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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頓手裡蛇矛,頓時震響從地麵傳來,震得眾鬼紛紛掩耳後退,張玄看到馬麵又用矛尖在地上畫了些連天師都看不懂的古怪符咒,然後不由分說,抓住他的手轉身就跑,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馬麵的法術如何張玄不知道,但他感覺這位鬼差的逃跑技術絕佳,沒多久就把惡鬼們甩得沒了蹤影,又找了個方便坐下的大石頭,在背風那邊停下,上下打量他。

「幾個時辰不見,你去煉獄裡麵轉悠了嗎?剛才我還以為是那些惡鬼在選首領,沒想到是你。」

跟馬麵分手後的經曆即使不是煉獄,也相差無幾,一場激戰再加上身上的傷口,張玄感覺有些%e8%84%b1力,聶行風燒給他的神兵符變回了符紙,道符漆黑一片,不能再用了,他把符紙丟開,在石頭上坐下,自嘲說:「我被算計了。」

「這不用你說,鬼也看得出來,那一片是扣押即將打入煉獄受苦的惡鬼亡靈的,怨氣衝天,中間還有好幾道結界關口,外加陰差守關,就算是酆都鬼魅,也不敢靠近半步,要不是有人故意引你過去,你根本進不去。」

想起木屋下麵的八炎火地獄,張玄心一跳,看著馬麵,不無懷疑地問:「那你又是怎麼過去的?」

「我是馬麵啊,這地府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嗎?去不了我怎麼押鬼?」

就算去得了,也不可能這麼巧。

張玄沒錯過馬麵那張看似忠厚的長臉上露出的不符合他氣息的狡黠微笑,不過不管是巧合還是彆有用心,他都救過自己兩次,張玄沒去戳破他的謊言,問:「我跟娃娃失散了,怎樣才能找到他?」

「那個小不點?」

馬麵轉頭四下打量,像是才發現娃娃的失蹤,他撓撓頭,嘟囔:「走失人口在陰間可不是很好找啊,尤其是小孩子,如果他不小心弄丟了我給的銅板,可能隨時都會被鬼吃掉。」

被吃掉的還不一定是誰呢。

多次見識過娃娃的異能,張玄並不是很擔心他被餓死鬼傷害,他怕的是那些對付他的人搶先把娃娃劫走,地府惡鬼的手段想想就可怕,所以當務之急是想儘辦法把孩子找回來。

「給你五億,幫我找回娃娃。」他提出要求。

馬麵搓搓手裡的鐵矛,「我剛領了差事,要去押解……」

「十億。」

這次馬麵沒再囉嗦,衝他笑笑:「成交,不過你要記住到時彆賴帳。」

「我以……」天師二字在嘴邊打了個轉,張玄臨時改成了——「董事長的名義保證。」

「好吧,既然幫了你一次,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不過我沒法算出小不點在哪裡,隻能帶你去找一個人,你還撐得住吧?要不要來點包子?」

馬麵抬手在空中抓了幾把,馬上兩個包子出現在他手心裡,好像還是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一葷一素,馬麵很慷慨地都給了張玄。

地府還有熱包子?

張玄狐疑地看馬麵,再看看手裡的熱包,在確定能吃後,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嘴裡,從來到地府他還什麼都沒吃,就喝了兩口仙茈草熬的湯,一番激戰後仙茈草帶給他的暈沉感消失了,但肚子更餓,這熱點來得正是時候。

「你們地府現在開辟第三產業了嗎?還有專門熱包子賣。」他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說。

馬麵帶他往前走,說:「鬼需要吃熱東西嗎?這是我從陽間給你弄來的。」

藍眸掃過來,一副「這不會是燒給你的吧」的表情,馬麵立刻搖頭,「經常來往陰陽兩界,上頭的人我也認識不少,跟包子鋪老板拿個包子算什麼啊,大不了回頭給他錢。」

頓了頓,他又強調,「真錢。」

張玄對日後馬麵付的錢幣種類沒興趣,以飛快速度吃完肉包,又開始吃菜的,說:「等過會兒找到娃娃,記得再弄幾個包子來。」

「找不找得到還不知道呢,你想得可真長遠。」馬麵歎道:「她可是有名的認錢不認人,認人看心情,到時她會不會幫,就要看你的口才和造化了。」

「是誰啊?這麼拽?」

「孟婆。」

「噗!」剛吃進嘴裡的菜餡整個噴了出來,張玄被嗆得直咳,「誰?」

「恕我直言,張玄,你的法力和學識比我想象的還要低。」

「嘖,我不是不知道這位大姐,我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震驚,」張玄說:「所以這裡還是有人開發第二產業,除了賣湯外,還兼顧算命。」

馬麵嘿嘿笑了起來,一臉的神秘,「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會喝孟婆湯嗎?」

八卦來了,張玄覺得現在漢堡不在真是一大損失,又往嘴裡塞了口包子,問:「不是投胎前的規矩嗎?」

「規矩也是有人情的,那湯裡其實可以看到每個人以往的經曆,直看得人心灰意懶,隻好喝湯忘記。」

「難道沒有人看完後反而想記住的嗎?」

「有啊,還不少呢,這個時候就隻能強製了。」

也就是說先禮後兵了,張玄嚼著包子,正想再跟馬麵旁敲側擊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孟婆的喜好,彆讓她也對自己先禮後兵,前麵忽然傳來低嘯,像是某種野獸的嚎聲,聲音並不響亮,但警告意味不言而喻,陰風迎麵衝來,帶著肉類腐敗後的怪異味道。

馬麵臉色變了,立馬抓住張玄的胳膊示意他停下,就見隨著嘯聲,幾隻龐然大物從四麵圍過來,巨獸頭頂龍角,身披鱗甲,抬腳時,腳下不時有火焰騰起,它的模樣跟慶生形似,卻又不儘相同,它的氣勢未必有慶生那麼暴戾,但每往前行一步,就可以讓人感覺到強烈的蕭殺之氣,那是種屬於王者的威嚴,野獸沒做出任何攻擊性動作,但在張玄看來,它們的出現絕對不友好。

在發現自己遇到了什麼之後,張玄閉上嘴,把最後一口包子皮收回來,問馬麵,「你說,送點食物過去,會不會化敵為友?」

「這裡不是動物園。」

張玄把包子送進了自己嘴裡。

第十章

「它們不是麒麟,是火麒麟,是羅酆之主的所屬物。」

麒麟是祥瑞之物,但火麒麟就不同了,雖然它們同宗,性情卻截然相反,火麒麟性情殘暴,這一點倒跟慶生更為接近,後來作惡神獸被斬殺,魂魄流落進酆都,就被酆都鬼帝作為坐騎收留了。當聽說這是火麒麟後,張玄把手伸進口袋裡,想看看聶行風有沒有再給自己燒神兵符篆,遇到這種凶殘惡獸,不拚一場,看來是不可能了。

看出了他的意圖,馬麵急忙製止,「你是打不過它們的,就算打得過,惹惱了上頭的人,你今後也彆想再離開酆都。」

「我知道,打狗還得看主人,不過主人如果不講理,那也沒辦法。」

張玄一貫的做風是遇到麻煩插科打諢,混得過去就過去,混不過去就打,打不過就逃,但酆都是鬼界,他從來後就一直被算計,逃又能逃到哪兒去,再說——

「酆都鬼帝再大,大得過北帝陰君嗎?」

「大不過,但我覺得在見到陰君之前,你已經是火麒麟的腹中餐了。」

說這種話真是長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要是董事長在這裡,一定會讚同地說——想打就打,有什麼麻煩,我來擔。

眼見那群惡獸靠得越來越近,嘴巴張開,火焰隱隱噴出,張玄覺得不需要再等了,手上沒兵器,他把算盤打到了馬麵的蛇矛上,馬麵感覺到了,連連搖頭,張玄隻好說:「那你過去打個招呼,你們是同事,也許它們會賣個麵子給你。」

「你覺得野獸聽得懂一隻鬼說話嗎?」

「談判不攏,又不讓打,難道你要舍身飼虎啊?」+思+兔+網+

張玄耐心耗儘了,忍不住大吼起來,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一陣叫聲,張玄抬起頭,剛好看到一道光影以非常流暢的拋物線狀態飛速墜下來,然後不偏不倚,跌在了為首的火麒麟獸的背上。

萬有引力定律在這時候得到了完美的詮釋,火麒麟獸被那道影子砸得撲倒在地,影子又手舞足蹈地抓住它的獸角,結果墜落者的平衡控製住了,火麒麟卻被他帶著腦袋向前撞去,砰的一聲,它撞到前麵的石頭上,趴倒在地不動了。

現在是什麼狀況?撞死還是撞暈了?那個傳說中比慶生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的神獸就這樣搞定了?

要不是包子咽下了肚,張玄一定會再次被嗆到。瞪大眼睛跟馬麵一起看向神秘的下墜物體,其它幾隻火麒麟似乎也被眼前的場景震到了,一齊定在那裡,忘了向前緊逼。

自由落體者在癱倒的火麒麟身上晃悠了兩下,拍拍胯下坐騎,像是沒搞清狀況似的,又抓住火麒麟的角搖了搖,把它當作扶手,從可憐的神獸身上跳了下來,一抬頭,正好跟張玄打了個照麵。

「張玄!?」看到他,男人臉腮上的兩個酒窩愈發明顯了,歡樂之情不言而喻。

馬麵看張玄,「你朋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是,」麵對永遠不在狀況中,卻時刻可能打破狀況的鐘魁,張玄嘟囔:「他叫鐘魁,鐘表的鐘,花魁的魁。」

「是魁星的魁。」

鐘魁還沒從墮進地獄後的驚嚇中緩過來,就驚喜地發現現況其實也不是那麼糟糕,飛快跑過來,腳下不小心被東西絆住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正好跪在了馬麵麵前。

張玄噴了,「哇賽,剛分開沒多久,你不需要激動得一見麵就跪吧。」

「誰跪你了,我跪的是這位前輩。」

鐘魁對自己莫名其妙的跌倒也覺得奇怪,不過他很快把這個歸結於不熟悉地形的緣故,爬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土,又上下打量馬麵。

「好像在哪裡見過誒。」

搭訕用錯地方了吧?

張玄犯了個白眼,正要嗆他,胳膊被馬麵拉住,低聲道:「快走!」

那頭趴在地上的倒黴神獸動了動,像是快要從短暫的昏厥中蘇醒了,看到其它火麒麟也隨主動起來,在它們做出圍攻之前,馬麵口念咒語,帶著張玄和鐘魁跑了出去。

仗著對地形熟悉,沒多久馬麵就把追擊他們的靈獸甩沒了,生怕它們嗅著氣味再追來,他中途又用矛頭在地上做了隱藏結界,這樣一連做了幾次,才停下腳步。

地府不比陽間,在陰氣和烈火交織的的地方一番奔跑,張玄吃不消了,停下後呼呼直喘,問鐘魁,「你怎麼會來?」

鐘魁還沒開口,被馬麵伸手推開,眼睛瞪圓了問張玄,「你先解釋一下你究竟得罪了誰?惡鬼出沒的那片是紂絕陰天宮的管轄地帶,火麒麟獸是羅酆鬼帝的飼獸,你做了什麼,讓羅酆六天和鬼帝都來追殺你?」

「聽起來個個背景都很大的樣子喔,」鐘魁插嘴說:「那鬼大哥你要問他,這裡還有誰是他沒得罪的?」

「什麼鬼大哥?我兒子都跟你一般大了,叫聲大叔會死啊。」

「我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