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1 / 1)

庶女正妻 李氏荷荷 4240 字 1個月前

私奔,即便送回去是完璧之身,還有哪戶人家敢要她?怎麼?你想反悔?”

老者咄咄逼人的氣勢,尹子策是有苦難言,他怎麼好意思告訴人家他們不過是見了幾次,她是他無意救起來的人,僅此而已呢?隻怕就算他這樣解釋,老者也未必相信,何況他事先來了一出“私奔”的戲碼。

骨節分明的手顫唞起來,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腦袋支配不了自己的手指,可老先生還在那催促著:“快點,像個娘們似的。”

哎!真是騎虎難下啊!

病態中的小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眉頭緊緊皺著,說不儘的痛苦,尹子策忽然心一痛,莫名地灌滿整個心牆。

沈姑娘,得罪了!

他在心裡說道。

一麵按照老者的吩咐托住她半個身子,將她倚靠在他身上。輕輕地解開了她的盤扣……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尹子策卻覺得是有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老者一絲不苟的神態,讓他也跟著繃緊了神經。直到那老者抽針,擦去額頭的汗水,尹子策赫赫然發覺,自己的背上也早讓汗水濕透了。

“好了,扶她躺下吧!”老者道。

尹子策道:“老先生。沈姑娘……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老者鄙視道:“說你笨也是抬舉了你,哪有剛施針就會醒過來的,除了病人體質外,還要看她自己的意誌。”

尹子策聞言放了心,老者卻不給他開心的機會,道:“你彆高興得太早,我隻是暫時製住了她身上的毒,如果想要完全除去,沒個三五月,是萬萬不成的。”

“中毒?”

老者驚詫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她是因長期使用淬了毒的工具。加之身體虛弱,才會一直蔓延到全身。”

怪不得他在水裡浸泡的時間比她久,而她卻發燒了,原來是寒毒未清。尹子策眼一眯,怎麼都沒有聽她說過?

“老先生可否告知,她中毒多久了?可有排除毒素的辦法?”

“說難,也不難。說易,也不易。中毒的話,也有兩三年了吧,恩。我不會看錯的,至少三年了。”老者篤定地說道。

尹子策直接忽略了前半句,三年?那就是在他們金陽相遇之後,可他僅僅知道她一個名字。而且她似乎不願意提及自己的家人來,會不會也有什麼難言的苦衷?算了,還是救人要緊,便道:“老先生所說的難易,晚生實在不明白。”

老者將他從上到下從前往後看了個通透,道:“所謂易。便是隻需我出手,每隔三日替她施針一次,連續施針七七四十九日,她便可以得救。而這難呢,是我的診金是非常貴的,我怕你付不起。”

“我……”尹子策暗想道:“如今困在此處,正是走投無路。若是我一人還好,隻是如今沈姑娘病著,怕是耽誤不得。這老先生會些醫術,也不知深淺。隻是現在人在屋簷下,看他的樣子,對這裡是十分熟悉,倒不如先應著他,離開此地,待回到軍營,再讓人送些銀子來,如此也能兩全了。隻是我若實話實說,老先生就未必肯現在出手相救,勢必也要給個定金,然而我身無分文,也隻好暫且留下它了。

說著解下腰間墜子,道:“晚生幸得老先生相救,心存感激,隻是我們出來得匆忙,並不曾帶銀錢。這墜子看似普通,對晚生卻是最為重要的東西,十幾年從不離身,我如今將它抵押給老先生,待沈姑娘病好,我們再掙些銀子,加上利息,一並奉還老先生,您看這樣如何?”

那老者正用石頭倒藥,根本不看墜子一眼,道:“年輕人,你那些小伎倆就不要在我跟前賣弄了,你說是頂要緊的東西,萬一到時候你言而無信,那我不是虧大了麼?”

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否決他的話,不相信他的人品,尹子策黑了臉:“既然老先生執意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隻是醫者父母心,老先生怎能見死不救。”

請醫不行,那就激將吧,那老者兩撮小胡子一抽一抽的,瞪大了眼睛,但其實他瞪大了也還是幾乎看不見,擼起袖子道:“嗬!混小子,竟然教訓起我來了。那好,我就看看你這破墜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值不值得……”

小眼睛直勾勾盯著墜子,足有一炷香,視線再次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尹子策打量了個便,嘴角抽抽:“小子,這墜子你從哪得來的?”

“是晚生的一位朋友所贈。”

老者呼嚕嚕將那墜子攥在手心,拍拍嘴角,吹吹,看看,如此再三,道:“為何隻有一半?”

“另一半在朋友手上。”

老者揪住尹子策的衣領,力氣還蠻大,問道:“你的朋友?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如今何地?”

尹子策雖然不明白老先生忽然的轉變,但還是說道:“是一位姑娘,要是還活著的話……”

餘下的話說不出口,那一年是他最難忘的一年,父%e4%ba%b2戰死,還落了個叛國的罪名,母%e4%ba%b2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對著父%e4%ba%b2征戰的方向自刎了,他從一個天真孩童一夜間變成失去雙%e4%ba%b2的孤兒,顛沛流離,在最困難的時候遇到她,是她鼓勵他幫助他走出困境,這些年他一直在追查她的蹤跡,最近的一次終於有了確切的答案,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他的諾言和憧憬,一瞬間被擊得粉碎。

領口倏地一鬆,老者紅著眼睛道:“如果活著?你是說她已經死了?”

第二百零二章

第二百零二章

有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久到尹子策都快要忘記目前的處境了,他看到,那老者抬起眼角,紅紅的眼圈一瞬轉換過來,老者將墜子攥緊,道:“就這麼著吧,墜子留在我這裡,這姑娘我治了。”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尹子策一喜,還未答謝,忽見那老者扭動石壁上銅環,接著“呼啦”一聲,石門大開,老者扭頭就走,半響不見尹子策人影,又掉回頭道:“怎麼?是要看著你未婚妻死嗎?就這破山洞裡可沒有那麼多銀針。”

破、、、破山洞?他 不是之前還宣揚這山洞是他的地盤嗎?

見慣了古怪性情的人,尹子策也驚訝,抱起杜汀蘭緊緊跟在老者身後。說也奇怪,最初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山洞,等進了這石門,又彆有洞天,竟如同仙境一般的煙霧繚繞,再轉過那顆碩大的桃樹,尹子策也覺得奇怪,山洞裡怎麼會生長著桃樹呢?然而當他跟著老者走到後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判斷失誤,這哪裡還是山洞的後門,分明是一座器宇軒昂的小型宮殿,亭台樓閣分外精巧。不時還有小童過來問安,口裡喊道:“老爺。”

尹子策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覺得在這樣荒蕪的山穀裡,能夠鑄造這樣的房舍就是奇跡,他不由對眼前的老者多了幾分打量,發覺他儘管瘦弱,卻自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甚至他能夠從他身上察覺到幾分他自己覺得很%e4%ba%b2切的感覺,至於這種感覺究竟源自何處,因為何因,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人就是這樣,一旦專注地思考某件事,就容易忽略正在做的事,譬如他還扛著一個患者,忽聽“刺啦”一聲,杜汀蘭肩頭的衣衫被前麵的樹枝一滑。那老者也聽到聲音,不耐煩地回頭,瞥見那上頭的胎記,這次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隻搖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兩人走了許久,老者將他帶到一間廂房,道:“偌。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

之前謊稱他們私奔是出於無奈,如今這宅院如此寬敞,想來有許多仆婦小廝,尹子策便賠笑道:“老先生,我與沈姑娘還未成%e4%ba%b2,可否請老先生派幾名丫鬟,代為照顧沈姑娘?”

“切!”老者道:“看都看了,你還想腳底抹油嗎?還有,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這府邸沒有丫鬟。隻有小童!”

回味起入府所見所聞,的確無一小婢經過,倒也符合實情,老者將人撂這就不管了,道:“三日後再帶她來施針,這裡是百裡坡,你若身上無錢,現下可以飛鴿傳書給你的朋友送來,小子,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彆想著悄悄溜走,我這滿府邸的小童,可沒有一個是吃素的。”

明明是救人的大夫,卻視財如命。明明有一副熱心腸。卻故作冷清,尹子策不想去揭示彆人隱藏起來的麵孔,隻是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此處居然是百裡坡,也就是說,距離他們軍營不過千裡遠。原來繞著山穀跌下這麼一大圈,透過山頂看到的那空無一人的小島之上的小坡,定然就是此處無疑了。隻是能夠在這樣的地方修建如此彆具匠心的建築,光是人力財力就不可小覷,看來他不單單是要留下來照顧沈姑娘,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飛鴿傳書,對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要送信到軍營,這不但是給那老者的酬勞,也是他打探情報的重要步驟。如若這老者隻是隱居深山的販夫走卒也罷了,如若不是,那麼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尹子策擰著眉深思,也不忘打水替杜汀蘭擦拭汗珠,按理說他是不能對著一個姑娘這般無禮的,可是也不知道是那老者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將門給拴上了,看起來他可以活動的隻有這間偌大的廂房。誰讓他一開始就謊報實情呢!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期間老者讓人送過兩次東西來,一次是杜汀蘭的藥,一次是他們共同的晚膳,當然杜汀蘭還昏睡著,尹子策就勉為其難一起解決了,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他也不是成心要多吃,老先生莫不是糊塗了,哪有昏睡的人還能用膳?又哪有替病人準備這麼油膩的膳食的道理?不過話說回來,這食物的味道還真不是蓋的,話說難不成廚子也是男的?

時間再次一點點過去,到下半夜的時候,杜汀蘭慢慢地醒了來,恍惚中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境太長,她險些跌入雲端,醒過來的一刹那,眼神觸及到粉色的床幔,豪華的錦被,還有水晶的流蘇簾子。視線一點點往外移,眼前的人影忽而清晰,忽而模糊,杜汀蘭看不真切,喉嚨裡乾澀得難受,她忍不住求救:“水……”

從軍的尹子策聽覺極為敏銳,忙將事先備好的水兌了,一匙一匙送到杜汀蘭嘴邊,道:“沈姑娘,你醒了?”

往事漸漸回放,杜汀蘭道:“將軍……我……我們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