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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626 字 1個月前

就放下了一頭。

漪喬撫了撫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想起剛剛經歷的一幕幕,她覺得自己這半日過得還真是豐富——先是遇刺,後來碰到熟人,最後又藉此得救。而眼下,她又被帶到了這個半生不熟的地方,看起來似乎還有一個不明所以的「談話」等著她。

這都什麼跟什麼?

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回去可怎麼向張巒夫婦交代?其實,她當時不應該答應隨少年走的。她承認,她此刻有些後悔。

隻是,如今回想起來,有一點讓她很是鬱悶: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應允下來?她自問,自己並非是一個做事莽撞之人……

漪喬思及此,心裡有些懊惱煩躁,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一點點扣在了質地粗糙的木質窗欞上。

突然,她感到手背上傳來一陣柔柔的溫涼之意。

一驚之下,她猛地抬起頭,卻在不期然間,撞入了一雙深沉似海的琉璃眸。

隻是一瞬的停留,少年很自然地收回了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似乎,也沒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不妥之處。

「姑娘,這窗欞做得粗陋,小心傷了手。」少年溫柔的目光中含著點點關切,語氣輕柔,聲音如冰玉一般清潤悅耳。

漪喬望著麵前的少年,卻是不禁在心裡一陣喟歎。

她發現,自己剛剛的煩躁漸漸褪去,心也慢慢平定下來。

她似乎,完全無法在這樣的少年麵前懊惱得起來。

不過也罷,既然隨他來了,就且看看他找自己到底所為何事。

漪喬這樣想著,心情也就輕鬆了不少。

她佯裝生氣地橫了他一眼,涼涼地道:「右公子這窗欞做得,和這屋子的裝潢檔次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難道,公子就不怕因此而壞了整間屋子高雅的格調?右公子就不覺得礙眼?」

「姑娘也看到了,這家客棧並非上等,在這裡辟一處合意的所在本身便顯得尤為紮眼,所謂樹大招風,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所以就特意把顯露在人前的部分做得特別差。

一個想法突然閃現在漪喬的腦海:「這家客棧,不會是右公子的產業吧?」她剛剛隨他進來的時候,那掌櫃可是恭敬地很。

「是,但也不是。」

漪喬噎住,有些哭笑不得:「什麼叫是又不是……」

不過隨即,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瞬間瞪得老大:「等等!你……是開店的?!」

少年聽後,竟是難得地愣了一愣,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低低的笑聲隨即流溢而出,宛如淙淙泉水般清冽雋永。

「姑娘覺得呢。」他絢麗如琉璃一樣的眼眸裡亦漾出一絲絲的笑意,似乎覺得極為有趣。

漪喬鬱悶地看著眼前的少年,臉色有些發黑——她說的話有那麼好笑嗎?

「你不像生意人。」鬱悶歸鬱悶,漪喬還是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那像什麼?」少年%e5%94%87角掛著掩藏不住的笑意,語氣之中帶著些許戲謔的味道。

「像……」漪喬張了張嘴,徹底無語了。

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讓她怎麼回答?像人嗎?

她又不是算卦的,怎麼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當年本山大叔倒是教了一句「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火夫」,但顯然眼前之人身上完全沒有出現此類特徵,她也就無從下手了。

「像……像你該像的。」漪喬狡黠地一笑,答得模糊。

少年的表情卻是微微一滯,眸底隱有暗芒一閃而過。隻是這些波動太過微妙,就連近在咫尺的漪喬都未察覺到。

漪喬覺得在這個問題上麵繞實在是無聊得緊,便索性轉了話題,「對了,我之前曾經來過這裡。」

不錯,這裡便是她初入京城時挑來挑去最後打算落腳的地方——吉安客棧。隻是後來被延齡和鶴齡給攪了,未能入住而已。

「當時沒覺得什麼,但是現在知道了是公子的產業以後,就不免覺得這名字有些俗氣了。」漪喬特別補上這麼一句,有意調侃道。似乎,是在孩子氣地報復他剛剛讓自己語塞。

誰知,少年望著她頓了頓,竟是輕快地一笑,自我打趣道:「開門做生意,在下隻是想圖個吉利而已,至於旁的,倒是沒怎麼去考量。」

他復又輕咳一聲,%e5%94%87畔的那絲笑意帶著揶揄:「更何況,姑娘還不是選中了這家客棧,足見姑娘的眼光和在下很是契合啊。」

「我……」漪喬一時詞窮,「這是……」

「這是緣分。」少年玉一樣的精緻麵容上掛著和煦溫柔的微笑,語氣中帶著玩笑似的揶揄意味。

漪喬張了張嘴,愣住——這話什麼意思?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撇撇嘴,無奈地道:「右公子此次邀小女子前來,難道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話嗎?」

「自然不是」,少年清清嗓子,稍稍正了正辭色,手掌攤開指了指旁邊的一套烏木桌椅,輕輕一笑,「姑娘請入座吧。」

漪喬略略挑了挑眉,也回以一笑,款款上前落座。

她知道,現在是要轉入正題了。

☆、第三十八章 你要嫁給我(上)

古樸華貴的烏木圓桌兩側分別擺放著兩把椅子,顯然是事先為他們二人專門準備的。

少年施施然入座,與漪喬兩側相對。

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嚴肅。

漪喬輕輕皺了皺眉,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上了談判桌一樣。

少年動作優雅地沏了兩盞大紅袍,而後微笑著將其中一盞擺在了她麵前。

一時間,這種巖茶珍品所特有的蘭花香便一絲一縷地縈繞開來,清雅馥鬱,意蘊悠遠。

「這次來找姑娘,是想要……想要姑娘下嫁於在下。」

「噗——」漪喬不受控製地將剛呷的一口茶全數噴了出來。

少年輕勾嘴角,神情依舊從容自若,還很是善解人意地遞了一條雪白的絲綢帕子給她。

漪喬手忙腳亂的接過絲帕,又給自己順了順氣,才慢慢緩過氣來。

「姑娘,」少年抿%e5%94%87一笑,「姑娘莫要過於激動。」

「咳咳咳……」誰激動了……

她覺得自己又有些岔氣兒了。

一番折騰下來,漪喬白皙瑩潤的臉頰漲得通紅。

她抬起頭,哭笑不得地看向他:「右公子這是和我開的什麼玩笑?!」

「這不是玩笑。」少年也不再逗她,神情逐漸轉為認真。

他此時早已卸下了易容,恢復了原本的麵貌。精緻絕倫的五官,優雅清華的氣度,一雙眼眸清湛之中流溢著琉璃一般的炫目神采,璀璨華麗卻不刺目,彷彿籠著玉一樣的潤澤。

漪喬仔細地端詳著他,卻沒有發現一絲戲謔說謊的嫌疑。

「而且,其實在下並不姓右,」他接著道,「對不住,當初欺瞞了姑娘。」

漪喬靜靜地聽著,並不言語,隻是等著他的下文。

「在下——姓朱,族中排於祐字輩,單名一個樘字。」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漪喬莫名地心中一凜:他的姓氏,是如今的國姓……

她覺得自己的神經正一根根地繃緊。似乎,有什麼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少年凝視著漪喬,片刻的停頓後,溫雅柔和的嗓音才再次響起:「在下,是如今的太子。」

漪喬的呼吸猛然一滯,愣在當場。

她救下的人,居然是當今的太子。

漪喬倒吸一口涼氣:「你是太子?!」

「怎麼,不像嗎?」少年優雅地用杯蓋拂了拂杯中的茶葉,抿%e5%94%87一笑。

「你是太子,」漪喬努力牽出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我還說我是皇後呢。」

言下之意就是,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少年麵上的笑意加深,淺淺地呷了一口茶,悠然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漪喬的臉色一黑。

她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後,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人。

姿容秀雅,風神翩然,優雅從容,落落清華。自週身氤氳雋永開來的高雅雍容的氣度,和那從骨子裡透出的強大氣場,似乎,都在印證著他尊貴的出身和顯赫的家世。那是一種,屬於皇族的高貴。

這樣的一個人物,若說他是太子,其實沒有什麼可不信的。直覺和理智都告訴她,他說的,是事實。更何況,他也不會無聊到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隻不過,從內心裡,漪喬不願意去承認罷了。

其實,她早就猜到少年有意隱瞞了身份。隻是,卻不知道竟是這樣的身份。

不過,她並不怪他。畢竟,當初她之於他也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沒有據實以告,說起來其實無可厚非。而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加可以理解了。

他是皇室中人,是儲君,處於權力的中心,生活在世界上最複雜的地方,若說沒有一點防人之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隻是,她承認自己心裡因此而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話又說回來,她當初還不是也沒說實話?所以如今她沒有立場來責備別人。

似乎是看出了漪喬在想什麼,少年漫聲道:「那時知道這些,對姑娘沒有好處——另外,這些日子下來,姑娘也該知道雲公子其實並沒有那麼差勁。」

漪喬知道他在說什麼,因為她也同樣想到了這裡。她當初騙他說自己逃婚離家出走是怎麼說來著?「隻因父母逼迫漪喬所嫁之人,形容醜陋,邋遢鄙俗,漪喬不堪忍受……」想到那個風輕雲淡、白衣勝雪的出塵身影,她不由覺得好笑——這謊扯的,真不是一般的沒水平。

從他這一句話裡,漪喬聽出了三層意思。

其一,提醒她當初也沒有坦誠相待,大家彼此彼此,相互抵消;其二,墨意就是「雲清公子」,是雲老夫人的祝壽宴背後最大的焦點,是張巒夫婦努力想要攀附的對象;其三,她這幾日的行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到這裡,漪喬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殿下這是變相地在向我施壓嗎?」她斂了斂容,正色道。

雖然她的遣詞造句有些奇怪,但少年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姑娘言重了,」少年輕輕搖了搖頭,「在下隻是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讓姑娘知道才是。」

「殿下無須如此自稱。」既然身份已經亮明,那麼在自稱「在下」不免讓人覺得彆扭。

她就已經把對他的稱呼給改了。