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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10 字 1個月前

,漪喬不由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娘娘可是累了?要不要到附近的亭子歇息一下?」一旁名叫爾嵐的貼身宮|女見她如此,連忙乖巧地上前詢問道。

「是啊,娘娘,逛了這麼久,要不要歇息一下?」隨侍左右的芙香也在一旁小聲附和道。

芙香是漪喬進宮時帶進來的,因為當時祐樘考慮到她剛剛入宮,可能會不習慣,所以就特別準許她將之前在娘家的時候的丫鬟帶了來。隻是這丫頭原本就有些膽小怯懦,如今進了宮,由於總是覺得自己對皇宮的熟稔不如其他的宮|女,就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哪裡有照顧不周之處。

「本宮沒事,隻是想起一些事情而已,」漪喬淡笑著擺了擺手,「這宮後苑的景致甚為怡人,本宮還想多逛逛。」

「是。」幾個宮娥一齊低頭福身道。

漪喬望著此情此景,不得不感歎有身份有地位就是不一樣。打個哈欠就立刻有人慇勤地上前給你送枕頭,每天都有一票人對你畢恭畢敬的……

「什麼聲音?」漪喬正自感歎著往前走,突然停下腳步凝神靜聽,「是……琴聲……誰在彈琴?」

「啟稟娘娘,琴聲應該是從東南的絳雪軒傳來的,娘娘是否要前去一看?」爾嵐看了看聲源處,立即伶俐地上前道。

「嗯,」漪喬點點頭,「爾嵐帶路吧。」

絳雪軒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纖巧舒雅,軒室外部的彩飾油繪匠心獨運,棄掉燦爛炫目的金線朱丹不用,而是一反常規,改成清一色的斑竹紋油漆彩繪,門框窗欞更是保留著金絲楠木原汁原味的本色,而不加任何的油飾,整個軒室便如同掩映在青翠的綠玉林裡一般,古樸之中透著一股悠遠清幽的雅意。於恢弘大氣的宮廷園林之中,顯得尤為清新。

軒室前接三間抱廈,琴聲正是從中間的一間裡傳出的。

漪喬在張家的時候,曾經為了準備壽宴的事情在張巒的教授下學過一段時間的琴,因此對此多少懂一些。雖然不是十分精通,但如今也能夠聽出來,那琴聲是極為精妙的。

婉轉處如山穀中流淌的淙淙清溪,低回處若耳邊飄過的呢喃細語,珠落玉盤的樂音之中透著一股深幽寂寥的寧靜,帶著一份小心翼翼的輕柔。乾淨純澈的音色裡,縈繞著一絲追憶,一絲緬懷。

然而,片刻的平靜舒緩之後,曲調卻倏爾轉為哀涼淒楚。在節奏漸趨緊湊的同時,聽者的心似乎也跟著被一點點的揪緊,緊得幾近窒息,緊得生出一絲莫名的疼痛來。接著,下一瞬,至幽咽泉流處時,又猛然間以銀瓶乍破之勢,迸裂開來,激盪的琴聲宛如金戈鐵騎一般湧瀉而出,似乎是得到了被桎梏了已久之後的新生,再也沒有任何的藩籬能夠將其束縛,天地霎時一片豁然,一片闊遠。

抱廈敞開的門窗正好顯露出撫琴者的身影。那是一個身著湖藍色織錦綾袍的少年。

少年緊閉雙眸,或急或緩的樂音自指尖下四溢開來,潮水似的將四周包圍起來。他身上的那抹湖藍,使得他整個人都沉澱著最深邃的靜謐氣息。精緻絕倫的麵容都似乎籠在一片柔和的光暈裡,從外到內溫潤若美玉。

雖然離得並不近,雖然隻是看到他的側影,但是漪喬仍然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那撫琴之人。

隻是,她覺得此時的他,與平日裡有些不同。雖說溫潤和煦依舊,但似乎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孤寂淒涼從骨子裡透出來。

他一直專注於琴曲的彈奏,並沒注意到她的到來。

漪喬歎了口氣,轉身對著隨侍的宮娥輕聲吩咐道:「你們先去南門處候著,本宮要和殿下單獨說說話。」

待宮娥們領命退下之後,漪喬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絳雪軒內。她放輕腳步正打算上前去,卻突然聽到一個嬌媚的女聲自另一邊響起:「參見太子——殿下真是好興致啊。」

她定睛一看,那出聲的人,正是曾與她有過數麵之緣的萬亦柔。

那萬姑娘今日穿了一身織金緞的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滿頭的青絲被精心地綰成了一個朝雲近香髻,髮髻上珠玉流光,映著一張嫵媚嬌艷的芙蓉麵,襯上那弱柳扶風的綽約身姿,活脫脫也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漪喬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梗,下意識地收住了腳步,往巨大的盆景後麵挪了挪。

「萬姑娘請起吧,無需如此多禮。」祐樘看到來人,停了撥弦的動作,麵上掛著習慣性的笑容。

「亦柔可是擾了殿下的雅興?」萬亦柔輕移蓮步,款款步入抱廈。雖然嘴上說著客氣話,但是一點離去的意思也沒有。

「不礙事,反正這一曲即將終了,我正打算回慈慶宮。」他衝著她溫和一笑,說著便站起身,抬起步子就要拾階而下。

「殿下就那麼急著回去麼?殿下難道不覺得,今日能夠在絳雪軒偶遇,是一種緣分麼?」萬亦柔見狀連忙快步走到他身前,「亦柔方才聽到這邊的琴聲,就知道是殿下在此,特意屏退了侍女,想和殿下單獨一敘的。殿下怎麼這就要走了呢?」

隱在一旁的漪喬忍不住撇撇嘴,心裡不滿道:敘什麼敘?有什麼可敘的?哼,還屏退左右,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怎麼著?

「萬姑娘,如今時辰不早了,我要快些回去了,」祐樘轉首望向她,麵容上笑容依舊,「不然喬兒可能要掛心了。」

萬亦柔愣了愣,繼而帶著些怨憤不平地道:「喬兒喬兒……為何又是她?請殿下別再提她了好不好?自從大婚之後,殿下似乎和以前都有些不同了。」

「沒什麼不同的,萬姑娘多慮了。至於喬兒——她是我的妻子,我為何不可以提她?萬姑娘……說這話是何用意?」祐樘笑望著她,語氣不溫不火,聽不出什麼波瀾。

漪喬聽了他的話感到莫名的開心,%e5%94%87角都不由微微向上揚起。

「殿下這是在自欺欺人麼?」萬亦柔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其實,殿下根本就不愛她,根本就是在利用她,難道不是麼?」

漪喬的心裡猛地一震,麵上的笑容生生僵住。她無意識地攥起拳頭,一點點抿緊%e5%94%87瓣,目不轉睛地盯著祐樘,不由將全副精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想聽他怎麼回答。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時她目光中流露出了多少的緊張。

祐樘微微一笑,閒閒地撣了撣衣袖道:「這是我們夫妻的私事,萬姑娘問出這樣的話,是不是逾矩了?」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萬亦柔眼見著他真的要走,一時間著急委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她咬了咬牙,提起裙擺小跑著追上他,然後便想也不想地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一旁的漪喬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祐樘的眉頭微微蹙氣,連頭也沒有回,隻是語氣淡淡地道:「放手,萬姑娘請自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不放!」萬亦柔賭氣地道,手上反而抱得更緊。

祐樘有些不耐煩地歎口氣,下一瞬,手臂上微一用力,腳下隨即一旋,輕易地掙開了她。

萬亦柔怔愣地看著空落落的雙手,一時間委屈不已,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直往下掉。然而她這裡還沒傷心完,一抬頭看到他轉身又要走,便忍不住失聲喊了出來:「樘哥哥!難道你真的不要小柔了麼?」

瞬間,漪喬隻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響,然後就直直地愣在當場:她叫他什麼?樘哥哥?!原來,他們這麼熟稔的麼……

祐樘的腳步一頓。

她趁機奔至他麵前,扯住他的衣袖,滿臉楚楚的期盼之色:「『選三』那日,樘哥哥的那個謎麵是『呀』的題目根本就是為小柔出的對不對?因為小柔曾經說過,『呀』字一口一齒,合起來就是『%e5%94%87齒相依』,還說希望我們將來能夠如這個成語一樣,彼此相依……」

祐樘歎笑一聲,眼眸宛若平靜的湖水一般無波無瀾:「不錯,那道題目確實是為你出的。不過,我的用意究竟為何,我相信你也明白。至於往事,已經過去很久遠了,實在是無需再提……」

「樘哥哥!」萬亦柔神情激動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如今這樣,是不是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張漪喬到底有什麼好的?!她哪裡比我出色了?而且,她有我瞭解你麼?樘哥哥,隻有我才是最瞭解你的人,隻有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漪喬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指甲一點點陷入柔軟的掌心,帶來絲絲鑽心的疼痛感。老實說,她現在很有一種衝出去和她叫板的衝動。什麼叫她哪裡比她差?什麼叫她才是最適合的那個?她以為她是誰?難道背地裡去糾纏別人的丈夫,她還有理了不成?

但氣憤歸氣憤,漪喬還沒有失去理智。一來,她知道,自己一旦這時候出現,勢必會藉著心裡這股火氣和她爭執起來。然而這裡是皇宮,是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謹慎的地方,她這麼做無疑就是在給自己惹禍,也是在給祐樘添麻煩;二來,她的底氣其實並不足。畢竟,她和祐樘這夫妻是假的,她隻是掛著個名分而已,而他和萬亦柔反而看起來之前交情匪淺的樣子。換言之,她沒有多少立場去這麼做。方才對於萬亦柔拋出的問題,祐樘也並未正麵回答,這更是讓她心裡隱隱不安。

「別這麼說喬兒,請把言辭放尊重些,」祐樘斂了斂容,而後又輕輕一笑,「不過,萬姑娘都瞭解我些什麼?」

萬亦柔掃了抱廈裡的那張琴一眼,然後自信一笑道:「樘哥哥方才撫琴,可是在懷念淑妃娘娘?因為小柔注意到,樘哥哥一直麵對著安樂堂的方向。」

祐樘不置可否,隻是輕笑道:「還有呢?」

「樘哥哥其實早已料到新婚之夜的時候,姑姑會有所動作,但是卻偏偏不提前製止,甚至對於那晚負責守衛的錦衣衛的異常調換完全放任,」萬亦柔頓了頓,觀察了一下祐樘的表情,又接著道,「可雖然看似什麼準備都沒有,其實樘哥哥早就在暗中安排了人手以防萬一吧?隻是這中間是怎麼繞的,小柔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小柔還是知道的——樘哥哥之所以這麼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讓姑姑更加氣惱,對不對?畢竟,眼看著每次派出去的人好端端地回來說事情已經辦成,但每次卻都落個空,連要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都要查上半天,這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連個發火的由頭都沒有,怎麼可能不讓人氣急敗壞?你就是想借此讓姑姑有苦說不出,讓她本就嚴重的病情加重的更厲害,是不是?」

「你很聰明,隻是,」祐樘%e5%94%87角微微一勾,「你隻猜對了一半。」

「哎呀,」萬亦柔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