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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麼的親近,但好歹也沒有翻臉。不過,因為她之前親近淩遙,多少還是對淩玥有些冷淡的,齊氏心裡想著,不如往後稍稍對淩玥好一些,再等淩玥出嫁時,預備比當初淩遙出嫁時更豐厚的嫁妝給她,自然也就找補回來了。

齊氏想著這些事,覺得倒也不都是迫在眉睫的,因此也隻是心裡想了想,並不曾說出來,又要了一碗銀耳蓮子羹飲了後,這才覺得心事得去,困意襲來,預備睡覺了。

她倒也挺相信齊老太太的,淩鼎那邊的事情,她是真的一概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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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齊氏走後,齊老太太並沒有立刻去請淩鼎來,反而先同平安說了一會兒閒話,平安倒是有些不放心齊氏,就拿心裡的疑惑問齊老太太道:「主子真的讓王妃放手跟寧王妃接觸麼?倘或王妃將此事提前露給了寧王妃知道,主子不就失了先機了嗎?」

齊老太太倒是沒有這一層擔憂,隻微微笑道:「蕊兒不會的。若換作我是她,我也不會說的。她叫我放心這話,不是當麵說給我聽敷衍我的,她是真的不會對那個妾生女講的。何況這件事,原本不講就比講的益處要大些的。」

齊老太太歇了一回,精神就恢復了些許,飲了一回熱茶,便要平安去把淩鼎請來,不管淩鼎在何處,也務必要淩鼎前來她這裡,說是有要事相商。

平安是照著齊老太太的原話傳到淩鼎跟前的,淩鼎倒也並沒有去後宅的哪個小妾那裡安睡,是直接回的回真堂,聽見齊老太太喚他去,他就直接從回真堂起身往延年居去了。

起先淩鼎還以為是齊老太太身子不舒服,待到了延年居,看見齊老太太好端端的坐在那裡的時候,淩鼎這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他忙問齊老太太道:「這麼晚了,母親喚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說麼?」

淩鼎言罷,不等齊老太太回答,又關心道,「母親連日來辛苦,身子原本又不大好,這會兒正是該將養休息的時候,縱是有什麼大事,又哪裡比得過母親的身子重要呢?就算有事,也不急在這一時,明日早起再說,也是一樣的啊。」

「這事兒我不同你說清楚,我是睡不安穩的,」

齊老太太看見淩鼎,就想起他擅自做主給齊氏下毒的事情來,眼裡便帶了幾分生氣,望著他道,「你是不是怪我人老事多,擾了你的清夢啊?」

齊老太太這樣甩臉子,淩鼎豈能看不出這是真有事?他連忙笑道:「母親別生氣,我這也是擔心母親的緣故。卻真不是為了我自己,也不是貪睡。母親若是有什麼事,有什麼話,隻管同我說了就是了。隻求母親不要生氣才好。」

齊老太太方才放過他,隻冷著臉質問他道:「我問你,早先你入京時,我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你凡事不要擅作主張,隻需要像你在雲南時那樣荒情縱性就好了,隻要你萬事不理,像個頹唐頹廢的樣子,皇上自然不會忌憚你,對你的戒備和警惕也會漸漸鬆懈下來的。你為什麼要違背我的話,還要這般擅自做主呢?」

齊老太太這話,淩鼎就有些不明白了:「母親,我沒有違背您的話啊,這幾年,我都是按照您的話去做的啊。可是皇上他卻也沒有對我放鬆戒備和警惕,皇上要怎麼做,這也不是我能控製的啊。」

隻不過,當年齊老太太囑咐他時,是讓他三分真,七分假的。可到了他這裡,因為抵不住京城繁華的誘/惑,就成了兩分假,八分真了。但捫心自問,淩鼎自認他是絕沒有違背自己母親臨行前的教誨的。

齊老太太看淩鼎還是一無所覺的樣子,不得不說的更具體些來提醒他了:「我叫你不要擅作主張,難道是隻叫你在府外這麼做的嗎?這王府裡的所有事情,我不是也叫你不要擅自做主嗎?玥兒的事情,我怕你教養不好她,反倒害了她的終身,早幾年就派了榮嬤嬤在她身邊看顧她了,她的飲食起居包括所有,都是我在費神操持。玨兒是陸妃的兒子,早幾年的時候她還在,你們不許我插手,就任他在京城裡長成了那個樣子,後來陸妃沒了,你入京後,對這個兒子也是百般的溺愛,又不許我插手玨兒的事情,我也隻好囑咐你,好生拘著他些,不要闖了禍事出來,結果呢?玨兒如今這樣,不都是你這個做父親的責任嗎?」

齊老太太想說的關鍵並不在淩玨身上,所以一句話帶過也就罷了,到底她對淩玨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淩玨如今這樣,她也不怎麼傷心,她要說的,還是齊氏的事情。

「府裡的內宅之事,我早就與你說了,皇上賜婚後,不論是誰家的女兒,給了你做王妃,你就得讓誰來管家,好歹還有玥兒幫襯著,有我在雲南坐鎮看著,絕壞不了大事。後來進門的,正好也是我的侄孫女,這也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倒也比外頭人家的女兒強些。有她坐鎮內宅,我心裡放心得很,可你呢?你是怎麼對待人家的?」

「我早就同你說過,隻要玨兒好好的,就算你再有嫡子,我也絕不叫底下的越過他的次序去,這一點,我跟你保證過,畢竟他是你的長子,隻要不出意外,我也不會隨意讓底下的嫡子接替他,可是你都幹了些什麼呀?為了維護玨兒的世子之位,你竟然給蕊兒下毒,讓蕊兒這幾年都無法有孕,若不是寧王妃替她查出來了,我和蕊兒都還不知道,你竟會對自己的妻子,做下這樣的事情呢!」

此時的齊老太太,絕口不提她在這幾年裡也對齊氏下了毒的事實。

淩鼎聽了齊老太太這話,大吃一驚,他都沒想到,自己做得這麼隱秘的事情,老太太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隻有自己和蓮童知道啊?

齊老太太看淩鼎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當下又道:「你以為你事情做得隱秘,蕊兒就沒處去知道嗎?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妾生女淩遙,也就是現而今的寧王妃,是個醫術毒術都了得的人,她被玨兒廢了的那雙%e8%85%bf就是她自己給治好的,並不是她所說的什麼身邊的侍女治好的,她隻是瞞著你沒告訴你罷了。她跟蕊兒那般親近,蕊兒早就知道她會醫術了,否則的話,蕊兒又怎會有了身孕呢?」

齊老太太把齊氏和淩遙之間的來往,包括她去年年底的猜測和查出來的一些事情,林林總總都告訴給了淩鼎知道,抹末了,才又道,「你也是對這些事太粗疏了,看著那個妾生女跟了寧王,你就頭腦發熱,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卻也不知道想想,她都背著你幹了些什麼!你要是不給蕊兒下毒,又豈會有這許多事呢?蕊兒也不會在之前跟寧王妃走得那麼親近了!」

淩鼎還沉浸在淩遙是個醫家高手的震驚之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聽齊老太太一直在指責他,說他不該給齊氏下毒的,他這心裡多少也有些愧疚,之前為了玨兒行這等絕密之事,他就一直擔心怕母親知道,更怕母親對齊氏這幾年都不孕的事情起疑,但看母親提都沒提過這件事,他也就漸漸忘了,如今看母親因為他給齊氏下毒之事而惱成這樣,他這心裡就又覺得愧疚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方麵是對齊氏對母親的愧疚,一方麵,是因為他確實沒把淩玨教養好,讓母親到了現在,還要為了他這樣操心,淩鼎心裡,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如今最緊要的,是安撫齊老太太的情緒,淩鼎忙將淩遙會醫術的事情撇開,專心一意的安撫齊老太太的情緒,就聽他極為誠懇的道:「母親,這件事是我擅作主張了,是我不對。還請母親不要生氣。我起先確實是因為玨兒的緣故,才對齊氏下毒的,我也都是為了玨兒的世子之位,才這樣對待齊氏的,這都是我的錯處。但自玨兒出事之後,我的心思就變了,玨兒難成大器,經歷過這幾個月的種種事情,我也已經放棄玨兒了,所以,在去年臘月初,我就悄悄給齊氏服用解藥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盼著跟齊氏再生個兒子的。母親就念在我改過了,就不要生氣了吧。至於齊氏那裡,還請母親為我說話。這一連幾個月,她都沒有在我麵前提過這件事,如今卻讓母親來說,想來,她是惱我惱得狠了吧?」

淩鼎說了這麼多話,心裡卻有著疑惑,他一來,母親就 劈頭蓋臉的質問他,還罵了他一通,他倒也實在沒顧得上問,母親是怎麼知道齊氏中毒了的呢?想來,肯定是齊氏方才說的。隻是,他倒不知道,原來齊氏早就讓遙兒給他解毒了,他還親自拿了蓮童的解藥去給她解毒呢。

如今想來,齊氏不當麵跟他溝通,卻反而趁他不在跟前,在母親麵前告了他一狀,這齊氏的心思,也是真夠狠的。

「她是真惱你,要不然,她也不會這幾個月在你跟前,提都不提這件事了,隻不過,」齊老太太抿%e5%94%87道,「你也別以為是蕊兒在我跟前告了你的狀我才知道這些事的,實是她早先就寫了書信來同我說了,我才知道這事的,但因連日來有事耽擱了,我直到今日與她深談後,才同你說起這件事。你也別怪蕊兒,實是你們夫妻之間誤會太多,我才說要替她來問一問你的,這到底也是我的責任,所以我才想著替你們說項的,你也別怪她才好。隻不過,蕊兒倒是不曾說起你給她吃過解藥的事,想來你沒有同她說,那寧王妃也沒有同她說,所以她不知道罷了。」

齊老太太把知道這事兒的時間往前挪了挪,也安在齊氏寫信告知她的書信上了,她眼下還不適宜說起她自己給淩鼎下毒的事,但也不希望淩鼎知道她下毒的詳情,索性她今日先來調停此事,隻要囑咐淩鼎日後不在齊氏跟前再說此事,想來齊氏也不會知曉她的這點小心思的。

頓了頓,齊老太太又道,「我跟蕊兒說了,這是你的不對,為了你們夫妻和睦,你自然是該補償她的,往後,也要加倍對她好才是。蕊兒是個好孩子,說是樣樣都聽我安排,所以,這事兒我就替她做主了,這才把你叫來,就是要同你說這件事的。」

聽齊老太太說起緣由,淩鼎這才知道自己錯怪齊氏了,忙道:「既然是這樣,都是兒子的錯,才讓齊氏傷心,又讓母親擔心,母親既然這樣說了,兒子自然是什麼都聽母親的,母親說怎樣補償,兒子就怎樣補償就是了。隻要能讓王妃放心,往後也不心存芥蒂,大家還在一起好好的,我都願意的。」

齊氏如今懷著他的孩子,他自然不能讓齊氏寒心的,何況,將來齊氏若生了兒子,那就是他的世子,他們還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可不能因為這件事,就鬧得跟個仇人似的,既然齊氏肯讓步,他自然是願意做出一些犧牲的。

齊老太太一聽這話,便滿意了,當下就道:「這事說起來也並不難,為了安撫蕊兒,你就將你後宅中未曾生育過的妾室都遣散了吧。往後,也不要隨意納妾就好了。這樣一來,蕊兒也能心安,你也不必像從前那樣荒情縱性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你最要緊的,也不是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