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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和齊灤才知道淩玨於除夕當夜被人劫走了。

齊灤當下就決定要去明王府看個究竟,來送信的人雖然說了現場的情形,但他要親自去明輝堂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形。

淩遙也支持齊灤的決定,當下二人就跟向竑儒夫婦告別,一路回了明王府。

淩遙不能騎馬,齊灤就陪著她一起坐在馬車裡。

新年之際得到這樣的消息,齊灤的心情自然不會好,他麵色凝重,抿%e5%94%87沉聲道:「目前已知,明輝堂內,在場的所有人都中毒了,然後闖入明輝堂的人將淩玨給劫走了,淩鼎已經派了人在整個京城去搜尋淩玨的下落了。但是我看,這恐怕是徒勞無功的。」

齊灤麵沉似水,看向淩遙道,「阿遙,你之前的擔心應驗了。沒想到,淩鼎真的敢這樣做。他居然真的敢對我的鐵衛下毒。他這一招賊喊捉賊玩得可真漂亮,即便我此時已讓羅成帶鐵衛去追,恐怕也很難追到了。」

齊灤已經斷定,這是淩鼎布下的局,如若此局真是淩鼎籌謀的,那劫走淩玨的時間可能提前到他們出府的時候,畢竟,淩鼎可以隨時封鎖消息,可以等到子時過後再放消息給他們,就像現在這樣,而到了這時,幾個時辰都過去了,淩玨早已離開京城,還何談追擊呢?

「阿灤,你先不要這麼快就下結論,咱們到了現場,看看再說,」

淩遙握住齊灤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此時我們所知情況有限,若依據這一點情況就判定是父王所為,是不妥當的。眼下這樣的情況,確實有你所說的那種可能,但也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事不是父王做的,劫走淩玨的確實另有其人。」

齊灤和淩遙到明輝堂時,已經將近寅時了,此時的明輝堂燈火大亮,中毒的十個鐵衛在蓮童的幫助下,已經將體內的毒排出十之三四,雖然他們依舊很虛弱,但是還是清醒了過來。蓮童看人都醒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七日醉的毒性若是排出大半,隻要人醒了就無事了,接下來,蓮童隻需要煉製出解藥,給鐵衛服用過後清除餘毒就不會有事了。至於他自己,他體內的毒性會自動溶解在血液之中,不需要特意服用解藥,但是這個溶解的過程會根據毒性的強弱自行調整。

像七日醉這樣的烈性毒藥,想要完全溶解它的毒性,最少需要十天的時間。

齊灤和淩遙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齊灤望著那十個鐵衛虛弱的樣子,冰冷的眸中就閃過怒意,他不是對鐵衛生怒,是對淩鼎生怒。

淩鼎見齊灤來了,忙迎了上來,但齊灤不理會淩鼎,隻沉著眉眼問那幾個鐵衛道:「怎麼回事?」

鐵衛的說辭跟蓮童之前對淩鼎的說辭是一樣的,隻是他們不認識陸風,卻將陸風的樣貌描述出來了。十個鐵衛,有五人是守在外間的,還有五人是守在內室的,所以,那五個人也看到了蓮童的中毒,也知道自己中了毒,但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所中的是什麼毒。

等鐵衛說完後,齊灤依舊沉著眉眼在那裡沉思,見無人再開口了,蓮童才道:「我來補充幾句吧。方纔我也同王爺說過了,我認得來人是陸風,而我們所中的毒,我也知道,是出自南疆軒轅家的七日醉,但是,軒轅家如今式微,他們是絕不可能有這個能力潛入京城的。所以據我和王爺推斷,這陸風應當是跟南疆陸家勾結,陸家要求他用七日醉毒倒我們然後帶走大公子。隻是,我們尚不知陸家最終的目的為何,帶走大公子又想要做什麼。」

「推斷?」

齊灤將視線從鐵衛身上移開,帶著一眼的寒涼和冰冷望向蓮童,「你的推斷有證據嗎?除了你所說的這七日醉,你還有什麼線索能證明,這就是陸家所為?」

「何況,」齊灤冷道,「這七日醉雖然出自軒轅家,既然如你所言能被陸家所用,又豈能不被他人所用?就憑借你們的一麵之詞,我如何能輕信這事就是陸家所為呢?再說了,陸家此時遠在南疆,已有數十年不曾入大齊了,更不必說潛入京城生事了,你又如何能斷定這就是陸家所為,而不是你們故佈疑陣呢?」

「殿下這話,是說我們同此事有所關連?殿下不相信我的判斷?」

見寧王不肯信他的話,蓮童心中又氣又急,但他還不敢同齊灤翻臉,何況淩鼎還在這裡,他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王爺之前就派人查過之前在雲南生事的那些人,那些人都不是回真族或者雲南的大齊人,他們是南疆陸家的人,關於這一點,隻要殿下派人去查探,定能知曉。我隻是想說,陸家派人來雲南生事,定有所圖,再加上潛入京城劫走大公子的事情,也必然和他們的籌謀有關,隻是目前,我們還不知道陸家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陸家的人劫走大公子,是惡意居多的。」

蓮童說了這許多的話,齊灤依舊不為所動,他壓根就不理會蓮童,隻定定的看著淩鼎道:「明王爺不說話,是心虛呢,還是覺得不必要跟我解釋一下了?」

「殿下,蓮童所言,句句屬實,如若殿下不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

淩鼎道,「我知道此事我沒有證據指證是陸家所為,而且,我是玨兒的父王,於這件事上,我也確實有脫不掉的乾係,殿下對我有所懷疑,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我已經派人去尋找玨兒了,隻要將玨兒追回,就能證明,這件事非我所為,到了那時,殿下就會信我了吧?」

「折損了我這麼多人,明王爺就隻有這麼幾句輕飄飄的承諾嗎?」

齊灤冷笑,他的眼中黑沉沉的,看到的全是冷意,他盯著淩鼎一字一字的道,「明王爺若要找人,隻管去找去。但我,是絕不會放過淩玨的。我這就進宮請旨,請父皇下旨,在大齊全境通緝淩玨,各地的州府縣衙擒住淩玨及其同黨後,不必押送入京,可以就地革殺!」

「明王爺,我的耐心有限,是你耗盡了我的耐心,我也不陪你玩下去了。之前我對淩玨所有的安排,全部作廢,我實話告訴你,現在,我要大齊境內所有人都去找他,追擊他,我要他死,而他,也到了該死的時候了。但是你記住,這條死路,是你送給你兒子的。」

齊灤的聲音低低的,帶著為將者慣有的殺意和寒涼。他的話,就像是來自地獄裡的風,落在淩鼎的心頭,讓這個同樣經歷諸多的男人的心,忍不住涼了半截。

「殿下,你想做什麼?玨兒是被陸家的人劫走了,我一定會把他追回來的!請殿下給我時間,我會給殿下一個交代的!」

淩鼎當然知道,被大齊全境通緝是什麼意思,這就意味著,玨兒此生都會被大齊境內的所有官衙追殺,而因為通緝多有賞金,多有江湖人士也會對通緝的人感興趣,這樣一來,但凡有心有能力之人,皆可追殺淩玨。如元熙帝真的下了這樣的聖旨,淩玨在大齊境內,將再無生路了。

隻要他一出現,必死無疑。

一想到這些,就讓淩鼎心生冷意,齊氏尚未給他生出兒子來,難道,他如今唯一的兒子,就要這樣終日被人追殺嗎?不,絕不能!

齊灤微微一笑,可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讓淩鼎的心都涼透了,甚至連眼中都藏不住那溢出的恐懼了,就聽齊灤道:「明王爺,我不會攔著你去追回淩玨的。如果你有本事,那你就去追,你最好祈禱,你是在官府或者在我的人之前追回淩玨的,因為那樣,淩玨或者還能被你活著帶回來,他或者還能多活一會兒。若是被我的人先找到了他,那就對不住了,明王爺,他就得死,明白嗎?」

齊灤是真的動了殺機的。不管這件事是淩鼎所為,還是如淩鼎所說的那樣,是陸家所為,淩玨都是不能再活了的,他必須得死。

之前,他不殺淩玨,是因為心中多少有些顧忌,顧忌雲南的局勢會有所變化,顧忌淩玨這一死,淩鼎的心思就變了,那樣反而對穩定雲南的局勢不利。而如今,淩玨被劫的這件事,卻給了他難得的一個借口,讓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掉淩玨,而不會再影響雲南的局勢了。◆思◆兔◆網◆

對於這一點,齊灤還是很高興的。因為,他終於不必掣肘,不必顧忌,還可以為阿遙報仇了。

想到這裡,齊灤又對著淩鼎微微笑道:「我這就入宮去見父皇。明王爺,你知道會對父皇怎麼說嗎?我會對父皇說,淩玨在今夜被人劫走了,但這事跟你明王爺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陸家的人幹的,也是陸家的人跟淩玨裡應外合一起策劃好的,因為淩玨早就跟陸家的人勾搭上了,在雲南生事的那些人是陸家的人,而淩玨裡通外賊,按理當誅,既然他逃走了,父皇就該明發旨意,在全境懸賞通緝淩玨,抓到淩玨及其同黨後,可就地革殺。明王爺,你看,這麼說不是很好麼?這麼一說,父皇一定會下旨的。」

「至於明王爺你,你最好親自進宮隨我跟父皇解釋一下,你有沒有跟陸家的人勾結。至於對於淩玨的追擊,你若能追回,那就由你大義滅親,若你追不到,他的命就是我的。」

淩鼎咬牙道:「殿下這是在逼我放棄自己的兒子!」

「你早就該放棄他了,在他肆意殺人的時候就該放棄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齊灤冷道,「選陸家,還是選親兒子,還是選忠於大齊,我想,明王爺自己心中自有分寸吧?」

他確實是在逼淩鼎放棄淩玨,上一次,逼淩鼎放棄淩玨的世子之位,這一次,逼淩鼎放棄淩玨的性命。劫走淩玨的這件事,若果真是陸家所為,那陸家的所圖必定不小,齊灤不希望淩鼎在大齊和陸家之間有什麼遊移,此刻淩鼎就在京城之中,他就不信,逼不了淩鼎就範!

更何況——

齊灤的眸色沉了沉,又道,「明王爺此時在京城,當知鞭長莫及這話。陸家人能在雲南生事,又能在京城生事,可見他們是針對明王府所為的。如果明王爺顧念舊情無法對陸家動手,那麼,自會有人替明王爺出手的。陸家軍是驍勇,但我大齊的鐵騎,也不是放在那裡做擺設的!」

陸家若是想動雲南,兩方必會交兵。在這個時候,必須以強硬的態度出兵,保護大齊的領土不受陸家的侵犯。

齊灤知道自己想的有些遠,但陸家已經提前動手了,雖不知他們究竟意欲何為,但這勢頭不好,他是行軍之人,是早該做好準備的。

齊灤的警告,淩鼎心中自然明白。

他早就查出了在雲南生事之人是陸家的人,隻是還沒來得及稟報給元熙帝知道而已,他的想法,是想先觀察一下再說,可誰知這一等,倒是等來了陸家的人劫走了玨兒。

不論是在雲南生事,還是潛入他的府邸劫走他的兒子,這兩件事,都是淩鼎所不能忍受的。他如今的戰力不及從前,自五年前一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