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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味道出現的。

一念及此,齊灤就問淩遙道:「阿遙,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血腥味啊?」

他是常常出入戰場的人,就算近兩年很少帶兵出京了,但這種味道幾乎是刻骨銘心的味道,絕不可能有錯。而且,淩遙身上的血腥味也不是那種淺淺淡淡的味道,相反,還挺濃重的,以至於,一靠近她,他就能聞到。

齊灤這問話,還真是問的淩遙一愣,淩遙也沒想到齊灤會突然問這個,更沒有想到齊灤竟能聞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其實,她從內刑司裡出來之後,就聞出自己身上有些血腥味了,畢竟,秦嫣兒死的時候她就在跟前,雖然秦嫣兒是被勒死的,但內刑司那樣的地方,要麼都是受刑受罪的人,要麼就是死人,血腥味是最為濃重的,她既然進去了,出來後身上自然也會沾惹一些的。

隻不過,淩遙想著,外頭也有風雨,在外間走動一會兒,味道很快就會散去的,可她哪裡會想到,之後又去明王府見淩齊氏自盡,淩齊氏死時的場景還挺血腥的,自然血腥味就更濃烈了。

她本來以為,在外頭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又吹了一會兒風,她身上應該就沒有味道了,結果沒想到齊灤的鼻子這麼靈,居然還能聞到她身上有血腥味,明明她自己都不覺得的。淩遙這樣想著,一時也怪自己太過心急了,就想著快些回來看齊灤,一心惦記著他,結果就沒有先去更衣。

淩遙腦子裡想得多,其實也不過隻是遲疑了片刻,但這遲疑的片刻看在齊灤眼中,就是大大的有問題了,他視線一掃,目光又落在了淩遙的裙擺上,當下便又皺眉道:「阿遙,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跡?」

淩遙聞言又是一驚,倒是想起淩齊氏吐血濺到她身上來的事情了,那會兒她是親眼看著血跡淡去的,聽了齊灤的質疑,還隻當是那血跡復又顯現出來了,忙低頭一看,原來不是淩齊氏吐出的血跡,而是那平安撞牆而死時,因為太過用力,就算她當時站得遠,但也未能倖免,腰身顯眼處被濺到了幾點血跡。

齊灤眼尖,倒是一下子就看到了。

淩遙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廚房就把她的飯菜給送來了,淩遙被那香味所誘,乾脆也不再去想怎麼回答齊灤的問話,直接望著齊灤一笑,拿起碗筷就吃起飯來:「阿灤,我餓了,我吃飯啦。」

齊灤聞言一愣,看著淩遙大快朵頤的樣子,越發覺得她有事情瞞著自己,否則,怎麼會正麵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要顧左右而言其他呢?

想到這裡,齊灤便又正色問道:「阿遙,你去承恩侯府,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跡呢?難不成,你是受傷了嗎?」

但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如果淩遙受傷了,應該不是這樣的狀態。再一想,淩遙去承恩侯府隻是去見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能有什麼危險呢?再者說了,她身上的血跡像是從旁人身上來的,難不成,是外祖母和外祖父受傷了嗎?

齊灤再一想,還是覺得不可能。

排除這些不可能,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齊灤抿%e5%94%87問淩遙:「阿遙,你實話同我說,你下午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去承恩侯府啊?」

淩遙眨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齊灤又追問道:「阿遙,你說啊,你下午去哪兒了?」

淩遙嚥下嘴裡的飯菜,心裡卻是一歎,她知道的,自己這會兒要是不開口,齊灤肯定會一直追問下去的。

於是,淩遙便望著齊灤道:「阿灤,這事說來話長,你等我吃完了飯,再細細的與你說,好麼?」

她本來是不想這麼快就把這件事告訴齊灤的,齊灤的情緒眼看著才好了一些,這時候聽這些事,難免對她又是一個衝擊,所以,她是想著明日或者後日再告訴他的,也沒有想著瞞他太久,卻沒想到,自己關心則亂,粗心大意的倒是讓他看出破綻來了。

但既然看出來了,她也就決意不再欺瞞齊灤了,他該知道的總還是要知道的,於是,淩遙就決定吃完了飯再來細細的同齊灤說下午她去幹的這些事兒。

縱使齊灤心中有無數的疑問,但淩遙都這樣說了,齊灤自然是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的,她都說了,吃完飯之後會同他細細說的,人家又不是不給他說,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吃飯,非要先說清楚吧?

齊灤也不是那樣不講理的人。

所以,他也逕自坐下,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淩遙吃飯:「阿遙,你先吃飯吧,我等著你。」

看淩遙吃飯的模樣,齊灤緊緊抿著薄%e5%94%87,心裡暗暗的在想,聽常庭和杜生說,在他午間喝了藥安睡之後不久,淩遙就出門了,直至入夜方才回來,淩遙這一趟出去,少說也有兩個多時辰吧?這兩個多時辰裡,她都忙活什麼去了呢,還把自己餓成這樣?

淩遙這一頓飯開頭吃的挺開心的,畢竟事情還是解決了,還是很順利的解決了,不管之前心情怎麼樣,這會兒順順當當吃個晚飯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可是自從齊灤看出端倪,然後追問她未果,被她說了之後,追問倒是不追問了,說是讓她安生吃飯,但是,任誰被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看著,隻怕都很難繼續慢條斯理的吃飯和享受食物帶來的愉悅感和飽腹感了吧?

淩遙很快填飽了肚子,叫人來收拾了膳桌和碗筷,等人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她才走到窗格前,又多打開了兩扇窗戶透氣,盯著外頭的雨幕看了一會兒,才轉頭望著齊灤正色道:「阿灤,我今兒下午確實沒有去承恩侯府。」

齊灤望著淩遙的神色,燭火光影中,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甚至,還帶了一絲絲的凝重,齊灤聽了她的話,忽而就心念一動,靜了片刻,不等淩遙再開口,他就問道:「阿遙,你是不是進宮見他去了?」

幾日之前的發生在鳳鸞宮的那一場對話,齊灤這幾日都不願意再去回想,隻是,那些事和那些話,並不是他不去想就代表不存在了的。而且,就算他不願意去想,在他睡著了之後的那些夢裡,他總是會夢見元熙帝冷漠疏離的神情,說出的那些話讓他十分傷心;然後,還會夢見小時候,那時候母後還在,他們一家人幸福又快活,即使他的父母貴為皇上和皇後,他也十分的自豪自己的父母有著天底下最令人稱羨的感情。

這樣的衝擊和回憶都在夢裡折磨著他,醒來之後,又繼續折磨著他,讓他痛苦,讓他難受。他甚至覺得發熱的時候才是最舒服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做夢了,隻有最深沉的睡意,他什麼都不必想,什麼也不必記得,再也沒有什麼能折磨到他了。

但是,齊灤心裡也很清楚,他不能夠選擇這樣的逃避。逃避或者能幫助他緩解自己的痛苦,卻不能夠為他解決問題。

因為他的心裡是這樣想的,再加上藥物的作用下,他的高熱退去,身體也就慢慢地好起來了。

如今,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正視這件事,想起當初元熙帝說的那些話,他還是很傷心,但是心裡卻不再像當初那樣絕望了,隻不過,他再也不肯稱呼元熙帝為父皇了,就像現在,他猜到了淩遙的去處,迫不得已提起元熙帝時,也隻是用一個簡單的他字來替代了。

淩遙默默的看著齊灤,就算齊灤沒有明說,她也明白齊灤的心思,明白他心中的憤恨和痛恨,更理解和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她慢慢走到齊灤跟前,然後於齊灤並排坐在一起,用自己的手握住齊灤的手,才輕輕點頭道:「是的阿灤,我確實是進宮去見皇上了。」

他既然不叫元熙帝為父皇了,她自然也不會在他麵前稱呼元熙帝為父皇的。在這一點上,她作為齊灤的妻子,本就該體諒他,然後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思◥兔◥在◥線◥閱◥讀◥

「我答應過你的,若是你問我的話,我隻要能說出來的,絕不會隱瞞你。但是這件事,我事先就想好了,當時事先不說,是怕你聽了心裡難受,所以,就想瞞著你先過去,等明ri你好些了,我再慢慢告訴你的,我並沒有想瞞你太久的意思。」

淩遙的話也是很懇切的,她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讓齊灤心中有所想法,想來想去,自己隱瞞他是真,但一心為了齊灤,這也是真的。

齊灤垂眸,聽淩遙所言,心中一時酸脹難受起來,但這難受並不是難過,而是因為淩遙的行為和她的真心所感動的,他默然半晌,才抬眸看向淩遙,微微扯%e5%94%87,做了一個笑的動作,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隻好就此作罷了。而後,他才道:「阿遙,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我早該想到的,以你為我的心思,這件事情,你肯定不會任由它就這麼過去的。」

他生病傷心的這幾日,心情不好,還生著病,高熱昏沉的時候也是常有的事,但是不論他怎樣都好,淩遙都是一直陪伴著他的,而且,她的所行所為,齊灤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上的,他如今努力讓自己好起來,一多半原因也是因為淩遙,他不想再讓她為自己這般擔心下去了。

他和她已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心裡很清楚,他痛苦,她也會跟著痛苦的。

這幾日,淩遙從來都沒有逼迫過他,更沒有提起這件事,隻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他,她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但是齊灤心裡卻明白,她這麼做,都是因為她愛他啊。

那麼,他又怎麼能讓一個真愛他的人這麼擔心呢?

他是應該好起來的。就算心傷難癒,他也不應該再讓真心為自己的人傷懷了。

與齊灤對視半晌,淩遙眼中忽而有淚,她默默的抹掉眼淚,望著齊灤露出一個溫暖的笑:「是啊,你說得對。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就算是你的親生父親,那也不行。你這幾日一直病著,但我心中已有了個主意要解決這件事,我不想驚動你,就打算先把這件事處理掉,等處理好了,有了好結果的時候再慢慢的告訴你。而那個時候,你的心情也會好一些的,正好可以聽我說這些事。」

她這話,忽而就讓齊灤想起,他兩個還未成婚之前,在那溫泉山莊裡互訴衷情的時候,她接連問他的那些話來,那時候,他執意要娶她,她怕他心誌不堅,還不住的說一些話來試探他,他記得很清楚,那時候她就說過的,說自己是個不擇手段算計人心的姑娘,問他她這樣的本性,他還是堅持要娶她麼?

那時候他就說了,他也不是良善之輩,與她最為相配,定是要娶她的。

當時那些話聽起來那麼甜蜜,如今卻覺得有幾分心酸,她說自己會算計人心會不擇手段,焉知不是因為沒有人有能力疼她護著她的緣故麼?他娶了她為妻,原本是該讓她一生無憂的,可是,卻讓她跟著自己受苦了。

如今,還要為自己這般籌謀。他心裡不由得替淩遙覺得心疼,卻又覺得自豪。

是為了她而自豪的。也是這會兒,他又進一步的認識到,他心愛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