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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有點田 送君十裡 4209 字 1個月前

因為作畫之人是安王妃,而畫中的內容又是安王妃的別苑中的場景,韓度月很自然地進行了聯想,這畫作中的兩人該不會就是安王爺和安王妃吧?

很快的,玉屏郡主便為韓度月解答了心中的疑惑:“我曾聽父王提起過,當時父王與母妃第一次見麵,便是在曾是皇室行宮的母妃的別苑中,想必母妃所畫的便是那時候的場景吧?”

安王妃聽了這話,麵上閃過一絲詫異,顯然並未料到玉屏郡主竟然會知道這些事:“你父王是何時向你提起這些的?我怎都不知道?”

安王妃之所以作了這幅畫,其本意自然是因為想到了與安王爺之間的種種,但她讓玉屏郡主和韓度月來看這幅畫,卻不過是想找個人閒聊一下,排解心中憂思罷了。

在安王府中,除了她自己與安王爺之外,便也隻剩下玉屏郡主這個女兒是這王府中的主子了。

“父王之前可是和我說起過很多,從前和母妃之間的事情呢,”玉屏郡主淡淡一笑,頗有些調侃意味地道,“父王還和我說,他之所以向聖上討了那個別苑送給母妃,便是為了這個。”

這話讓安王妃不禁有些愣然,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玉屏郡主又看了眼畫作,笑道:“我才從那別苑回來,楓葉如今紅得正好,若是母妃當真懷念曾經的時光了,倒不如與父王再去走一遭呀。”

安王妃隻失態了片刻,便回過神來,淺笑道:“不過是閒來無事作幅畫罷了,哪有你說的那般吶。”

若是玉屏郡主稍微觀察得仔細一些,便能看出安王妃麵色的不自然,隻是她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幅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韓度月注意到了一些細節,隻是不敢冒昧猜測,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麼。

“女兒也隻是隨口一說,至於該怎麼打算還是要母妃做決定的。”玉屏郡主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又回頭看了韓度月一眼,目光裡略帶調侃,像是在說,“你看我之前帶你去了個好去處吧,那裡可是我父王和母妃的定情之處呢。”

韓度月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默默地低下了頭。

安王妃又笑著和玉屏郡主閒聊了幾句,便將兩人趕了回去。

等回到了玉屏郡主的院子,她才招手叫了身邊的貼身丫鬟過來,也不避著韓度月,直接問道:“我離開這兩日,府上可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婢女看了韓度月一眼,見玉屏郡主神色平常,這才低聲答道:“之前李尚書似乎送來了拜帖,想要登門致歉,王妃本也答應了,隻是後來不知怎的沒有來。”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事嗎?”玉屏郡主繼續追問道。

“在李尚書送來拜帖之後,王妃似乎曾從去書房見過王爺,隻是具體說了什麼奴婢並不知曉。其他的,便沒發生什麼了。”婢女如實道。

玉屏郡主點了點頭,揮手讓婢女退下了。

動物中隻剩下她和韓度月兩人,玉屏郡主這才說出自己的疑惑:“小月,你方才也發現我母妃的不對勁兒了吧?”

當著玉屏郡主的麵,韓度月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當下便坦誠地點了點頭:“王妃看起來好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或許和那幅畫有關係?”

玉屏郡主沉默了片刻,忍不住輕嘆了口氣:“不怕你笑話,我父王與母妃雖然一直舉案齊眉,看似十分恩愛,其實這其中也有一些不為外人道也的事情。”

這下韓度月有些不知該如何接口了,她知道很多大戶人家的後宅都是非常複雜的,更何況是安王府了。

隻是安王妃畢竟是玉屏郡主的母親,無論是作為身份尊貴的王妃,還是作為長輩,韓度月都沒有立場開口評論什麼。

玉屏郡主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笑著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了,你今日要去找宋公子嗎?”

她和二王妃的情況其實也有些相似,雖然周圍圍著很多人,但是很多心事都找不到真正可以傾訴的對象,如今終於有了韓度月這樣真正的朋友,她自然很想多傾訴一下。

“我這幾日都會留在這裡陪著你,不會去找他,”韓度月不太能拿捏玉屏郡主此時的心境,隻能盡量善解人意地道,“雖然我可能拿不出什麼好主意,但是如果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話,我也是很樂意聽的。”

玉屏郡主笑了下,當時並沒有多說什麼,不過等到當天晚上她和韓度月一起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道:“其實我覺得父王是很喜歡母妃的。”

韓度月轉頭認真地看向玉屏郡主,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覺得母妃明明也是很在意父王的,我小的時候是和母妃住在一起的,每次下人說父王要過來的時候,母妃都會讓小廚房精心準備父王愛吃的飯菜,也會精心打扮一番,”玉屏郡主的聲音很輕,就像是講悄悄話一般,“ 但是等到父王真的來了,母妃卻又是另外一翻模樣了。每次在父王麵前,母妃的表現總是淡淡的,即便也會笑,但我能看出母妃並沒有笑得很開心。 ”

說到這裡,玉屏郡主稍微停頓了一會兒,又笑了一下,才繼續道:“當時我並不知道母妃為什麼會這樣,還以為她是像我一樣有些害怕父王,才會如此呢。”

韓度月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聆聽者,除了聽之外,也偶爾回應一下,於是她便開口道:“原來你小的時候會害怕你的父王呀?”

玉屏郡主嗔了韓度月一眼,語調倒是因此輕快了少許:“父王的性子一向粗獷,說話的聲音都大得嚇人,我當然會有些怕他了,這有什麼好笑的?”

第531章 夜話

“我哪有笑話你,害怕自己的父親本就是很正常的嘛,”稍微調節了氣氛後,韓度月問道,“那後來呢?”

玉屏郡主將自己的胳膊墊在腦後,聲音輕緩地繼續道:“後來父王的身邊便有了其他的女人,父王添第一房妾室的時候,我還和母妃住在一起,那一日她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但當我半夜醒來的時候,卻發現母妃正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

就算是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世道,大概也不會有女人真的希望自己的夫君還有其他女人。

但世道如此,就算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當你真正麵對的時候,也隻能忍著、憋著,甚至還要在人前故作大方,以表現自己的賢惠。

對比韓度月當然很看不慣,但是除了看不慣和覺得惋惜、無奈之外,她也做不了其他什麼事。

身為堂堂安王妃,大概從她嫁進安王府的那一日起,她便已經清楚知曉自己的夫君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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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要做的、能做的,便是牢牢坐穩安王妃的位置,為安王爺打理王府中的庶務,甚至於,她還要主動為安王爺添加新人。

“那一夜母妃大概一晚都沒睡,但是第二日她還要笑%e5%90%9f%e5%90%9f地去接那個妾室遞來的茶,”玉屏郡主的聲音裡多了些悵然、心疼,還有無奈,“甚至就連我,雖然前一晚親眼看到母妃枯坐窗前,但第二日我仍無法從母妃的臉上看出任何異樣之色。母妃一向如此,她對什麼事都能隱忍得過去,她大概已經習慣了將自己的心思藏起來吧。”

因為之前曾被算計過,韓度月之前一直都覺得安王妃是個老謀深算、精於計謀的人,也因此對她有些恐懼,如今聽了玉屏郡主的話,韓度月對安王妃的想法頓時有了微妙的變化。

大概無論多強硬的人,都會有柔軟得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的一麵,安王妃確實精於算計,但是她對於平郡主這個女兒卻是實打實的好。

而且身為安王妃,她也確實有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難言苦楚,這是之前韓度月所不知道的,如今知道了,感覺自然會有所不同。

“父王的第二個妾室,是母妃親自安排接進王府的,”玉屏郡主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講述道,“那時候我還是和母妃住在一起,因為擔心她會難過,那晚我窩在她的身邊睡覺。半夜的時候我又醒了,這次母妃沒有再一個人坐在窗邊,隻是睡夢中仍然緊皺著眉頭。”

“後來我便離開了母妃的院子,有了自己的住處,而父王又先後多了兩個妾室,母妃的表現一直都是淡淡的,”此時玉屏郡主已經閉上了眼睛,隻是聲音卻仍在緩慢地繼續著,“我曾經詢問過母妃關於那些妾室的事,母妃卻隻是告訴我,有些人存不存在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你會不會被他們所影響。”

韓度月覺得這話似乎有些道理,但有些人的存在註定了會對你有所影響,是怎麼避都避不開的。

“莫非大概並不想被那些人所影響吧,但是我覺得她的心裡終究還是在意的,隻是她早已經隱忍習慣了,從不將自己的想法表露出來,”玉屏郡主的心思自然比不上安王妃的深沉,但作為安王妃的女兒,朝夕相處間,她對自己的母親自然也是比旁人要了解一些,“母妃她活得其實很累……”

韓度月抿了抿脣,帶著些小心翼翼問道:“那今日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才會讓王妃將心事外露呢?”

“我猜測,或許是因為我吧。”玉屏郡主嘆息著笑了一下。

韓度月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你離開王府之前應該還沒有出什麼事吧?而你這兩日又都不在王府之中,怎麼會是因為你呢?”

“母妃平日裡對什麼事都很是克製,除非有要事要與父王商議,一般她從不主動去找父王,所以父王大概一直都覺得,母妃隻是性子太淡了一些,”說起雙親的事情,玉屏郡主的語氣也是帶著謹慎的,“但是這次因為我的事情,母妃便時常過去同父王商議,大概便是因此,才讓父王瞧出了端倪吧。”

不得不說,玉屏郡主雖然沒有經歷這件事的過程,但是卻猜的和實情差不多,也不知該說她聰明,還是真的對自己雙親的事太過了解了。

韓度月稍微消化了一下,便明白了玉屏郡主話中的意思。

大概就是安王妃從前對什麼事都沒有太大興趣,所以才會讓安王爺誤會了她性子淡泊,而經歷了玉屏郡主的事情之後,安王爺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妻子並非性子淡泊,隻是沒有遇到讓她真正在意的事情罷了。

倘若安王爺對安王妃也隻是表麵的情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