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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 李氏荷荷 4255 字 1個月前

她沒有離開過大老爺身邊,顧氏自顧不暇,更無可能,王玉釧閒來無事,請了一個雜耍班子,人也不多,就是一生一旦一末,一天都在聽戲。

顏氏聽著袁氏的回報,擺擺手:“也罷,不是人為的就好。好在救得及時,隻是苦了七丫頭。”

袁氏道:“是啊,婆婆放心,媳婦一定竭儘全力照顧好七丫頭。”

袁氏處理家務,顏氏還是放心的,再說她也沒有什麼力氣再來操心了,今天一連受了兩次打擊,顏氏已經有些力不從心,袁氏見她疲乏,道:“母%e4%ba%b2也憂心了一天了。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住?還是先去歇息吧,這裡一切有媳婦看著,不會再出差錯。”

顏氏揉著發疼的額頭,道:“叫我怎麼睡得著啊!”言語裡是悠悠歎息。她抬起眸,道:“顧氏那邊,你還不知道吧,哎,她吃壞了東西,傷及胎兒。孩子,沒有了。”

袁氏驚訝得說不出來,愣了半響才道:“怎麼……怎麼會……昨個不是都還好好的麼?”

回答她的是無聲的沉默,怪不得顏氏一下子老了許多,原來是夢想破碎,袁氏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既有對顧氏的同情,也有對顏氏的惋惜,還有一些是她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久久回蕩在她心坎,不能揮去。

正說著,忽見顧氏披頭散發地闖進來,滿麵的淚痕,一見了顏氏猶如找到了主心骨,也不管身旁有沒有人,大張著眼,問道:“表姑母,他們說我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兒了,永遠都不會了,是不是真的?”

顏氏腦際“轟”地一聲,像是被什麼定住,她久久不能言語,抬起顫巍巍的手,想要捕捉什麼,指尖的顫唞讓她無從下手,她紅了眼眶,但是很快恢複了鎮定,強顏歡笑道:“怎麼會呢,嵐兒你還這麼年輕,孩子總會有的,他們是瞎說的。”

“真的?”顧氏將信將疑,挽著發絲,十足的小女兒姿態。

顏氏鼻尖發酸,開不了口,還是袁氏補了句:“當然是真的,弟妹,婆婆是不會騙你的。不過滑胎也是要坐月子的,你就這麼跑出來,吹了風,傷了身子,到時候想有孩子,可就真的難了。”

顧氏信以為真,這才由丫鬟扶著回去了,她身後是跟來的二老爺,二老爺自己也不好受,又牽掛著侄女,便留下來多問了兩句,在門口看到自己的大哥正守著,二老爺什麼也沒說,轉身踱步而去。

大老爺幾乎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伴隨他留下來的還有綠影及江嬤嬤,綠箏則負責端盆送水等事宜。大老爺想要觸碰一下女兒的臉頰,又不敢下手,怕驚醒女兒,也怕弄疼了她,他仔細地凝視著女兒,眉眼像錦端,鼻子卻像他,還有性子也像他,都有些頑固。大老爺不禁有些後悔,後悔前一段時間對女兒的冷落,後悔他明明知道女兒必須要依靠他的嗬護才能在府裡過得好一些,可是他卻無情地對她置之不理,任由她自己自生自滅。從這一點來說,女兒更多的還是像錦端吧,就像當年,她生下女兒,如果她肯低下頭來求他,他一定不會放任她被送走。而現在,他們的女兒同意如此,情願被欺負也不願意低頭求他這個父%e4%ba%b2,看來他做父%e4%ba%b2和做丈夫一樣失敗。

睡夢裡的杜汀蘭並不好,時而皺眉,時而囈語,時而低低抽噎,她仿佛置身一片森林,森林裡是密布的荊棘,她進,它們進,她退,它們退,她大哭大叫,滿世界找綠影,找江嬤嬤,可是尋遍了也不見她們的身影,她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孤獨地赤腳走在火焰中,那些荊棘刺進她的皮肉,她很疼,卻咬緊了牙,她想尋找一個溫暖的懷抱,想起她的姨娘,她開始大聲呼喊姨娘……

大老爺看到女兒的嘴巴動了動,他喜悅地低下頭,小聲地怕嚇住了她似的說道:“兒啊,是父%e4%ba%b2,父%e4%ba%b2在這裡保護你,你說什麼,什麼?”

迷蒙中杜汀蘭嘴張了張,發出低低的兩個字:“姨娘……”

顏氏喟然長歎道:“冤孽啊!都是冤孽啊!”早知道把她接回來會受這麼多苦楚,她情願放任她在山上終老一生,起碼平平淡淡,身體康健。

當晚她便病了,高熱不退,意識模糊,她自己也知道是心病,所以總不大用藥,隨著杜汀蘭逐漸轉醒,顧氏也休養得差不多,顏氏才稍稍好了些,但不久之後,她就遭受了另一個打擊,一個對杜府來說關係重大的打擊。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九死一生汀蘭追憶過往

顏氏原來隻是小病,可是心裡的盼頭沒有了,人就沒了精氣神,諸事也懶於搭理。這一日她正躺著,褚嬤嬤進來了,笑道:“老夫人,聽說今日七小姐進了好些東西,還能下床走動幾步呢。”

自從府裡出了那些事後,顏氏一次也沒有笑過,就是下人們刻意製造樂趣,顏氏也總是繃著臉,一聽說杜汀蘭好些了,褶皺的臉上這才有了幾絲寬慰,忙問道:“她感覺怎樣?大夫怎麼說的?老大去瞧過沒有?還有她在茹古院住的慣不慣?使喚的下人夠不夠?”

一口氣問出許多來,不及褚嬤嬤應答,便兀自下了床,口裡道:“算了,我還是得去瞧瞧去。”

有孫子可以盼的時候孫子就是一切,孫子沒了,她能夠指望的還不是幾個孫女,這種時候不能讓她們寒了心。

褚嬤嬤哪裡拗得過,隻好多帶了一件披風,並幾個丫鬟,一起跟著往茹古院去了。

知春閣的內室被燒了個乾淨,修葺需要一段時日,杜汀蘭也傷著,暫時不宜再挪動,所以一直住在袁氏的院子裡,這樣一來,茹古院就熱鬨了起來,大老爺也大半時間歇在了袁氏的屋裡,但凡晨起晚睡,他必然要去瞧一瞧杜汀蘭才能放心。袁氏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對杜汀蘭照顧得無微不至,因此無論是新妾翠鶯還是舊人方姨娘,都被大老爺拋諸一邊,大有與袁氏雙宿雙棲的樣子。

汴都人傑地靈,老大夫醫術精湛,用藥恰到好處,杜汀蘭在悉心的護理及綠影連日的衣不解帶的照顧和大老爺深切的關懷裡,漸漸地好起來,慢慢地也能夠用一些流質食物了。隻是燒傷非同小可,許多常用的食物都不能吃,杜汀蘭能夠從火海裡撿回一條命已屬不易。因此十分遵醫囑,也算複原得好的了。

但是即使茹古院再好,杜汀蘭也覺得不安,想袁氏%e4%ba%b2生的杜雅蘭六歲就與母%e4%ba%b2分開住了。何況她不過是一個庶女,也沒有說養在袁氏名下。所以過了不久,她便堅持要回到知春閣去,大老爺見她執意,也不再勉強。女兒醒過來他高興,但眼下他也要把府裡晦氣的東西都清理乾淨,還有一件事是大老爺難於啟齒的,此處暫且不提。

杜汀蘭回到知春閣的這一天,正好是臘月的初八,家家戶戶都熬製了香甜可口的臘八粥,杜汀蘭猶記得,那一年也是這樣的時節,一家人和樂融融地聚在一起喝粥,而今年呢。她自己受了傷,嬸母傷了身子臥床靜養,祖母告病,方姨娘被禁足,鶯姨娘閉門不出,玉嬸母還是那副樣子,對著誰都能冷嘲熱諷。江嬤嬤輕輕吹著勺子裡的粥,杜汀蘭吃了幾口,就搖頭不想吃了,江嬤嬤看了心疼。勸道:“小姐,再多吃幾口吧。”

杜汀蘭晃晃腦袋:“嘴巴裡沒有一點味兒,不吃了。”

江嬤嬤看著麵黃肌瘦的小姐,倍感心酸。禁不住說起來:“小姐也真是的,怎能那麼不愛惜自己,虧得是二老爺沒走多遠,要不然……”

她哽咽著沒有說下去,杜汀蘭卻接口道:“要不然我就要葬身火海了,是不是?”

江嬤嬤一哽。要是那一日沒有二老爺,她們都知道結局是什麼。江嬤嬤感慨道:“幸好小姐福大命大,否則綠影那小丫頭可不是要哭死。”

可憐的綠影最初是大吼大叫,後來以淚洗麵,再後來嗓子也啞了,到現在兩隻眼睛還腫的跟核桃似的,因為生杜汀蘭的氣,也是有些愛美的年紀了,就有些賭氣,不肯來見杜汀蘭。大老爺很是讚她,杜雅蘭也總誇她忠心事主,是個難得的丫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綠影如此,江嬤嬤又能好到哪去,既要擔心杜汀蘭的身子,也要照顧哭得死去活來的綠影,還有知春閣的上下,杜汀蘭心裡明白,那些日子,她不比綠影受的煎熬少,杜汀蘭握住她的手,道:“嬤嬤,讓你擔心了。”

隻是一句話就讓江嬤嬤紅了眼眶,她強撐著說道:“小姐說哪裡的話,服侍小姐,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

“話雖如此,可是,我畢竟不是正經的小姐。”杜汀蘭說著,回憶起當日的情景來:“我記得,那一天我先去看了嬸母,剛好遇到二叔回來了,我也不能久留,便回來了。”

江嬤嬤繼續說道:“是,還是老奴跟著小姐一起去,又是一起回來的。”

“嗯。”杜汀蘭道:“過了不久,二叔就來了,匆匆地給了我禮物,就在這不久之後,房間裡就著火了,前後也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嬤嬤,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做的?”

袁氏追查的結果是府裡有個小廝從後窗路過,不小心將燈籠擱置,後來小廝有事走開,忘記取走燈籠,燈籠隨風引起火種,隨著燃燒了杜汀蘭的內室。大老爺在盛怒之下,已經將那小廝送官法辦,以儆效尤。

江嬤嬤他們都覺得不能相信,之前是住在袁氏的院子,也不能貿貿然職責袁氏處事不公,但明顯這個“真凶”不能讓人信服。

“以那時的情景看來,方姨娘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江嬤嬤中肯地提出意見。

“可是她有證據,而且嬤嬤你彆忘了,當日她一整天都在林宅,到了亥時方回,而我出事時,是在戌時,她還沒有回來。”

江嬤嬤道:“做這樣的事情未必需要%e4%ba%b2力%e4%ba%b2為,布置好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如果存了這樣的心思,要製造不在場的證據還不容易。”

“我也是這樣想。”杜汀蘭道:“方姨娘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但也未必就能說明,是她做的。想是有人坐山觀虎鬥也說得過去。”

江嬤嬤驚詫道:“小姐是說……大夫人?”

江嬤嬤怎能相信呢,大夫人是正室,又生了嫡長女,她的地位固若金湯,犯不著費這麼大的周折去對付一個庶女,她也沒有必要這麼做啊。

江嬤嬤眼裡都是疑惑,杜汀蘭婉言道:“失去我一個庶女,父%e4%ba%b2也不會傷心多久。可是能夠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