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兩人相處三年多,頭一回見他這麼接地氣,絮絮叨叨的發脾氣,就像男神下了神壇,如果是平時,她可能還會感慨一下下,現在……想感性都醞釀不出情緒。
等時機差不多了,沈南周淡淡問,“知道錯了嗎?”
陳諾有點憋屈,偏偏還反駁不了,隻能無精打采的點點頭,“……知道了。”
“嗯,下不為例,這次就不罰你了。”
陳諾小姑涼今天可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好心當做驢肝肺了,按正常劇本走,他應該感動的無以複加才對!
第二天早餐桌上,隻有自己的一份早餐。陳諾因為昨晚的事兒還有些鬱悶,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你是不是不能吃人類的食物?”
沈南周臉上笑意柔柔,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一點兒也沒有昨晚的後娘臉。他輕聲細語的說道,“也不是不能吃,但吃完以後會很不舒服,人類食物在我嘴裡和吃蠟差不多,嗯,會有類似於慢性中毒的症狀,不過彆擔心,等消化後就沒事了。”
想到自己曾變著法兒的逼他多吃東西,陳諾……突然有了情何以堪的趕腳。
見她自責,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彆亂想,那是我自願的。”
自願……這兩個字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心間。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e8%84%b1口而出,說出來了,緩緩的慢慢的鬆了口氣。隨著他身份的改變,他曾經說得那些收養她的理由已經站不住腳了。非%e4%ba%b2非故的兩個人,他卻把她當做掌中寶,如珠似玉的小心嗬護,比之至%e4%ba%b2好上千百倍。陳諾有自知之明,她不覺得自己已經好到能讓一個非人類無緣無故這樣寵愛的地步。
所以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原因。
沈南周把她緊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伸開,看著掌心處四個清晰可見的小月牙印,歎氣,“既然害怕,為什麼還要問?”
陳諾低下頭,一聲不吭。
“傻孩子。”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像羽毛撩騷著耳朵,又如山間溪水清越明晰,陳諾突然覺得委屈,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在餐桌上蓄起了一圈小小的水漬。
沈南周有些心疼,伸手把她拉過來抱進了懷裡。在這件事上,她比他想的還要更敏|感多思,昨晚的一張一弛似乎並沒有收到理想的效果。
想了想,他說,“諾諾,我承認,收養你確實有彆的原因。”見她臉刷的就白了,他趕忙說,“不是你想的那些不好的,是因為彆的原因,但我覺得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等你十八歲以後我們再談這個可以嗎?”頓了頓,又補充說,“我向你保證,收養你絕對沒有惡意,我之前沒有傷害你,以後更不會,你願意相信我嗎?”
餐廳裡一時靜了下來,隻陳諾小小的抽噎聲斷斷續續。
“現在真的不能說?”哭了一陣,她頭枕在他的肩上悶悶的問。
“等你十八歲以後好嗎?”
她沉默了片刻,最終妥協。
沈南周鬆了口氣,又抱著她哄了會兒,才提醒說,“好了,快吃早餐吧,時間不早了,小心上學遲到。”
到了學校,陳諾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但她本質上是個灑%e8%84%b1不拘小節的人,否則不會那麼輕易接受沈南周是個吸血鬼還願意繼續和他一起生活,昨天見到會說話的蛇妖也能聊上兩句,沒有嚇得昏過去。
所以等中午放學坐進車裡,她已經能很淡定的跟他說起學校發生的事,“……今天早上不知道是誰往我抽屜裡放了份早餐。”
把保溫杯裡的熱豆漿遞過去,沈南周配合著問,“那你吃了嗎?”
“沒有,”她捧著保溫杯搖頭,“不知根底的東西我哪敢吃,萬一裡麵被人吐口水怎麼辦?”
他笑,“我覺得應該是某個男生在向你獻殷勤。”
“但也不排除某個女生看我不順眼有意為之。”
見她煞有介事的,沈南周莞爾一笑,刮了下她挺秀的鼻子,“怎麼?班裡有人找你麻煩嗎?”
陳諾咽下嘴裡的豆漿,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嗯了一聲,“我長得漂亮,學習也好,同性相斥,有些女生看我不順眼,不過頂多背後說兩句壞話,麵對麵的倒是沒有。”
小姑娘有時比較自戀,沈南周習以為常,笑了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如果有人欺負你,彆忍著,闖多大的禍我都給你兜著。”
“殺人放火你也兜著?”
“對,殺人放火我也給你兜著。”
“你不怕暴露嗎?”
“任何事都沒有你重要。”
陳諾想,有他這句話,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還計較個什麼勁兒呢!
蛇妖是在晚上的時候再次來訪的。當時陳諾剛洗完澡,正被沈南周逼著喝中藥,因為傍晚時她例假來了。
一碗藥灌下去,陳諾吐著%e8%88%8c頭差點要哭,沈南周把軟糖塞她嘴裡,好氣又好笑,“哪有那麼苦,回回喝藥回回都跟要你半條命似的。”
“我就是怕苦有什麼辦法。”她還振振有詞,“味蕾比彆人生的敏|感怪我咯。”
“你啊,什麼時候都有理。”
“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沈南周睨她一眼,“你就貧吧,明天藥裡就不放甘草了。”
“彆啊,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呀!”
他剛想再繼續逗她,察覺到不速之客到訪,就把到嘴的話收了回來,轉而問,“那條蛇到了,你是回房間,還是跟著我?”
陳諾堅定不移的表示絕不離開他身邊半步。
蛇妖從門縫裡滑了進來,還挺有禮貌的道謝。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陳諾看到它雖然%e9%b8%a1皮疙瘩依然冒了出來,但也不像昨天反應那麼大了。雙方沒在玄關那兒說話,而是移到了客廳,蛇妖有點兒欣慰,總算有被尊重的趕腳了。
陳諾和沈南周坐長沙發,蛇妖蠕動著爬到了單人沙發上,陳諾想,那張沙發她以後可能再也不會坐了。
實在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兒!
第20章 No.20
送走蛇妖,陳諾問沈南周,“五根木是什麼?”
他答,“一種礦石。”
“礦石?我以為是木頭。”
沈南周笑,“我第一次聽到時和你想的一樣。”
“那為什麼叫‘五根木’?”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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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前人傳下來就是這個名字,原因已經不可考,隻是個名字罷了,就像光、火、電,沒彆的意義。”
陳諾噢一聲,有些好奇,“那它有什麼用?”
沈南周言簡意賅,“你可以把它理解為類似於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靈藥。”
陳諾秒懂,雖然她依然不明白礦石怎麼能和靈丹妙藥掛鉤,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的世界觀早就被顛覆了。
隔天早上下起了雨,氣溫驟降,出門前沈南周把她的杏色長風衣換成了綠格呢子小外套,還在頭上戴了頂淺灰色的寬邊針織帽,陳諾皺眉,“頭發該壓塌了。”之前她專門用吹風機把頭發吹的蓬蓬的。
“外麵起風了。”他把額發塞進帽簷裡,又幫著調整了下角度,弄好了,拿手機屏讓她照,“看,多漂亮。”
“帽子摘掉就該不好看了。”
“那就把頭發紮起來。”
陳諾看他一眼,垂下眼睫,有點可憐兮兮的,腳尖在地板上劃了兩三圈,沒等到他心軟改主意,隻能識時務,“好吧。”
到教室摘了帽子,找同桌借小鏡子一照,頭發果然壓塌了,有一道淺淺的印痕。楊琪見她要紮頭發,就把梳子也大方出借了,然後湊她耳邊說了個勁爆消息,“五班的徐瑩瑩喝安眠藥自殺了。”
陳諾紮皮筋的手下意識停了下一瞬,又很快纏了兩圈,把鏡子梳子還回去,問,“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楊琪說,“好多人都知道,昨晚上大半夜的,救護車直接開到女生宿舍樓,宿管老師挨個寢室警告,說不讓把這事傳出去,尤其不能發到網上,如果讓學校抓住,就要記大過。”說完嘀咕,“這事哪可能瞞得住,咱學校一幫唯恐天下不亂的,你瞧,說不讓往外說,我一來學校不就知道了,這會兒估計全校人都心照不宣了。”
陳諾是知道徐瑩瑩的,說起來兩人還有點罅隙。五班的體育委員給她發過告白信息,徐瑩瑩喜歡那個男生,在廁所還堵過她,不陰不陽說了些不好聽的,不過當時就被楊琪還有班裡另一交好女生幫忙給噴了回去,事後那個男生專門來找她道了歉,反正挺沒意思的。
雖有過小矛盾,但畢竟不是生殺大仇,陳諾問,“人怎麼樣?搶救回來了嗎?”
楊琪搖頭說不知道,“跟她同寢室的那幾個人都嚇壞了,今天全請假回家了,現在也沒個消息。”
“那知道為什麼自殺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點兒。”楊琪先把英語書豎起來,今天早讀是英語,這會兒英語老師剛剛踏進教室,陳諾也跟著豎起了書。
“我聽說好像是因為失戀。”楊琪說。
陳諾皺眉,“是五班的那個體育委員?”
“大姐,你消息也太low了,”楊琪翻白眼,“五班那個和他們班文藝委員好了,徐瑩瑩找了個社會上的人,這事兒好多人都知道,她還專門跟人嘚瑟過,說她老公對她多好什麼的,張靜你還記得吧,以前初中跟咱一個班的,她寢室和徐瑩瑩正好對門,我和她有時中午一塊兒吃飯,聽她說過好幾回。”
……
中午放學,陳諾就把這事告訴了沈南周。沈南周見多識廣,並不為此如何驚訝,隻是說,“女孩子應該學會自尊自愛,自己都不愛自己,又怎麼要求彆人愛她?”然後教育陳諾,“你不要學她,小小年紀懂什麼情和愛,現在學習最重要。”
“你這是年齡歧視。”陳諾小聲反駁,“小學生現在都有談戀愛的,情和愛有什麼難懂的,喜歡了就是情,相扶相持難舍難離就是愛。”
沈南周挑眉一笑,“你這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