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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一家人,自家關起門來議論此事尚可,但我不希望外頭不相乾的人知道此事,拿去隨意編排議論,那不僅僅是對阿遙的不尊重,也是對我的不尊重。」

阿遙相信他,信任他,那麼,他也要對得起阿遙的信任和托付,該維護的時候,是一定要全力維護的。

聽了齊灤此話,許氏也鄭重道:「灤兒,你大可放心,我們都不是愛嚼%e8%88%8c根的人,自家人關起門說的話,自然不會拿到外頭去說。何況,淩姑娘將來與你成親,她便是你的王妃,身份自然貴重,我們豈會不知曉這其中的輕重呢?自然是不會將她的私事往各處宣揚的。」

齊灤心裡明白,在座諸人都是人品值得信任的人,於是他便朝著許氏點了點頭,才道:「這事說來話長,我還是從頭說起,免得你們聽不明白。」

既然要說淩遙的私事,自然不得不從他跟淩遙的初遇開始說起,齊灤說起那一夜的大雪初遇,回憶起當時初見淩遙時的情景,心中卻湧出幾分感慨來,當時救淩遙,是出於自己的一份善心,卻未曾想到,這往後竟尋得了想攜手一生的愛人。

一屋子人都凝神聽著齊灤的訴說,聽他與淩遙的相遇、相處,聽他說起淩遙所經受過的苦難,就連年紀最小的狄榮烈,在聽見淩遙毫不猶豫的自己給自己做手術時,都瞪大了眼睛,注意力立時就被吸引了過來。

不過,說歸說,齊灤還是有分寸的,例如淩遙被他救了之後,那與從前迥異的性格;又如他吩咐羅成蔡桓私下裡的一番調查,得出來的種種結論;再如淩遙回府之後與齊氏淩玨等人的交鋒,齊灤要麼隻字不提,要麼隻是有選擇性的說了一些,並沒有都說出來。

畢竟,他們隻需要知道淩遙大致的情況便可以了,也實在不需要知道的那麼詳細。

淩遙所經歷過的這些事兒,便是齊灤此時說起,心中也不免心疼,若是由她自己來說,隻怕也不亞於揭開了舊日傷疤,讓她再疼一次。

各人手邊的茶都涼透了,齊灤的故事才說完,廳中沒了齊灤的聲音,顯得很是安靜,眾人沉默了許久都沒有人先開口說話,但每個人的神色都很是凝重,幾乎沒有人能想到,會從齊灤這裡聽到這樣的故事。

許氏沉默半晌,才歎道:「沒想到淩姑娘小小年紀,竟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難怪灤兒你不讓問,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說得出口呢?我聽了,都心疼她啊。」

狄夫人也跟著附和道:「別說母親心疼,我這心裡聽了都是難受的。瞧淩姑娘的那個模樣,是真想不到她竟然遇到了這些事兒,這明王府裡的事兒,可真是讓人不知該怎麼說了,實在是太亂了,從上到下都亂得很,也難為她一個小姑娘了。」

眾人都跟著點頭,向竑儒抿%e5%94%87道:「灤兒,你放心,咱們既然知道了這些,往後就絕不會再拿這些話去問淩姑娘了,以後也絕不再說了。你放心好了,往後,我們自然會疼她的,絕不會為難她。」

齊灤抿%e5%94%87道:「多謝外祖父體諒。」

他說這些話,大概花了半個多時辰的時候,想來這會兒,阿遙應該已經睡下了,齊灤又看眾人都有了倦色,冬日天氣冷,即使廳中放著炭爐火盆,也還是禁不住那外頭的寒意透了進來,自然人人都禁不住有些思念那溫暖的被褥了,隻想在這寒夜裡頭裹著被褥安安心心的睡一覺。

齊灤看了眾人一眼,心知不可再耽擱下去了,便又開口道:「大家今日都累了,話就說到這裡,大家都回去歇著吧。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眾人都確實是都累了,聽了齊灤這話,便都站起來,狄榮烈從他母親曹氏身邊竄到齊灤身邊,滿懷期待的看著齊灤道:「表叔,我跟武師傅開始學騎馬射箭了,十支箭射出去,我能中五支紅心呢,武師傅說,我可以參加實戰訓練一下了,你什麼時候再去霧靈山圍獵,記得帶上我啊?」

「這會兒是冬天,霧靈山裡山霧瀰漫,要是下了雪,你就出不來了,還圍獵,你就不怕被山裡的熊瞎子給吃了麼!」

齊灤還未回答,站在一旁的狄晉崇開口笑話狄榮烈。

狄榮烈哼道:「二叔沒文化,冬天為什麼不能圍獵啊?再說了,到了冬天,那熊瞎子都得冬眠去,怎麼可能出來活動呢?」

狄晉崇輕嗤一聲,又要開口還擊,齊灤卻阻了狄晉崇開口,他望著狄榮烈笑道:「烈兒想打獵去,這自然是好事。不過,你年紀還小,尚且沒有什麼經驗,這會兒確實不能進山,等春天吧,春天春暖花開了,萬物復甦的時候,我帶你進霧靈山去玩一玩也就是了。」

齊灤鬆了口,狄榮烈高興的歡呼一聲,還不忘得意的看了狄晉崇一眼,齊灤看他這幅模樣,心裡好笑,便又道:「你要想我帶你進山,也不是不行。但我記得,我曾經教過你一套拳法的,你上個月還說沒有演練熟悉,這會兒一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演練過沒有,你明日打給我看看,若是我覺得好,我就帶你去,若是不合我的要求,便不帶你去了。」

狄榮烈聽了這話,快活笑道:「那拳法我r日都在練呢,祖父說我練得好得不得了!我明日就打給表叔看,表叔要是覺得好,就得說話算數,帶我去霧靈山玩兒!」

齊灤喜歡看他這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當即爽快應道:「行啊,隻要明日我看了,你果真打得好,我就帶你去!」

狄榮烈得了齊灤的允諾,高興極了,拉著曹氏就走了,一路上還絮絮叨叨的,說是要早些睡,養好了精神,明日才好打拳給表叔看。

曹氏攔不住兒子,又看兒子高興,也就遂了狄榮烈的心願,與各位長輩告了罪,同兒子先去了。

一時間眾人都被狄榮烈逗笑了,笑過之後,向竑儒便帶著許氏回房,狄夫人和狄將軍也跟著走了,大廳外的迴廊下,就剩下齊灤和狄晉崇兄弟二人了。

冬夜寒冷,冬風起落之間,吹起二人的衣擺,兩個人身上也都起了一絲寒意,齊灤負手走在狄晉崇身側,看狄晉崇臉上的笑意漸漸消退,他抿了抿%e5%94%87,開口問道:「二哥方才聽完阿遙的事後,為何一直沉默不語呢?」

從他重新回到大廳中,至方才算起,狄晉崇一直都沒有開口,也就是方才狄榮烈說了話之後,狄晉崇打趣了他幾句,此外,狄晉崇再無一字多言。

對於淩遙的事情,狄晉崇聽了之後沒什麼反應,對眾人的話沒有附和,也沒有反對。齊灤摸不透他的意思,方才人多,沒有開口相問,如今隻他兩個人在一處,自然也就能問了。

狄晉崇聽了這話,垂眸一笑,才開口道:「表弟別多想,我隻是沒有想到淩姑娘的身世如此可憐。而且,方才聽你所言,再加上看她之間的言行舉止,覺得她是個很好的姑娘,隻是憶及她生在明王府中,多少是替她覺得有些可惜了。」

齊灤抿%e5%94%87道:「上回二哥教我的法子,我照著做了一遍,覺得二哥甚懂女子的心思。隻是我卻不懂,二哥又沒有喜歡過什麼姑娘,怎麼會知道討姑娘歡心的法子呢?」

狄晉崇勾%e5%94%87笑起來,一雙明眸中皆是笑意,他道:「表弟這話說得不對,難道這世間萬事,非得樣樣試過了才知道法子麼?書裡就是這麼寫的,我看過了,後來與你議論你的事情,便想起來了,自然要教給你的,你也試過了,如今不也討得美人歡心了麼?又何必計較這法子是我從何處得來的呢?」

齊灤微微擰眉,然後挑眉看向狄晉崇:「二哥這是在拿我做試驗品嗎?若是、若是拿法子不靈可怎麼辦,那你就壞了我的大事了!」

「不敢不敢,」狄晉崇笑道,「我怎麼敢拿表弟做試驗品呢?我心中自然是有分寸在的。其實,若是淩姑娘心中有你,不管你做什麼她都會喜歡你的,若是她心中沒有你,你便是送她金山銀山,隻怕她也未必肯跟了你啊!所以啊,想要討得心上人的歡心,無非是用真心換換得真心罷了,你若真心相待她,她自然是明白你的心意的。」

齊灤想了想,點點頭道:「二哥這話說得在理。」││思││兔││在││線││閱││讀││

狄晉崇看了齊灤一眼,眉梢眼角的笑意斂了幾分,才道:「表弟,你既然選定了淩姑娘,那你往後就要好好對待她,不要讓她跟了你,卻又受苦。最重要的是,你常領兵在外,戰場凶險,你要多珍惜自己的性命,莫要不顧一切的拚殺退敵。否則的話,你若是有什麼好歹,她可就要受苦了。」

齊灤聽了這話,也正色道:「二哥放心,這些我都明白的。」

狄晉崇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歎了幾聲,沒有再開口了。當初大哥還不是一樣也如此保證過麼,結果又怎麼樣呢。戰場凶險,生死存亡又豈是人力可以預料的呢?若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再出現大哥那樣的悲劇,如今唯獨隻盼著大齊強盛,從此不要再有什麼戰亂了才好啊。

狄晉崇把心裡想說的話都嚥了回去,斂去眼中複雜神色,望著齊灤笑道:「你心裡明白就好,我也不同你囉嗦了。累了一日困得很,我去睡覺了。」

狄晉崇言罷,便止了腳步,從廊下折到了小徑上,要穿過那垂花門往他的屋子裡去,齊灤站在廊上,看著狄晉崇的背影,忽而心中一動,想起舊年往事來,他又開口叫住了狄晉崇。

「二哥,」

看狄晉崇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他,齊灤指了指天上掛著一輪冷月,問他道,「二哥還記得三年前,你我同去北境巡查邊防,結果在洛城遇到了北戎的一隊遊騎兵,他們夜裡襲擾洛城,被你我聯手逼退了的事情麼?你看今夜的這一輪彎月,可像那一夜我們在洛城瞧見的月亮?」

狄晉崇抬眸看了看冷月,想起齊灤所提之事,臉上浮現幾分笑意,他道:「那件事我當然記得。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一輪弦月,確實很像我們當夜在洛城看見的那一輪月亮。」

那夜,他們二人隻帶了三四百人,就聯手逼退了上千的遊騎兵,那一戰打得痛快無比,他同齊灤一高興,興致又極好,便讓部下去清理戰場,他和齊灤跑去買了幾罈酒,在洛城的城牆上坐著,兩個人趁夜談心喝酒,就那麼說了一夜的話。

第二天因為喝酒過多,還醉了整整一天不能起床呢。

齊灤見他想起來了,便跟著問道:「那一夜,二哥同我談了許多話。我們還有個約定的,二哥還記得嗎?」

狄晉崇聽他提起這個,含笑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是嗎?我們還有約定,我不記得了。」

那一夜他們說了很多的話,醒來後又宿醉了一整天,說過的話基本上都忘記了,狄晉崇壓根不知道齊灤所說的約定是什麼。

齊灤抿%e5%94%87道:「那一夜我們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的話。隻不過第二日醒來,因為宿醉頭痛,許多說過的話都忘記了,若不是方才看見這相似的月亮,我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