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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玄玄!」

感覺到熟悉氣息遠去,娃娃急了,踮起腳拚命往窗台上跳,可惜窗戶太高,隔著鐵柵欄,他隻能看到半邊天空。

嗓子叫痛了,在發現他們離開後,娃娃閉了嘴,又跑去緊閉的房門前用力推門,大叫:「放我出去,我討厭這裡,我要跟玄玄走!」

這次叫聲得到了回應,房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來。他太高了,以致於娃娃需要用力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不過看到的卻是一張蒙了層白紗的臉龐。

在這裡住了幾天,娃娃知道他是這裡最厲害的人,立刻嚷道:「我討厭你,我要離開這裡,我要找曾爺爺,找我爸爸爹爹還有玄玄!」

「你可以討厭我,但不能離開。」

聲音嘶啞,帶著不可違抗的嚴厲氣勢,娃娃有點怕,往後退了兩步,男人端量著房間,眼神深遠,緩緩道:「鐘魁也是在這裡長大的,一轉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說起來他也算你的學長,你要跟他學,乖乖待在這裡明白嗎?」

「唔,鐘鐘學長?」

鐘魁的名字娃娃是知道的,啜著指頭努力清化這番話的意思,伹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轉去了窗外,指著外麵,脆生生地叫:「我看到那隻眼睛啦!就在那邊,哼,你也會變炭燒的!」

話音剛落,男人的衣擺就燃了起來,發現了娃娃擲火的小動作,男人沒介意,隨手一撥,火焰便消散了,他漠然看著窗外,問:「你真的看得見天眼?」

「看得見啊,它要進來燒壞人。」

娃娃用力用手指外麵,像是證明自己沒看錯似的,男人哼了一聲,很冷淡地說:「這裡沒人做錯事,縱然他是神也進不來,隻要你不出去,就沒人能傷害得了你,如果你不想一輩子關在這裡,就聽話一點。」

「我為什麼要聽一個討厭的人的話啊!」

孩子的挑釁被無視了,男人走出去,娃娃瞅到機會,趁機往外衝,但剛衝到門口,就被一道無形金光打了回來,撲通摔到了地上,%e5%b1%81%e8%82%a1摔痛了,他嘴巴癟癟,差點哭出來。

男人無視了他的可憐相,離開時隻留下一句話,「彆再亂跑。」

冷冰冰的話語讓小孩的情緒徹底失控了,長這麼大還沒人這樣對他,想到再也無法回家了,他張開嘴巴哇哇哇大聲哭起來。

但這裡不是家,不管他哭多久都不會有人理會,在弄明白這個事實後,娃娃停了下來,抽抽搭搭跑到旁邊的小床上,抹著眼淚想自己怎樣才能從壞人窩裡逃走。

窗外樹枝隨風晃了晃,光影投在牆壁上,一道金色影子從床跟牆壁的縫隙裡閃出來,娃娃覺得奇怪,跳下床,爬到床底下,對他來說床鋪非常高,蹲在底下剛剛好。

進去後,娃娃發現金光是從牆壁上的一些字裡閃出來的,小小的字,一個個刻得很深,他伸手摸了摸,金光消失了,隻留給他冰冷的牆麵,但床底下陰涼陰涼的感覺不錯,於是小孩子從布袋裡掏出一顆小蠟筆,也在牆上亂畫起來,畫了沒多久,他就因為哭累了,靠在牆上睡了過去。

如果讀得懂字,那娃娃將會知道牆上歪歪扭扭的字寫的是——

我要出去,我不會殺人,忘記那些能力,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我是鐘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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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家沒多久,聶行風就收到了爺爺的來電,沒等他詢問,老爺子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剛剛院長跟我通過電話,娃娃現在氣場很亂,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靈力,為免出事,他希望娃娃能再在常運住一段時間。』

既然聶翼全都知道了,事情反而好交流,聶行風直截了當地說:「爺爺,我沒有反對娃娃留下,但至少請讓我們看看他,睿庭顏開都很擔心娃娃,可是除了常運的院長外,沒人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行風,娃娃是我的曾孫,你認為我會害他嗎?』

「我沒那樣想過,但這次您做得實在太……」

突然之間,聶行風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聽出他的不滿,聶翼冷笑:『你覺得我老了,沒有足夠的判斷力了是嗎?』

「不,爺爺,我隻是希望在做決定之前,您跟我們溝通一下,最近出了好多命案,都跟娃娃有牽連,我想見他,想問清楚他為什麼每次會跟隨天眼出現在凶案現場,也許他的一句話就能幫我們解謎……」

『解謎是警察該做的事。』

「可問題是現在娃娃被牽連進去了,我不知道這件事還能壓多久,天罰事件越來越多,那些修道中人也許會聯手對付娃娃。」

『不怕死那就讓他們來好了!』老人冷酷地說:『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聶家的人!』

聶翼對晚輩的教育一向嚴厲古板,但同時他也很護短,這一點聶行風比任何人都清楚,聽了這句話,就知道爺爺的決定不會改變了。像是感覺出了他的失望,聶翼語氣緩和下來,說:『不要怪爺爺不通人情,我不是不想你們跟娃娃見麵,而是你們每次出現都會刺激到他,我希望他忘記那些不必要的靈力,希望他平平安安長大,你懂嗎?』[請勿散播]

『我知道你們可以保護娃娃,但我不想你們因他樹敵,所以我送他走,院長是木頭以前跟我提到的,說靠得住,我信木頭,把娃娃托付給他,將來即使有人要找麻煩,也找不到你們頭上來。』

聶行風明白爺爺的心思,他在保護曾孫的同時也在保護他們,既然院長是爺爺的摯友木清風老人推薦的,那他當然值得信任,但還是忍不住問:「天罰的事一天不解決,娃娃就要一直關在裡麵嗎?」

『不,我把娃娃托付給院長,不是單純因為天罰,老實說,那些人為了逃避死亡,想把所有罪責推到娃娃身上,他們如果受懲,那也是自作自受,也許你覺得爺爺這樣做自私無情,但你沒看到那晚娃娃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想失去我的曾孫,我隻想他平安,你們能平安,除此之外,彆人怎樣與我何乾?』

「娃娃出了什麼事?」

聶翼沒馬上回答,過了很久,才說:『很糟糕,比慶生事件時還要糟……但他是個好孩子,是我聶家的人,隻要他正常運那裡,就沒人動得了他!』

老人始終沒把具體發生的事件講出來,但從他躊躇的語氣中,聶行風明白當時狀況一定很嚴重,嚴重到爺爺不得不將娃娃送走,孩子太小了,還無法明白和駕馭自己的靈力,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成為被彆人利用的工具。

「可是爺爺,那裡圈不住娃娃的,他今早就跑出來了。」

『院長跟我說了,他有對應的辦法,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去找他了,等他忘記一些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遺忘真的可以帶來好運嗎?

聶行風對這個論點抱懷疑態度,但他不能這樣質問爺爺,把電話掛斷後,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張玄的叫聲——「董事長,快過來!」

聲音是從娃娃的玩具房傳來的,聶行風跑過去,看到張玄趴在地上,盯著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圖畫發愣。

「你在看什麼?」

「娃娃畫的畫,靠,那小鬼真是天才!」◇思◇兔◇在◇線◇閱◇讀◇

這是娃娃的專屬房間,裡麵堆滿了他的玩具和日常生活用品,他離開後,大家都再沒進來,張玄本來想收拾幾個娃娃喜歡的玩具,趁晚上去時送給他,誰知無意中看到了他在地上的蠟筆畫,那是娃娃看到金大山被燒後塗的,張玄當時沒注意,但是在看了很多遍蘇揚提供的現場照片後,再回頭看這些畫,竟覺得驚人的相似。

張玄把筆記型電腦拿來,打開廁所隔間被燒的照片,隔間四壁被煙熏得厲害,看不清上麵的圖形,但參照娃娃畫的圖,大致內容他猜了出來,失聲叫道:「董事長,我們都搞錯了,金大山畫的是祈火符,這是常用的驅鬼符籙,他不是什麼天罰,而是被他自己的符燒死的!」

「他為什麼要在洗手間裡自殺?」

「他不是自殺,是被自己的符咒反噬。」張玄說:「素問有說過,野獸在拚死一搏時常會選用狹窄的空間,以增強自己的攻擊力,金大山也是這樣,他在發覺到危險來臨後,把自己關進隔間裡,在隔間四壁上寫了祈火驅鬼符,以為可以逃出生天,沒想到反而被自己的火咒侵蝕,死於非命。」

「在什麼情況下,衛士會被自己的法咒反噬?」

「對方功力強過自己,或者他要對付的那個人本來就是燒死的,再用火咒,那等於送兵器給敵人,金大山知道要害他的人是誰,如果那人死於火災,他不會用祈火咒,所以報複他的人一定與火無關。」

「但之後幾個死者都與火有牽連。」

聶行風一時間想不通,看著娃娃亂塗的圖畫,問:「火災當時,娃娃不是在隔間外麵嗎?為什麼他會看到裡麵的東西?」

「天眼。」張玄指指自己的眉間,「娃娃看到了當時發生的一切,可是他說不清楚,隻能憑記憶畫出來,也許這場邪火啟動了他身上一些潛在的靈力,或者給了他某種感應,所以之後隻要天罰出現,他就被本能騙使到了現場,我甚至覺得,他還可以看見之後將會遭受天罰的人。」

張玄拿開趴在地板上的人偶,露出人偶下的圖形,那圖形很像林純磬的家徽,人偶衣服上的扣子落在家徽旁邊,赫然是梅花瓣的形狀,他撿起來,在聶行風麵前轉了轉,問:「這是巧合嗎?」

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多巧合,聶行風眼神深邃,他終於明白了爺爺為什麼會這麼快把娃娃寄放到孤兒院裡,並執意不讓他們相見,也許在他們看來,娃娃的行為是預知,但對被害者來說,他的存在就是詛咒。

「接下來的受害人會是誰?」他問。

「再沒有其他提示了。」

張玄趴在地板上把所有塗鴉都仔細看了一遍,除了一個兩邊尖尖形似木棍的東西外,什麼都沒有了,對照鐘魁提供的資料,他泄氣地說:「這個好像是陳家的驅邪法器峨眉刺,不過已經應驗了,要想知道沒應驗的,就隻能問爺爺,或者問娃娃了。」

「爺爺不會說的。」

聶翼在商界混了一輩子,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的黑暗,如果他照娃娃的提示去示警,不但不會被感激,隻怕還會引來不必要的災難,所以老人當什麼都不知道,把一切看作是必將到來的因果報應。

「那看來隻能直接問娃娃了。」張玄隨手拿起一個啃蘿卜的小兔子玩具,在聶行風麵前晃了晃,「用這個逗他,他一定把知道的全部都交代了。」

看著在自己麵前傻乎乎晃悠的兔子,聶行風很想說用它還不如用素問的餅乾,在美食麵前,娃娃才是真正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兩人接下來又看了一些與案子有關的資料,卻沒有大收獲,不過電視報導了秦峰被燒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