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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你怎麼在這裡?”他驚訝的看著我,突然又變了神情,扭扭捏捏的對我說:“那個,那天啊,多謝你救了我家少爺。”又轉頭對老板說:“這位是我們家少爺的救命恩人,你先替她抓藥吧。”

老板點頭,示意我將方子遞給他。

我對齊揚笑了下,並未推托就將單子遞給了老板,“十副。”

他見狀嘟噥了幾句,“還真先啊,一點都不客氣。”下一刻又神秘兮兮的說:“你不好奇我家少爺最近怎麼都沒去找你嗎?”

我搖頭,“不好奇。”楊呈壁又不是幾歲孩童,自然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

“你還真是漠不關心,連問都不問一聲。”他大大的歎了口氣,“我家少爺,慘了哦!”

我有些莞爾,他又怎麼知道我不想問?隻是我知道即使我不問,他也會告訴我罷了。

“老爺最近發現了少爺將卞紫姑娘藏在了彆院,發了好大的火。”他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我聽老爺身邊的姐姐說,老爺正想促成少爺和國舅爺家的%e4%ba%b2事,所以讓少爺將卞紫姑娘送走,可少爺非說什麼要娶卞紫姑娘為妻,惹得老爺大發雷霆。”他歎了口氣,“少爺被打得好嚴重,彆的地方不提,光肋骨就斷了兩三根,可即使這樣他還是不同意老爺處置卞紫姑娘。”

“那現在情況如何?”

“老爺同意不送走卞紫姑娘,但少爺想要娶卞紫姑娘的話就先從老爺的屍體上踏過。”他補了一句,“這是老爺的原話。”

這半個月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嗎......

“這位姑娘,你要抓的藥已經好了。”老板將藥包紮好遞給了我,繼續替齊揚開始抓藥。“這位小哥,五副是嗎?”

“是,再給我拿些上好的人參來。”齊揚說:“有空你去看看少爺吧。”

我點頭,“好。”

出了藥鋪,天空亮的有些刺眼,我抬手遮了遮,往玉瓏說的那家布店走去。走到門口正準備抬步進去,卻在看到玉瓏身邊那人時猛地停住了步子。

店內玉瓏正微微踮腳,雙頰泛紅,滿臉愛慕的看著身邊的男子。而那男子一身白色鍛袍,清雋的臉龐微帶笑意,正如記憶裡那般俊雅至極。

我要咬緊牙關才能忍住不叫出那人的名字。

那人竟然是池鬱。

☆、二九章

我隻愣了一眨眼的功夫,便立刻收回腳躲到了門外,店內那兩人並沒察覺到這些,仍你來我往的繼續交談。

我靠在門上,呼吸竟有些不穩。

池鬱為什麼會在這裡?

錦瑟呢?她也來了嗎?

玉瓏怎麼會和池鬱認識?

混亂間,我聽到池鬱正和玉瓏道彆,想也不想就躲到了柱子後麵,等他走了之後才盯著他的背影出了神。

半年不見,他似乎一點都沒變。

長發仍是用玉冠束起,身上還是穿著玉白色鍛袍,背影依舊挺得筆直,一如在山上時那般清俊迷人。

師兄。

我張了張嘴,十分想對他叫出這兩個字,最終還是無力沉默,看著他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隻能苦笑。

他自是不知這半年裡我有多懷念山上的日子,雖然明知回不去也不可能回去,卻還是放不下的那種感覺。

我想念山上的空無一人,想念寥寂但安靜的時光,想念疏離但還是一家人的他們。

雖然,他們沒有我還是過的很好。

我眨了眨眼,努力消除這種突如其來的無力感。這樣自哀自憐的情緒在我身上極少出現,也是被我所不屑的。

既然出來了,一切就得向前看,不是嗎。

正當我發呆之際,玉瓏從店裡走了出來,臉上是未褪去的羞澀欣喜,見到我時訝異了一下,但立刻報以比平常更為甜美的笑容,“花開,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沒什麼,正準備進去找你。”

“藥抓好了嗎?”

“嗯。”

“那趕緊回去吧,還得給主子煎藥呢。”

我點頭,從她手裡接過了些許布匹。隻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又叫她笑彎了眼,“花開真是個體貼的姑娘。”

我不傻,自然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十分愉悅,這恐怕跟方才與池鬱巧遇%e8%84%b1不了關係。我又想到來時她跟我說的那個能與周卿言相比較的人,莫非她說的那人就是池鬱?

“我方才啊,巧遇到了一個人。”玉瓏似乎知道了我心中所想,主動開了口,“就是我來時跟你說過的那位公子。”

這下可好,我不用再猜測了,玉瓏欣賞愛慕之人正是池鬱。

“沒想到他也在金陵。”她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絲毫不遮掩對池鬱的好感。

我實在不知該回答什麼,隻能木木的點頭,“哦。”

“可惜你來晚了一步,不然就能瞧瞧他到底是什麼模樣了。”她沒有察覺我的不對勁,顧自說:“上一次相遇也有半年多了呢。”

原來早就認識了?

“這位公子與主子也是舊識,上次遇見時,主子還幫公子的師妹解過圍。”她說:“公子方才說是路過金陵,怕是要回京了吧。”

我......我簡直想仰天大笑三聲。

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嗎?

池鬱與周卿言是舊識,錦瑟下山後遇上的絕美公子是周卿言,玉瓏愛慕之人是池鬱......

池鬱的情敵是周卿言,玉瓏的情敵是錦瑟。

我克製不住乾笑出了聲,等回過神才發現玉瓏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花開,你怎麼了?遇上什麼事情了嗎?”

我心裡苦笑,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卻不料我下山後遇上的這群人,竟然和池鬱與錦瑟也有關係......叫我如何能不震驚。

“沒有。”心裡雖然情緒萬千,臉上卻麵無表情,淡淡的說:“方才在藥鋪遇到了楊呈壁的護衛,據說是被他爹狠揍了一頓。”

玉瓏聞言愣住,臉上的欣喜褪下,隱隱有些擔心的問:“被他爹打了?傷勢如何?”

“斷了幾根肋骨而已。”

她垂眸,“這樣啊。”

我沒空去想她突如其來的轉變,還在思考她方才說的那句話。玉瓏說池鬱是回京,莫非池鬱是京城人?

說來好笑,雖然認識六年,我除卻知道他是我的師兄,並未主動去了解過他的事情,連他是哪裡人都不知。這樣想來,我確實不如錦瑟那般纏著他喜歡問東問西,也難怪他每次都願意帶錦瑟下山,卻從未詢問過我。

接下來我和玉瓏都沒再開口,各自懷著心事,一路步行回家。許是我今日腦中想的事情太多,一時之間竟有些大意,直到走至靜僻巷處才察覺了異樣。

一路上恐怕不隻我們兩個人。

“玉瓏。”我叫住了玉瓏,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她,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先回府。”

玉瓏不解,但也知事情有變,點頭說:“好。”

待玉瓏離開之後我緩緩掃視了下周圍,淡淡的開口,“出來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原本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突然傳出了一聲笑,“想不到還是被你察覺了。”一身布衣的蒙麵男子從角落走出,細長的眼睛閃著亮光,眉間滿是戾氣。“好久不見啊小姑娘,還得我嗎?”

我自然記得他。那日將我從樹上吵醒,見到我後又想滅我口的黑衣男子。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他緩緩走近我,在不近不遠的距離站定,低低笑了了幾聲,好不陰險,“可算是找到你了,不然還真不好交差。”

我沒有什麼情緒的回道:“有何貴乾?”

他冷哼一聲,“這話問的好,姑娘可還記得那天你所救之人?”

救?我可不記得我救過誰。“不記得。”

他愣了愣,似乎沒料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冷淡,隨即笑說:“姑娘又何必裝傻,那日你救了程令又傷了在下,想裝作沒有這回事嗎?”

這番話說的可真容易混淆視聽,描述的似乎我才是作惡之人,他則受到無妄之災。“我隻記得那日有人吵醒了我還想殺了我。”

“那日是個誤會。”他賠笑,似乎想改變戰術:“我以為你和程令是一起的,一時心急才出了手,誰知姑娘身手不凡,在下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我挑眉,“既然如此,誤會也解開了,我先行一步。”

“姑娘且慢!”他一聲怒喝,顯然有些按捺不住,“那天的誤會解開自然是好事,不過還請姑娘幫我一個忙。”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不做反應。

他眼神有些不耐,嘴裡卻依舊低聲下氣:“姑娘可否將程令給你的東西交給在下?”

這要求實在是叫我為難。“不行。”

他眼中閃過怒氣,語氣也有些衝了起來,“姑娘是故意想和我作對不成?”

“自然不是。”我搖頭,“他沒有給我什麼東西。”

他嗤笑了聲,明顯不信我的話,“這話說的好笑,你是他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他會不將東西交給你?”

我實在是莫名其妙,“為什麼要交給我?”

“因為......”他頓了頓,陰陽怪氣的問:“姑娘到底交不交出來?”

“沒有又如何交給你。”

“好。”他不怒反笑,緩緩抽出手中長劍,“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也不跟我再廢話,舉劍便衝了過來。那日我和他雖有碰麵卻沒動過手,今日一交手才發現此人武功最多隻能算中上,而那日栽在他手裡的程令內功顯然深厚許多,這樣想來,這人怕是有些手段。不過既然他想玩,我就陪他多玩一會。

如他所願,我從一開始的緊密防守到鬆懈以待,他雖吃力應對一副招架不住的神態,眼裡卻閃過一絲得意。半刻鐘後他招式混亂,我完全可以一招將他拿下,隻是他想的恐怕也是這個,待我拿下他以為自己勝利之際,用藏在指間的毒針給我一針,然後便大功告成。

“這招實在有些卑鄙。”我捏住他的手腕,“那天就是這樣讓程令中毒的嗎?”

他見招式被我識破,也不再偽裝,冷笑著說:“想不到你年紀小小還有些本事,不像程令那個蠢貨,念在兄弟之情還想放我一馬。”

“哦。”我冷淡的點頭,“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不屑的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人品雖然低劣,竟然還有些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