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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針對張洛,因為是張洛提出讓自己回來的。

“都彆吵了!”張洛打斷他們,道:“三師弟為人光明磊落,不會私放妖魔。”

“光明磊落,會被師父逐出師門嗎?”姬凱冷笑:“師兄,大家都知道你跟張三手足情深。但你也不能這樣包庇他,明天就是師父的忌日,我們需要狼妖的內丹助師父複生,可是現在狼妖死了,內丹消失了,我們不把事情問清楚,好像說不過去吧?”

姬凱把師父抬了出來,張洛便不好再堅持,但不想針對張三,於是溫聲問張玄:“你有看到狼妖的內丹嗎?”

張玄眨眨眼,反問:“那是什麼?”

“就是維持它生命的東西。”

“丹藥嗎?沒看到哎。”

精怪修煉都有屬於自己的內丹,不過狼妖死在金鱗之下,它對金鱗抱有依戀,內丹靈氣便隨著金鱗的拔出附在了匕首上,這個張玄不懂,自然回答不知道,聶行風懂得,卻又回答不出,看到眾人在聽了張玄的話後,都麵露不信,相互對視一眼,向他逼近。

他們人多勢眾,關係到切身利益,氣勢更強了幾分,張玄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沒怕,隻是對他們的反應感到不解,抬頭問張三:“師父,他們乾嘛這麼生氣啊?狼妖本來就快死了,我送它一程而已,是不是我不該念咒送它極樂升天?”

張三苦笑,大人們的私心孩子是無法明白的,原本的好事在有心人眼中早就十惡不赦了,又何須解釋?

麵對大家的敵意,他將張玄拉到自己身後,朗聲說:“小孩子不懂事,擅放狼妖是他的錯,造成的損失我來償還,不過他說沒有內丹,那就是沒有。”

“你怎麼償還?用你的法術來助師父複生嗎?”

“師父如果真會複生,根本不需要借助外界力量。道家子弟居然要借精怪內丹來還陽,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混帳!你敢辱罵師父!”姬凱指著張三怪叫:“師父一定是看你早就入魔,才會逐你離開,你不僅不思悔過,還收了個妖精當弟子,大家看看這孩子,瞳色氣息都不是普通人,他一定也是妖,殺了狼妖,想把它的內丹據為己有!”

門下其他弟子也都被狼妖的嚎聲引了過來,他們對張三不熟悉,一時間不明真相,被姬凱這麼一說,都注意到張玄氣場的怪異,大多數人便信了他的話,立刻有人衝上來搶奪張玄肩上的背包。

張玄個頭小,被拉得差點摔倒,他背包裡的大鐵罐可是這輩子所有的積蓄,哪肯放手?這個反應讓大家更添疑惑,年長者自恃身份不便動手,那些年輕弟子卻沒什麼忌諱,幾人一齊上前把張玄圍住,見他拚死不鬆手,便有人衝他揮起了拳頭。

鐵拳半路被截住了,張三握住那人的手腕,甩手扔了出去,其他幾人還想對他出手,拳頭還沒打出,就眼前一花,被張三幾腳踹開了。

那幾個弟子都是姬凱教的,他們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姬凱自覺臉上無光,立刻衝上來向張三發起攻擊。

張三不想跟姬凱正麵衝突,虛晃了兩招,誰知他拳腳狠硬,接連不絕地殺過來,把張三從張玄身邊逼開,與此同時,人群中有人祭起道符,寒光一閃,那道道符便衝到了張玄麵前。

張三看得真切,卻被姬凱攔住,來不及返回,情急之下索魂絲揚手飛出,將那道符卷起甩到一邊,隻聽咄的一聲,符籙在空中炸成碎片,他又驚又怒,那是斬殺惡鬼時用的雷符,要不是他攔得快,張玄勢必被震成重傷。

院中弟子眾多,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做的,但能將雷符用得這麼淩厲的該是門中有點頭臉的人物,卻因一言不合對一個孩子下毒手,他惱怒之下也明白了這些人的動機——一切都是借口,他們隻是想要內丹而已,至於內丹會用在哪裡,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雷符被張三一招就擊破了,姬凱見索魂絲繞在他腕間,陽光下銀光飛爍,說不出的霸戾,不敢再逼近,隻站在遠處指著他喝道:“把內丹交出來!或者把你的徒弟留下!”

麵對色厲內荏的吆喝,張三傲然而笑:“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

“你!”姬凱氣得臉色發青,冷笑:“你想貪下狼妖內丹助自己修行,卻不顧師父死活,真是豈有此理!”

“我沒有!”

“不是你就是你徒弟,誰能擔保這件事不是你指使的?”

“我能!”

張洛一聲大喝震住了在場吵嚷的眾人,他是現任掌門,掌門發話,下麵的弟子都一起閉了嘴,他穿過人群,大踏步走到張三麵前,看著他,朗聲道:“就算張珽之被逐出師門,他還是我的師弟,他的為人我來作保!”

“師兄,曾是同門師兄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張雪山在旁邊察言觀色,淡淡說:“但身為掌門,理要放在情義之前,你明知他帶來的孩子古裡古怪,卻還這樣維護,那把師父生死置於何地?”

張雪山一語中的,門下弟子的情緒又被他鼓動了起來,他不等張洛反駁,又接著說:“姑且不論這孩子是什麼精怪,現在弟子們也隻是想知道實情,如果他們心裡沒鬼,就該坦然讓我們搜身,而不是一味回避,我們天師宗義懲惡揚善,不徇私情,可是你看張三,他出手就傷了我們的弟子,這樣的人師兄你還認為他心裡有正邪之分嗎?”

他說得合情合理,張洛無法再堅持,轉頭看張三,又看看張玄,神情有些複雜,張三已經明白了張洛的心思,躬身向他施了一禮,張洛一愣,就聽他說:“謝師兄信任,張三這次回來見過師父,心願已了,就此彆過。”

“珽之!”

張洛喚了張三的原名,聲音急切,像是在暗示他不要一意孤行,但這份擔憂也隻限於他,他知道張洛為了保自己,會把張玄推出去,所以先封住了他的話,他不需要任何人維護,而他要維護的人,也沒人可以帶走。

他沒再讓張洛為難,手垂下,將索魂絲繞於掌間,環視四周,傲然道:“張玄是我的弟子,彆說他沒拿內丹,就算拿了,那便拿了,又待怎樣?”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一片嘩然,連張洛也一臉震驚地看他,隻有聶行風知道張三是故意的,他把所有問題都攬到自己身上,不讓彆人再去找張玄的麻煩。

聶行風來到這個魘夢中也許隻是過隙瞬間,但他覺得已跟張三師徒在一起呆了很久,張三為人灑%e8%84%b1不羈,平時散漫慣了,這是聶行風第一次見他如此氣勢,那句話說得任性張狂,直穿人心房,讓人莫敢直視。

這樣張揚的一個人,是無法融於冷漠古板的門派中的,更甚至他這樣說,完全將自己置於了危險境地,果然,聽了張三的話,張雪山整張臉都氣白了,冷笑:“混帳,你居然為了個妖孽說出這種話來!”

張三付之冷笑,不再理會他們的叫囂,拉過張玄的手轉身就走,兩旁弟子想攔,卻懾於他的氣勢不敢靠近,最後還是姬凱沉不住氣,衝上前,冷笑道:“想走,先把內丹交出來!”

再看到張三手中的索魂絲,他的眸光變得更加熱切,說:“把索魂絲也留下,這是天師門下的寶物,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擁有!”

姬凱說畢,伸手就去奪,張三閃身避開,也不跟他多做糾纏,快步向外走去,其他人見姬凱動了手,也紛紛上前阻攔,眼看局勢一觸即發,張洛大聲喝道:“都住手,難道你們要同門相殘嗎?”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聽到同門二字,張三動作微頓,卻有人趁機拔劍刺了過來,他躲避得稍慢,衣服下擺被劃了個大豁口,張玄看到有人偷襲師父,立刻掏出匕首,向那人刺去,金鱗撞在對方的劍上,脆響聲中,長劍被震斷了數截。

張玄人小,沒多少力氣,長劍完全是被金鱗原本的神力震斷的,但這輕輕一刀,足夠震懾所有人,隻見那匕首通體純金,一縷淡色清氣環繞在刃上,看不出是何鑄造,曲星辰在遠處看得真切,失聲叫道:“那匕首……”

曲星辰跟白狼相處得最久,馬上覺察到匕首上附了它的元神內息,但匕首神力太強,白狼的元神被神力吞裹,他又不敢肯定,不過心神激蕩之下無暇想太多,以飛快速度衝過去,向張玄伸過手來,喝道:“把匕首給我!”

張玄好不容易從神獸那裡得到的寶貝,怎麼可能送出?見曲星辰眼眸赤紅,舉止癲狂,急忙側過身將匕首護住,反問:“我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呀?”

“那是夜淩的,把夜淩的東西還我!”

曲星辰邊說邊向張玄抓來,被張三攔住,曲星辰不是張三對手,幾招過後就被甩了出去,張雪山等人卻經曲星辰的話提醒,注意到張玄手中的匕首,發覺匕首上除了狼妖靈力外,還有其他神力,他們彼此使了個眼神,同時上前向張三攻來,張洛看得氣急,高呼住手,奈何眾人各懷心思,這時候都打紅了眼,哪有人聽他號令?

張三武功法術修為高深,根本沒把眾人放在眼裡,張玄從小受他教誨,人雖小,動起手來卻毫不含糊,師徒二人配合默契,院中門人雖多,卻根本攔不住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很快就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路衝了出去。

張雪山哪肯讓他們逃掉,急忙招呼弟子們攔截,但大多數人還是看掌門臉色行事,張洛雖然沒說放人,但也沒下令抓人,門下弟子摸不清狀況,又見張三氣勢凶猛,都不敢逼近,到最後就隻有張雪山和姬凱等幾名為首弟子跟張三相搏。

數人聯手,才勉強接住張三幾招,曲星辰功力尚淺,根本無法靠近,他幾次想衝上去搶匕首,都被索魂絲逼開,要不是張三手下留情,他早已受傷了。

眼見張三越戰越勇,破開人牆到了外麵,曲星辰急怒交集,他不像張雪山等人抱有私心,但他對白狼內丹的眷念卻比任何人都重,他恨一切鬼魅精怪,更恨為了內丹而殺死白狼的人。

短短時間內看著狼妖慘死,內丹被奪走,自己卻連近身都做不到,曲星辰一直以來壓製的恨意猛地勃發而出,眼神落到簷下某個物體上,心一動,鬼使神差般的,衝過去拿了起來。

黝黑沉重的獵槍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冰冷感傳給曲星辰,卻無法驚醒他此刻的怒意。冬日山間多野獸,為了防止野獸靠近,宅子裡都有放置獵槍,沒人知道是誰把獵槍放在這種顯眼地方的,曲星辰更不會多想,他現在大腦完全被恨意充斥著,看著在陽光下金光燦燦的匕首,隻想到一件事——殺了所有精怪,因為他們該殺!

8、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