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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很快過去。待到快吃飯時,呂先生走過來說道:「屠姑娘想吃什麼?我去取飯。」

屠飛鳶放下手裡的賬簿,走過去道:「不知曹掌櫃可在輕塵酒樓?我想去找他。」

「屠姑娘找他做什麼?難道屠姑娘還沒放棄找人?」呂先生驚訝地道。

「並不是,還有一件其他事,要請曹掌櫃幫忙。」屠飛鳶說到這裡,笑了一下,「多謝先生關心。這件事卻不難,隻需曹掌櫃動動嘴皮子就可,想來酬金我還付得起。」

呂先生點了點頭,說道:「你跟我一起走吧。曹掌櫃不一定在,他十分忙的,要看你的運氣了。」

鎖了門,兩人往輕塵酒樓行去。

屠飛鳶還是第一次去輕塵酒樓,從前隻在路過時見到過,並沒有進去仔細看過。這一回跟在呂先生的身後,才發現輕塵酒樓建造得廣闊大氣,雅俗同趣,兼之乾淨爽朗,盆景擺設也都是花了心思的,擱在現代至少也是三星級。

「曹掌櫃在不在?」呂先生抓過一個小夥計問道。

小夥計見是呂先生,便說道:「掌櫃的在樓上見貴客呢。」

「咱們等一等。」呂先生對屠飛鳶道,又對小夥計吩咐了一聲,「一會兒曹掌櫃忙完了,就說我帶著屠姑娘,有事見他。」

「您說,帶著『屠姑娘』來的?」小夥計打量屠飛鳶幾眼,忽然說道:「曹掌櫃說過,如果是『屠姑娘』來找他,就立刻報給他。」說罷,恭敬地拱了拱手,「我這就報給掌櫃的去。」

屠飛鳶聽罷,不由得也是驚訝,沒料到有這樣的待遇。

「看來曹掌櫃還真是看重你。」呂先生有些高興,也有些擔憂。

三樓,貴客廂房。

「十萬兩,不能再高了。」金絲楠木圓桌兩邊,分別坐著兩人。

一人大腹便便,拇指套著翠綠的玉扳指,手裡搖著一把折扇,一臉笑瞇瞇的神情。

另一人身著煙衣,身形頎長,麵孔年輕,約莫二十歲出頭。皮膚蒼白,帶著一絲病容,眉宇間更有一絲倦氣。

曹掌櫃滿臉笑瞇瞇的神情:「既然勞動華公子親自從京城來,這件事曹某不答應便不厚道了。既然如此,老規矩,三個月後,來取消息。」

「多謝。」華廷玉微微頷首,站起身來,也不多言,抬腳向外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便聽廂房的門被敲響了:「掌櫃的,您曾經提過的那位『屠姑娘』來了,跟呂先生一起來的,說有事相商。」

「好!」曹掌櫃眼睛一亮,從桌邊站起身來,「哈哈哈,終於把她等到了!」

昨天晚上,有個姓鄭的來打聽消息,曹掌櫃便猜到了。最遲明日,屠飛鳶便要找上門來。

「是什麼人,讓曹掌櫃如此激動?」華廷玉站在門口,等曹掌櫃走過來,便並肩下樓。

曹掌櫃哈哈一笑:「是一個我很欣賞的人,一會兒華公子見了,可不要太驚訝。」

兩人下了樓,往一樓行去。還剩幾層階梯時,曹掌櫃的笑聲便響起來:「屠姑娘呢?在哪裡?快上樓來,我叫一桌好菜,招待你們。」

華廷玉更驚訝了,他長途跋涉從京中來,與曹掌櫃定了十萬兩的交易,也沒見曹掌櫃如此熱情留他吃飯?不由得對那位「屠姑娘」更加好奇起來。

下一刻,一個身影便出現在視野中。煙,胖,土。華廷玉看了一眼,便微微蹙眉,移開目光,去搜尋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身影。

正是晌午時分,大廳裡的客人很多,一片熱鬧喧嘩,不絕於耳。華廷玉移動著視線,尋找那位令曹掌櫃哈哈大笑並做東請吃午飯的「屠姑娘」,然而他審視了一圈,入目所見皆是俗人俗物,並沒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人物出現。

第82章

「曹掌櫃。」就在這時,兩道聲音先後響起。打先的是一個男子聲音,溫文儒雅,倒也沒什麼出奇。倒是後麵響起的那一個聲音,清脆悅耳,好似風中銀鈴,令人耳目一新。

華廷玉收回視線,看向發出銀鈴一般聲音的方向,但見一名煙胖女孩微笑上前,不由得瞳孔一縮!怎麼會如此?這不是方才被他評價為煙、胖、土的姑娘嗎?她難道就是那位「屠姑娘」?不可能!

然而事實給了他一巴掌,隻見曹掌櫃哈哈笑著招待兩人:「老呂,屠姑娘,你們快快隨我上樓,有什麼想吃的儘管點,這頓我做東。」

華廷玉已經走下最後一階樓梯,而屠飛鳶正好踏上第一層樓梯,擦肩而過時,華廷玉不由得微微側目,看向這個令他看走了眼的女孩。

煙,皮膚□煙。胖,足有一百三四十斤。穿著打扮不能更土了,半新不舊的棉布衣裳,繡了朵野花的青布鞋子,這一身加起來值個幾十文錢?

華廷玉愈發不懂,她究竟有何出奇之處,令曹掌櫃對她另眼相待?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華公子,曹某尚有貴客招待,恕不遠送。」

「告辭。」華廷玉收回目光,對曹掌櫃略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屠飛鳶親耳聽到,曹掌櫃放著那位打扮貴氣不凡的華公子不招待,反而稱呂先生和她是貴客,心裡對曹掌櫃的籠絡人的手段更高看一眼,笑著說道:「曹掌櫃如此高看我,可真是折煞我了。」

曹掌櫃哈哈一笑,尋了一間天字號包廂,推開門領著呂先生和屠飛鳶進去,又叫了一名小夥計,吩咐道:「將這幾日呂先生常點的菜,都上一份。再將咱們酒樓的拿手菜,分別上一份。吩咐廚房裡麵,快些做好端上來。」

「是,掌櫃的。」小夥計應聲下去了。臨走之前,多看了屠飛鳶一眼。

屠飛鳶心裡苦笑,曹掌櫃如此待她,若是後麵再提起一些事,隻怕她難開口拒絕。然而,難開口也要開口,她可不是死要麵子的人。為了裡子,她可以一點兒麵子也不要的。

「掌櫃的,屠姑娘今天隨我來,其實是有事情請掌櫃的幫忙。」呂先生見著事態的發展,也瞧出一些苗頭來,眼見著曹掌櫃熱情得過了頭,心裡也擔憂屠飛鳶把持不住,故此開門見山,把來意道了出來。

曹掌櫃朝他看了過來:「我不知道?還用得著你說?你以為掌櫃的我做東吃飯,是為了你?自然是為了屠姑娘的大駕光臨。」

他身為輕塵酒樓的掌櫃的,暗地裡身份更是不凡,此時做低伏小捧人,換了哪個年輕點兒的都免不了飄飄然。若非屠飛鳶有過前世的閱歷,此時隻怕也要得意了去。被他一哄,便生出千裡馬遇伯樂之感,從此死心塌地為他做事。

「掌櫃的切莫如此抬舉我,我當不起。」屠飛鳶不卑不亢地道,「今日前來,乃是求掌櫃的一件事,我的酬金已經備好了。」說罷,從懷裡取出帕子包著的一小包東西,放在桌上。不等曹掌櫃開口,把屠小玉的事情簡單道了出來。

「我們屠家不如鄭家勢大,他們若是強搶,我姐姐必定給他們搶走。他們家又有銀子,若是打官司,我們也不一定得到公正的裁決。所以昨日我厚顏搬出曹掌櫃的名頭,嚇了他們一嚇。今日前來,便是懇請曹掌櫃將我的狂言圓過去。」屠飛鳶說道。

曹掌櫃聽罷,麵上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便知道了此事。今日見屠飛鳶來,以為她是投誠來了。沒想到小姑娘倒是狡猾,同他一本正經談生意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曹掌櫃心裡高看她一眼,臉上卻淡淡的:「屠姑娘的酬金是什麼?」

「是一道新菜。」屠飛鳶伸出手,將方纔置於桌上的小包拿起來,拖在掌心慢慢轉動。

曹掌櫃聽到這裡,來了興趣:「屠姑娘以為,什麼菜會讓曹某心動?」

屠飛鳶%e5%94%87角微勾:「還請曹掌櫃吩咐下去,烤一盤羊肉上來。外焦裡嫩,切得豆腐塊大小,什麼材料也不必放,隻隨盤盛一小碟細鹽出來。」

「烤羊肉?」曹掌櫃愣了一下,「烤羊肉有什麼好吃的麼?羊肉腥膻,人們大都不愛吃,屠姑娘莫不是投機取巧,哄我來了吧?」

屠飛鳶見到他的反應,便知眼下人們不愛烤羊肉,不僅不失望,反而笑得更燦爛一些:「掌櫃的,你可是要發財了。」

什麼最賺錢?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最賺錢。屠飛鳶帶來了螃蟹,曹掌櫃隻要吃第一口,就會將螃蟹推廣出去。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是如湧而至?

「羊肉雖然腥膻,但是醃得妙了,便將腥膻去掉大半,隻留三分,便是旁的肉都比不過的美味。」屠飛鳶說道,「掌櫃的別急,等到烤羊肉上來了,加上我這一味料,保管好吃。」

阿容那樣不喜羊肉,那天還不是狼吞虎嚥吃許多?屠飛鳶很有信心。她今天要推銷出去的,不止是烤羊肉,而是烤肉整個行業。樒汁烤肉,烤培根肉,烤羊肉,烤羊%e8%85%bf,烤牛裡脊,烤牛%e8%88%8c,烤牛筋……乃至烤蔬菜,烤饅頭片兒。

如果曹掌櫃不喜歡烤羊肉,不是還有那麼多呢?總有一味,會叫他吃得險些吞了%e8%88%8c頭。

「來人,烤一盤羊肉上來。」曹掌櫃叫了小夥計,吩咐下去,「曹某就拭目以待了。」

一旁,呂先生看著屠飛鳶淡然安定,彷彿心中自有山嶽盤定,不由得心中鬆了口氣。他就怕屠飛鳶不小心被哄,忘了初心。畢竟,被曹掌櫃哄走的好姑娘、好小子,可是不計其數。

「掌櫃的,我還想打聽一件事。」屠飛鳶忽然又開口道。

曹掌櫃輕叩桌麵:「屠姑娘又想打聽什麼?不怕我又收酬金?」

屠飛鳶便笑道:「便是千萬酬金又怕什麼?即便我此時付不起,來日方長,三年後、五年後、十年後,難道也付不起?」

「哈哈哈,屠姑娘的這份自信,曹某真是欣賞。既如此,屠姑娘請說,但凡我知道,必知無不言,且不收屠姑娘的診金。」曹掌櫃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屠飛鳶卻神情一肅:「敢問曹掌櫃可知『月聖國』的方位?」在屠飛鳶想來,曹掌櫃這樣走南闖北的人,見識廣泛,說不定便知道呢?

「月聖國?」曹掌櫃聽罷,眼中露出一絲奇異,「屠姑娘從何處聽來?打聽這個做什麼?」

屠飛鳶的臉上露出一絲歉意:「我是替別人打聽的。那人叫我保密,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