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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鳶充耳不聞,抓住婦人的衣襟,用力一撕。隻聽「刺啦」一聲,婦人的大半個膀子便露了出來。

「醜八怪,不要臉的賤貨,敢勾引老子,老子打死你!」斐鳶身子一轉,%e8%85%bf一抬,一腳把婦人蹬進河裡。

隻聽「撲通」一聲,婦人栽倒進河裡,砸起一片水花。連吃好幾口河水,不禁驚叫起來:「救命!救命啊!」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河岸上的人全都驚住了。

屠老漢和李氏看著自家小孫女兒,亦是發起愣來,小孫女兒在做什麼?

「倘若大夥兒沒有看到這一幕,隻聽王有祿說嬸子勾引他,大夥兒信是不信?」斐鳶視線一轉,看向站在河岸上呆愣的眾人,「我不知道王有祿是如何同大夥兒說的,但是我雖然生得醜,也不會做出那種事,給家中蒙羞。」

通過王有祿的話,以及婦人們的指指點點,斐鳶大致猜到事情的經過。

必是李露兒與王有祿見少女不肯保守秘密,將她溺至昏迷,丟在河邊。而後做下圈套,令人誤以為少女勾引王有祿,反被王有祿嫌棄地踹進河裡,又對外說李露兒救了她。

苟且通姦,顛倒煙白,害人者反成了救人者。思及王有祿欺侮李氏,腳踹屠老漢的一幕,斐鳶的眼中閃過冷厲。

「李姑娘,你不是好心的很嗎?怎麼還不去嬸子家喊人,叫他們來接人?」斐鳶半轉過身,看向河岸上的李露兒。

河岸上,做壁上觀的李露兒,望著斐鳶冷厲的眼神,心裡一緊。

斐鳶收回視線,看向河裡:「嬸子,對不住了,王有祿不在,無人與我對質,我隻好請你來配合我重現之前的場景了。」

此時,站在河岸上的眾人,紛紛反應過來。一時間,臉上的表情精彩得緊。

「小賤人!你等著瞧!」婦人在水裡撲騰著水花,狠狠罵道。

隻見已經有人下去撈那婦人,斐鳶勾了勾%e5%94%87,扶起李氏道:「爺爺奶奶,咱們回家吧。」

走上河岸,擦過李露兒身邊,斐鳶的腳步頓了頓:「李姑娘,紙包不住火……」一個邪魅的笑容浮現在斐鳶的%e5%94%87邊,捉姦要捉雙,她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可要小心!」

李露兒看見她邪魅的笑容,不禁渾身汗毛豎了起來!

死肥妞,她那是什麼眼神?李露兒思及屠飛鳶前後種種異狀,心中驚異不已,一時竟沒了主意。耳邊聽見那被救起來的婦人扯著嗓子大罵:「敢捉弄老娘!老娘撕了她個小娼婦!」

「作死的小娼婦!打了老娘三個耳光!老娘不撕了她,下輩子投胎做畜生!」婦人擰著**的衣角,破口大罵。

李露兒眼珠一轉,心中計定,跑下河岸來到那婦人身邊,口裡譴責道:「阿鳶怎麼能這樣?」一邊抽出手帕,擦著婦人身上的水跡,關切地道:「嬸子嗆著沒有?阿鳶也真是的,怎麼變成這樣了?就算為了洗清嫌疑,也不能這樣對嬸子?」

「什麼叫變成這樣?小娼婦從來都不是個好貨!」婦人叉腰大罵,「不要臉的小蹄子,一肚子骯髒煙水!勾引了王有祿,還妄想清白,我呸!」

第3章

隻見婦人滿眼怨毒,李露兒的眼神閃了閃,又挑撥幾句,便從河邊離開了。繞了一條小路,往何家的方向去了。

「你怎麼來了?」何青雲好奇地看著身前容貌姣好的未婚妻道。

李露兒低著頭,水蔥似的手指在身前絞動著,委屈地道:「我,我可能得罪屠飛鳶了。」便把之前在河邊對婦人們說的那一套,略加改動,對何青雲講了一番。

「我沒想到,她的名聲因此毀了。」李露兒絞著手指,滿麵委屈,漸漸淚水湧了出來:「我隻是想救她的命,我沒想到會這樣。」

何青雲聞言,頓時憐惜地道:「是她自己行為不端,累了名聲,與你何乾?」

「可是,我怕……」李露兒垂首抽泣,肩膀輕輕聳動,「我是村裡親事說得最好的姑娘,她是村裡最難說親的姑娘,我怕她因著恨我,便來破壞你我的親事……」

「露兒別怕。」何青雲一臉正氣地道,「倘若她恩將仇報,我不放過她!」

「當真?」李露兒抬起頭,淚眼朦朧地道,「不論她說什麼,你都不會信嗎?」

「那是自然。」何青雲說道,眼中閃過輕蔑。一邊是嬌俏貌美的未婚妻,一邊是又煙又矮的醜八怪,孰是孰非,還不清楚嗎?

另一邊,被屠飛鳶攙著離開的屠老漢和李氏,走出老遠都沒回過神來。

「阿鳶,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奶奶帶你去看大夫。」最終,雖然覺著小孫女兒變得奇怪了,但是對小孫女兒的擔憂卻佔了上風,李氏摸了摸斐鳶的臉蛋兒說道。

斐鳶不著痕跡地蹭了蹭李氏的手心,餘光瞥見屠老漢被血染紅的衣袖,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奶奶,我們去王大夫家吧。」

「哎喲,那快點去!」李氏一聽,頓時著急起來,連忙打頭往村西頭王大夫家去。

斐鳶沒有哪裡不舒服,到了王大夫家,隻把屠老漢往前一推:「王大夫,我爺爺的手臂受傷了,您快瞧瞧。」

「我不要緊,阿鳶先讓王大夫瞧瞧。」屠老漢往後縮著,隻把斐鳶往前推。

「爺爺,我騙你的,我怕你不肯來看手臂。」斐鳶也不瞞著了,直接說道。

屠老漢不由得愣住了。倒是王大夫嗬嗬一笑,看了一眼屠老漢的手臂,拿出藥酒和繃帶,拉他坐下包紮起來,口裡說道:「你家阿鳶可真貼心。」

屠老漢此時也反應過來,嗬嗬笑道:「那當然,我們家阿鳶可是好孩子。」

包紮完手臂,屠老漢非要王大夫給斐鳶也瞧瞧,斐鳶搖頭道:「我什麼事也沒有,就是落了水,又怕什麼?天氣這樣熱,就當洗了個澡。」

王大夫見她眼神清明,說話有條有理,打量幾眼,收起藥箱:「屠大爺,您家阿鳶沒事。」

屠老漢這才放心,站起身來,摸了摸身上,不由一頓:「我身上沒帶錢。等我回去拿,一會兒就給你送過來。」

「不著急,您得空送來就成。」王大夫瞥了一眼屠老漢滿是補丁的衣裳,搖了搖頭。

一家三口從王大夫家出來,李氏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阿鳶,王有祿是怎麼欺負你的?」

「阿鳶餓不餓?天可真熱,咱們快點走,回家吃飯去,鍋裡蒸了你喜歡的豆角。」屠老漢不等李氏說完,就打斷她道,並不悅地瞪了她一眼。這種事,有什麼好問的?

斐鳶的眼睛閃了閃,點了點頭:「嗯,我餓了。」

她的爺爺奶奶,乃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竟然有人敢欺負他們!眼前閃過王有祿抬手掌摑李氏,腳踹屠老漢的場景,斐鳶的眼中一片冷沉。

「阿鳶?」感覺到小孫女兒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尋常的氣息,屠老漢嚇了一跳,忙道:「阿鳶啊,你心裡若有委屈就跟爺爺奶奶說,爺爺奶奶給你出氣,可不許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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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鳶眼神一閃,點了點頭:「我知道,爺爺。」

王有祿,他是村長家的小兒子了不起?姐姐是鎮上大戶人家的姨娘又怎樣?哥哥在縣衙裡做事,就能一手遮天?膽敢對爺爺奶奶做這一切,早晚叫他還回來!

斐鳶眼中一厲,數個方案在心中閃過。

回到家,才走進院子,李氏便推著斐鳶進屋:「快把身上的濕衣裳換了。」然後,走到灶邊,揭開雖然老舊,但是刷得乾乾淨淨的木頭鍋蓋,一邊往蘆葦編成的筐子裡拾著窩窩頭,一邊歎氣道:「咱們家的傻孩子,何時才能不受人欺負?」

屠老漢用籠布包著手,從鍋裡端起一小碗蒸豆角,想起小孫女兒騙他看大夫的情形,乾巴巴的臉皮綻出一朵花來:「你知道什麼?阿鳶心裡懂事。」

「阿鳶,怎麼還沒收拾好?吃飯了。」李氏端了蘆葦筐子進屋喚道。

「就來。」隔壁的小屋子裡,斐鳶正拿著一把缺了一小半齒的梳子,吃力地梳著濕漉漉的頭髮。耙了幾遍,才勉強把河邊上沾到的砂礫耙去大半。隨意拿了塊布條,將頭髮鬆散綁在腦後,就放下梳子往正屋裡去了。

「餓壞了吧?快吃。」李氏把小半碗蒸豆角放在斐鳶跟前,又從筐子裡拾出唯一一塊白麵饅頭,擱在斐鳶的碗裡。

斐鳶坐下來,瞄了一眼筐子,低頭拿起饅頭掰成兩半,一半擱到李氏的碗裡,一半塞進屠老漢的手裡:「爺爺吃,奶奶吃。」

「哎喲!」李氏驚叫一聲,把饅頭拾起來放回斐鳶碗裡,又從屠老漢手裡的奪過來,一同塞給斐鳶:「阿鳶不是最喜歡白麵饅頭的嗎?怎麼給我們了?」

「方纔在河裡的時候,我看見了水鬼,長得那麼醜,那麼凶。」斐鳶抬起雙手,沖李氏比劃道:「他說,如果我不孝敬爺爺奶奶,就把我的腸子勾出來炸著吃!」

「啊!」李氏聽了,驚得睜大眼睛,半晌沒言語。

屠老漢卻嗬嗬笑了,伸手摸了摸斐鳶的腦袋:「阿鳶一直都孝順,爺爺奶奶都知道,阿鳶吃吧,阿鳶吃飽了,爺爺奶奶就高興。」

老人不是傻子,方才被斐鳶哄了看大夫,便知道小孫女兒的心裡也有些機靈勁兒。此時一聽,立刻就反應過來。

斐鳶垂下眼睛,低聲說道:「阿鳶不想被水鬼勾腸子。」

爺爺奶奶最怕她哭了,斐鳶再清楚不過。癟起嘴,醞釀起來。不多時,眼睛裡就湧出霧氣,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第4章

她生得煙,臉蛋又圓滾滾的,這樣一哭,憨氣裡麵就帶了點兒嬌。雖然還是不好看,但是惹人疼。哪怕屠老漢看穿了斐鳶的小心思,也不由得心疼起來:「阿鳶莫哭。」

「阿鳶快別哭,奶奶吃,爺爺也吃。」李氏不如屠老漢心思細膩,隻當小孫女兒被水鬼嚇著了,連忙把兩塊白麵饅頭拿回來,自己一半,屠老漢一半。塞給屠老漢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快吃,再惹阿鳶哭,晚飯沒你的份。」

斐鳶垂下眼睛,拿起一塊雜麵窩窩,飛快掩住彎起的嘴角。

吃過飯後,斐鳶端了碗筷出去洗涮。李氏想要阻攔,被屠老漢拽了拽,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