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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 Twentine 4413 字 1個月前

力身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陳路被萬昆的動作嚇了一跳,怕出狀況,牟足了勁要衝過來。

王力睡得迷迷糊糊,完全沒有想到有人會拍他肩膀,他回過頭,還沒看清人是誰,已經被一拳打在下顎上。

王力腦子一糊,瞬間就倒了。

這整個過程還不夠三秒鐘,陳路都還沒來得及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萬昆已經在他頸部又補了一下,王力就跟個死人一樣躺在地上。

陳路過來,天氣明明寒冷,他卻一身的汗。

“完了?”

萬昆用腳把王力翻過來,臉朝上,他點了一根煙,陳路連忙說:“彆點煙啊,被人看見咋辦。”

萬昆的聲音裡還帶著一股沒有睡醒的低啞,“怕就彆做,做就彆怕。”

陳路無話可說。

萬昆手裡夾著煙,站在王力身旁,說:“打斷一條%e8%85%bf吧。”

陳路看著萬昆,萬昆卻沒有看著他,在夜色中,他一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王力,陳路聽見他的低語。

“你可以再揚我的飯試試……”

陳路沒應聲,萬昆忽然轉過頭,“動手啊。”

陳路一愣,“我?”

“當然是你。”萬昆走過來,夜幕遮蓋住表麵,這樣的情形讓陳路產生一種錯覺,似乎萬昆才是他們當中更加成熟的那一個,他對陳路說:“想合夥做事,除了你信我以外,也得讓我信你才行。”

陳路幾乎毫不猶豫地過去,萬昆蹲□,捂住王力的眼睛和口鼻,陳路眥目,一腳踩在王力的脛骨上,王力昏迷之中渾身一抖,尿流了出來。

萬昆一邊抽煙一邊跟陳路往回走,半路上,他跟陳路說:“在人身上,最有效而且不致命的擊打部位就是下顎,在拳擊比賽裡這裡被稱為擊倒開關,銅頭鐵臂瓷下巴,聽過沒。”

陳路一片茫然,“沒聽過。”

“擊打這個部位會讓人瞬間眩暈,就像你拉屎的時候使完力氣然後突然之間站起來是一樣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萬昆無謂地一笑,“讓人揍過唄。”

陳路說:“經驗多了就知道了是吧。”

萬昆看他一眼,“經驗多?不,我隻被彆人這麼打倒過一次。”他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低聲說:“我不會被人得手兩次。”

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輕輕地笑出來,自言自語地說:“不過也不一定……”他抬頭,還是有點沒有睡醒,看著灰沉沉的天,長舒一口氣。

“好想快點到晚上。”

☆、第三十九章

王力是自己醒過來,疼得嚎叫,才被發現的。

五點不到,救護車來了,王力被抬走。陳路一早上都在悶頭抽煙,他一夜亢奮,到了早上,臉上的表情看著都有些猙獰了。

萬昆路過他身邊,彎下腰在他旁邊說:“你這樣子,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是你做的?”

陳路掐滅煙頭,上外麵洗臉。幾個工友打了早飯回來,在屋裡聊開了。

“你們誰知道情況,怎麼救護車還來了?”

“對啊,王力怎麼了?”

“好像說是%e8%85%bf折了。”

“%e8%85%bf折了?他大半夜的尿個尿也能把%e8%85%bf尿折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萬昆靠在床上,跟他們閒聊,“可能是碰見鬼了。”

一個工友聽見,忍不住嘿了一聲,“是虧心事做多了吧。”

這幾個人都不是吳立權帶來的人,他們跟張濱比較熟,對吳立權他們那夥人明麵不說,暗地裡也相互看不順眼。

“真他媽活該。”一個人說,“就不知道傷成什麼樣,趕緊打包行李回老家吧。”

萬昆站了一會,出去了。

王力的消息中午才傳了回來,脛骨骨折,少說四個月才能好。陳路過來,跟萬昆說:“我聽說人被嚇著了,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萬昆說:“彆管他,乾活。”

下午的時候有人過來問情況,可淩晨四點啊,一**累成狗的工人睡得正熟,誰知道情況啊。大家你不知我不知,問情況的人就走了。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這肯定是有人給王力給黑了。

在這種縣級市的工地裡,什麼事情都能發生,王力平時為人張揚,又能裝,喜歡欺負新人,這大家都看在眼裡。王力仗著自己是老工頭帶來的,進項目早,經驗多,就一直壓著其他地區的人,除了他們本幫的,其餘工友對他都煩的很。

幾個工頭開了個小會,討論了一下。因為最近輝運正在評市裡的文明工程,過幾天還有總公司的人要下來視察,工地鬥毆這種事是萬萬不能發生的,就算發生了,也得當沒發生。

工地給王力包了醫藥費,又買了車票,送他回老家養傷,也算仁至義儘。於是傍晚時分這件事已經被定性成為“起夜尿尿不小心摔斷了%e8%85%bf”。

晚上有人來幫王力收拾行李,居然從他床底下的袋子裡翻出兩把砍刀來,陳路把這事說給萬昆聽,萬昆哼笑一聲,沒評價。

“操,幸虧他媽先下手了。”陳路惡狠狠地說,“我怎麼沒順道把他襠也踩一腳呢。”

萬昆斜眼看他一眼,說:“這就有點過了啊,命出事命根子也不能出事。”一邊說,還一邊隔著牛仔褲拍拍自己那個位置。

陳路恥笑一聲,沒理會他。

萬昆走了個狗屎運,之前想的幾種後續方案通通作廢,一下班,衣服一%e8%84%b1,換上了件新的。

陳路打完飯,來到萬昆身邊,他一天一宿沒休息,人已經很疲憊了,可臉上的興奮勁還在。

“剛剛張工找我談了,一期的活我倆乾!明天我們去采購一下用具,熟悉一下業務,對了,還得跟他們物業打聲招呼。”

萬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間一句上。

“明天采購?”

“嗯,張工說的,給了點錢,明天咱倆上勞務市場看看,那旁邊全是賣這個的。”

萬昆點頭,拍拍陳路肩膀,“陳哥,都靠你了。”

陳路一愣,“啥?”

“我的運動會啊。”萬昆說,“本來還想著要裝病的,現在正好。”

陳路想起來,皺眉說:“你真要去那什麼運動會?”

“嗯。”萬昆拿出手機,把屏幕當鏡子使,扒拉扒拉頭發。

陳路看著他,“你乾啥呢?”

萬昆放下手機,說:“我晚上有事,你忘了?”

“你就不累?”陳路左右看看,然後湊過來,低聲說:“我現在太陽%e7%a9%b4直突突,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也累啊。”萬昆的語氣裡確實帶著一點疲憊,“但沒轍啊。”

“怎麼了。”

萬昆把手機屏幕打開,晃了晃,上麵剛好來了一條短信。萬昆狀似無奈地說:“你看,女人嘛,就是粘人。”

陳路眯起眼睛看,“白褲…..”

萬昆瞬間合上手機,“你吃你的飯。”

陳路直起腰坐回去,“那我不管你了,我是要早點睡了,再不該他媽猝死了。”

萬昆收到何麗真的短信,緊著扒了兩口飯,然後回板房把飯兜拿出來,今天飯兜格外的沉,因為裡麵多了一顆鉛球。

這鉛球是他趁著中午休息時間跑去最近的一家體育器材店租來的。

本來店裡是隻賣不租的,但這顆鉛球也被用了好多次,是店老板自己玩的,賣也賣不了,萬昆說了幾句好話,告訴他自己是體育學院的,想練習一下,就三十塊錢一晚上租來了。

何麗真還是站在工地門口的地方,萬昆過去,她衝他笑笑,說:“下班了?”

“嗯。”▽思▽兔▽網▽

何麗真看著看著微微皺起眉頭,“你黑眼圈怎麼這麼重,沒有睡好麼?是不是睡眠時間不夠,加班了麼?”

“沒啊。”萬昆說著,把手裡的布兜拎起來一些,“我借來鉛球了,走,我找地方陪你練。”

何麗真有點擔心,“你要是累了就彆練了,反正我那也是——”

“哎呀走了走了。”萬昆先邁開步子,順手把何麗真的手攥住。何麗真被他拉著,走在工地旁的人行道上。

何麗真覺得很不好意思,她想抽出手,可萬昆大手攥得緊,她掙不開,後來她發現她手隻要一用力,萬昆的拇指就會輕輕一動,就好像安撫她一樣。

何麗真也不動了,由他牽著。

何麗真是一直悶頭走,根本沒抬頭看,她但凡看萬昆一眼,就能看出他這鎮定都是裝出來的,那牙咬的,嘴%e5%94%87抿成薄薄的一道線了。

萬昆心裡都緊張成**了。

何麗真這麼一放鬆,他心跳也慢慢變平穩了。

他眼睛看著路,腦子卻全在手上。

何麗真走著走著,發現萬昆忽然站住腳步,她以為到了,結果萬昆轉了個彎,拉著她往回走。何麗真有點奇怪,抬頭看他。

“沒到?”

萬昆一臉淡定,“還沒。”

何麗真定睛看了他一會,忽然說:“是走過了吧。”

萬昆依舊一臉淡定,“剛吃完飯,走走路運動一下。”

“……”

何麗真轉過頭看著路,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萬昆一哆嗦,偷偷看她一眼,何麗真知道他在看她,卻也沒有轉頭,她看著眼前的路,笑著說:“嗯,多運動一下也好。”

萬昆忽然就放鬆了,他的手也不再用力。

他的手送到隻要輕輕一動,就能拿開,可何麗真依舊被他牽著。

有了些微縫隙的兩隻手裡,吹過一絲風,何麗真才察覺,自己的手背涼涼的,那是沾了萬昆手心的汗。

她覺得那清風如此溫柔。

於是兩隻手,從攥著,變成拉著,一路來到離工地兩條街外的一片空地上。

何麗真沒有來過這裡,問萬昆:“這是哪?”

“這裡以前是公園。”萬昆終於鬆開了手,把布兜放到一邊,說:“後來有開發商買了這片地,說要建個商場,結果建了一年多老板被抓起來了,地就閒置了。”

這裡隻有一盞路燈,天色暗下來,路燈把他們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何麗真轉頭四處看了看,這裡環境還很好,有樹有草,空氣難得有些清新。

“這裡沒彆人的。”萬昆放下東西,看到何麗真四顧周圍,說道。

何麗真一愣,想起之前在采石場的事情,說:“我沒看人,我在看風景。”

萬昆笑了一下,說:“這破地方有什麼風景。”他從布兜裡拿出鉛球,像玩棒球似地單手抓著,一上一下活動手腕。

何麗真震驚地看著,“你那鉛球是假的麼。”

萬昆說:“真的假的等會你就知道了,我陪你跑一圈步,先熱身,現在天氣冷,彆在拉傷了。”

何麗真說:“剛剛不就是走來的。”

“那夠什麼。”萬昆把外套一%e8%84%b1,裡麵是件灰色短袖,緊貼著身體,他伸直手臂,拉伸幾下,說:“東西放在這就行,圍著這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