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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起來,將手裡的籃子遞過去:「三嬸熬了一碗豆沙,你嘗嘗。」

劉氏在家裡包豆沙包,熬了一鍋豆沙。見屠小玉回來,說了那一番話,心裡頓時熱乎得不行。便舀了一碗豆沙,直接就過來了。值錢不值錢的,來日方長,總有見人心的時候。

「晚上三嬸把豆沙包都包好了,送過來給你吃。」劉氏又道。

才說著,忽然「砰」的一聲,一塊磚頭從上麵落下來,眾人齊齊嚇了一跳。

「對不住,手滑了。」齊暉三兩下跳下來,撿起落下的磚頭,張口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對屠小玉點點頭,又攀上高高的架子,動作矯捷靈敏。

劉氏打量幾眼,忽然說道:「你仔細著些,萬一砸到人,可不是小事。」

「曉得了。」齊暉連道幾聲,一臉歉意,再不朝這邊看了。

劉氏才收回目光,瞥了自家閨女一眼,見屠小玉垂著頭,耳朵尖兒都紅了。

「我們走了。」劉氏抓起屠小玉的手,就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事,皺了皺眉,低聲說道:「阿鳶,你是不是給了胡氏一件東西?」

屠飛鳶微訝,劉氏怎麼知道的?轉念一想,胡氏怎麼可能憋得住,必定要四下炫耀的。便說道:「嗯,我感念她來我家通風報信,送了她一件小玩意兒。」

「你覺著是小玩意兒,旁人可不這麼覺得。」劉氏皺了皺眉,「胡氏在村裡四下顯擺的,我瞧著那邊知道了,定要來鬧,你仔細著些。」說著,指了指老二家的方向。

屠飛鳶點點頭:「我曉得了,多謝嬸子提點。」

「那我們走了。」劉氏牽起屠小玉的手,往外走了。

好巧不巧,才走到門口,迎麵看見一人。吊梢眼,稀疏眉,一臉刻薄相,不是老二家的又是誰?

「走開!」榮氏看見劉氏,愣了一下,隨即撥開她往裡走,口裡叫道:「煙妞子,你是不是給了胡氏東西?你的心咋那麼外向啊?前陣子我叫你給我一根玉簪子,你不給,非要我五百文買你的。如今倒好,值幾兩銀子的東西,你眼也不眨就送了胡氏!」

白玉扳指已經被村民從二兩銀子咋呼到四五兩銀子。

「你長沒長眼?喊誰煙妞子呢?」劉氏折身走回院子裡,指著榮氏的鼻子就罵道:「這院子裡,還有一個人生得比你煙嗎?若叫也叫你煙婆子才對!」

榮氏瞪眼,拍開她的手:「你罵誰呢?生不出帶把的賤婦!怎麼有臉出現在我麵前?一連生兩個閨女,還被人休了一個,我要是你,早都投河了!」說著,啐了一口。

劉氏氣得臉色變了,擼起袖子要跟榮氏撕起來:「你說啥?你再說一句?老娘活撕了你!」

「說的就是你!沒用的東西!一個帶把的也生不出來!瞧瞧你家大閨女,親娘喲,被人騎脖子上拉屎,怎麼還有臉活喲?」榮氏不甘示弱,抬手跟劉氏撕打起來。

李氏聞言,也氣急了,到牆邊拎了掃把,加入進來:「你胡咧咧啥?玉兒招你惹你了?狠心腸的狗東西,你滾,別在我家院子裡!」

「老天爺啊,有這樣當娘的嗎?自己吃香喝辣,不管兒孫死活呀!」榮氏挨了一下,哭天搶地起來。

「這都是阿鳶掙的,跟娘沒半文錢乾係!你有什麼不服氣的?老屋被你佔了,傢俱被褥被你截了,啥都被你拿走了,你還想拿走啥?」劉氏冷笑道。

這件事一直是劉氏的心病。她嫁給屠大河這些年,從沒在屠老漢和李氏手裡得到過什麼,一切都被榮氏奪走了。榮氏貪婪不夠,天天到二老跟前纏磨,屠大河心裡憋氣,偏偏又孝順,好容易狠了狠心拉著她們娘幾個自立門戶,再不跟二老來往。

第135章

這些年過得倒也平靜,劉氏心裡的不甘,漸漸變淡了。隻不過,每次看到榮氏,仍舊是氣恨難平。

「是我拿走了嗎?分明是給屠家的子孫了!」榮氏挺直%e8%83%b8膛驕傲說道。

劉氏噎住,一句話也辯駁不出來。看著榮氏得意的嘴臉,氣得臉都猙獰了。

這時,忽然從天而降一坨泥巴,「啪嗒」一聲,落在榮氏的臉上。恰巧榮氏得意大笑,嘴巴大張著,於是有一塊滑進她的嘴裡。頓時,榮氏臉色一變,哇哇大吐起來。

「對不住,手一滑。」齊暉的聲音從上麵響起。聽起來沒有半絲歉意,而是陰冷不已。

榮氏吐掉泥巴,又到井邊舀了水漱口,才破口大罵:「賊小子,你——哎喲!哎喲!」

話音沒落,一坨一坨的泥巴如雨點般砸下來,榮氏很快就變成一個泥人。竟不止是齊暉了,其他人也效仿起來。甚至,上麵開始掉磚頭,砸得榮氏嗷嗷大叫。

開玩笑,屠小玉這麼好的姑娘,這賊婆娘居然敢欺負,他們誰能願意?

這些人都是大老粗,最喜歡的姑娘,便是屠小玉這種溫柔漂亮的。自從見了屠小玉,一顆心就被勾去了,哪怕聽說她嫁過人,那顆心也沒減半分,反而更加憐惜她。

劉氏指著狼狽的榮氏,哈哈大笑:「阿鳶,玉兒,這就是單腳%e9%9b%9e,就生得這樣。」

「娘,您就看著我被欺負?」榮氏看向李氏說道。

李氏「呸」了一口:「該!」當著外人的麵,揭她大孫女兒的短,李氏厭惡透了榮氏。提著笤帚,朝榮氏當頭打過去:「滾!別髒了我家院子!」

李氏還氣榮氏進門喊小孫女兒「煙妞子」,一肚子惱火,提著笤帚,一直把榮氏打出大門:「再敢來,打斷你的%e8%85%bf!」

上方的侍衛們紛紛吹起口哨:「奶奶,你真厲害!」

這些人年紀都不大,都在二十歲左右。這些日子以來,都熟悉了,見著屠老漢和李氏,也都叫爺爺奶奶很順口了。

李氏提著笤帚走回來,還有些喘:「什麼東西?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

眾人便又安撫一番,等李氏消了氣,劉氏便牽著屠小玉走了。

這番一鬧,日頭便又西斜了許多。屠飛鳶叫李氏歇著,自己去做晚飯了。等到飯做好,斐仁烈和周監正也回來了。眾人一起吃了頓飯,屠飛鳶又倒了一斤酒出來,算是犒勞大家。

隻不過,喝完之後,屠飛鳶笑瞇瞇地道:「這頓酒是周大人請的,大家快謝謝周大人。」

「謝謝周大人。」侍衛們紛紛說道。

周監正的臉色頓時綠了:「屠姑娘,不帶這樣的!」

「你不請,難道要我請?」屠飛鳶脆聲說道,「你好意思說,大家好意思聽嗎?」

「不好意思!」侍衛們紛紛應道。

周監正氣得一肚子火,朝斐仁烈發起來:「你教的好手下!」

屠飛鳶笑瞇瞇地收起碗筷,然後洗了新買來的罈子,準備釀酒。

阿容坐在旁邊給她幫忙,他聰明伶俐,比屠飛鳶做得還好些。屠飛鳶如今使著他,愈發順手了,漸漸十分喜歡:「明早你跟他們去打獵,你自己打到多少,都給你吃。」

阿容點點頭,然後說道:「阿鳶最喜歡吃什麼?我打來給阿鳶吃。」

屠飛鳶隻覺窩心極了,摸了摸他的頭:「你分一隻%e9%9b%9e%e8%85%bf給我就好了。」

一眨眼,二十幾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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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葡萄酒釀出來了,一共五十斤左右。屠飛鳶取了四十斤,借了三七駕車,帶著阿容往鎮上行去。

就在兩人離開不久,大牛村來了一群神秘人。個個穿著銀色衣裳,裹著兜帽,隻露出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看得人心寒。

「我感覺到了,就在那邊!」一人指向大牛村口的大樹下。

胡氏坐在村口的大樹下,正跟村婦們閒話,忽然一個穿著奇怪的人站在麵前,頓時嚇了一跳:「你是誰?要幹啥?」

「不是神子?」那人盯著胡氏典型的農村婦人的臉,目光落在她的拇指上,聲音一厲:「這是誰給你的?」

胡氏摀住白玉扳指:「你要幹啥?打劫啊?這是我的,我死都不給!」才說罷,驀地銀衣人手中拔出利劍,擱在她的脖子上,頓時間嚇得嗷嗷叫起來:「給你,給你,我不要了!」

「你從哪裡來的?」不等她拔下戒指,銀衣人喝道。

胡氏連忙指向北邊:「那邊,最北邊有一戶人家,他們家小孫女兒給我的!」心裡暗暗呸了起來,屠飛鳶給了她啥呀?還當是好東西,原來是賊髒!才想把白玉扳指擼下來,驀地眼前銀光一閃,卻是利劍當頭砍下……

「我們走!」眼見著胡氏的腦袋骨碌碌滾下來,銀衣人沒再看,打頭帶人走向北頭。

胡氏怔怔地坐在原處,不明白銀衣人為何又放過自己了?心裡砰砰直跳,隨即趕緊把扳指擼下來。卻在這時,白玉扳指忽然從中斷裂,掉落在地。斷口光滑,一絲兒不平都沒有。

「啐,還當是寶貝,原來是贗品!」胡氏罵了一聲。

午後,屠飛鳶和阿容才回來。

剛進村,便被胡氏攔住了。

「你這個丫頭,你害死我了!」胡氏將斷裂的扳指丟在地上,「你哪裡來的不乾不淨的東西,硬塞給我?人家認得,要殺了我!幸虧我命大,才撿回一條命!」

「誰要殺你?」屠飛鳶垂眼,隻見扳指的斷痕光滑無比,不似自然斷裂,眼神一沉。

胡氏將上午的事道來:「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我?」

「我們走!」屠飛鳶一聽胡氏將家裡的位置透露給銀衣人,頓時臉色大變。

扳指是周監正給阿容的,說是掩護阿容的行蹤。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仍是找來了,但必定是月聖國的人無誤!

「你別跟著我,你躲起來!」跑到一半,屠飛鳶忽然站住,把阿容往反方向推。

阿容搖頭:「我不。」他聰明絕頂,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猜到家裡有危險。不容屠飛鳶多說,兩手抓起她扛在肩上,飛快往家裡跑去。

眨眼間,到了家。

阿容把屠飛鳶放下,一手將她護在身後,一手將虛掩著的大門打開。頓時,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從院子裡飄了出來。

進去一看,血跡染紅了院子地麵,到處是乾涸發沉的褐色,腥臭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