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反。”他得意洋洋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練了十年,總算小有所成,也不枉我受了那麼多的苦。”

戚夢瑤鄙夷的說:“以身喂毒練出的毒掌,真是可笑又可憐。”

羅裴臉色變青,陰惻惻的睨著她,“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可憐?”他指著床上昏迷的男子,恥笑說:“守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十五年,這才叫可憐。”

戚夢瑤深情的看著昏迷男子,隨即又恨恨的說:“他是你結拜的大哥!”

“大哥又如何?我就該一生侍奉在他身邊,不乾自己的事情了?”羅裴啐了一口,冷冷的說:“戚夢瑤,這是你逼我的。”

他走到門外將石門關上,接著摧毀了牆上的開關,快活的大笑,“你就和他一起死在這裡吧,也算的上是生死相隨。”

石門在我眼前緩緩落下,我卻不能挪動半分,隻因全身血脈都像長了蟲子一般,細細啃噬著我的筋骨,疼痛萬分。

“想不到,竟然被他這個小人暗算了。”戚夢瑤吐出一口黑血,靠在石床邊無力的自嘲:“我戚夢瑤武功蓋世,最後竟要死在這荒山野嶺的洞%e7%a9%b4之中嗎?”

我沒有理會她的自言自語,費力從腰間拿了顆止痛藥丸吞下,這才覺得疼痛稍微減低。但止痛也隻是暫緩之計,方才那一掌已將毒氣打入體內,此刻正在蔓延到身體各處,如若不早點驅除恐怕很快就會全身中毒而死。

我忍著口中翻湧而上的血腥味,吃力的問她,“這門,還有沒有打開的可能?”

“開關已經被他破壞,出不去了。”戚夢瑤卻像看開了一般,握住昏迷男子的手,平靜的說:“這樣也好,能和遠哥死在一起。”

“其他方法呢?”

“這裡本是戰亂時皇帝避難的地方,那石門足足有千斤重,恐怕連火藥都炸不開。”她閉眼,“你還是安分的等死吧。”

我試著伸展手掌,緩緩握緊拳頭,手肘著地慢慢爬到門邊,“你願意死在這裡,我可不願。”

“哼。”她聞言輕蔑的笑了聲,“不願死又如何?”她眼神微暗,喃喃說道:“難道遠哥就願意這樣嗎?”

我沒有吭聲,在石門上用力的敲了幾下,彆說動了,連聲響都沒有。

“喂,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戚夢瑤在身後幽幽的說。

我咬牙,挫敗的靠在石門上,難道我今日真要死在這裡?周卿言呢?他現在何處?

她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從前有一對孤兒,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在很小的時候被一個大人物收養,大人物給他們吃給他們喝,教他們識字,教他們殺人。男孩漸漸長大,十分擅長劍術,女孩子劍術也很厲害,卻更擅長迷魂之術,一開始隻是以色迷人,到後麵已經厲害到隻用聲音就可以將人迷魂,男孩和女孩每次都一起殺人,漸漸的在江湖上有了名氣,給他們起了個稱號,叫‘鴛鴦殺手’。”她回憶到這裡露出了癡迷的表情,“那時我們所向披靡,無人是對手。”

我並不意外,方才就已在猜測他們是那對鴛鴦殺手,現在果不其然。隻是收養他們訓練他們的那位大人物又是何人?

“我們從十四歲就開始殺人,殺了很多人,大人物叫我們殺誰我們就殺誰。”她又吐了口血,卻毫不在意,用袖子擦了擦嘴接著說,“隻是我們從來都不殺孩童。”

這算什麼,殺手的原則嗎?

“有一次,我們接到了一個命令,殺另外一個大人物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大的八歲,小的才出生幾個月。”她苦笑著搖頭,拳頭微微握緊,“我們本不會接手,隻是他給的報酬太動人。他說隻要殺了他們,我和遠哥就可以洗手退隱,遠走高飛。對於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大的誘惑。”

我聽到此忍不住開了口,“那你們成功了嗎?”

她看了我一眼,“算成功,也不算成功。”

“什麼意思?”

“我們殺了那個男孩,才八歲。”她閉上眼,痛苦的說:“他死在我的劍下,為了救他娘和妹妹。”

不知為何我竟有些心顫,似乎看到了那副殘忍的畫麵一般。

“他娘抱著女兒站在一邊,眼睜睜看我殺了她的兒子。”她眼裡滿是紅血絲,殘忍的說:“可是下一個,我便要殺了她們。”

我呼吸有些急促,艱難的問:“你們連嬰兒也不放過?”

“我說過,為了自由,我們彆無他法。”她冷冷的瞥我一眼,“況且我們還是放走了那對母女。”

“那她們最後怎麼樣?活下來了嗎?”我問完又吐了口血,連忙調整了呼吸,試圖讓情緒平靜些。

“我們雖然放走了她們,但估計還是死路一條,他不可能隻派我們去殺人。我們知道沒有完成任務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帶走了當時有罪在身的羅裴離開,躲到了偏僻的這裡。”她環視了四周一圈,“當時我們三人在這裡,也算是和樂融融,直到遠哥染上了怪病。”

我閉眼,虛弱的問:“他是因為得病才這樣?”

“嗯。”她應道:“我找遍了所有名醫,卻個個都救不了他,遠哥的身體越來越差,我沒法子,最後闖進皇宮劫持了白醫生,這才找到了辦法救遠哥。”

我指了指針筒,“辦法就是給他換新鮮的血液嗎?”

她點頭,“是。”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要開客棧,為什麼要迷魂住宿的旅客,又為什麼要將他們帶到這裡來采血。

她話語裡沒有提及販賣孩童之時,加上方才白醫生也不知,莫非羅裴是背著她們在乾這種勾當?

我問:“你知道羅裴正在販賣孩童嗎?”

她眼神一冷,“販賣兒童?”

“我們一路過來,看到有不少殘疾乞討的兒童時就懷疑是否有人在乾這勾搭。方才羅裴帶我們來時特意將孩童帶走,並說明日就是和鐵拐張交易的時間。”

“好個羅裴。”她眯眼,“我將這些人迷魂來抽血,但抽完血後就會解開迷魂放他們走,不會害他們性命,卻沒想到他竟然暗地裡做這些齷齪的事情。我真後悔當初帶他出來,真該早點殺了他!”

此時我的意識已經開始迷糊,用力掐大%e8%85%bf也無濟於事,隻得苦笑說:“毒性好像發作了。”

若說我一開始曾想會敗在戚夢瑤的劍下,卻沒想過會死在羅裴的毒掌之下,原以為他隻是個卑鄙的小人,卻不料小人才最致命。跟他比起來,周卿言似乎也沒那麼陰險無恥了。

剛想到這裡,門外就傳來了他的聲音,“花開,你在裡麵嗎?”

我靠在石門上無奈苦笑,周卿言啊周卿言,你還真是一如往常的不緊不慢,隻是若我今日死在這裡,恐怕你就成了害死我的罪魁禍首。

☆、三九章

隻隔著一道門而已,他的聲音卻像在遙遠處傳來一般,讓我產生了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你在裡麵嗎?”他的聲音不急不緩,我料想他此時的表情也肯定非常平靜,就如困在裡麵的是一隻螞蟻般,有何可急躁。

我竟不覺得生氣,像是早已接受他的冷漠,即使麵對的是自己的小命。

他的聲音倏然變冷,“她到底在不在裡麵。”

“在、在裡麵,肯定在裡麵!”羅裴忙不迭地回話,哪裡還有方才的囂張得意,“我就是將她們關在這裡的!”

“那為何沒人回話?”

羅裴結結巴巴的說:“興、興許是她們睡著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話剛落下,便聽到他淒厲的慘叫聲,接著又是周卿言波瀾不驚的聲音,“我再問你一遍,你對她做了什麼。”

羅裴斷斷續續,痛苦的說:“我、我什麼都沒......”

又是一聲淒楚的慘叫。

“我打了她一掌,我打了她一掌!”羅裴歇斯底裡的喊道:“彆再扭了,已經斷了,已經斷了!”

對比與他,周卿言實在冷靜的可怕,“一掌將她打昏了嗎?”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殺戚夢瑤而已。”羅裴似乎已經到了極限,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啊!!!!!!!!”

長長的尖叫聲後,是完全的沉默。

“花開。”他的聲音稍稍清楚了些,“你等著,我會來救你。”

我半闔著眼,無心也無力去回應。眼下的情況,除了等,還有其他辦法嗎?怕的是連等也沒有出路。

他似乎已經走了,門外門內又是一片安靜。

戚夢瑤趴在昏迷男子的%e8%83%b8`前,蒼白的嘴%e5%94%87彎起,說:“還有人來救你嗎?真好。”

我自然不會告訴她門外那人與我糾葛不深,即使我死了也不見得會傷心難過。

她輕輕愛撫著昏迷男子的臉頰,“我和遠哥認識三十年,歡喜度過的日子不過短短幾年,最後他昏迷,我曆經奔波為救他整整十三年。我無數次想過要放棄,隻是每次看到他的臉就會跟自己說,等等吧,再堅持一年,一年後若他還不醒來就放棄,讓他安心的走,可是這一等就是十三年。”

“我知自己罪孽深重,從不奢求其他,隻是老天對我何其殘忍。”她眼眶內有淚光浮動,淚珠直直滾落在男子臉上,“遠哥,我救不了你,和你死在一起,也算是圓滿。”

我分明看到那男子閉著的眼角有淚水緩緩流下。

“遠哥,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她欣喜卻更加悲傷,咬著%e5%94%87壓抑的哭了起來,“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也很痛苦,今日就讓這一切都結束,好嗎?”

她趴在他%e8%83%b8口傷心哭泣,雖都已不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少年,卻仍美好的一塌糊塗,叫我不自禁的紅了眼眶。

對於她來說,愛情應該就是全部了吧,即使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對心愛之人卻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又何嘗沒有可憐之處。

“接著。”

她朝我扔了樣東西,我伸手接住,發現是一顆藥丸。

“這個能暫時壓製你體內的毒性。”

我仔細瞧了幾眼,一口吞下。

“我們中的是他以身喂毒練了十幾年才成功的毒掌,普通的解毒丸對它根本沒用。”她又吐出一口黑血,用滿是血跡的袖子擦去,臉上是已經看開了的豁達,“即使有內功深厚之人替你運功驅除,毒性也不能完全去除,哪怕你日複一日的吃藥,餘毒也是半月發作一次,那時你全身如針紮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