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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抬起的一瞬間,又頓住了。

這真的不是陷阱?

他想起周監正給他的批語,想起中了幻覺墜入山崖,想起那粒鑽入他身體裡的橙色光點,想起腦中莫名多出的許多知識,猶豫了。

「老大,你嚇死我們了!」名叫趙梅的女子撲了過去,嘰嘰喳喳說起來:「纜車墜下來後,我們都沒事,就是不見你!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被那位先生抱著,昏迷不醒,嚇死我們了!」

「先生?哪位先生?」斐鳶問道。

斐仁烈注意到她的聲音,與記憶中的不同。

記憶中的小姑娘,聲音清脆悅耳。這個女子的聲音,則帶著微微的沙啞和質感,充滿成熟的韻味,還有不容察覺的冷傲與疏離。他抿著%e5%94%87,抬頭迎上她探過來的視線。一觸之下,兩人都不由微怔,一絲說不出來的異樣從兩人心底升起。

似曾相識?斐鳶心中冒出一個念頭,看著前方煙色長髮高高束起,身形高大至少有一米八五,麵孔冷峻,猶如雕塑般的男人。似從螢幕裡走下來的大將軍,身上還帶著征戰的氣息,不禁又驚艷又心動。

頓了頓,笑道:「多謝先生救了我。還請先生留下聯繫方式,等我出了院,再設宴感謝先生。」

手術床被推著從身前經過,斐仁烈低頭看著女子,她長得很漂亮,並不輸於他見過的那副麵孔。但這個她又是不同的,她美得慵懶,美得張揚,美得疏離,美得冷艷。兩張麵孔在他腦中交替出現,漸漸的,那張粉團團一般的麵孔淡去了。

那張粉團團一般嬌嫩的麵孔,撐不起這雙沉靜、疏離的眼睛。

這張麵孔,才是她的真麵目。

「斐仁烈。」他沉聲道,「我的名字。」

斐鳶訝了一下,隨即笑道:「那可是巧了,先生跟我一個姓。說不定,五百年前我們是一家呢。」

五百年前是一家?斐仁烈的眼睛一閃,何止五百年前,就在昨天,他們還是一家。

當然,現在不一樣了。

他低低笑了,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以後我們也是『一家』。」他格外用力咬著「一家」兩個字,看向她的眼神,帶著無法忽視的強硬與勢在必得。

斐鳶的眼中幾乎立刻就浮現出排斥來。她是個性格強硬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對她態度強硬。收回視線,淡淡說道:「小梅,替我招待斐先生。」

趙梅立刻應道:「是,老大。」看向斐仁烈道:「先生,您住哪裡,我送您回去?」

斐仁烈微微一頓,搜索著腦中的信息,幾乎立刻就想好說辭:「我才從國外回來,並沒有固定的居住地方。劇組已經殺青了,我最近沒有檔期,倒是想在這裡休息一陣。」

「我對這一帶熟,我帶先生去賓館!」趙梅多聰明啊,幾乎立刻就明白了斐仁烈的意思。她想起方才斐仁烈對斐鳶的一番略顯失禮的表現,心裡止不住地偷笑。走在前麵引路,帶著斐仁烈出了醫院。

一路上,趙梅不斷打聽斐仁烈和斐鳶的關係:「斐先生,你跟我們老大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這些年一直沒有聯繫嗎?」

斐仁烈心裡感激這個女子遞給自己名片,對她倒是客氣:「我們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他一貫寡言,雖然表現得客氣,在趙梅眼中還是不好親近。

見他神情冷峻,眉宇間掛著淡淡的惆悵,趙梅不覺腦補出這個人喜歡老大,老大卻不喜歡他,他苦苦追求的狗血情節,竟同情起來:「斐先生,我們老大這些年雖然交過男朋友,都不長的,她很少對人動心的,說不定就是念著先生你呢?」

一邊說著,一邊打探斐仁烈的神情。

見他似有觸動,立即又接著說道;「雖然我沒有你認得老大的時間長,但是我這幾年一直跟著她,對她的脾氣倒是瞭解一些。我們老大啊,看著疏離冷漠,不好親近,其實她是很孤獨的一個人。隻要走近她的心,她就對你特別好。」

將斐鳶如何關照她一家的事情,一股腦兒倒了出來,「老大是個很好的女人!」

斐仁烈聽著一件件事跡,愈發覺得,她就是他心裡念著的「小姑娘」。

聽聽,她對自己人特別好——阿容可不就是這樣?

想到這裡,不由得%e8%83%b8悶,也不知道阿容後來想通沒有,是不是還找阿鳶報仇了?

「到了。」出租車停下,斐仁烈收回思緒,跟著趙梅進了賓館。

趙梅留下鑰匙就要走,斐仁烈攔住她道:「趙小姐,能不能請你幫我買一身衣服?」他無故來到此處,身無分文,連正常衣裳也沒有一身,隻能向趙梅求助了。

趙梅看著他一身戎裝,不禁一笑:「行。」

「我最近資金周轉不靈,一時半會兒還不了你,我打個借條給你。」斐仁烈說著,從一旁拿了紙和筆,親自寫了借條給她。

趙梅接過借條,不禁笑了:「斐先生可真客氣,既然如此,這借條呀,我直接給我們老大。到時你要還錢,隻管找她還去。」說完,咯咯笑了一聲,跑走了。

趙梅心裡想著,斐仁烈可真有手段,人家追姑娘,都是送花送禮物。他倒好,借錢給自己買衣裳。

這倒是很對老大的胃口,如此一來,老大那樣摳門的脾氣,哪裡還能放他走?

甚至,她心裡還替斐仁烈想好了應對的法子:如果老大非要找他還錢,他可以將衣裳一脫,直接肉償了。想到這裡,一路笑得前仰後合,進了知名品牌男裝店,狠狠買了幾身貴得離譜的男裝,打包給斐仁烈送去了。

連同衣服一起,給斐仁烈送去的還有兩千塊的現金。

「斐先生,我們老大最討厭花花草草,最喜歡實際耐用的東西……我們老大胃不好,吃不了硬的,也不喜歡甜口……」趙梅巴拉巴拉講了一堆,才放下東西走了。

回到醫院,趙梅被一幫無良的人圍住:「那位斐先生住哪裡?是什麼劇組的?今年多大?沒有女朋友吧?他什麼時候再來?」

「老大呢?我先匯報給老大。」趙梅推開一眾無良的傢夥,進了病房,將欠條交給屠飛鳶,笑瞇瞇地道:「老大,這是那位斐先生打的欠條。」

斐鳶接了欠條,看著上麵的數字,微微皺眉。

「老大,人家救了你耶。」趙梅說道,「而且斐先生從前還認得你的,又不是騙子,拿著欠條也不怕他賴賬的。」

斐鳶瞪了她一眼:「我又沒說什麼。」

她不是這群沒眼力勁的傢夥,斐仁烈那一身穿著打扮,他們以為是拍戲的道具,她卻一眼看了出來,那絕對不是道具。

隻看他劍柄上鑲嵌的寶石,絕對是極品鴿血紅,摳下來一顆就不知道賣多少錢了。估計是哪裡的公子哥兒,玩cos來了。心裡想著,將欠條交給趙梅收起來,抱怨道:「憑什麼一樣墜下來的,你們什麼事都沒有,就我摔得這麼狠?」

趙梅笑得沒心沒肺,衝她擠眉弄眼:「若不摔這一下,怎麼遇見大帥哥?」

斐鳶剜她一眼,揮手全都攆出去了。一個人躺在安靜的病房裡,蹙眉凝思,她什麼時候認識過這個人?

晚上,斐仁烈一手捧著花束,一手提著飯盒,過來探望費鳶。他已經脫下那一身戎裝,換上了西服。趙梅的眼光很不錯,挑的藏藍色西服與同色條紋領帶都很適合他,將他挺拔的個頭襯得更加筆直,簡直比店裡的模特還要有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明明告訴他,老大不喜歡花花草草,他怎麼還買花?」趙梅嘀咕道。今晚她值班照顧斐鳶,見斐仁烈來了,立刻起身站到一邊,將床前的位置讓給斐仁烈。

斐鳶被趙梅洗腦了一下午的愛情故事,膩歪得不行,見到斐仁烈來了,倒是高興了一下:「多謝斐先生來看我。」

「你吃過了嗎?」斐仁烈將花束放在床頭,提了提手裡的食盒向她示意道。

斐鳶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趙梅插嘴道:「我們老大還沒吃呢,斐先生帶了什麼?」

「帶了粥和水果。」斐仁烈坐在床邊,將食盒打開,一邊往外端東西,一邊說道:「我跟廚房說你不能吃硬的,又說你失血過多,廚房就熬了這個送來。」

五星級賓館的服務很貼心,他隻吩咐了一聲,他們就把飯做好送來了。

「多謝斐先生。」斐鳶見狀,也不好推拒了,謝過之後,叫趙梅道:「過來幫我一下。」

趙梅「哎呀」一聲,拍著腦袋說道:「真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斐先生啊,麻煩你幫我照顧我們老大吃飯吧。」嘻嘻一笑,一溜煙兒跑了。

斐鳶的臉色頓時很不好看,斐仁烈卻是低低笑了,也不說什麼,端起碗拿起勺,吹了吹還熱著的粥,送到斐鳶的嘴邊。

斐鳶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不熟,但是看斐仁烈一副自然而然的樣子,好像她太在意似的,也不多想了,道了聲謝,就張口含了下去。

斐仁烈本身就是話少的人,秉承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下來也不怎麼說話。隻把碗端得穩穩的,耐心細緻地吹涼了粥餵過去。

斐鳶是什麼氛圍都適應的,偏偏這會兒不知怎麼了,有些坐立難安。她眼角微抬,看見一粒圓潤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再往上看,是堅毅的下巴,帶著男性獨有的線條。再上方,一雙冷峻的眼睛,若有似無地看著她。

她不敢再往上看,垂下眼,認真吃飯。鼻尖嗅到一絲絲似香水又非香水的氣味,從他的指尖傳來,帶著一縷清冽,很是好聞。

「聽趙梅說,你從前認得我?」費鳶低聲問道。

第182章 番外之穿越到現代(四)

斐仁烈舀粥的動作頓了頓,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是認得你。」

「你的意思是,我不一定認得你?」斐鳶微微挑了挑眉。

斐仁烈低低一笑:「你認不認得我,還要問我嗎?」

斐鳶不禁也笑了。

這一番交談,之前那股奇怪的氣氛便似乎不見了。等到吃完飯,斐仁烈端了削好的水果,用牙籤插了餵過來。

「我自己來。」斐鳶說道。她傷了半邊肩膀,另半邊還是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