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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能養一隻……』

嘿嘿笑聲在掛機中斷掉了,男人聽懂了他的意思,但是要從聶家把小鬼搶過來,談何容易,還是什麼都不想,照吩咐去做好了。

男人撿起車鑰匙,坐直身子,背後被眼珠緊盯的涼意又湧了上來,但轉過頭,卻隻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山路,這種一直被窺視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他終於忍不住跳下車,衝著後麵無儘黑暗大聲叫道——

「不管你是誰,是怎麼死的,都跟我無關,去找你的苦主索命去!再敢跟著我,我打得你魂飛魄散,這種事老子不是第一次做了,不介意再多做一次!」

狂叫隨著夜風散向空山的四麵八方,隨後轎車不顧山路顛簸,以極快的速度奔遠了,像在無形中透露出男人的色厲內荏。

後照燈的光芒消失在黑暗中,月光偶爾穿過樹杈,照亮了隱藏在夜中的眼珠,依舊毫無感情地盯住前麵,轎車遠去的方向。

「你說小師叔為什麼要我們跟蹤那隻妖,還說要找機會請他去作客?」

某間高級餐廳的角落裡,謝非用手支著下巴,盯住坐在不遠處的人,很無聊地問。

「小師叔是讓師兄來跟蹤素問,不是讓你,彆自作多情了。」

坐在他身旁的張燕樺毫不留情地指出了他的語病,謝非臉上掛不住了,想反諷她也是自作多情自己跟來的,當然,這隻是想一想,他不敢惹惱張燕樺,也不舍得讓她生氣,隻好悶頭吸杯子裡的飲料。

張燕樺訓完謝非,臉上堆起笑,轉去問張正,「師兄,小師叔最疼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啊,說來聽聽。」

張正沒說話,依舊專注看著筆直坐在對麵的那個男人,或許因為視力不佳,男人的衣著顏色都很鮮豔,但穿在他身上,卻恰到好處地凸顯了他的氣質,亮眼卻不俗氣,舉止和氣息都很溫和,除了上次在醫院裡,他在一鞭擊碎師弟的肩骨時表現出屬於野獸的暴戾外,這個男人跟他記憶中那隻九尾白狼完全聯係不到一起去。

當時他還很小,但那一次的經曆實在太記憶猶新,他永遠都忘不了白狼的慘死,忘不了眾人聯手擊殺張三,更忘不了曲星辰舉起獵槍殺人的一幕,所以他無法像其他師弟們那樣%e4%ba%b2近和依賴曲星辰,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一樣的。

溫和隻是一種掩飾,一旦利益被觸及,所有美好的表象都會在瞬間化為虛無,曲星辰是這樣,素問也是這樣,甚至張玄、聶行風都是,也或者,他自己也是。

「師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被無視,張燕樺不高興地嘟起嘴,用腳尖輕輕踹他。

「喔,」張正回過神,掩飾住對她嬌蠻的厭煩,笑笑說:「有聽到,但我也不清楚,小師叔不會跟我說這些事。」

「可是看起來小師叔跟狼妖是認識的,好奇怪,天師怎麼能跟妖做朋友?」

「怎麼不能?」謝非用嘴努努坐在素問身旁的人,「那個神棍身邊好像是人的不多。」

張正的眼神落在了張玄身上,嘴角翹起,這次他是真的笑了,真是偶然的巧遇,曲星辰讓他跟蹤素問,但他現在對這個意外出現的人更感興趣。

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盯梢,張玄幫素問倒好飲料,又夾了生菜沙拉放進兒童用小盤子裡,放到娃娃麵前,讓他自行用小叉子叉菜吃,又把烤鴨包好,蘸了大醬遞給他,看到小孩兩邊臉腮因為塞滿食物而誇張地鼓起來,他說:「慢慢吃,不要噎著。」

「你真的很疼娃娃。」[請勿散播]

素問在旁邊看著,雖然景物模糊,但他可以清楚感覺到那份關心,不由微笑說道。

「不疼有什麼辦法呢,小東西整天黏著我。」張玄很苦惱地歎了口氣。

借壽事件過後,娃娃就被聶睿庭帶回了家,但有了在張家暫住的經曆,之後聶睿庭一有事,就把兒子寄放過來,大家都忙,再加上娃娃最纏張玄,所以照顧小孩的重擔就義無反顧地壓在了他肩上。

就像今天他跟蕭蘭草約好了吃午餐,卻因為娃娃的突然出現被迫把他也帶了出來,結果倒好,他按時赴約,蕭蘭草卻沒來,還在半小時後給了他一通跟之前爽約時相同內容的電話——有急案插進來,他無法赴會,希望改日再約。

張玄不是第一次被放鴿子,他相信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不過餐廳都預定好了,不去也是浪費,於是他決定帶娃娃去享用大餐,誰知半路遇到了素問,聽說他還沒吃飯,就把他約來一起吃。

「幸好遇到你,否則我跟娃娃吃不了這麼多菜。」張玄邊說,邊把卷好的烤鴨遞給素問。

素問道了謝,接過來慢慢吃起來,看他細嚼慢咽,張玄搖頭,「你一點不像肉食動物,這種東西應該大口嚼才有味道,你看看娃娃,他可以把整隻烤鴨塞進肚子裡。」

「我平時很少吃太油膩的東西,初九說這跟修行有關。」

提到修行,張玄想起了素問當年的模樣,他可不信那隻凶殘暴戾的白狼吃的是素食,按捺不住好奇,他旁敲側擊地問:「你以前是跟誰修行的?」

「以前?」素問說:「就是跟著主人啊,不過他不會教我修煉,都是初九教的。」

「我說的以前是更早以前。」

「更早我就不記得了,那時我還小,不記事的。」

是不記事呢?還是不記得了呢?

看素問的眼睛眯了眯,眼瞳裡蒙起茫然的色彩,張玄就知道他的記憶跟修為一樣,都從頭開始了,其實這樣也不錯,不快樂的過往忘記也罷,就像人間輪回,過去的一切都在句號裡得到了終結。

張玄沒再就這個問題糾結下去,問:「那你的主人到底是不是馬家傳人啊?每次問他他都不說,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主人說不是,那就不是。」

張玄在心裡哼哼哼了三聲,他才不信馬靈樞的信譽度有那麼高,他說不是,那多半就是了,揶揄:「你倒是很信任他。」

「我想,我沒有道理懷疑一個養大我的人,」素問笑笑說:「不過他今天也放我鴿子了。」

「欸?他跟小蘭花一樣,常乾這種事?」

「沒有,這是第一次,」素問眉頭微皺,「主人是個很重諾的人,雖然他很忙,但約好的事不會更改,我想他可能是遇到了麻煩。」

「如果有問題,讓他來找我,看在鄰居的分上,我的收費會非常公道合理。」

張玄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心裡的小惡魔卻開始快樂地蠢蠢欲動了,很想馬上衝去問馬靈樞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然後再考慮自己是要束手旁觀呢,還是落井下石呢,還是視酬勞勉為其難幫一把。

「玄玄……」

娃娃吃飽了,開始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張玄正在撥的小算盤被打斷,看娃娃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把他抱下兒童專用椅,說:「你真麻煩啊,才吃完就要解決。」

娃娃仰頭看看他,突然小手一指對麵的走廊,說:「我知道廁所在哪裡,我自己去。」

小孩跑得飛快,張玄沒來得及拉住他,正要去追,素問站起來,說:「我也要去洗手間,我陪他好了。」

洗手間不遠,又有素問跟著,張玄就沒特意再跟去,說:「他要是找麻煩,你跟我講。」

娃娃人小鬼大,跟同齡人相比,他算很懂事,張玄所謂的麻煩是小家夥的過動症,一個不注意就不知他溜去哪裡了,要不是現在是在餐廳,他可不放心把娃娃托付給素問。

在外人麵前,娃娃一向表現得很乖巧,見素問跟上來,停下腳步等他,跟他一起離開。張玄低頭繼續吃他的烤鴨,誰知卷好的鴨肉剛咬進嘴裡,有道黑影壓過來,他抬起頭,發現是張正。

「這麼巧。」張正在他對麵坐下。

張玄吃著烤鴨,隨口說:「如果你們想綁架素問,那最好打消這個念頭,馬靈樞這個人可不好惹。」

「謝謝提醒,不過我們沒那麼笨,是小師叔想請素問作客,讓我們來請他。」

小師叔?

張玄想了一下才想到曲星辰,噢了一聲,繼續吃他的烤鴨。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沒得到回應,張正忍不住說:「小師叔認為素問就是夜淩,我也有同感,可是當年你%e4%ba%b2手殺了它,它不可能複活的。」

「既然知道它不可能複活,那你們還有什麼不死心的?」

「是小師叔,」張正猶豫了一下,說:「這些年小師叔因為白狼的事一直鬱鬱寡歡,甚至有點走火入魔,所以我想如果素問跟白狼有點聯係的話,可能會開導小師叔解開心結,張玄,我希望看在同門情誼上,你能幫我。」

「可以呀,你出多少錢?」

市儈的回複,張正的眉頭情不自禁地皺起,「張玄,我們除魔衛道不是為錢!」

「對不起,除了錢,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我幫你們,」烤鴨吃完,張玄抽了張紙巾擦著手,淡淡說:「我不認識什麼師叔伯、師兄弟,我隻認師父。」

對於已經過去了的事,他不會再計較,但也不想跟天師門派的人有過多來往,張玄說完,正要找個借口請張正離開,耳邊突然傳來銀鈴響聲,擔心娃娃出事,他站起來往洗手間跑去,張正見他神色有異,也急忙跟上。

第二章

來到走廊儘頭的洗手間,素問在門口停下了,讓娃娃一個人進去,說:「哥哥有點事,在外麵等你。」

娃娃進去後,素問帶上門,轉回頭,溫和表情一轉,露出野獸的凶悍與戒備,問偷偷跟在後麵的兩人,「你們跟了我一路,到底想乾什麼?」

「沒想到瞎子眼睛還挺好使的嘛。」

被發現了,謝非沒再躲藏,從裝飾樹後閃出來,走過去,下巴揚起,一臉的挑釁。

素問沒看他,淡淡說:「我也可以讓你嘗嘗看不見東西的滋味,要不要試一試?」

挑釁被反擊回來,謝非氣得伸手握住了插在腰間的匕首,誰知後麵有人飛快跑過來,把他撞開,衝進了洗手間。

謝非很沒麵子的被撞了個趔趄,張口想罵人,被張燕樺攔住了,對素問說:「是小師叔讓我們來的,他想請你去作客。」

「我不認識你們師叔。」

素問說完就要進洗手間,謝非搶上前把門頂住,「就是叫你夜淩的那個,師叔要見你是給你麵子,否則以你妖類的身分,到時是請還是抓,那就很難說了。」

「我不叫夜淩,也沒興趣見他。」[請勿散播]

門被擋住,素問進不去,又不見娃娃出來,他臉色沉下,喝道:「讓開!」

謝非見過素問發狂的樣子,對他有幾分忌憚,再加上曲星辰再三叮囑他們對素問態度要客氣,所以他不敢真動粗,退到一邊,嘴上卻說:「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一個小小狼妖,我們隨時都可以收了你。」

你們當然可以,因為你們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