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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 李氏荷荷 4191 字 1個月前

杜府裡袁氏病了好些時日,大夫也請了,湯藥也喝了,總不見好。袁氏自己也想清靜幾日,但顏氏哪裡肯容?她便拖著病體硬撐了幾日,實在不行,顏氏這才想到請幾位熟識的夫人來招待,可一時倉促,又是下半年,哪裡就有那麼合適?那頭二夫人顧氏稱病不出,顏氏也沒想她參與,這頭嬤嬤來傳話,說是隱隱地見到王副相府上的車駕,這樣一來二去的,就獨有顏氏一人獨撐。顏氏狠了狠心,問褚嬤嬤道:“這方姨娘最近是在做些什麼?怎麼總不見她?”

褚嬤嬤立時便明白了顏氏的意思,道:“前一陣因老夫人病重,大老爺特意吩咐方姨娘不許亂走動,這會子想也該是在沁芳閣裡頭呢!”

顏氏道:“去把她叫來。”

一個姨娘,原是不夠資格招待這樣的貴客的,隻是時境不同,無可奈何。

顏氏問方嬤嬤道:“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哎,誰讓咱們杜府人丁單薄呢!”

方嬤嬤寬慰道:“老夫人該高興才是,等新夫人過了門,您抱孫子是遲早的事!”

顏氏一聽,仿佛已經看見胖乎乎的白娃娃,笑了笑,道:“是啊!想到這裡,我便是有再多的事,也得要擱置一邊了。為今之計是先過了今日的一關,日後娶進門來,就是咱們府上的人了,犯不著緊張那些個。”

方嬤嬤忙附和了,褚嬤嬤也是領著方姨娘走來,顏氏叮囑再三,這才帶著方姨娘坐在廳堂,靜靜等著。

要說也是方姨娘造化,一個姨娘的身份,竟然也有資格入主中廳,招呼客人。杜府多年未辦事了,前一回還要算是二老爺成%e4%ba%b2的時候,但那時方姨娘尚未入府來,因此今日一事,真真是從天上掉下個大餡餅來,直接砸到了方姨娘頭上,因她想到:果真是風水輪流轉,合該也是我走運的時候了!這麼好的機會,偏生袁氏還病了,不是給我製造希望,又是什麼?我須得拿出十二分的熱情來,將那媒人及鄒姨媽招呼好了,到時候新婦嫁過來,念著我當初對她的情,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這顧氏整日地一張臭臉,擺給誰看呢?也不知道小叔是中了她什麼邪,就娶了那麼個青麵怪回來!又沒個孩子傍身,還那般傲恨,隻等著這新婦進門,我看她還有什麼臉色給彆人瞧!”

原來方姨娘雖長了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卻是個愛吃飛醋的人,她一傲恨自己的身份不及旁人,自然想著改善些,袁氏她是指望不上的,偏這個時候二房回來了,方姨娘便一門心思想著如何討好顧氏,豈料顧氏非但不領情,還多次拒絕與她相見。方姨娘心裡氣不過,想著同為女子,憑什麼顧氏平白無故就可以得到自己丈夫的心,而她要處處受人挾製?故而報複心起,因無機會,正愁不知何處下手,褚嬤嬤就找了她來,方姨娘樂意得很,更是一番嬌麗打扮地來了。好在她素日也是喜歡這樣濃妝豔抹,故而顏氏也沒當回事,隻是將接待事宜細細交代,又反複叮囑了不下數十回。

哪知物極必反,方姨娘原本也沒見過什麼大場合,又因緊張,竟是捏了一手帕的汗。及至見到鄒姨媽,還沒等顏氏開口呢,她倒先巴巴地湊上去了,一口一個“%e4%ba%b2家姨媽”地叫著。等到用膳時分,方姨娘也沒客氣,直接攆退了鄒姨媽身邊的布菜丫鬟,自己動手布菜,那叫一個熱情,倒把鄒姨媽弄得暈乎乎。還未用完午膳,方姨娘又擅自排好桌子,找人陪著鄒姨媽摸牌,她心下想著要討好鄒姨媽,自然要做那點炮手,誰知回回沒讓鄒姨媽胡牌反便宜了下手的顏氏,或是悔牌或是叫嚷,如此啼笑皆非醜態百出的事,方姨娘竟全無察覺,可歎顏氏的臉黑了一次又一次,皆因客人在場壓製著,不能發作罷了。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衛名節俏丫鬟感同身受

鄒姨媽辭了杜府顏氏,馬車上嚶嚶地就哭了起來,因想道:“我橫豎就那麼一個姐姐,當年也是她含辛茹苦帶大了我,不及我報答,就早早地走了。留下可憐的外甥女,我疼她寵她,就等著她嫁做人婦圓了姐姐的心意,可這杜府,原也是大戶人家,我們釧兒過去又是平妻,怎地就一個老太太出來,即便那杜大人的原配不待見,這杜府還是有當家主母的吧,就這麼避著算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還嫌棄我們釧兒?

她如此想了許多,不知不覺就走得遠了,簾子外頭,老嬤嬤小聲地問道:“夫人,咱們回府麼?”

鄒姨媽道:“不,去副相府。”

這鄒姨媽是個麵善心熱的人,凡事喜形於色,故而她一踏進副相府大門,眼尖的小廝便瞧見了,打著千兒來,鄒姨媽也不待說話,熟門熟路地往外甥女的院子裡去。

她身影一過,那身後的小廝嬤嬤便聚作一團,小聲道:“諾,看出來了吧?鄒夫人的臉色不大好,沒準那未來的姑爺是個癡傻,要不然便是瘸子瞎子。”

另一人道:“胡說!那杜二老爺我是見過的,年紀雖說大咱們小姐一大截,可也算是玉樹臨風。聽說他回來以前還是個武官呢,也不知道小姐怎麼就喜歡上了。”

又有一丫鬟說:“要是我,再好的男子,但凡娶妻的,我死都不嫁。”

眾人啐了她一口,嘻嘻哈哈地說笑起來,末了,有人歎息道:“看樣子小姐嫁過去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你們說,陪嫁的除了思雨這個貼身丫鬟外,還有哪位嬤嬤?”

那最俏麗的丫鬟道:“管她是誰呢,也不與咱們相乾,隻是可惜小姐如花的美貌,若不是因為那樣的病,也不至於便宜了……”

她正要說下去,驀然發現大家都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這丫鬟猛覺不妙,回頭一看,嚇得麵如土色:“思雨姐姐……”

名喚思雨的丫鬟正是王小姐芳名玉釧的貼身丫鬟,她走過來,臉上陰晴不定,隻看著那丫鬟道:“口無遮攔,自己去領板子吧!還有你們,主子的事也由得你們置喙,一個個都嫌好日子過久了是麼?”

下人心虛,也怕受罰,均是低著頭受教,思雨又數落了幾句,回到院中,見王小姐坐在石凳上練字,一邊鄒姨媽苦口婆心地勸,王玉釧不為所動,鄒姨媽以為是自己說得不夠,便立邀了思雨來勸,因說道:“不是姨媽虛張聲勢,你是沒有見到,那杜府的人,全然沒個禮數,就這麼隨隨便便打發了咱們!我們堂堂相府的千金,難不成還要受他們的氣?你是沒有見到,那杜老夫人不是省油的燈,可笑的是這樣會算計一個人,竟然把個姨娘搬出來!難道杜府就沒有彆的主子了?那姨娘生的豔麗非常,又慣會討嘴,這樣的人最是表裡不一!穿得花哨不說,那兩扇嘴皮子像是給開河了,怎麼也閉不上,她嗓門又大,我現在耳根子還疼,彆是給震聾了。真真是笑話!”

王玉釧道:“姨媽說得也牽強,自外甥女及笄之後,您每每提及婚事,為此替外甥女操碎了心,如今外甥女好容易相看了人家,怎麼姨媽又不樂意了?”

鄒姨媽道:“並不是如此,隻是那杜府實在不像是大戶人家,那杜二老爺也不大可能是你的良人。”

王玉釧歎道:“是不是又怎麼樣呢?這%e4%ba%b2是我要的,好好歹歹又怎麼樣呢?人食五穀雜糧,渡生老病死,嘗酸甜苦辣,誰不是這麼著過去的呢?外甥女一不是花容月貌還有些年歲,二不比天仙嫦娥,跟彆處的女子有什麼分彆?再者就像姨媽說的,杜老夫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可姨媽就能保證,換了另一戶人家,就不會有苛刻的婆婆難處的小姑還有心計的妯娌了嗎?姨媽該知道,以外甥女這樣的年紀,若是嫁給年齡相當的人,是全無可能的了,即便是有,也不過是繼妻!既然是繼妻,便定然有繼子繼女,那時候不也是水深火熱?”

鄒姨媽動了動嘴角,還想再言,見思雨對她猛搖頭,便住了口,歎氣道:“我總說不過你,不過,實在為你擔心。”

王玉釧抱住懷中之物,道:“姨媽不必為我擔心,往後的路,外甥女早想好了如何去走。”

鄒姨媽來了鬥誌:“是了,你到底年輕,那原配早人老珠黃,待你生下子嗣,二房還不是該攥在你手心。”

“姨媽你……”王玉釧重重地擰了擰眉心,最後負氣走了,獨留鄒姨媽納悶:“她怎麼說走就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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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怪乎鄒姨媽會有這種心思,那鄒大人是個**的,姬妾眾多,鄒姨媽鬥了小妾還要鬥繼子繼女,因而看誰都覺得有心計。

“小姐是去樂坊嗎?”思雨問道。

王玉釧道:“是,咱們走吧。”

因想著快要出嫁了,以後不好出門,便想多逛幾回。思雨是必然陪嫁的,王玉釧也想著替她置辦些新的飾物,主仆二人在集市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一個小攤前,思雨對一個翠色發釵愛不釋手,正要拿起,已有人先她一步,思雨一看,是個比她小許多的姑娘,也是丫鬟打扮,穿翠色長裙,梳著長長的辮子,脆生生地問攤主道:“老板,這個怎麼賣?”

攤主為難地看著,道:“姑娘,這發釵是那位姑娘先看到的。”

那位姑娘,就是說的思雨。

那丫鬟道:“你這攤主奇怪,問你價錢呢,倒答非所問。”

思雨見她小小的個子,口齒伶俐,便笑道:“老板,無妨的,就給這位小妹妹好了。”

那丫鬟聞言,笑得眼睛眯成一彎新芽,道:“姐姐,謝謝你啊!”

剛要接手過來,又一雙手先她一步,道:“綠影,不可無禮,是這位姐姐先看到的。”

原來這丫鬟正是綠影,嗬斥她的自然就是杜汀蘭了,杜汀蘭是聽說袁氏病了,自己也需要買些東西,便帶著綠影來到集市,好巧不巧,她才一轉身的功夫,綠影就跑到這攤子麵前,還要搶彆人看中的首飾,杜汀蘭有些氣結,這種氣結源於綠影非但不放手,還道:“可是奴婢看小姐真的很喜歡……”

“胡言亂語!“杜汀蘭道:“我何時喜歡了?”

綠影道:“奴婢%e4%ba%b2眼所見,小姐的匣子裡也有一隻同樣的,隻是成色沒有這一支好。”

綠影閃躲的言辭,杜汀蘭已察覺了,能夠讓她如此的,那便是姨娘留給她的那個匣子,沒想到綠影這個小丫頭隻見了一次,居然把裡頭的東西記得一清二楚,她眼圈紅了紅,想說什麼,終是無奈地張了張嘴,最後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搶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