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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 李氏荷荷 4206 字 1個月前

什麼,相處得久了,人的習慣和思維也會變得出奇的相似。特彆是有些觀點,兩個人常常是不謀而合。

“你說,我都聽著。”

“其一還是剛剛那一點,侯夫人身懷六甲還四處奔走,處處設計,因此夫人與她相處時,要小心防範,特彆是,不能與侯夫人單獨在一處。”她這樣肯算計,即使是最倚重的紫綃落到這步田地,也何曾見她皺過一下眉頭?對服侍多年的婢女尚且如此,如何能夠斷定,她就不會拿孩子的事情在夫人身上大做文章。子嗣之事非同小可,一旦被染指,就是王妃這一輩的人物,也會亂了方寸。

“我知道了,算算日頭還有三四個月她就臨盆,在這期間我不去藕香閣,也儘量減少外出的時間就是。綠影那邊我也會叮囑些,不過她現在是阿文的人,我這個嫡姐一時半會想要對她不利,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有的事情不能告訴思雨,她閉門不出,不代表杜雅蘭就不會引蛇出洞。她安心頓足,不代表杜雅蘭就肯善罷甘休。然而思雨的擔心並非多餘,孩子的事情,的確不能出一點差錯。

“其二就是奴婢曾經無意之中發現侯夫人與三爺獨處。夫人也曾看到過他二人一同說話。但願是奴婢多想,總覺得三爺這樣慢熱的性子,卻肯對侯夫人施以援手,或許背後是有什麼隱情。”

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連思雨這個局外人都能感受到的。杜汀蘭這個當事人豈會一無所知,隻是秘而不發。她一時還不能猜透,丈夫是有何把柄在嫡姐手上,還是對這個嫡姐,的確有幾分關愛與憐憫。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杜汀蘭不樂意見到的。而一想起在喜堂時,丈夫冷若冰霜的臉,還有侯爺似笑非笑的表情,杜汀蘭總會不寒而栗。

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如今想來。何止如此。

“你放心,這些事情我心裡有數。倒是你,雖說隻是個婢女,可一直是跟在玉嬸母身邊,哪裡受過一丁點苦?這些年跟著我已然是委屈了你,如今要你去那冬冷夏熱之地,我心裡實在難受。哪怕知道你是個容易克服困難的奇女子,可時時想著,下一次見麵興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心裡就難受得緊。”

思雨眼中含著淚。勉強笑道:“夫人何必想這麼許多,眼下,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像冰塊一樣的男人。比起三爺還要冷,她還沒有想好與他如何相處。不過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思索這個問題。

走著走著就到了大門口,思雨停下來,說道:“所謂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夫人保重。”

一麵轉頭叮囑綠影:“我不在夫人身邊。碧水軒的事情就全然交給你了。你要記得時時刻刻伺候好夫人,想夫人所想,急夫人所及,不要總想著偷懶。橫豎還有江嬤嬤在,你也隻需辛苦這一段時日。等她回來,有些事情,還是交給她吧。對了,你見到她,替我向她問好,還有就是,替我告訴她,往日所為非我所願,無非是出於本能,希望她見諒。”

見綠影一片懵懂之狀,心知是在嘀咕何時與江嬤嬤有著這般深的交情了?思雨但笑不語,眼睛瞟過自從拜堂後一直張著嘴笑沒有閉上過的阿文,道:“還有,好生服侍你相公,彆當著外人的麵就讓他下不來台。”

綠影嘟起嘴,嗔怒地朝阿文看了一眼,阿文搔搔頭,又怎麼得罪這個小祖宗了?

眼看著思雨步入轎子,綠影先落了淚,杜汀蘭就站在那門口看著,心道:思雨,不論你當初是出於何種目的來接近我,但是在這幾年裡,你不曾傷害於我,此恩此德,我杜汀蘭銘記於心!

保重吧!

以後的幾日,也不知是不習慣沒有思雨的陪伴,還是綠影的吵鬨,杜汀蘭總覺得渾身提不起精神,看什麼都是淡淡的,綠影以為她是思念故人,也不放在心上。加上她與阿文還算新婚期,兩個人吵吵鬨鬨拌嘴吵架時有發生,有時候還要杜汀蘭出麵調停,看來思雨走之前的那幾句囑托,綠影是早就忘得一乾二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如此一來,杜汀蘭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屋子裡,王府諸事也都有人料理,並不見大的錯誤,她也就樂於偷懶,偶爾打個盹。

這樣過了三五日,杜汀蘭遣走丫鬟,在屋內撿了繡樣,慢慢地縫襪子。算算時間江嬤嬤那邊也該是你回來了,隻是不知道為何從她回去到現在竟然一個信兒也沒有。杜汀蘭有些擔心,想著將這襪子做好,也正好有了回杜府的理由,再說了,過幾日不正好是清明節了麼?

“啊!”開小差的功夫,手上就被針紮了一下,以前學做女紅的時候也被紮過,將那指頭在嘴裡吮了吮,又繼續著。

“夫人,出大事了!”綠影喘著粗氣,人剛跑到門口,就大聲地嚷嚷起來。

“瞧瞧你,都是嫁了人的了,怎麼還是這樣沒規沒矩的,有話進來慢慢說。”王府現在就剩下她們主仆,都是好好的,哪裡還會有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大事。

綠影直接就撲了過來,哭著道:“江嬤嬤在回來的途中,被山賊所傷,回不來了!”

“你說什麼?”杜汀蘭站起來,手中的針線掉落到地上,整個人不可抑製地顫唞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思雨說,終須一彆,她總想著軍營苦寒,可還有阿武可以依靠。總想著綠影有了依傍,隻等江嬤嬤回來,她們四個人還能如常一樣,雖然艱辛度日,卻能互相扶持,但是,嬤嬤就這樣去了,這一彆,是永遠麼……

“綠影,替我梳妝,我要知道嬤嬤是怎麼死的。”眼淚含在眼眶裡,被她生生地隱去,就算發生意外,她也要去見她最後一麵!

第三百六十三章

第三百六十三章

繞千翠鬆柏長青斷骨枯

急匆匆地叫了一輛馬車,江嬤嬤出事的地點距離王府隻有一個時辰的功夫。這裡是通往杜府的必經之路,卻並非是唯一的路。杜汀蘭記得自己叮囑過江嬤嬤,一定要行官道,而今她為何會出現在這條小路上還遭此厄運?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飽經了滄桑,露出一條條的溝壑,脖頸上血漬已經乾涸,身上多處傷痕,大%e8%85%bf處皮肉連著筋,即將%e8%84%b1裂開來。杜汀蘭%e8%83%b8腔一痛,喊道:“嬤嬤,你醒醒……”

回答她的,是萬裡無雲的山澗,和那淙淙的流水。

“他們說,嬤嬤是在回府的途中遭遇劫匪,誰料那些賊匪如此泯滅人性,劫了嬤嬤的錢財還不肯放人。要是早知道她會遭遇不測,當初我就不該讓她一人回去的……”綠影說著哭出了聲,見杜汀蘭失魂落魄的表情,忙道:“夫人,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彆在心裡憋著,要是您再有個三長兩短,奴婢還怎麼活啊!”

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杜汀蘭強忍了悲痛,對綠影道:“綠影,嬤嬤是不是說過,等她有一天不在了,要把她埋在柏樹下?”

綠影聞言放聲大哭起來,那時候才把嬤嬤接過來王府不久,後院一個老嬤嬤犯了事,被蘇氏罰去廟堂,其實也沒有多大的事,大家一致認為蘇氏懲罰得過分。綠影便負氣說要是自己就直接絞了頭發做尼姑,江嬤嬤便道後山正好有座尼姑庵,讓杜汀蘭也把她埋在那背後。如今想來,竟然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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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身邊的幾個小廝,將江嬤嬤的屍首抬到那半山腰,又向周圍租借了鋤頭鐵鍬等物,杜汀蘭懷著無比悲痛的心情將江嬤嬤埋了,立了座簡易的小方碑。她咬破手指,在那石碑上豎寫下一行字:江氏嬤嬤之靈位。

她們主仆十幾載,竟然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嬤嬤的名字。死死地捏緊了手中的海螺,如此深仇,因她而累,不能不報!

背轉了身。決絕地離開,嬤嬤,你放心,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綠影。你來,有幾句很重要的話,我要交代你。”回去的馬車上,杜汀蘭對綠影說道。

綠影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大,聞言還是乖巧地靠近杜汀蘭。

“你與阿文如今也是夫妻了,可有些事,我卻不得不告訴你。你知道你與阿文的%e4%ba%b2事,是如何得來的麼?”

綠影歪著腦袋道:“阿文好像是說,是侯夫人一力安排的。奴婢雖然不喜歡侯夫人,更不相信她會那麼好心。可是阿文的確待我很好。”

“是了,你看,就連你也這樣認為,由此可見,阿文對她,是何等的感激。”

綠影連連擺手:“不會的,我們都是夫人的人,奴婢可以保證,回去就跟阿文說,讓他投靠夫人。”

杜汀蘭閉目:“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我隻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你可以知曉,而不能讓阿文知曉。”

“阿文說。夫妻是同林鳥,不能有秘密的。”

杜汀蘭:“……”看來阿文灌得**湯藥量有些大,而旅遊已經病入膏肓。放在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這樣吧,回府之後,你讓阿文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要找他。”

思雨遠嫁。綠影被蒙蔽,旺財下落不明,江嬤嬤身死,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都走了,她還真是有些勢單力薄呢!杜雅蘭,我早該料到的,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隻擺出一局,就是在我們合力對付你的同時,你母%e4%ba%b2也出手對付了嬤嬤的吧!你要削減我的力量,要讓我身邊的人全部都離開我,死亡也好遠走也罷,隻要我沒有與你抗衡的力量,你便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原本我與你,也並無深仇大恨,我此前從未想過要把對你母%e4%ba%b2的報複加注在你身上,可是你為什麼要步步緊逼?先是七姐姐然後是翠微,跟著是江嬤嬤,要不是侯爺出手,恐怕現在還有一個綠影也過得生不如死吧!你要剪除我的人,無非是不想讓我好過,可是要我痛苦就衝我來啊!為什麼要連累無辜的人?

江嬤嬤根本不是被賊寇所殺,雖然身上多處刀傷,可脖子上的勒痕才是致命的。賊寇都是窮途末路之人,就算要殺人也不會拿塊布條慢慢把人勒死,而是一刀斃命。那淤青也不夠平整,因此可以斷定並非男子所為。再加上嬤嬤指甲縫裡的物體與她手中緊緊握著的海螺聯係在一處,杜汀蘭可以斷定,這場“意外”是人為。

多年以前,還是在她初回杜府的那一次,因為犯錯被送到觀音廟抄寫經書,那時候有一位叫做刑嬤嬤的老嬤嬤,表麵對她恭恭敬敬,實則是包藏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