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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遙和齊灤才得以單獨相處。

淩遙見身側的齊灤一直在看著不遠處的淩□和淩嬛,不由得好奇問他:「阿灤,你一直看著□妹妹和嬛兒做什麼?」

齊灤收回視線,他望著淩遙道:「阿遙,你是對她們兩個都有了安排嗎?」

「也說不上什麼安排,」淩遙笑道,「你也是知道的,我隻是有些不放心而已。□妹妹還好,她到底有母親和哥哥在身邊,不像嬛兒,嬛兒年紀小,還不足以獨立,我既然把實情告訴了她,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所以,總是要為她兩個的事情籌謀一番的。」

齊灤微微點頭,卻沒有開口。他有種感覺,他覺得阿遙是把淩嬛當成了另一個自己,所以,才會對淩嬛如此照顧的。但是,這種感覺他也不曾說出來,他怕說出來之後,反而會傷了阿遙的心。畢竟,一夕之間失去母親和弟弟,這種失去親人,孤身一人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好受的。

齊灤問道:「阿遙,你覺得,淩□的母親和哥哥,會接受你提出來的要求嗎?如果他們不接受,你就真的不打算那樣做麼?你想好他們如果不接受,你該怎麼辦麼?」

「我沒有想過如果他們不接受的我的提議我該怎麼辦,實際上,我就隻有這麼一個想法,」

對齊灤說話是最不必隱瞞的,所以淩遙實話實說道,「不過,我覺得,他們會接受的。坦白說,這對於馬氏和淩琥來說,是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是很難得的,我不相信他們會放過,也不覺得他們會拒絕我。我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跟淩□說過了,我相信我的誠意是足夠的了,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來做決斷好了。不過,我還是認為他們會答應我的。」

看著淩遙眼中的神采和她那自信的眸光,齊灤微微一笑:「嗯,我相信你的判斷。」

他就喜歡她的這個模樣。那些個籌謀算計,那些個手段謀略,他素來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感覺的,但放在淩遙身上,他便覺得懂得這些的女子比懂得這些的男子要吸引人得多。當初對她心動,是因為她的堅強獨立,如今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深,卻是因為她的理性睿智,因為她的謀略智計。

祭拜生母,自然是要磕頭的。

張氏雖非淩遙真正的生母,但此時,她在原主的身體裡,自然原主的一切她都是要接收的。包括母親張氏和弟弟淩綸。

淩遙望見他們的墓碑,沒有像淩嬛望見她母親和哥哥的墓碑那樣悲從中來,她哭不出來,但卻滿懷敬慕,不管如何,她隻要還是明王府的淩遙,他們就依舊是她的母親和弟弟。

縱使人已逝去,但是血緣關係卻是抹不掉的。

所以,不管她的%e8%85%bf傷如何,這個頭是一定要磕的。

就在淩遙準備從輪椅上起來,對著墓碑跪下磕頭時,齊灤卻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淩遙抬眸望去,齊灤定定的瞧著她道:「阿遙,你尚有%e8%85%bf傷在身,你不能跪的。我替你跪。嶽母大人墳前,我本就該替你跪這一跪的。想來,嶽母大人九泉之下,一定會明白你我之心意的。」

淩遙見齊灤執意如此,幾番拗不過他,也隻得依從了他的話。

淩遙點香,供奉祭品,就在那煙霧裊裊之際,齊灤在她身側對著張氏和淩綸的合葬墓前跪下。他神情肅穆,認認真真的對著墓碑磕了三個頭。

也不知是這煙霧熏的,還是淩遙被齊灤的神情所感動,她的眼中,隱隱浮現了幾點水光。

就聽見齊灤對著張氏的墓碑沉聲道:「嶽母大人在上,阿遙帶著小婿來看您了。您和淩玨之仇,小婿始終放在心上,小婿向您保證,淩玨一定會得到他該有的懲罰和報應的。您不用擔心,隻管安心便是。」

「前日,父皇已經下了明旨,給小婿和阿遙賜了婚。您也可以放心,小婿一定會好好對待阿遙的,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也絕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就算拚了小婿的這條性命,小婿也一定讓給她幸福的。」

這些話,不是什麼情意綿綿的情話,平淡又樸實,卻是他心中最真的心裡話。

淩遙在一旁聽著,不由得感動的淚光漣漣,齊灤貴為皇子,又有王爵在身,卻肯在張氏麵前自稱小婿,這已足以表達他的誠意了。

他是這樣的誠懇認真,又是這樣的值得她去愛。

比起張氏一生坎坷,她卻是要比張氏幸福又幸運得多了。

淩遙不顧他的盔甲冰冷,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並握住他的手,真心實意的說道:「阿灤,謝謝你。」

齊灤回她一笑:「你我之間,何須這個謝字。」

齊灤起身後,淩遙卻在望著張氏的墓碑發怔,正在齊灤準備開口相問的時候,卻聽見淩遙對著張氏的墓碑低喃道:「娘,你想回雲南去嗎?」

齊灤離她很近,儘管淩遙的聲音比較小,但齊灤還是聽清楚了,他心中一動,問淩遙道:「阿遙,你這話是何意?」

淩遙答道:「上次去秀水閣時,齊氏同我說起,父王想在除夕之前將我娘和弟弟的遺體運回雲南葬在淩家祖墳裡。說是這樣,在除夕之時,我娘的牌位就可以進淩家祠堂,而後受人供奉了。從前我娘是妾室,沒有這個資格,如今她已是側妃了,在淩家的地位自然是提高了的,所以,父王才有了這個想法。我想著,此舉估摸又是父王為了討好我才這樣做的。但是,這對於我娘來說,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我這幾天一直都在猶豫,不知是否應該應了父王這話。而且,我答應過齊氏,今日祭拜完我娘,回去之後就會給她答覆,但是,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決定,到底應不應該答應。」

齊灤問她:「阿遙,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

「是,我是有些擔心的,」淩遙蹙眉道,「我娘和弟弟才入土不久,如果遷墳,勢必又要再度破土把他們挖出來,這豈不是擾了他們的安寧麼?這是其一。其二,這一路山高水長,我擔心會有什麼事情,我怕他們弄不好,會對我娘和弟弟的屍首有損壞,再則,越是往南,氣溫越是溫暖,這根本就不利於屍體的儲存。而且,陸王妃也是葬在祖墳裡,我不希望我娘和她葬在一處,我怕我娘不舒服。」

那祖墳之中,多是張氏不熟悉的人。雖說淩遙是絕不信鬼神之說的,但是她自己的穿越就是個無法解釋的現象。所以說,她還真是覺得,她不想讓張氏去那個不熟悉的地方待著,怕張氏和淩綸不舒服。

何況,回了雲南後,這一路山高水長,她又如何親身在每年他們的忌日和清明去祭拜他們呢?縱是有明王府的人代為供奉祭拜,但終究不如她這個女兒和姐姐好。

「阿遙,可在我看來,這些都不是問題,」

齊灤想了想,才抿%e5%94%87道,「嶽母是明王府的側妃,身份上跟這些妾室不同,你將來又會是我的王妃,葬在這裡,終究不妥。淩鼎的這個提議,其實是對的。何況,他既然提出了這個,你所說的那些問題,他應該都會考慮到的。你方才也說了,他是為了討好你才這麼做的,那若是弄巧成拙,把嶽母和淩綸的遺體損壞了,那豈不是又惹你不高興麼?我想,淩鼎是不會這麼做的。這一路從北到南,想來,他應該有所準備的。」

齊灤又低聲道,「阿遙,我也明白你的心思。我知道,淩家的祖墳裡,還埋著許多你不喜歡的人,可是,側妃入祖墳,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若是擔心將來無從祭拜,這也沒關係,每年嶽母和淩綸的忌日,或是清明時節,我陪你回雲南就是。而且,阿遙,你莫忘了,嶽母的親人都在雲南呢,張家沒有跟著進京城,她在雲南,也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的。她不算是離開你,她此番,隻是回家罷了。回她真正的家去,就當是,落葉歸根罷。」

要說齊灤前頭說的那些話,淩遙都沒有放在心上,更不曾落入耳中,唯有齊灤最後說的那幾句話,那落葉歸根四個字,深深的觸動了淩遙的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張氏是在雲南出生的,張家也不是沒人了。張氏在京城慘死,這消息淩遙也不知張家人是否知道,而淩鼎也從來沒有提過張家人的事情。而淩遙,這幾個月以來,更是沒有跟張家人聯繫過。

就是在原主的記憶裡,淩遙也是從來沒有和張家人有過接觸的。

淩遙就在想,張氏被關在明王府中將近二十年了,她心裡最想念的,應該就是她的家人了。齊灤其實說的是對的,她的人都不在了,留在京城做什麼呢?她是應該被送回雲南去的,至少,可以見一見她的親人啊。

落葉歸根啊……她自己隻怕這輩子都不能歸根了,可是,她不能攔著別人歸根啊。

淩遙沉思半晌後,才抬眸望著齊灤道:「阿灤,你說得對。我娘她,是應該送回雲南去的。我等下回府之後,就去跟齊氏說,我同意父王的提議了。到時候,我再去問問父王,看看他們是如何準備的。這件事兒,我雖不能親送我娘回去,但我至少是要過問一下的,不然我心中始終是不放心的。」

齊灤點了點頭,笑道:「你決定了就好。」

接著,齊灤看了看天色,又望著淩遙道:「阿遙,想來快要午時了,雖然外頭有太陽,但還是挺冷的,不如我先送你們回府吧?這個時辰回去,也正好趕得上午膳,你也不必餓肚子了。」

淩遙想著此間祭拜事了,倒是可以回府了。正要點頭的時候,卻見羅成從那邊走了過來,齊灤也看見羅成過來了。

等羅成走到跟前,齊灤才問他道:「何事?」

方纔他就吩咐過了,無事不要過來相擾,此番羅成過來,齊灤一看他的臉便知道,這是有事要來告訴他的。

羅成聽見齊灤發問,給淩遙行禮之後,才答齊灤的話道:「主子,狄小將軍派人來傳話了。說是請主子和淩姑娘往承恩侯府去做客。」

齊灤挑眉:「二哥的人,怎麼會找到這兒來了?」

「是這樣的,」羅成答道,「屬下問過了,狄小將軍派來的人先去了寧王府,發現主子不在,就直接去了明王府問主子的行蹤,這才知道主子和淩姑娘來了此處。那人說,狄小將軍說了,大家都在承恩侯府等著主子和淩姑娘過去。說是侯爺夫人發話了,主子和淩姑娘聖旨賜婚定親了,大家要在一起慶賀一下。」

羅成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陌生小廝,才又對著齊灤道:「主子,承恩侯府的人還在那兒等著呢。說是要等著主子的回話才能回去。狄小將軍還說,若是主子不肯前來,他便要親自來請的。若是主子肯去,就帶著這小廝一同回去就是了。」

齊灤哼了一聲,笑道:「二哥倒也聰明,寧王府找不到我,倒知道往明王府去尋我的蹤跡。」

一旁的淩遙也聽到了羅成的話,她抿%e5%94%87笑道:「阿灤,咱們就不回明王府了吧!雖說這是二哥派來的人,但想也知道,定是外祖母派來問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