淑皇後長相酷似的姑娘,想要取代文淑皇後的地位,讓那姑娘得到父皇的寵愛,然後借此邀寵,讓父皇與寧王因此事而反目成仇,最後讓他來取代寧王的位置。

可是,齊溢卻覺得,母後斷不會這般愚蠢,做出這樣一看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來。齊溢在皇陵時就覺得此事有蹊蹺,他覺得父皇對他隱瞞了內情,父皇著人對他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全部的事實,或者說,並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他臨走時,母後說的那樣肯定,他不相信母後和老明王妃謀劃的是這麼站不住腳經不起推理的計策,他覺得,這件事定然有他不知道的內情。所以,他一回宮見過父皇之後,就直奔冷宮,他要找母後問個清楚!

可是,到了冷宮後,他卻和母後宮牆相隔,見都見不著了。

齊溢站在冷宮前想了許多,這三個月在皇陵,他倒是磨出了幾分沉穩性子來了,不再像之前那麼浮躁膚淺,有些事兒,不用人點撥,他也是能想到的了。

他這會兒洶湧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之後,他就明白了,他恐怕此生都見不到母後,也問不到當初的真相了。因為知道真相的人,要麼就是被賜死,要麼就是被圈禁,豈能讓他輕易見到的?如果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父皇豈不是連他都要處置麼?

而正因為當初母後沒有告訴他,就連淩玥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內情,所以他和淩玥才沒有落到她們那樣的下場,沒有被圈禁,對於她們來說,他兩個就是相對自由些的。

齊灤一開始還以為,母後當初不同自己說內情,是因為不信任自己和淩玥,或者是覺得他們年紀太小,不信任他們所致,現在才明白,這其實是母後保護他們的一種手段。因為如果他們知道此事內情的話,這種相對的自由,也就沒有了。

原來即便母後當初覺得勝券在握,還是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她當時大概都想好了,即便失敗了,她付出了代價沒關係,卻還是可以保住他的。因為他畢竟是皇子,又是不知情的,如果父皇查清楚了的話,是不會對他如何的,至多,也就是他與太子之位永遠的無緣罷了。

父皇雖然不看重他,但卻不會因為母後之事無故牽連於他。對於這一點,母後還是看得很透徹的。

而現在,寧王已經成為太子,明王府的妾生女成了太子妃,又跟著賢妃一起處理後宮庶務,她們掌權了,那就是絕不可能放他去見母後了的。母後或者不會死,但在冷宮之中,一定是生不如死的。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無能為力。甚至可以說,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然後報仇,最後才能再來解救母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