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1 / 1)

我的平安啊 惜禾 4327 字 1個月前

天也沒去打牌,站在一旁冷言冷語:「還知道回來?才多大就跟著別人跑了?你爸的臉都沒地方放!誰知道沈熙知帶你做了什麼?你這兩天住哪裡?難道去外頭開房間了?」

「不可能!」許建國臉色鐵青,不讓她繼續說。

陳愛麗哼了哼:「怎麼不可能?熙知口袋裡比你我都有錢!開個房算什麼!」

然後指了指小花的褲子:「你看看,還說不是!」

許建國這才注意到,顫著聲問:「究竟怎麼搞的?」

小花什麼都不想說,如果要說她也是跟梁柔阿姨說。隻有梁柔阿姨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她不想讓她著急。

「你給我跪下!」許建國氣得四處找木棍,一張臉紅得好像血管要爆開。

小花就跪下了,隻說一句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有多倔許建國是知道的,軟硬都沒有,乾脆打一頓解氣,在許棟的哭聲中揍了兩下質問:「熙知到底在哪裡?他爸媽急壞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小花能說出沈熙知的下落,那麼許建國就能在沈忠義麵前得用幾分,可無論棍棒怎麼打,小花連痛都不喊一下,這幅模樣讓許建國更加生氣,下手不免又重了幾分,對陳愛麗說:「你給我摀住他的嘴不許讓人聽見!」

許棟被陳愛麗捂著嘴哭不出聲,眼淚汪汪地看著姐姐挨揍,並不知道姐姐為什麼會挨揍。小花漸漸看不清眼前的東西,跪在地上搖搖晃晃,耳邊盤旋的是離開前少年的質問:「你怎麼知道我媽的感受?你根本就沒有媽媽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

她的眼前是模糊一片的許建國、陳愛麗和許棟。

媽媽呢?媽媽在哪裡?

沈熙知發瘋般找小花,沿途問過清掃大街的阿姨,阿姨說有看見那個女孩,已經走遠了。他抱著狗追,追到大院裡時突然不敢上樓。怕,怕看到她失望的臉。

站在門口聽不見聲響,許家今天格外安靜,沈熙知將小狗放下,抬手敲了敲門。

「誰?」許建國來開門,身子擋住了視線,當看見門外站著沈熙知時大吃一驚,將門敞開了些。

少年未動,視線釘在那個跪在地上一%e5%b1%81%e8%82%a1血的小花身上,他張了張口,喊:「許小花。」

撲通一聲,小花撲在地上好像睡著了。

「姐姐!」許棟掰開陳愛麗的手哭喊著。小花一動不動。

沈熙知著急要進去,許建國攔住,說:「你先回家吧,你爸爸在等你。」

許建國將小花抱進房間,沈熙知在門口站著不走,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棟跑出來跟他說:「姐姐醒了。」

「嗯。」沈熙知揉揉許棟腦袋,一直懸著的心在這時才落下。

最早開始他討厭她,後來覺得她挺可憐,慢慢的希望她能過得更好,現在,往日的一切在心中攪成一團,幻化出兩個非常具體的字,喜歡。

他的心口砰砰跳,年幼時的她,為他打架的她,陪她流浪的她,他喜歡她。

陳愛麗捏著錢出來時看見沈熙知還站在外頭,嘴上癢癢想問,卻也有些怕得罪這個少年。

「她怎麼樣了?」沈熙知問。

陳愛麗壓下心中疑慮,說:「沒什麼事就是頭暈,家裡東西沒了我下去買,熙知你趕緊回去吧。」

少年推開家門,發現沈忠義一人坐在裡麵,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

父子倆相視一眼匆匆撇開,少年聽他說:「回來就好。」

沈熙知眼眶一熱,嘴硬說道:「不需要你關心。」

小狗站在他腳邊,有些害怕陌生的環境,喉嚨裡發出嗚嗚聲,沈熙知將它抱在懷中,用一扇門隔開了父親和自己。

***

這場流浪在兩個孩子的爭吵中落幕,沈忠義去派出所銷了案,小花也在第二天重新回到學校,家醜不可外揚,兩個班級的老師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以為班裡的孩子真的是高燒不退在家休息了三天。

許棟寶寶對新來的小狗格外有興趣,他和姐姐一樣對小動物抱著善待的心,開始省下吃的端去對門喂小狗,間或回來匯報姐姐:「哥哥說那是吉娃娃呢!姐姐你知道什麼是吉娃娃嗎?」

或者是:「姐姐你覺得小狗叫暴暴好聽嗎?哥哥問我好不好聽,我都聽姐姐的。」

又或者乾脆把狗抱回來:「哥哥說暴暴的眼睛治不好了,姐姐我覺得暴暴好可憐哦,所以帶它回來玩我的玩具。」

暴暴認得小花,圍在她腳邊打轉,小花對沈熙知的氣稍減一分,去廚房給暴暴做好吃的。

這個夏天結束後小花升至初三,沈熙知高一,沈忠義和梁柔和平離婚,沈熙知歸父親,梁柔得到一筆財產。他們家的事成了大院裡茶餘飯後的談資,小花也在飯桌上聽陳愛麗講了不少。

她最喜歡的梁柔阿姨沒有留下來,而是選擇去外地重新開始,離開那天小花等在門口,送了梁柔一張自製的卡片,上書:希望阿姨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健健康康。

她的字和沈熙知很像,梁柔將祝福卡片收進隨行小包裡,說:「謝謝小花。」

沈熙知在樓下等著,準備送媽媽去坐火車,離別時他問:「怪不怪我?」

梁柔墊腳拍了拍比她高很多的兒子:「有什麼好怪的。」

「那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其實他願意跟媽媽生活在一起。

梁柔的臉上重新有了往日的笑容:「真正放下不容易,所以想出去走走。」

她擁抱沈熙知:「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受委屈。」

「好。」少年挺直了背脊。

梁柔走後,沈忠義在市中心又買了一套房子,叫兒子搬去與他同住,沈熙知拒絕了,獨自住在小花家對麵,沈忠義對兒子有歉疚,隻能萬事順著,並拜託許建國多加照拂。許建國一口答應,讓沈熙知一日三餐過來吃飯。從此兩家門常年開著,暴暴遛彎一般從這邊散佈到那邊,叼個玩具再從那邊回到這邊。

***

雖然許建國答應會好好照顧沈熙知,但其實真正照顧他的另有其人,陳愛麗天天打牌是不可能頓頓做飯的,於是任務就落到了小花肩上。小花並不想管某些人的口糧,但無奈許建國在這件事上查的嚴,她不敢餓他肚子。

小許棟倒是特別開心,他最喜歡和哥哥姐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沈熙知和小花平日無交談,通常是許棟在中間做傳話筒,比如:「姐姐,哥哥說你菜鹹了。」

比如:「姐姐,哥哥說想吃紅燒肉。」

比如:「姐姐,哥哥說請我吃牛肉粉,你也一起去吧。」

小花因為暴暴減去的一分重新加回來,對於不道歉的人,她沒什麼好說的!

其實沈熙知不是不想道歉,可少年郎麵子薄,怎麼說出口就成了大問題。沒有正常交流後毒%e8%88%8c小王子開始對每日飯菜百般挑剔,就連小許棟都知道這樣不行會惹惱姐姐,可少年不聽勸,依舊如此。

由此小花總結:沈熙知這人幼稚至極!

反正這次如果他不正式道歉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慢慢的,沈熙知就覺出了有趣,這個氣嘟嘟的小花,很有趣。

接下來,幼稚至極的沈熙知兒童在六一那天帶回來三份漢堡套餐,跟許棟說:「兩份都給你吃,我吃一份就夠了。」

小許棟自然要分一份給姐姐,小花教弟弟一句成語:「嗟來之食。」

小許棟搖搖頭:「哥哥今天生日,我聽到他和阿姨打電話了。」

小花本打算說一堆沈熙知壞話的,突然就停住了。

☆、第21章 年少彼此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許棟說:「姐姐,哥哥沒有媽媽了好可憐哦。」

小花站起來去廚房,過生日怎麼也得吃碗麵條吧……

許棟又說:「姐姐,哥哥不讓我告訴你,哥哥說小朋友才過生日,是這樣嗎?」

小花把掛麵收進櫥櫃裡,告訴弟弟:「那我們就當不知道吧。」

才不要給他做麵條!他有媽媽的,是他自己不要媽媽了。

夏天對高三生來說意味著即將有一場決定命運的考試,對初中生來說意味著即將有一段不用寫任何作業的暑假,對小花來說,意味著解脫。

小花不想讀高中的想法立刻被許建國駁回,可初中不能直升高中,需要經過中考的檢驗,就算許建國再怎麼反對,小花仍然不改變決定。她想好了,讀技校或者衛校,分數不用太高,學費也輕鬆,很快就能出來工作賺錢。

從小到大陳愛麗的冷言冷語聽多了,她無比渴望能通過自己的雙手賺錢,再也不用看人臉色。

父女倆因為這件事鬧得不愉快,小許棟憂愁地找哥哥開解,問沈熙知:「高中是不是不好?那我以後也不上學行不行?」

高中的課業很重,即使是沈熙知也不能放鬆,他正在算題,捏著筆想了想,說:「我跟你姐姐談談。」

許建國的話用%e5%b1%81%e8%82%a1想也知道小花不會聽,那麼這個少年的呢?沈熙知估計應該也沒什麼效果,可他不能就看著她這樣下去。

開什麼玩笑?不讀高中不考大學許平安你能窮一輩子!

少年就這麼直直走進許家,對正在洗菜的小花說:「你出來一下。」

她一直留短髮,低頭時露出後頸突兀的骨骼,脖子細得一把就能握住。少年摳了摳掌心。

小花不吭聲,也不跟他走。

不知什麼時候起,少年的個頭已經快頂到門框,過了十八歲生日,就是個大人了。小花在他麵前,跟許棟沒什麼兩樣,都是沒長大的幼稚的孩子。

少年忽而捉住了小花濕漉漉的手腕,巧勁一帶就拖著人出去了。小許棟扒著門框老太婆般叮囑:「不可以打架哦,不可以吵架哦,我們都是好朋友。」

「好朋友二人組」站在樓頂天台上,當年建房子的時候也不知經手人拿了多少回扣好處,還不到二十年呢,樓頂的隔熱板就全碎了,讓人無處下腳。小花掙開他的手,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麼。

沈熙知稍稍度過了最難的那段變音期,說話再也不是小時候的聲音,倒是比小花班裡的那些鴨公嗓好聽很多,她悶聲不吭聽他說:「你是不是傻?」

小花甩手就想走。

沈熙知拉住她:「有書讀為什麼不要?中專生以後在社會上根本沒辦法找工作你知道嗎?」

小花使勁扭了扭,扭不開他的手,自暴自棄:「考不上!」

其實也是實話,她偏科厲害,語文常年第一,但理科就……

「考不上也得試試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嗎?不行,必須讀高中!」

小花抬起頭:「我爸一廂情願想把我培養成我媽那樣的人,可我隻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你應該也很嫌棄我才對,為什麼要來管我的事?又要說那些難聽的話嗎?」

沈熙知啞口無言,小花終於甩掉他的桎梏,大大的眼睛清澈澄淨,沈熙知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