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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47 字 1個月前

會您這是在刻意詛咒殿下,實在是於您有百害而無一利。」

說完,她麵上的笑容越加顯得溫良乖順,似乎真的是在好心好意地給萬貴妃提醒,讓她不要行差就錯。

祐樘不由轉首看向她,一雙光華溢轉的琉璃眸滿含著思考,眸底漸漸沉澱起一絲複雜的神色。

萬貴妃被她的話給噎了一噎,隨後又冷聲一笑,衝著漪喬挑釁地道:「喲——看不出來啊!太子妃還真是個能說會道的主兒。隻是,怎麼說你也是剛進宮,還是收斂著點的好!」

漪喬略一思忖,正要說話,被不料身旁的祐樘搶先接過了話頭。

隻見他溫溫和和地一笑道:「如娘娘所言,喬兒進宮沒多久,所以對這宮中明裡暗裡的規矩所知並未完全通透,方才皇祖母也已然訓誡過了,若是娘娘覺得喬兒言辭之間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多多海涵。否則,大家麵上都無光。」

那言外之意就是說,太後剛剛訓導過,她若是現在追究太子妃言語衝撞於她,其實也是在給太後難堪。

萬貴妃見他們都拿太後來壓她,雖然氣得牙癢癢,但也是沒奈何,畢竟輩分和地位在那裡擺著,這裡她最惹不起的就是周太後。

王皇後她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但縱然朱見深再是寵愛她,她身為兒媳,還不敢和自己婆婆叫板。

「本宮也沒說要怪罪於太子妃,瞧太子緊張的,」萬貴妃哼笑一聲,「真是夫妻情深啊——那本宮就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說完,便舉起桌上的酒爵向他們敬酒。

「借娘娘吉言。」漪喬和祐樘異口同聲地道。而後兩人舉起酒爵,相視一笑。

「姑姑,您今日身體不適,這酒就讓亦柔代飲了吧。」一直沉默著的萬亦柔這時攔住萬貴妃的動作,突然開口道。

「好吧,亦柔有心了。」萬貴妃也不推辭,直接將酒爵遞給了她。

萬亦柔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她舉起酒爵朝著漪喬和祐樘示意了一下,緩緩開口道:「雖然姑姑已經說過了,但亦柔還是再說一遍吧。祝太子……和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說完,她幽幽地瞟了祐樘一眼,然後仰起頭一飲而盡。

漪喬瞧著萬亦柔的神情,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下意識地轉首看了看祐樘,發現他依舊神色如常,麵上帶著不溫不火的笑容,低頭淺淺地飲了一口。

隻是,她心裡結了個小疙瘩。其實早在「選三」那日她就覺得他們其實之前是認識的,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這麼簡單。隻不過這些想法她從來都沒有說出來而已。

漪喬心裡一直盤桓著這個問題,以至於在回慈慶宮的途中還在考量著。

她是一個人從仁壽宮出來的,周太後以想要和孫兒說說話為由,把祐樘留了下來。

然而她這裡糾結煩悶著,仁壽宮裡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太後靠在軟榻上,麵上帶著幾分擔憂地對祐樘道:「樘兒,你知道這些日子那幫韃靼的夷人又在北部邊關蠢蠢欲動了麼?」

「回皇祖母的話,孫兒知曉,」祐樘輕輕地歎笑一聲,「父皇近日正為此苦惱不已。」

「是啊,你父皇如今正為此忙的焦頭爛額的,」周太後長長地歎了口氣,頭疼地揉了揉太陽%e7%a9%b4,「這幫蒙古的夷人就沒個消停的時候,整日喊打喊殺的,見天兒地擾我大明邊境。你父皇幾次三番的圍剿征伐,雖然也獲了不少的勝仗,但卻始終不見有多大的成效。如今可好,他們由一盤散沙變成了一個統一的部落,實力更是遠勝從前,還出了個什麼可汗。我看啊,這河套的問題日後是更難辦了。」

「皇祖母是不是想說韃靼部的可汗巴圖蒙克?」祐樘緩聲提醒道。

「對,就是這麼個名字!年紀大了就是記不住東西了。樘兒也一直在關注著河套的問題吧?」

「嗯,蒙古人一直盤踞於河套地區,於我大明而言絕對是個不小的威脅,」祐樘斟酌著開口,「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後果……將不堪設想。」

「唉,哀家老了,這些國家大事還是你們自己拿主意吧。哀家相信,樘兒心中該是早已有了對策的,」周太後慈祥地看著自家孫兒,「故而咱們現在說些家事吧。」

「皇祖母是不是想問昨夜洞房之事?」祐樘的思維跳躍得很快,立刻就猜到了周太後的心思。

「嗯,」周太後目光含笑地望著他,「樘兒果然聰穎過人——哀家就是想問問,昨晚如何?」

「皇祖母不是已經看過那白絹了麼?何況,」他笑%e5%90%9f%e5%90%9f地道,「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問的。」

周太後見他如此反應,便滿意地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哀家終於給你挑了一個合意的賢內助。可算是了了心願了。如今這太子妃不僅典雅大方,頗有大家風範,而且人長得也真是一等一的漂亮,終於把那施夫人給比下去了!樘兒,哀家如今可是盼著抱曾孫呢。」

「皇祖母,說到這裡,孫兒想和您打個商量。」祐樘略一沉%e5%90%9f,抬頭對周太後道。

「哦?何事?」

祐樘輕歎了口氣,笑得有些無奈:「請皇祖母不要乾涉我們的私事。」

周太後是何等人物,當即便聽出了他的意思。她略一挑眉道:「你是在怪我昨日對她用藥的事情?」

「孫兒絕無責怪之意,皇祖母也是好心。但那東西畢竟用了不好,對身體多多少少都有損傷的。」

周太後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哼了一聲道:「哀家要是不那麼做的話,還不知道何時能抱上曾孫呢!你向來不喜近女色,哀家精心挑選的多少宮娥,明裡暗裡的給你遣過去,你居然都視若無睹。你說說,哀家能不操心你洞房的事情麼?」

「所以,皇祖母就做了兩手準備?」又是熏香又是媚|藥的?

「樘兒如此聰穎,不做兩手準備能得手麼?不過……哀家將那熏香做成香鍾竟然還被你發現了?」周太後一副惋惜的樣子,撫了撫額頭,繼而又歎了口氣,「放心,哀家日後不會再插手你們夫妻的事情了——你似乎蠻喜歡那丫頭的,這我也就放心了——隻是,樘兒啊,你日後可不能太寵著她了,日後說不得會出亂子的,你父皇那可是前車之鑒啊。」

祐樘微微一笑,並不言語,隻是眸光中閃著一絲難解的複雜。

☆、第五十四章 共剪西窗燭

朝見完太後和皇後以後,隨後的幾天裡,漪喬和祐樘又相繼行了盥饋、廟見和慶賀之禮。

其中,慶賀這日尤其繁忙。朱見深一早便召集群臣於華蓋殿,隆重地為皇太子和皇太子妃慶賀結締良緣之喜,之後又頒旨大宴群臣。而漪喬和祐樘則要接著趕往周太後和王皇後處,正式接受皇太後、皇後以及一乾命婦的慶賀之詞。末了,便是皇太後賜宴。

等到這一套規矩禮數走下來,終於回到慈慶宮的時候,漪喬簡直想不顧形象地一頭撲到床上睡他個昏天暗地的好好養足精神。

「喬兒若是乏了,就先歇著吧,」祐樘含笑看著滿麵倦容的漪喬,聲音低柔輕緩,「宮人們都退下了,不必太拘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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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不休息麼?」漪喬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問道。可是話才出口,她就有些後悔。怎麼聽起來,感覺她很想和他一起的樣子呢……

「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要稍晚一些,」說著,他%e5%94%87角微微一彎,眸裡閃過一絲笑意,「喬兒很介意麼?」

漪喬撇撇嘴,然後無奈地笑道:「不介意不介意……隻是,別熬到太晚,記得早些休息。」

祐樘輕輕頷首,衝著她溫和一笑,隨即轉身輕輕掩上門便走了出去。

或許是突然換了地方,睡著很不習慣,漪喬自進宮之日起就沒有踏踏實實地睡過一覺。今夜也是一樣。她隻睡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便在紛亂又模糊的夢境的攪擾下醒了過來。

她有些頭疼地揉著眉心坐起身,轉首看見身邊還是空蕩蕩的,一時間張了張嘴,有些驚訝:她都已經睡醒一覺了,他居然還沒有休息?

她心裡漸漸起了一絲擔心。

反正也睡不著,躺著也是躺著,倒不如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正好她也有問題要問他。漪喬為自己找了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便簡單地穿上中衣,又套了一件禦寒的紫貂裘,便起身步出了房門。

冬末春初的夜晚,寒氣還是很重的。如被浸了濃墨的夜空稀稀疏疏地漏下幾顆閃著微光的星子,黑沉沉的不見月亮,似乎是吝嗇於給予人間更多光明似的。周圍一片靜謐,偶爾一陣挾著寒氣的風經過,迴廊上一溜華麗的宮燈都會左右輕擺,在地麵上投射下一片晃動的光影。

幾個身著飛魚服、腰繫寬鸞帶的錦衣衛,佩著繡春刀,身姿筆挺地立在廊道上,臉上一片肅然,如同石刻泥塑的一般,隻在見到漪喬的時候向她行禮問安,才證明他們確實是大活人。

雖然仍舊不習慣這種被人行禮的感覺,但漪喬還是時刻謹記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和身份,衝著他們微微頷了頷首。隨後她緊了緊身上的紫貂裘,向著一間仍然透著光亮的房間快步走去。

她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早已聽到她腳步聲的祐樘這時抬起頭,看了看她映在門上的模糊身影,和聲道:「進來吧。」

漪喬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他書案上堆著一高一矮兩摞的奏疏,而他正手執狼毫硃筆在麵前的一本奏疏上批著什麼。

「喬兒不是已經睡下了麼?怎麼又起身找來了?」他放下手中的硃筆,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手腕,覷著她柔聲道,「如今夜間寒氣正重,小心著涼,快些回去吧。」

「我睡不著,夜半醒來見你還沒有休息,就想來看看。」不經意間,一絲微笑劃過%e5%94%87角。漪喬此刻覺得,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令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開心。

她的眼瞼垂了垂,但隨即又把目光投在了他麵前的書案上,緩緩地道:「你在……批奏疏?」

「嗯,這幾日忙著成禮,積下來一些,另外還有司禮監剛剛呈上的新的奏疏。」他笑著向她解釋道。

「大婚之禮剛成,就要趕著處理政務了?這是……皇上的意思?」漪喬歎了口氣,搬了張椅子坐在了他對麵。

祐樘輕輕搖了搖頭,手下的批閱片刻也不停:「由於大婚的緣故,父皇特準我這幾日的課業和政務處理可以緩一緩,是我自己想把事情往前趕一趕。畢竟奏疏總是要批的,暫緩隻會越積越多。更何況,我也不希望因為大婚而耽誤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