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這個心思,說不定兩天就消了,我們也不用太過擔心。」
夏臨琛搖搖頭:「唸唸這孩子像程蔻,有時候認死理,一根筋到底,恐怕沒那麼簡單。」
程蔻無語半晌,問道:「夏臨琛,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夏臨琛閉上嘴,不欲與她爭辯。
程蔻這才轉回正題:「要我說,就都別管了。」她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抿嘴笑了一下,「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挺好的,我那個時候每天都很快樂。酸酸甜甜的少女心事,可能是一輩子最好的回憶。」
「你確定?」
「膽小鬼。」
蘇衍和夏臨琛的聲音同時響起,表情都有些微妙。
唯有鍾意對那段過去隻是瞭解了個大概,露出了些許羨慕的神色。
夏臨琛變了變臉色,對鍾意說道:「喂,你想也沒用了,早來不及了。」
「想想又怎麼了?」鍾意冷哼一聲,「我就應該在認識你之前轟轟烈烈談幾場戀愛。」
另外一邊,蘇衍斜睨著程蔻,依舊好看的眉眼一挑,吐槽道:「你那點經驗之談,就別拿出來禍害唸唸了。」
「你就很了不起嗎?」程蔻瞪著眼睛,「還不是和我一樣。」
於是乎,這場本來因為蘇念小公主寫情書而引發的兩個家庭之間的會議,徹底地變成了兩對夫婦之間的戰場。
而原本的議題,都被吵起架來就不想停的中年人拋到了腦後。
之後的某日,程蔻送水果到蘇念房裡,眼尖地看見那封情書大大咧咧地攤放在書桌上,欲言又止了幾次。
蘇念見她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那張粉紅色的信箋上,笑說:「我們班的團支書要轉學了,這是我代表全班給她寫的感謝信。」
程蔻鬧了個烏龍,不由得問出來:「這種信紙,用來寫感謝信?」
蘇念「啊」了一聲,解釋道:「我同桌塞給我的。」
程蔻點點頭,女兒曾經講過,同桌的女生是個小花癡,愛好是給小帥哥寫情書。
她喃喃地說道:「不是情書啊……」
「誒?」蘇念詫異,隨即笑了笑,「路路不喜歡我,所以我沒打算說啊。」
程蔻撫了撫她的頭髮,那很像蘇衍的眉眼間流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傻氣,倒是像極了少女時期的自己。
程蔻本打算勸一勸的心思瞬間打消,感情的事,還是隨它去吧。
緣分到了,自然佳偶天成。
【番外的番外1】
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程蔻不在家,蘇衍帶著小唸唸到夏臨琛家裡做客。
夏臨琛接了個電話,走到陽台上去講,留下蘇衍父女兩個在客廳。
小唸唸好動,不甘枯坐,跑到了夏臨琛的書房裡轉了幾圈,在書桌下麵發現了一個紙箱子。
她家裡也有,裝的都是她的玩具,便以為裡麵裝的也都是些好玩意。
她在舊箱子裡扒拉了半天,翻出一個純黑色封皮的相冊。她打開看了看,那雙像極了蘇衍的黑瞳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看到夏臨琛仍然在陽台,才躡手躡腳地抱著相冊找到蘇衍。
「爸爸,爸爸,看媽媽。」
【番外的番外2】
夏臨琛抱著蘇念,聽她稚氣童音念著書上的內容。
她對那些文字一知半解,念完了還抬頭看夏臨琛,尋求解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最好的,往往是陪在你身邊最久的。
夏臨琛摸著小唸唸的頭,柔聲說,「寶貝,這書上說的,都是騙人的。」
☆、第66章 蘇衍番外
□□□ 法國,巴黎。
英俊的東方青年講著一口流利的法語,耐心地為萍水相逢的遊客指路。
突然,熟悉的歌聲從身後傳來。
那是一個極具法國特色的噴泉廣場,東方麵孔的少女身著紅色的裙子,艷麗卻不俗氣,她閉著雙眼放聲歌唱。
天空澄藍,噴泉噴出的水隨著風吹到他的臉上。
他感到一點涼意,卻被眼前的美好景象所震驚。
少女的空靈歌聲是那麼有穿透力,直擊到他記憶深處,那溫暖的回憶。
他不由自主地聆聽著那歌聲,漸漸入神。
而回過神的時候,紅裙少女已經站在他的麵前,離得很近,上下打量著他。
她對他笑,明媚又張揚:「嗨,我叫葉綺端。」
「哦,你好。」蘇衍不動聲色地退後小半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葉綺端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笑笑後也沒在意,而是追問道:「你的名字?」
蘇衍奇怪地看她一眼,眼神疏離:「萍水相逢,需要互通姓名?」
「本來是不需要,不過嘛……」她故意賣了個關子,才笑嘻嘻地說,「我看上你了,所以想要知道你叫什麼,不可以嗎?」
邏輯好像是對的,不過蘇衍也並不打算理她,轉過身朝著酒店的方向邁開步子。
他下榻的酒店離這個廣場不遠,步行也就十五分鐘的樣子,出來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回去的時候卻帶了個小尾巴。
葉綺端當真有耐性,纏了他一路,偏要知道他的名字。
蘇衍實在不想她繼續跟著了,丟下兩個字,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酒店大堂。
告訴了名字,葉綺端果然沒有繼續纏著他,他也就把這件事和這個人拋到了腦後。
幾天後的傍晚,他一個人在酒店附近散步,回程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他插著口袋,打算回酒店時,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叫喊:「蘇衍!」
葉綺端忽然而至,想要挽上他的手臂,被他避開了。
她也不覺尷尬,跟在他的身邊,亦步亦趨,像是纏定了他。
蘇衍淡漠的視線掃過去,葉綺端還能對他扮個鬼臉。
就這樣走過一個人際罕至的彎角時,一直喋喋不休的葉綺端噤了聲,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蘇衍沒聽清,下意識想讓她重複一遍。
變故徒然發生,葉綺端抓緊蘇衍的手臂與衣服,用力地把他往前推去。
她一個女生,手勁本不大,但十成的力氣加上蘇衍的沒有防備,兩人拉開了兩步距離。
蘇衍踉蹌了一步,離開了南北朝向街道的死角,視野驟然開闊,接下來便是利刃劃破皮膚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葉綺端轉頭就跑。
原來葉綺端所說的看上他,是看上了他可以做一個替死鬼。
蘇衍捂著右腰正在滲血的傷口,自小培養的出色的應變能力幫助了他。
以一挑五,他自然添了些新傷,而對方一夥人也不好過,見情況不對,立刻撤離。
蘇衍沒有追,失血讓他頭暈目眩,體力不支地倒在地上。
昏昏沉沉中,他想起了和那個女孩的初見,那時秦素生病,秦越找到程家。
最後那次談話他也在場,兩邊不歡而散後,他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站在樓梯拐角處聽到程蔻仍留有稚氣的聲音。
「那個姐姐生了很嚴重的病嗎?我分一半肝給她!」
是這一句話改變了他的一生,他的生命從原本既定的軌跡上轉了個彎,奔向了她的方向。
話音剛落,紅色的裙擺飄過,那抹亮色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看不真切她的長相,唯獨對她那天穿的紅裙子印象深刻。
秦素還是去了另一個世界,蘇衍沒有哭,隻是抱緊傷心欲絕的秦杉。
他的出身注定了很多事情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實現,久而久之多少有些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然而這樣的他在死神麵前第一次感到挫敗。
葬禮過後的某一日,沈雯舟和蘇鍾提起了秦越曾經尋找過秦素母家的親戚,想要為她尋求一線生機。
蘇衍沉默地聽著,他的父母已經不記得那個的程家小女孩的名字,而唯有他是牢牢記在心裡的。
程蔻,豆蔻的蔻。
他看到穿紅色的人都會多看幾眼。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唯有找到病因,方能對症下藥。
他轉學到了明遠高中,是c市升學率奇高的一所重點中學。
他沒有特意去找程蔻,即使他知道她就在對麵的班級。
新同學都很熱情,即使是對著神色冷淡的他。
那個叫做沈漾的文藝委員說想要陪同他一起去取校服,他拒絕了她,自己一個人下了樓,返回時聽到有人在笑鬧,其中一個女孩子的聲線特別突出。
最起碼是對他而言。
最開始他隻是認出了那道嗓音,再之後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跟著她轉。
她很愛笑,每次見她都是彎著一雙好看的眉眼,久而久之,再望向她時,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暖意拂過心底。
因為秦素而死寂的心再次跳動了起來,他能真實地感受到,自己仍在活著。
程蔻開口問他借書的時候他也是緊張的,才會冷著個臉沒和她說話。
很久以後她和他抱怨課本太乾淨害她沒能回答上問題的時候,他還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在書上記筆記的習慣,這樣就能幫幫她了。
他不是沒想過主動一點去認識她,可她和另一個男生的傳言猶在耳邊,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些事情他無法控製,他有他的驕傲,怎麼可能會插足別人的感情?
夏臨琛也進入他的視線,兩個人總是形影不離,有程蔻在的地方,就有夏臨琛的身影。
每一次,他都是淡漠地轉過身去。
籃球比賽的時候,他被她全心全意的加油聲集齊了鬥誌。
不想輸,唯獨不想輸給這個人。
無論在哪一方麵。
一晃十年過去,他漸漸習慣了偶爾想念那個女孩的日子。
有時候會有她的消息傳進耳裡,她保送了研究生,畢業後在一家規模不小的雜誌社實習。
她在他嚮往的職業之路上越走越遠,也愈走愈好。
他由衷地為她高興,有時候也會遺憾,他從未跟她說過一句話。
秦杉這個他最珍愛的妹妹遇到了麻煩,解決方式有很多,他想選擇一個一勞永逸的,給彼此一個新的開始。
娶了秦杉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這全世界的女人,除了那麼一個,他和誰結婚都是一樣,而秦杉,就是那些選擇裡最好的一個。她需要他的幫助,嫁給他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隻是不知出於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