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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者心甘 七重暖 4188 字 1個月前

一樣,所以杯子才會碎掉。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上天給她的機會到了時限,而三十歲的生日就是這段情緣的盡頭。

而這個想法在她之後的幾次失去意識中被數度驗證,甚至最近的一回,她好像看見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己,那個空空蕩蕩的病房,無人問津。

既然是相親相愛的戀人,顧信茗的反常顧又寧不會感覺不到。他對她一貫是霸道中夾雜著溫柔,連哄帶嚇就問出了實話。

「所以你是說,這是你跟我在一起的第二個十五年,而第一個的結局是,我出軌了,你自殺了?」聽完顧信茗的講述,顧又寧攏著眉問。

顧信茗點點頭,卻被他用食指重重地彈了一下。

「你幹嘛,很疼誒……」顧信茗捂著額頭,淚眼汪汪地瞪著他。

「疼醒你這個傻瓜啊。」顧又寧扒開她的手,幫她揉了幾下。

「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顧信茗小聲地嘟囔。

「你說什麼?」顧又寧凶巴巴地挑起眉。

「沒……什麼都沒說。」

看在她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顧又寧不介意告訴她一個秘密,「我曾經夢見過你說的那兩個人。唔,我是指另外的顧又寧和顧信茗。」

「那是我。」她不滿地糾正。

「好,都是你。」顧又寧笑著點頭,把她繞了進來,「那說不定顧又寧也隻有我一個呢?」

「誒?」顧信茗驚呼出聲。

「顧信茗隻有一個的話,沒道理顧又寧卻有兩個吧。」顧又寧把她抱在懷裡,「你覺得我會出軌嗎?」

懷裡的人用力地搖搖頭,髮絲蹭到他的衣服上起了靜電,亂七八糟地翹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不試著相信那個人也沒有愛過別人呢?」顧又寧循循善誘著,反正他有得是理由來說服她。

懷裡的人身體僵了一瞬,原本以為被傷害的記憶刻骨銘心,現在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淡。那些前塵往事,她沒有刻意遺忘,卻也有些想不起來了。

顧又寧揉揉她的頭髮,將她抱得更緊。

眼看著就到了顧信茗三十歲生日的前夜,這一晚顧又寧特別熱情,纏了她好久才肯放過她。

最後一次終於結束,顧又寧伏在她汗濕黏膩的身體上,頓了頓,輕聲在她耳邊說,「信茗,生日快樂。」

黑夜中,顧信茗睜開眼,身旁的人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熟睡。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還是走去了客廳。

她沒能看到的是,在她離開後,本該熟睡的人睜開了眼睛,眼神一片清明。

顧又寧曾經連續很久的時間在做同一個夢,夢裡是雪白的病房,他的信茗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像是在懲罰他一樣,無論他怎麼叫喊,都不肯醒來看他一眼。

他不懂,直到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那個人不是經常來,每次都是西裝革履,一身疲憊。有時是沉默地坐上一陣子,有時他也會絮絮地跟她說一些話。

然後他漸漸知道了,兩個人都以為對方愛上了別人,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境地。

這個夢境太過真實,每每醒來之後,他都痛苦得像是真正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他開始加倍地對顧信茗好,像是怕她像夢裡那樣走掉。

他想,那種事情他絕對不要經歷第二次。

他簡直不敢回想那個顧又寧在第二天早上醉酒醒來發現倒在客廳的顧信茗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痛徹心扉,心如死灰,莫過於此。

她問他為什麼要提前說生日快樂,他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因為怕來不及,怕沒有機會再說一次。

也許他所擁有的幸福隻是虛幻的,但是他想,他已經向她證明了,他們在一起,絕對是幸福的。

顧信茗拿出紙和筆,跪坐在地毯上,開始提筆寫字。

人生的際遇誰也無法斷定,上一次她的三十歲生日,伏在茶幾上寫的是遺書,而這一次——

給十五歲的我:

去勇敢地愛吧,不用懼怕跌倒,相信你所愛的人。

未來的我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

***

顧信茗經歷了一係列的檢查,疲累讓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厚重的窗簾遮住了窗,房間裡一片黑暗,她分不清白天黑夜。

有個模糊地身形站在床尾,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她愛了很多很多年的顧又寧。

「又寧,我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在夢裡我們重新走過了相識的十五年。」

「哦,是美夢嗎?」

在她昏迷不醒的日日夜夜裡,他亦像做了很長的夢,夢裡有仍在相愛,沒有互相折磨的他們。

但是他從未夢見過結局,所以不知道他們的終點到底如何。

顧信茗躺在床上對他招招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他。

張開雙手,抱住他寬厚的肩膀,才終於有了些許實感。

她想對他說一句話,不需要說出口,她想他能夠感受得到。

不管過了多少個十五年,顧又寧一直都是我心目中,這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

☆、夏之庭&方舲番外 原點

方舲曾經問過好友一個問題,至今沒有得到答案。

十幾歲時的愛情,是愛情嗎?

高中時代的方舲一直都是父母和老師眼裡的乖乖牌,她自己卻不以為然,不是她不叛逆,是懶得那樣。

某天她慣例去學校後山的秘密基地,路上竟然碰到了受傷的同班同學。

那個男孩子叫什麼來著,夏之庭?好像是這麼一個名字。

一個跟她形成鮮明對比的男孩子,慣性逃課,在她的印象裡,幾乎沒在課堂上見過他。

他老師頭痛的源頭,家長口中的差生,此時狼狽地一身是傷出現在她眼前。

方舲想也沒想就拉起他的手臂,帶他去了醫務室。

也許是命中注定,那天醫務室的老師不在,方舲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處理這點外傷不是問題。

夏之庭乖乖地任憑他擺佈,那是方舲第一次為人包紮,雖然沒有包成粽子,但也好不到哪去。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悄悄揚起嘴角,方舲抬頭瞥他一眼,哼了一聲,「不許笑。」

「哦。」他當真聽話,不再笑了。

這下輪到方舲詫異了,傳聞中天天和一些社會青年鬼混的夏之庭同學竟然這麼好說話。

她清了清嗓子,「我幫了你,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夏之庭的眼裡露出疑問,「你想怎樣?」

「當我的小跟班吧。」方舲笑著說。

其實方舲當時隻是隨口那麼一說,誰也沒想到夏之庭真的照做。

他乖乖跟著她一起上學,跟班主任講落下太多功課怕聽不懂,所以想和班長同桌。

而班長正是方舲。

其餘的時間夏之庭一直黏著她,那也是真黏。

同進同出,形影不離,一眾人等跌破眼鏡。

大家都看得出來,夏之庭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方舲掐掐白嫩的臉蛋,總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像是在做夢。

若說這是一場夢,那也太真實了吧,葉行歌回到家,看著書包裡的紅糖水,要不要連她生理期會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方舲也想過和夏之庭談一談,可他總是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人吶,認真得可怕。

夏之庭不光是照顧她,而且還有認真學習,偶爾拉著她或者找班級裡其他優秀的學生請教,他落下的太多,補起來並不容易,月考的成績不太好,不過在期中考試的時候,他還是脫離了末尾部隊,取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

別人都說夏之庭自不量力,癩□□想吃天鵝肉,而方舲發現自己竟然不討厭。

相處久了,也就漸漸知道對方的一些事情,比如說夏之庭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離開了家,再也沒回來過,又比如說他的父親因為他的導演夢想與他形同陌路。還有以前跟他一起的社會青年隻是藝術係的學生,他們有著相近的夢想。

「為什麼想當導演?」方舲不解地問。

「能留住美好的瞬間。」夏之庭想了想,這麼回答她。

之後的發展跟一般早戀沒什麼兩樣,有一天走在去秘密基地的路上,方舲突然開口,「喂,夏之庭,你是不是喜歡我?」

「嗯。」夏之庭爽快地承認了。

方舲抿嘴一笑,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剛好,我也是。」

而方舲的父親方院長得到消息後,找他們談過一次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夏之庭沒有退縮,而方舲卻萌生退意。

無非是太難,不想和父親反目成仇這樣的理由。

夏之庭平靜地接受了。

他的母親突然出現,幫他辦好了轉學。

臨走之前,夏之庭給方舲留下了一封信,大意是讓她不要心懷愧疚,他很好,現在可以自由地追逐他的夢想。

他走了,方舲攥著那封信,才明白因為自己的輕率錯過了什麼。

***

那次在咖啡館的不期而遇之後,方舲又去找過一次夏之庭。

「小舲……」他躲閃著叫她的名字。

方舲不欲廢話,直接進入主題,「夏之庭,如今,你的夢想實現了嗎?」

夏之庭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個在實現中,另一個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另一個是什麼?」方舲追問,他們之間一直是她在主動,過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改變。

「你。」夏之庭垂眸,凝視著她的雙眼。

得到這個答案後,方舲深呼一口氣,拉住他的手,緩緩問道,「我們可不可以再試一次?這一次,我不會輕易放開手。」

夏之庭%e8%88%94%e8%88%94嘴%e5%94%87,不確定地問,「你說真的?」

方舲點頭,「我沒騙你。」

「我等了你很久。」夏之庭低聲說,無端地讓人心裡發酸。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方舲主動抱住他的身體,再次傳遞她的溫暖給他。

十幾歲的時候他就渴望著她的溫暖笑顏,那是他得到過的唯一。

所以執著,所以等待,所以圓滿。

最終,他們還是回到了原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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