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回去了。
第二天大一早,吃了飯,我便跟你李大哥趕著車回村。剛到村口,就遠遠見到一片火光。眼看火勢就要蔓延到了村口,兩人都急紅了眼。你李大哥讓我去鄰村叫人,自己先進去看看。
當時,我就該想到的。那麼大的火,進去了還能活著出來嗎?
我跑到鄰村去找人,回來的時候,村子裡到處都是火光,沒有一個地方沒被燒著。等火撲滅了,我抱著丸丸衝回家的時候,他們他們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早已泣不成聲的柳如煙,用帕子捂著嘴無聲的哭著。擔心吵醒剛睡著的兒子,卻又抑製不住的內心的悲痛。
「全村的人,沒有一個人生還。」
聽著這一句,阿醜隻覺得心像被重錘敲打著。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嫂子,那你和丸丸,又是怎麼到了建州?」
「我本想直接回娘家,但想著就算是夜裡失火,也不可能一個人都跑不出來。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死去,所以就去了縣裡報官。誰知道路上遇到了賊人,把我和丸丸擄到了這裡,後來就被賣到了飄香閣。」
「若不是你來救我們,隻怕我和丸丸」
「嫂子,你別這麼說。」
若不是她多管閒事,若不是因為她,村子裡的人現在依舊會安穩的生活著。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執意將身上的銀票都留給了柳氏,阿醜出了四合院,卻沒有看到白景。想著他也許是有事先走了,便獨自一個人朝著街上走去。摸著空空的錢袋,阿醜尋思著得想個什麼法子掙錢。就算她不花,李大嫂和丸丸要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我聽說昨個兒晚上,城西的飄香閣突然失火了。」
「聽說大火燒了一個晚上,老遠都能看到火光。差爺們趕到的時候,整個樓都燒光了。」
「可不是,我還聽說那樓裡挖出一堆一堆的死人,都燒焦了,邪乎得很。」
難道,是他做的?
暗自心驚的阿醜,決定親自去找白景問問。剛邁出步子,瞥到前方的兩個人,又立刻收回腳朝著旁邊的巷子裡躲去。
「表哥,別找了,我們回去吧!」
「婉婉,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我再四處找找。」
一整夜沒休息的諸葛文軒,一大早就跑出來找人。雙眼佈滿了紅血絲,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
「表哥,你都找了一整天了。依我看,那人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興許,興許他昨晚去尋花問柳了,所以才沒回來。」
要不是舅媽吩咐她這兩天看好表哥,她才沒閒工夫陪他出來找什麼人。再說,那種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婉婉,他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會去那兒?肯定是遇到壞人了,現在正等著本少爺去救他。」
額!要真等你來救,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大姑娘,就算碰見壞人,人家能把他怎麼樣?那種人,死了倒好。」
「不許胡說,他是我的朋友。」
本就因為找不到人而心情煩躁的諸葛文軒,聽到這話,火氣一下就衝上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表哥,你吼我!你為了一個外人吼我?」
「我再也不理你。」
憤憤的甩了甩衣袖,陸婉婉氣得轉身就走。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平民,表哥居然為了那種人吼她。哼!最好別被她逮著。不然,非削他一層皮。
「婉婉,婉婉」
「少爺,少爺不好了,秦叔讓您趕緊回去,說是家裡出大事兒。」
「家裡能有什麼事兒?」
「這個,是關於」
聽不清那個小廝最後說了什麼,隻聽見諸葛文軒吩咐其他人繼續找。躲在巷口的阿醜,就見他翻身上了馬,朝著諸葛家飛奔而去。
第二十二章 蠱毒
有人嗎?本姑娘有事要問。有的話麻煩出來露個臉。」
明明小巷裡空無一人,阿醜卻一個人對著巷子自言自語。
看著依舊空空如也的巷子,阿醜暗自嘀咕難道真的沒人?那她上哪兒找白璟去?剛準備去街上碰碰運氣,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黑衣勁裝男子。
「你是···」
眼前的人和阿大長得一樣,但氣味卻不同。
「屬下是阿二,阿大的兄弟。」
哦!她說怎麼都長得一個樣。
「阿大去哪兒了?」
「阿大因為辦事不力,回去領罰了。」
辦事不力?難道是昨天的事?莫非飄香閣的火不是他放的?
「是你主子讓你跟著我的?」
「主子吩咐了要保護姑娘的安全。」
她很安全。
「姑娘,阿二鬥膽說一句。昨天的事是阿大的錯,但他已經受罰了。姑娘可否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阿大。」
可她根本就沒有責怪阿大的權利和立場啊!
再說,他也沒什麼對不住她的地方,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她又不是他的主子,他自然可以選擇不出手。
不過,雖然不知道那個懲罰是什麼,但是人家貌似是因為她受罰的吧!
「你想要我怎麼做?「
「阿二不敢,隻是希望姑娘能···能在主子麵前,為阿大說句話,讓他回來。
」
她有這麼大的威力?本來是想說魅力的,但想著這個詞貌似從來就跟她不沾邊。
「姑娘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是阿二越矩了。」
見阿醜不出聲,阿二眼底閃過失望。那個地方,他們出來後就沒想著要回去。去了那裡,就是鐵打的身體,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她有說不答應嗎?
雖然阿大那個時候沒出手相助,她心裡確實有些窩火。不過她本來就是個外人,沒資格要求人家做什麼。自然,她也沒資格讓他去受罰。
「我答應。」
「多謝姑娘。」
「先別急著謝我,我隻說答應幫忙,不保證一定能···這是什麼?」
看著阿二遞過來的一堆紙袋子,阿醜接過打開一看,%e9%9b%9e爪子、鴨脖子、鹽瓜子、水煮花生··
「給我的?」
這些,好像都是她愛吃的零食。這人倒是不錯!挺上道的。
「這是主子走的時候吩咐屬下去買的。說姑娘之前一直盯著外麵,估計是早飯沒吃飽。」
額!她那是眼睛找不到地方瞄好吧!
「你主子呢?」
「諸葛大少爺突然發病,主子就先回去了。」
發病?難怪諸葛文軒走得這麼急。
剛回到沁竹園,阿醜就被叫去。
「白璟,你找我?」
一路上啃著%e9%9b%9e爪子、鴨脖子回來,吃飽的某個人心情是相當的好。毫無防備的推開門,就看見滿滿噹噹的一屋子人。
「不好意思,走錯了。」
將手上還沒啃完的鴨脖子藏在身後,阿醜低頭、彎腰、準備轉身就走,一道動作行雲流水,堪稱完美。
我勒個去!怎麼不告訴她諸葛文軒也在?
「過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
看著朝著她招手的白璟,阿醜繼續朝後退去。
「過來,聽話。」
見一屋子裡的人視線都鎖定在她身上,阿醜隻得不情不願的挪著小碎步過去。
手裡的鴨脖子還沒找著地方藏,就被白璟一把按坐在椅子上。
「你要幹嘛?」
見白璟不由分說的抓起她油膩膩的爪子,阿醜努力往回縮了縮,卻被他牢牢的抓在手裡。變戲法兒的拿出一塊白色的錦帕,細緻的擦著她手上的油汙。
想到原先答應了阿二的事,阿醜立刻放棄掙紮。畢竟等下求人的是她,態度很重要。還是不要輕易惹毛對方比較好。
因為阿醜的到來本就心情鬱結的靈芸,隻覺得眼前的一幕格外的刺眼。
她的主子,何時對一個女子這般關懷備至。
「公子,阿醜姑娘不過是一個鄉村遊醫。
諸葛公子的病,連我師父都束手無策。您就算找阿醜姑娘來,也看不出什麼吧!」
聽出靈芸話裡的不屑,阿醜低頭撓了撓耳朵。看在她救了丸丸的份上,她忍。
「白公子,這位姑娘,真的能救清兒嗎?」
站在床前的貴婦人,握著兒子清瘦的手,看著連麵容都瞧不真切的阿醜,若不是能找的大夫都找來看過了,而且瞧著白公子對這姑娘的態度不一般,她才不會讓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來碰她兒子。
這人就是諸葛文軒的母親?嘖嘖,這麼厲的眼,瞧著還真不像。
「文清,你怎麼看?」
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白璟直接朝著床上的諸葛文清問道。
「咳咳···我這身子,都這個樣了,換誰來治也一樣,試試···也無妨。」
反正,他是早已不抱希望了。
「娘子····」
「有什麼好處?」
哼!要不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個美男子香消玉損,她才懶得管閒事。師父他老人家說過,有兩種人不醫。一是無賴人,二是自詡身份高貴的人。
這兩種人都出奇的惜財惜命,自以為自己的命與常人不同。凡是給他看病開藥的,不是要訛詐他的錢財,就是要謀害他的性命。
「娘子,鴨脖子好吃嗎?」
點頭,當然。
「治好了,讓你吃一個月。」
「不行,三個月。」
「成交。」
目睹這一戲劇化的眾人暗地裡驚掉了下巴,默契的別過頭不出聲兒。平日裡都是些自製力強善於隱藏情緒的聰明人,隻是誰都沒想到,諸葛公子的性命,在那人的嘴裡居然就隻值三個月的鴨脖子?
「哈哈哈哈···不行了···太逗了···」
眾人能忍,諸葛文軒卻忍不了。
諸葛文軒捧著肚子差點笑到了地上。這位阿醜姑娘,實在是太逗了。阿醜姑娘···阿醜···阿仇?
完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