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老人家。」
他知道,祖母不喜歡悠悠。但那也是因為這些年祖母一直以為悠悠死了,而他這個孫兒卻要為一個已故的亡妻斷了白家的香火。現在悠悠沒死,祖母她知道後,應該能理解一切。
***
「哥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如果當時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被暗夜的人抓去。」
「傻瓜。」
寵溺的彈了一下妹妹的白嫩的額頭,不喜歡看到妹妹那張滿腹愁容的小臉。冷清霄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眼裡滿是不贊同。
「你是我最寶貝的妹妹,哥哥救妹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再說,哥哥這不是平安的回來了嗎?」
可是,若不是白雲飛派阿三去「暗夜」做臥底,事先探查到北辰逸命令紫弋將哥哥押往鄴安,也不會這麼順利的在路上伏擊將人帶回來。
「哥哥,是悠悠沒用。保護不了自己,還連累哥哥和身邊的人??????」
「好了好了,明日就要嫁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愛哭?」
拿出懷裡的手帕擦掉冷清悠臉上的淚水,冷清霄看著毫髮無傷的妹妹,隻覺得這些日子受的折磨都不算什麼。
「誰規定了嫁人就不能哭?再說,人家又不是沒嫁過。」
本來她就覺得明日的婚禮完全沒必要,勞民傷財。名義上,她本來就已經是白雲飛的娘子了。
「小笨蛋!」
氣惱的刮了一下冷清悠秀挺的小鼻子,冷清霄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不開竅的寶貝妹妹。
「可惜了人家這番苦心。攤上你這麼一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也活該白雲飛這些年這麼辛苦。悠悠你好好想想,如果白雲飛想要今後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最大的障礙是什麼?」
「白芊芊?」
也不對啊!白芊芊已經被白雲飛放她和陸言廷離開了,看那樣子應該也不會再糾纏著他們不放吧!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頭疼的撫了撫額頭,冷清霄現在是越發的後悔自己怎麼就這般隨便的答應了白雲飛,將妹妹嫁給他呢?就這丫頭平日裡那點騙吃騙喝的小聰明,怎麼鬥得過白雲飛那隻千年老狐狸?
「是身份。
」
「你別忘了。現在除了我們,外麵那些人可都以為你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是哦!
「所以啊!他費盡周折準備了這麼一場婚禮,圖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一個能夠將你明媒正娶的機會。當然,還得過我這個大舅子這關。」
原來如此。
原來,早在他放出消息要成親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切。所以這些日子,明知道那日是白芊芊故意栽贓嫁禍她,卻一直不揭穿,反而陪著她在白雲堡內同進同出,甚至配合她演戲,騙了整個白雲堡的人,當然也把她蒙在了鼓裡。
這個男人,也太腹黑了!
「那,哥哥你答應了嗎?」
聽出哥哥話裡的得意,冷清悠配合的搖著冷清霄的胳膊,仰著小臉可憐兮兮的問道。
「哼!小騙子,我還有說『不』的權力嗎?」
「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可別跑到哥哥這兒來哭鼻子。」
畢竟是他這些年捧在手心裡護著的寶貝妹妹,也隻有交給那個男人,他才放心。
「哼!他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卷包袱回揚州去。反正冷家莊的空房那麼多,哥哥既然這麼會賺銀子,隨便撥點零頭也能養活我這個閒人了。」
「你呀!就這點出息。」
「嘿嘿!對了,這個東西也該物歸原主,還給哥哥了。」
將一直揣在懷裡的墨玉拿出來,冷清悠親手給他繫在腰間。不錯,還是戴在哥哥身上最合適。
拉著冷清霄閒聊了好一會兒,鑒於明日成親還要早起。在靈芸的再三催促下,冷清悠隻得戀戀不捨的起身離開。
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哥哥,你能回來,悠悠真的很開心。」
「傻丫頭。能看到你幸福,哥哥也很開心。」
冷清悠走後,坐在屋裡的冷清霄定定的注視著緊閉的房門。直到天鷹出聲,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兒。
「少爺,您打算一直瞞著大小姐嗎?」
「這個時候說出來,也隻是徒增悠悠的煩惱。更何況,悠悠明日便要成親了。」做哥哥的,又怎麼可以讓妹妹擔心呢?
「可是,您的身體????????」
「無妨,不是暫時還死不了嗎?」
***
雲州城山上的宅院。
自昨晚,與白雲飛交手中吐出一口黑血,後等二人離開後,北辰逸體內的毒性再也抑製不住。人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白弋想盡了一切法子,總算在天黑之前盼到人醒過來了。
見白弋一臉疲憊的出來,一直守在外麵的青弋立刻迎上去。身上的傷勢隻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右手還垂在一邊。
「怎麼樣?主上的情況如何?」
「不能再等了。若是再不趕回鄴安去拿解藥,主子的身體撐不過十日。」
「白弋,主上他身上的毒,你也解不了嗎?」
這個問題,他也無數次的問過自己。
當初跟隨著鬼醫穀葦子學習醫術,就是為了解開那人身上的毒。可是,對毒瞭解越深,他心裡的失望也在跟著加深。那種毒,早已沒有解藥了。所謂的解藥,也不過是吊著他的命,將他體內的毒性暫時壓製住。
這世間,怕是隻有龍%e5%90%9f珠有這個功效了。
「不能。」
「我明白了。我去吩咐他們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回鄴安。」
「嗯。」
「對了。」
剛奔出去兩步,青弋又退回來,將手中的密信遞給白弋,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剛收到了。現在主上身體不適,而我個人也覺得可以等主上的身子好了再匯報。你看了便燒掉吧!」
聽出青弋話語中的隱晦,白弋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屋裡此刻有玉禾在守著,他也該回房間去收拾一下。
回了屋,將燈罩裡的蠟燭點亮。白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拉開凳子坐在桌前,展開手中的書信,一字一句認真的看著。
隻是薄薄的一張紙,白弋卻看得很慢、唯恐錯漏了上麵的一個字。
漂亮的丹鳳眼緩緩的掃過紙張上的內容,在掃過那兩個刺目的字眼時,握著書信的手指忍不住輕微的顫唞著。
她,要成親了!≡思≡兔≡在≡線≡閱≡讀≡
難怪青弋的神色那般古怪!
跟在主上身邊這麼多年,更何況他和他一出生,命運就已經連在了一起,又怎麼能看不出主上對清悠的特別。
當初抓住了冷清霄,主上本可以直接將清悠帶回鄴安去交差。卻不顧他們的勸阻,以大師兄的身邊伴隨在清悠的身邊,陪著她一路去建州、去雲州,甚至將輕功絕學傳授給她。
後來,在奪寶大會上將清悠帶走,他卻為了讓她對白雲飛徹底死心,故意放她回去。隻是,他低估了白雲飛的實力,也看低了清悠對白雲飛的感情。
他那個小師妹,雖然心性單純,卻不會輕易喜歡上一個人。但若是喜歡了,那便是一輩子的事。而那個被她喜歡上的幸運的人,會得到她毫無保留的信任。
如果對方不愛了,那個傻丫頭,不會大吵大鬧,而是選擇一個人默默的離開。她的性子注定了她愛上的時候可以奮不顧身,不愛的時候也可以無比決絕。
作為她的大師兄,他該開心的不是嗎?既然自己給不了她幸福,但能夠看到她幸福,也是好的。
隻是,為何心口那裡,會這般的苦澀疼痛。
第一百零三章 成親
「夫人,委屈您今晚就在這裡將就一宿。」
明日一早,迎親的花轎會從白雲堡出發,繞著整個雲州城吹吹奏奏轉一圈再回到白雲堡。之前被燒燬的碧水閣因為損失慘重,短期內還未修繕好,新婚的喜房便設在了白雲飛現在暫居的絳綾閣。而成親的前一夜,按照禮數,新郎新娘是不能見麵的,作為新娘子的冷清悠自然是不能回絳綾閣了。
更何況,哪有成親當日,新娘子從新婚喜房裡走出來上花轎的道理。
「嗯,我明白。忙活了一整天,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畢竟,咳咳………這又不是第一次與白雲飛成親,那些該守的規矩以前莊裡的老媽媽也教過她。
「是,屬下告退。」
安排好了夜裡執勤的護衛守在院子裡,不準外人打擾,又在冷清悠門口安排兩個丫鬟隨時候著。處理好了一切,靈芸卻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轉身進了冷清悠隔壁的廂房。
主子為了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作為屬下的她,沒有到最後一刻,見證他們拜堂成親,自然是不能有半點鬆懈。
夜已深。
拉起屏風擋住一室的月光,冷清悠盡數褪去身上的衣衫邁進了浴桶裡。影影綽綽的光影中,水麵上倒映出一張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麗容顏。沾染了水汽後,變得濕漉漉的黑色長髮濃密如海藻,自瑩潤的肩頭兩側滑下,沒入了水中。
手指捏起水麵上漂浮著的玫瑰花瓣,放在指尖把玩著。冷清悠的思緒不由得放空,靠著桶壁,有多久沒有享受這種閒適的心情了。
雖說早已不是第一次嫁給白雲飛,但想到以後的每一個清晨,都能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醒來,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心中的雀躍就宛如回到了十五歲前。
就如十五歲前的她,雖然常常是一個人待在冷家莊,盼著外出遠行的哥哥回來。但是那種等待的心情,卻是無比的美好。
「誰在那裡?」
空氣中細微的波動讓感官無比靈敏的冷清悠「唰」的抬起頭,光影在牆壁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再不出聲兒我就叫人了。」
「小師妹。」
「大師兄?」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