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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 君莫醒 4285 字 1個月前

能說很多甜言蜜語他其實也不是很懂感情,撕心裡他對羅歆也沒有非她不可,同樣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非譚佳兮不可。

4.醒姑娘喜歡寫細節,相對而言不太喜歡寫情節,所以可能你們看的時候會覺得,啊怎麼寫這麼多沒用的東西,但醒姑娘寫的時候感覺以後都是用得到的。當然,這是一個毛病,醒姑娘已經盡量在改了。

5.強調一下年齡:沈忘十歲,暖暖五歲。

二十、

轉眼就到了年關,除夕夜的時候,譚佳兮還是回了小時候那個家。

樓道很窄,飛舞著冷冽生硬的灰塵,推開家門的時候暖氣倒是燒得很旺,像是進了火堆一般烘的人發乾,譚佳兮身著一襲Hermes純黑色立領羊皮大衣配著Prada漆皮長靴,站在狹隘逼仄而頹敗的空間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曉靜堆滿了討好的笑意把剛煮好的餃子盛了一盤給她擺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缺錢了,自從她收了林以軒的錢,譚佳兮一分錢都沒再給過她。

譚佳兮也沒有吃飯的意思,一個人默然無語地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到窗邊,外麵的鞭炮聲辟啪作響,濃烈的火藥味兒順著半敞的窗戶飄進來,她扶著斑駁的窗框,思緒似乎飄得很遠,忽而又扯開一抹稚氣的笑意,對著身後輕聲喊:「小強,要不要出去放鞭炮?」

譚子強像一蹲佛一樣抱臂窩在沙發上,他嫌冷不想出去,又不敢拒絕,隻得悶在那裡不說話,王曉靜不停地給他使眼色都沒用。

譚佳兮久久不聞回應,興奮之意漸漸冷卻,也不強求,隻是望著窗外不停升起的煙火爆竹失神。

她小時候對那些東西格外著迷,總喜歡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明晃晃的光亮,熾烈的火焰發出乾脆決絕的聲響,辟辟啵啵格外悅耳。

隻是那麼短,終究不過是一瞬間的升騰綻放。

她從來沒有放過煙花,小時候家裡是捨不得花錢買高級煙火的,隻有那種成串的單調的鞭炮,一時興起,她連飯也不想吃,套了大衣出門買煙火。

此時她有一種很踏實的滿足感,因為她知道自己有錢,錢讓她覺得這個世間的一切觸手可及。

沈延北是典型的紈褲子弟,自己本身就揮霍無度,對譚佳兮當然格外慷慨,以前跟著吳思聰的時候,譚佳兮對於自己一直是非常節儉的,雖說用的穿的也算得上是高檔貨,可終究不多,隻是為了必要的時候撐撐場麵,居家過日子講究的是細水長流,她懂。

如今她秉著沈延北的錢不花白不花的心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揮霍,一不開心了便大手一揮,買漂亮衣服,昂貴的首飾,高檔的鞋子,名貴的車子,吃遍了各大知名餐廳,定期去會員製的沙龍做保養,但她忙得團團轉也花不了他每月固定匯在她賬戶那些錢的一半,更不用說她還另外有一張隨便刷的信用卡。

後來沈延北就毫不客氣地取笑她,說她買衣服的手筆財大氣粗整個跟暴發戶一樣,吃東西更是像餓了好幾天的非洲難民一樣。

譚佳兮也不覺得難堪,暴發戶怎麼了,暴發戶總比沒錢好幾百倍吧?非洲難民怎麼了,能吃得上好東西的非洲難民能有幾個?

其實譚佳兮以前想得很簡單,可在他身邊的時間越長越發現,她憑正兒八經的路子是完全威脅不到他的,先不提他歷經三代固若金湯的家世背景,就連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勢力加起來都足以玩死人不償命,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麼殘忍,已經吃虧的人若自不量力隻能吃更大的虧。

譚佳兮旁敲側擊地打聽過,他人的評價無非是說沈延北十六歲便有從商經歷,為人精明世故,表麵上玩世不恭,實際上做每件事說每句話都是考量過的,酒桌上醉醺醺的幾句話,事後思量也能琢磨出點兒意思來,這點兒讓她非常驚訝,因為沈延北幾乎是不防著她的,就算她直接在做好的飯菜裡下毒藥估計他都能囫圇地吃下去,可譚佳兮沒那麼傻,玉石俱焚的事情她做不出。

正胡思亂想著,譚佳兮已經買了一大包的煙火,一堆火藥帶在身上頗有幾分危險分子的氣勢。司機已經被她放回去過年了,路上也打不到車,她踩著高跟鞋在雪地上一滑一陷地走的格外艱難,但她難得心情愉悅,把厚厚的積雪踩的咯吱咯吱響,沿途留下一串玲瓏的足印。

她興沖沖地來到沈忘的門外,想拿鑰匙開門,一抬手才發現沈忘居然換了新鎖,麵色僵了僵,她抬手敲了敲門。

「沈忘,沈忘,我買了煙花,快出來放煙花。」譚佳兮興奮的像一隻跳來跳去的喜鵲在呼喚同伴。

門紋絲不動地關著。

「沈忘。」譚佳兮繼續敲,難得有耐心。

過了一會兒依舊沒動靜,她終於有些不耐煩了,悶悶地揮著拳頭「凶悍」地敲了兩下:「臭小子,我聽到你沖廁所了,快出來。」

門緩緩地開了,沈忘穿著一身白色的棉質睡衣懶懶地站在門口,隔著一層防盜門目光疏離地看她,估計是為了省電,他在房裡沒有開燈,被走廊上昏黃微弱的燈光逆著照過去,徒留一層黯淡的輪廓,襯得他的身形如同舊時流行的皮影。

譚佳兮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揮了揮手上提著的包裹,笑嘻嘻地指了指:「煙花。」

沈忘掃了一眼,微微揚眉,似笑非笑地輕哼了一聲:「沒人陪你玩啊?」

「你也沒放過煙火吧,我們走啊。」譚佳兮完全沒有個為人母的樣子,興致勃勃地邀人玩耍。

沈忘也沒表態,隻是打開門將譚佳兮手上的包裹接過來。

譚佳兮還沒來得及高興便看到眼前的門迅速「砰」地關上,手頭空空如也,不明所以地愣了幾秒,她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那孩子打劫了,當即憤怒地繼續敲門:「沈忘你膽子大了是不是,你……」

「我睡覺去了。」沈忘無精打采地在裡麵傳來一句。

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譚佳兮在沈忘門前又悶悶地站了一會兒,終於訕訕地空著手往回走。

一路煙火照的夜幕光亮無比,她抱著手臂覺得有點兒冷,半夜走在街上多少有那麼些害怕,就在這時候,手機響了。

「佳兮,新年好啊。在家?」是沈延北低沉的嗓音,背景很遭亂,而他似乎微微帶著醉意,吐字徒增幾分柔潤,格外好聽。

「我在西園路的十字路口,腳要凍僵了,走不動路,你來接我。」譚佳兮被沈忘欺負的委屈統統釋放出來,自然而然地對著他撒嬌。

那邊傳來朗朗的笑聲:「等我十分鐘。」

沒多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Reventon停在她跟前,沈延北坐在後座替她開了門。

譚佳兮迅速鑽進車裡,頓時暖意洋洋,沈延北摸到她的手握在掌心暖著,似是醉得厲害了,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你打電話給我,是有事?」譚佳兮身上的僵硬漸漸緩過來了,輕車熟路地調笑,「還是想我啦?」

沈延北%e5%94%87邊隱隱溢出笑意,譚佳兮是個妙人兒,什麼都學得快,如今想想她最初青澀羞赧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今晚陪我吧,一個人好怕。」譚佳兮偎在他身邊取暖,淺淺地笑著。

「怕什麼?」沈延北揚了揚%e5%94%87角將她攬進懷裡。

「怕黑。」譚佳兮低喃道。

沈延北徹底笑出聲來,捏了捏她的臉頰親了上去,語氣不留餘地:「今晚就不過去了,等過了年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譚佳兮的表情暗了暗,卻也沒多說什麼,她其實沒有在開玩笑,她的確怕黑,尤其是那麼大的別墅,傭人請假回了家,隻有她一個人。

「乖。」沈延北安撫似的又親了親她的%e5%94%87。

車子不多時便到了目的地,譚佳兮一個人下來,時間剛剛好十二點,遠處又隱隱約約傳來鞭炮聲。她一個人開門進去,驀地想起腹中胎兒,%e5%94%87邊浮起一絲苦笑,竟隻有它肯陪自己過年了。

剛剛打開別墅的大門,不一會兒後麵就尾隨來了幾輛黑色轎車,譚佳兮本沒當回事兒,準備鎖門之時卻猛地被人拍了拍肩膀。

「譚佳兮?」一個嬌艷明麗的女人麵色冷凝地問著。

「你好,請問你是?」譚佳兮剛剛轉過身,便被一腳踹中膝蓋骨,她踉蹌著坐在地上,掌間被沈延北暖熱的溫度瞬間被積雪沖退,她打了個哆嗦,餘光掃到女人後麵的車裡下來十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

「不過如此嘛,」謝婉凝彎下腰,捏起譚佳兮尖尖的下巴,左看右看,「北北在哪?裡麵?」

「他沒有跟我在一起。」譚佳兮似乎很膽怯地一點一點向後挪,眼角餘光搜尋著地下車庫的入口。

「哦?他不是給你打了電話才出門的嗎,」謝婉凝冷笑,抬腳踩住她的一條%e8%85%bf不讓她繼續移動,「能把北北從那麼大的家宴裡叫出來,你很能耐嘛。」

譚佳兮當下瞭然,原來是沈延北不要的女人跑來撒氣了。事實上沈延北冷落她有一陣了,寵羅歆才寵得出名,這女人不敢去羅歆那兒找茬,跑到她這裡找軟柿子捏,真是晦氣。

潑婦最可怕,沒什麼道理就會把所有的怨懟全歸結到她身上,好像沈延北沒有跟她恩恩愛愛全是她的錯一樣。

「他先進了屋子,在樓上。」譚佳兮低著頭唯唯諾諾地說著。

謝婉凝聞言把目光轉向別墅的二層,譚佳兮趁機將被自己抓成一團的雪球丟過去,正中謝婉凝的%e8%83%b8口,而她拖著已經麻木的%e8%85%bf飛快地鑽進了車庫把門鎖上。

車庫外一片嘈雜叫罵聲,她在黑暗中終於嚇得哭了出來,哆嗦著手腕搜索沈延北的手機號碼。好在她的通訊錄很短,兩下就找到了沈延北的名字。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緊張到根本拿不穩手機。

「喂,沈延北,快來救救我,他們肯定會弄死我的……」譚佳兮一邊哭一邊顫唞著嗓音說。

「少爺已經休息了,請小姐明天再打來吧。」對麵傳來陌生的聲音。

「拜託,拜託你讓他接電話,求求你了……」譚佳兮無助地看著一點一點快要被撬開的門,全身都縮成一團,哭得幾乎喘不過氣。

「請問小姐是……」對麵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