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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她故意用那個大太監能聽見的聲音說出那番話,就是要讓那個大太監在慌亂之下給勤政殿那裡報信去。她早已看破了元熙帝的安排和計劃,所以她心裡很清楚,這個秦嫣兒在元熙帝心中的份量還是不輕的,如果她要去劃花秦嫣兒的臉蛋,元熙帝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

但是呢,這宮裡除了元熙帝,還真沒人能攔得住她,所以,元熙帝為了讓她罷手,就一定會召見她的。

想想也真是讓人鄙夷,元熙帝竟是這樣迷戀那張跟清影公主一樣的臉。她的這個法子,她自己知道是有效的,但為了齊灤心酸,也是真心酸。沒想到夫妻父子這麼多年的感情,竟也是比不過那張跟清影公主一樣的臉蛋啊……

隻不過,元熙帝若是不如她猜想的那樣,不理會她的行為的話,她也算是賺到了。跑去鳳鸞宮劃花秦嫣兒的那張臉,想想就讓人很興奮啊,她連刀具都帶上了,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淩遙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帶著北影尚希二人堅定的往鳳鸞宮去了。

勤政殿這邊,元熙帝已經聽到了冉英泰的回稟,卻沉默了半日,都沒有開口說話。

冉英泰多少能猜到元熙帝的幾分心思的,他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皇上,想來這會兒寧王妃都快到鳳鸞宮門口了,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把寧王妃攔下來啊?」

元熙帝一想也是,豈能任由寧王妃在宮闈之中胡鬧呢?他剛想說好,卻又在話出口的時候嚥了回去,因為他想到了從前齊灤給他說過的那些事,寧王妃的那個性子硬得很,雖然每回在他跟前,寧王妃都極為收斂,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寧王妃可不是那等溫順乖巧之人,這回既然說了這樣的狠話,她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指不定還有什麼謀劃在裡頭呢!

就算冉英泰親自去攔,都未必能攔得住她!

想到這裡,元熙帝才開口道:「不必了。你親自去追寧王妃,把她帶到勤政殿來,朕要見她。」

他雖然一點兒也不在意秦嫣兒這個人的死活,但是她的那張臉,他到底還是不希望被人毀壞掉的。好歹也是跟筠兒一樣的臉蛋,雖然不是筠兒,但放在身邊有時候看看緬懷一下也是好的,實在是不能叫寧王妃給劃花了去。

冉英泰得了這話,告退之後,忙著就去找寧王妃去了。他就怕去晚了,寧王妃真的把宸妃的臉給劃花了,那他怎麼跟皇上交代呢?

淩遙到鳳鸞宮跟前的時候,冉英泰就追到了淩遙,聽了冉英泰的話,淩遙笑了笑,道:「有勞冉公公傳話了。」

她臉上雖笑著,眼底卻有冷意,果然元熙帝還是捨不得讓人損害了秦嫣兒那張臉的。

不過,此番無法毀了秦嫣兒的臉,倒也無妨。以後多得是機會可以收拾秦嫣兒,倒也不急在這一時,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要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才是。

在勤政殿見到元熙帝後,看著元熙帝那絲毫沒有什麼變化的模樣,淩遙不禁想起齊灤的病容,還有高太後憔悴的麵容,心裡不由得更冷了幾分,連帶著她眼底的冷意也更甚,難道這個世上除了清影公主,這個男人對旁人都是鐵石心腸的嗎!這般冷凝的態度,淩遙根本看不出元熙帝對齊灤有著絲毫的關心!

心裡這般想著,但淩遙並未因此而失卻禮數,仍是如常給元熙帝請安:「見過父皇。」

元熙帝揮了揮手,示意淩遙起身,然後才淡淡開口道:「你見過太後,已知道了當年舊事過往,是嗎?」

淩遙看元熙帝一直看著手中的奏章,並沒有看她,心中也無甚感覺,她要見元熙帝,此番也已經見到了,既然見到了,這該說的話遲早是會說的,她也不著急,所以,眼中冷意漸漸退去,平靜答道:「是,見過皇祖母了。皇祖母將當年舊事之過往悉數都告訴臣媳了。」

元熙帝還是沒抬頭,聽了這話,淡聲問道:「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為何還不出宮回王府去?」

「你此番進宮來,不就是要問太後當年過往之事的嗎?既然已經問到了,就該回府去。不該在宮中無事生非,節外生枝。朕這就派人送你回府。」

元熙帝的決定,不容有人質疑。既然淩遙不肯自己回府,那他就隻有強行派人送她回府了!

元熙帝剛要吩咐冉英泰派人將淩遙送回寧王府,淩遙自然是不可能讓他如願的,趁著元熙帝還沒有開口,她就直接開口截斷了元熙帝的話,道:「父皇,您這般護著宸妃,卻認定是臣媳在宮中無事生非,節外生枝嗎?」

淩遙定定的望著元熙帝,冷聲一字一句地道,「父皇為何非要將臣媳送回王府去?難道父皇自己心裡不清楚,究竟是誰在這宮中無事生非,節外生枝的嗎?」

元熙帝眸光一冷,將手中奏章丟在案上,擰眉望著淩遙斥道:「放肆!這是你身為兒媳跟朕說話的態度嗎?」

淩遙怒極反笑,真真是被元熙帝這句話給弄的笑了起來,她眼中堆積的滿是冷嘲:「皇上何必同我這樣說話?我並不覺得我的態度有任何的問題。比起皇上做下的那些事情,我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很好的了。難道不是嗎?皇上心中根本就不顧及寧王這個兒子,又何必在乎我這個兒媳婦怎麼跟您說話呢?」

「難不成,我好好跟您說話,您就不會捨棄寧王殿下了嗎?」

她今日進宮時就已明白的,她來見元熙帝,是要據理力爭,是要破了元熙帝的計劃和安排,為阿灤爭得他該有的地位,該有的結局,也是為了解決秦嫣兒明王府乃至於蕭皇後的陰謀的。

而她的想法勢必與元熙帝的計劃安排意見相左,她不願意對元熙帝妥協,二人勢必對上,一旦相爭,這些個身份也就不重要了,但她一定會和元熙帝之間有所衝撞,而這樣的衝撞,卻是皇權之下的禮法所不允許的。

可是,她除此之外,別無他路可走。所以,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這層身份了,去他勞什子的禮法皇權,她今日為了她心愛的男人,就是衝撞元熙帝,跟元熙帝死磕一回又能如何呢!

因此,這會兒,她也就不再稱元熙帝為父皇了,也不再自稱臣媳了。而是一口一個皇上,一口一個我。

很明顯的,她是把自己放在了客觀的位置上來看待這件事了,這樣說話,也更為符合真實的自己,更表明她就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在地位上跟元熙帝沒有從屬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元熙帝之間,是完全平等的。

元熙帝素知淩遙的個性,她先前在明王府中的那些個作為,對淩玨的那些個手段,元熙帝都是知道的,他當初看重她,就是因為覺得這丫頭年紀雖輕,卻自有一股殺伐決斷的果決之風,配得上寧王。

原先也隻是想著,這個丫頭的這種性格,做皇後是肯定可以的,但這丫頭如今倒是用這樣的性格對上了自己,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是元熙帝萬萬沒有想到的。

元熙帝看淩遙站在那裡,眉眼俱冷,眼中閃著大無畏的亮光,一臉豁出去了的神情,他私心裡竟倒還是有幾分欣賞的,想著這丫頭似是話中有話的意思,又費盡了心機想要來見他,也就不急於將她送出宮去了,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讓她把話說完好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想到這裡,元熙帝便淡淡的開口道:「朕何時說過朕要捨棄灤兒的?朕又何時沒有顧忌灤兒了?」

「你費盡心思想要逼朕見你,難不成,就是想跟朕說這些話的嗎?」

看淩遙聞言眸光一閃,元熙帝也不等她開口,便又扯%e5%94%87道:「別以為朕沒有瞧出你的心思。你初進宮時想要見太後說的那番話,其實就是給朕聽的。你知道朕同灤兒說的那番話後,看出了朕的用意,特意進宮來詢問,卻隻言明去問太後,卻不來問朕,就說明你心中寧肯相信太後的話,也不相信朕的話。朕知道,你就是想要逼朕見你,當麵問你究竟是何原因讓你如此不信朕。」

「其二,你說要去鳳鸞宮見宸妃,去毀了宸妃那張臉,你也是在逼朕見你,隻因你知道,對於朕來說,那張臉還是有些可看之處的,朕必不會準你那樣做。而唯一阻止你那樣做的法子,就是召你前來見朕。」

在元熙帝眼中,這些小心思,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皇上說對了,對於那些舊年往事的說辭,我確實是相信太後多過於相信皇上的,」淩遙也不否認,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她的心思,就聽她道,「再說了,我若是不想出些法子來逼皇上見我,皇上又怎麼肯心甘情願的見我呢?隻不過,皇上寧願留著秦嫣兒的那張臉,卻也要違心讓自己來見我,可見皇上心中,著實是很看重那張酷似清影公主的臉啊。」

「這會兒,聽了皇上這些話,我還真是有些後悔了,方才沒有執意去毀掉宸妃的那張臉,真是失策啊失策!」

元熙帝聽著淩遙這些話,心裡頭著實是不舒服,便冷道:「以寧王妃的聰慧,定能猜到,朕不過是把宸妃當做棋子來看待罷了,又何必非要去毀了她的那張臉呢?不管她的臉毀還是不毀,你和灤兒應得的東西,朕都會給你們的!又何必如此逼朕?」

淩遙聞言,簡直是要笑死了:「皇上的意思,是說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逼迫皇上嗎?」

元熙帝沒說話,但那副神情的意思,顯然就是默認了的,他就是這樣認為的,從頭到尾,確實都是淩遙在逼迫他啊。

淩遙盯著元熙帝看了片刻,卻忍住了心中想與元熙帝吵架的衝動,口%e8%88%8c之爭沒有任何意義,她和元熙帝的腦回路不同,再爭辯下去也不過是各執一詞罷了,很難說服對方的。原本她的用意也不是要跟元熙帝吵架來的,她是要讓元熙帝改變他的計劃和安排,所以這會兒,就像她曾經跟齊灤囑咐的那樣,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元熙帝的時候,她也是最需要冷靜的。

當初齊灤是當事人,身在其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和刺激之後難以保持冷靜,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她不一樣,她雖然是齊灤的妻子,他的感受她也能感同身受,但是此番進宮要做的事情,卻不允許她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為這樣的話,勢必會影響到她的計劃,所以,她還是應該以一個旁觀者的心態和立場來看待這個問題。

輕輕吸了一口氣,淩遙復又平靜下來,她望著元熙帝開口道:「皇上在冊封秦嫣兒為宸妃之時,其實就已經是捨棄寧王了。那個時候,寧王尚且不知那些舊事,他不知道皇上其實是把他和文淑皇後都當做是清影公主的替身,隻以為皇上把秦嫣兒當做文淑皇後的替身了,在宮宴上,寧王看見皇上對秦嫣兒的關注,自然是傷心又憤怒的,他和承恩侯的情緒都合情合理,根本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因為不論是誰,在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會憤怒的,這很正常。」

「如果沒有那些舊事,又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