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1 / 1)

願者心甘 七重暖 4297 字 1個月前

花大價錢從國外請來的醫生和昂貴的進口藥。」

顧又寧已經習慣於他這種態度,神色不變,隻是欣慰地說,「有進展就是好事,信茗一定會醒過來的。」

顧信則真的很想撕破臉皮問問他真的希望姐姐恢復意識嗎,還是隻是出於責任道義的虛情假意。但是轉念一想,若顧信茗能醒來的話,他真的別無所求了,顧又寧的態度又有什麼關係呢。

而後便一路無話到了臨安醫院,兩人去見了顧信茗的主治醫師,交談了一會兒,得到的是積極的答覆。

顧信則鬆了一口氣,頓時有些%e8%85%bf軟,顧又寧的英俊的臉龐也染上了幾分笑意。

這半年多,他們已經一次次地被給予希望,又狠狠打碎。

「走吧。」顧又寧攬著顧信則的肩膀,實則是為了撐住他的身體,「去跟信茗說說話,興許她一高興,就睜眼回應你了呢。」

到了顧信茗的VIP病房,顧又寧笑著目送他進去,自己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顧信則旋開把手,難得友善地問,「你不進來坐坐?」

顧又寧搖搖頭,笑意也帶了幾分苦澀,「我怕信茗知道我也在,就氣得不肯回來了。」

顧信則一怔,還沒等說些什麼,顧又寧已經轉身,背對著他。

最終他還是獨自一人進了病房,握住顧信茗瘦得隻剩皮包骨頭的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手掌,「姐,我過得很不好,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沒有回應。

「姐,雪融可能不會再來了,是我欺負了她。我前幾天才知道,原來我有過一個孩子。他還那麼小,像個小豆丁,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胎位不正,先兆性流產,就這麼沒了。」

「姐,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雪融不想再見到我,孩子……我也沒臉去見他,你對我最好了,你醒來啊,醒來教我怎麼去彌補……」

她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姐,我覺得顧又寧他,可能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渣,他應該是在乎你的。你醒來打他罵他質問他好不好,你不要以為躺在這裡就是懲罰他了。不隻他一個人,我還有雪融,都不好過……」

纖瘦乾枯的手指握籠,顧信則終於感知,他傻傻地抬起埋在病床上的頭,望著他緩緩睜開雙眼的姐姐,眼淚抑製不住地流下來。

顧信茗吃力地抬起手臂,撫摸上他的頭,就像小時候安慰他父母雖然不在了但是他還有姐姐那樣。她張了張口,想說讓他別哭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又是醫生,還跟小孩子似的,不好看,被人看見會笑話他的。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顧信則來講忙碌而充實,停職期滿,他仍然在消化內科上班,得了空就跑到顧信茗這裡,練就了一手削蘋果的絕技。偶爾也會遇上顧又寧,他依舊是不怎麼理人,也許心裡已經接受了,麵子上過不去,偏要鬧鬧彆扭。

總歸來講,生活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這樣就足夠了。

他很少會想起霍雪融了,大約是顧信茗甦醒的喜悅沖淡了離愁,又或者是刻意遺忘裝作不再在乎會讓自己好過一些。

一日陽光明媚,他帶著一袋子東西,開車去了墓園。

不得不說B市市郊這個大型的墓園真的很好,依山伴水,環境優美。

這天不是週末,人也不多,顧信則先是去祭拜了父母,告知了他們姐姐已經醒來的消息,又往山下遙遙一指,笑著說,「爸,媽,你們的孫子就在那裡,看到了嗎?我不能常來,你們要代替我多陪伴他,或許你們已經認識了?小傢夥有沒有很調皮?聽姐說我很小的時候簡直就是咱們鄰裡中的混世大魔王,他最好不要像我,隨他媽媽就好了,好看又討人喜歡。」

跟父母講完了話,他又拎著袋子來到孩子墓前。他蹲下`身與墓碑等高,正好平視著上麵的照片。那是一張孕期的超聲波照片,勉強能分辨出寶寶的大頭小腳。

「寶貝,你好。」顧信則溫柔地笑著,對著照片揮揮手,「上次見麵沒有跟你打招呼,是爸爸錯了,爸爸該打。那個時候啊,爸爸不知道你是我的寶貝。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是新衣服和玩具呢,喜歡嗎?」

如果這個孩子平安降生,就是七歲多的年紀,顧信則來這之前,特意去商場買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穿的漂亮衣服和喜歡玩的玩具。當時店員小姐還誇他真是個好爸爸,可他是嗎?

當然不是,他遲了八年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虧欠這個孩子……那麼多。

「寶貝,爸爸要跟你說一件事。我和媽媽,已經不會在一起了,對不起。你在那邊和爺爺奶奶好好地生活,要替我守護媽媽,知道了嗎?偶爾……我隻是說偶爾,到我的夢裡來,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顧信則低下頭,吸了吸鼻子,又換上更加燦爛的笑臉,「你不說話呢,我就當你是默認了。我們拉鉤,一百年不許變。」

顧信則站起身,一個人走下山,背影孤寂。

某個瞬間他覺得她真的太狠了,一句「勿念」,真是連他最後一點念想都絕了。

如果能不在乎就好了,能早早放棄,就不會讓彼此都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Chap.37 殺青

九月初秋時,林俊成完成了最後的補拍,《玫瑰人生》正式殺青。

最後一場戲是霍雪融一個人的戲,得知自己時日無多的李鶯時躺在醫院雪白的病床上,寂寥地望著窗外的落葉。

「CUT——」林俊成喊出這最後一聲,辛苦了小半年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

夏之庭作為代表給霍雪融獻上新鮮的花束,鮮紅的玫瑰嬌艷欲滴,是他一大早起來問花店訂的。

霍雪融眼中含淚,相處這麼多時日,她也很捨不得這個劇組。

「這幾個月裡作為劇組的一份子與大家一起工作,真的是很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將永生難忘。能接到《玫瑰人生》的劇本是我的運氣,也感謝大家包容我的不足,給予我幫助,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的電影。」語畢,她抱著那捧花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俊成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招呼大家說,「趕快收拾收拾東西,晚上我們去吃好的!」

不得不說《玫瑰人生》劇組的殺青宴真是大手筆,林俊成訂了B市市中心的一家頂級酒樓,讓工作人員放開了吃喝。

霍雪融作為女主角,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她想反正是殺青宴,也就來者不拒了。喝完一輪,她走出包廂去衛生間,看著鏡中臉頰酡紅的自己,估量著到底還有幾分清醒,還能不能繼續喝下去了。

從衛生間出來,才走過轉角,就看到安臣風懶懶散散地靠在牆上抽煙。霍雪融被煙氣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想也沒想就直接把手上殘餘的水珠甩到安臣風身上。

安臣風皺起眉頭,嫌惡地拍拍衣服,倒也不想跟醉鬼計較,隻是心裡想著回去這身是不能再穿了,直接丟垃圾桶扔掉。

而霍雪融就像猜透他心中想法似的,晃晃悠悠走過來,雙手在他襯衫上抹了幾把,直到上好的材質把水都吸乾了,才仰起頭對著安臣風無辜地咧嘴一笑。

「……」

安臣風開始頭痛了,他可不可以收回剛才的想法,直接把這個女人扔出去,若不是她醉眼迷濛的樣子不像假的,他真是懷疑她是在借酒裝瘋。

她學著他的模樣,也倚在牆上,揚起雙眸直直地望著他。那眼神真是無法形容,安臣風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跟她保持一米遠的距離。

「男主角在這邊逃酒哦。」她不滿地叫道。

「愛管閒事的女主角大人,你不也是跑出來了。」他站在這裡,依稀還能聽見包廂裡熱鬧的聲音。

霍雪融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移到衣服上,最後落在他仍夾著香煙的手上,不苟同地說,「抽煙不好。」

安臣風剛想嘲她兩句,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霍雪融竟然關心起他的身體健康來了。

霍雪融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沒說出口的話,「你心就夠黑了,抽這麼多煙,把肺也染黑就不好了。」

「……」

他最近真是對她太和顏悅色了,簡直是蹬鼻子上臉,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腦門,看著她前後一晃一晃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才是,喝那麼多酒,小心肝會變黑。」有仇不報非君子。

「咦?」她像是沒聽懂一樣,偏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可是喝很多酒的是寧天王誒。」

「……」安臣風掐了煙,決定今晚不要和霍雪融再多說一句話了。

第二天霍雪融從宿醉中醒來,頭很疼,想都沒想就喊道,「信則哥,有解酒湯嗎?」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也清醒過來,苦笑著將頭埋在被子裡。時日久了,那個人的氣息已經蕩然無存。

她撥電話給安臣風,「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來的?」

安臣風不知道在鬧什麼彆扭,硬邦邦地丟下幾個字,「我沒那麼好心。」

「好吧。」不是你就算了。

「你真的記不得了?」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他扶額歎氣,「是簡蘅安。」

「啊?」霍雪融驚訝,「簡導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她還敢說不知道……

安臣風真替簡蘅安感到悲哀,昨天晚上喝高了的霍雪融和夏之庭一起作死,那畫麵簡直慘不忍睹。先是大半夜打電話把簡蘅安從睡夢中折騰醒,對著他鬼哭狼嚎,偏要他來送他們回家。簡蘅安黑著臉開車到了,夏之庭又好死不死地塗了他一身,當時簡蘅安真是要氣炸了。

那畫麵太美他不敢看……

好吧,更正,是那畫麵太美他看得真開心。

「啊……」

電話那邊的人鬼吼了一聲,嚇得他差點把手機摔了。

「突然閒下來,真不知道要做些什麼。」霍雪融在床上打滾,聲音悶悶的。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不工作不舒服斯基。」安臣風翻了個白眼,可惜她看不見。

「就是不習慣啊。」她不滿地抗議,「一年工作連軸轉的那個人是你吧。」

「去遠行吧,一個人。」安臣風悠悠地丟出了一句話,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提議,「林叔這邊,剪輯好至少要到明年了,你也知道的,他後期比較慢。給自己放個假,出去走走,放鬆一下心情。」

「一個人嗎?」霍雪融若有所思,心裡有名為期待的嫩芽破土而出。

而當霍雪融真正做出決定,要獨自一個人旅行的時候,安臣風隻是點點頭說,「去吧,不要打電話來禍害我。」

「也行。」霍雪融點點頭,「我可以給你發微信。」

「……」好吧,隨她的便。

霍雪融難得行動派一次,她每天積極地查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